為何放棄治療 21情歸何處

作者 ︰ 愫影

「麻痹!開什麼玩笑,這,這,這怎麼回事?」朱非朱抽出資料袋內的文件,但她看到紙張的一刻,卻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她冒死從實驗室內偷出來的東西,居然是一堆白紙!

赤果果的白紙啊!

朱非朱將紙張狠狠扔在地上,不斷來回踩踏,「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氣得七竅生煙的朱非朱次日卻要裝得極其平靜地來到實驗室,她剛一推開門,就被猥瑣師兄抓進解剖室內,「小師妹,你那個閨蜜真是厲害啊,昨晚她在床上使勁夾我……」

「停,我不想知道細節!」朱非朱揮手打住師兄的話。

師兄抹了把嘴邊的口水,諂媚地對朱非朱笑道︰「好好好,忽略細節,她仍然是個經驗豐富的美少女,可是吧,小朱,你能不能今晚再幫我約她一次,今天早上她男友給她打電話了,她直接把我踹了出去,我個桑心啊,你知道我的小心肝都……」

朱非朱甩開拽她手的師兄,極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我能有什麼辦法嘛,人家男友回來了,她精神振作了,肯定死也不會再回到頹廢的生活里!」

師兄即刻耷拉著腦袋,滿眼沮喪地撓了撓頭,滿頭如雪花的頭皮屑落了他一肩。

在發現千辛萬苦偷來的資料是白紙後,朱非朱的心情極其不好,她正欲甩門出去,師兄卻忽然問道︰「哎,對了,小朱,你把老師辦公室的鑰匙給別人了嗎?」

朱非朱的腳步一頓,她倒抽了口冷氣,從她早上來到實驗室就只覺不對勁,整個樓宇安靜異常,既沒有警察,眾人也不曾提高警惕,似乎昨夜她前來偷資料,驚動整個樓保安的事情,都沒有人知道。

「鑰匙我都沒用,一直鎖在我抽屜里,畢竟你知道的,我對老師吃什麼性|藥可一點也不感興趣。」朱非朱說著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

師兄無奈地聳了聳肩,「好吧,沒用就沒用吧,我今天早上過來,見導師在跟警察說話,說他什麼也沒丟,我還以為是給你的鑰匙被誰偷了,要真是這樣,咱倆就死翹翹啦!」

朱非朱一怔,即刻警覺地說︰「導師說他什麼都沒丟?」

師兄還沒回話,推門進來的學姐就喊道︰「小朱,老師叫你去他的辦公室一趟。」

朱非朱的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她一步一踉蹌,慢慢朝池澤軒的辦公室走去,按道理說池澤軒應該報警的,就算那文件袋里只是一堆白紙,可畢竟有小偷進去過,池澤軒理應加強防備的,難道是因為她同時也偷了他的性|藥,國家級專家的老師擔心被警方詢問,若別人知道他一大把年紀服用性|藥的事實,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放……

朱非朱正想著,已踱到了池澤軒的辦公室,朱非朱抬頭望著下顎方正,神色嚴厲的池澤軒,他雙手交叉放在辦公桌上,正認真凝視著進屋的朱非朱,池澤軒與他的兒子池銘很像,不用說話,眼神里就有股不威而怒的氣勢。

池澤軒正視著朱非朱,冷冷地說︰「小朱,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朱非朱險些跪倒在導師的腳下,陛下饒命啊,臣妾錯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惹甄嬛了,臣妾一定好好伺候還珠明珠肥豬格格們,望陛下念在臣妾是當年大明湖畔的容嬤嬤的份上……

「問你呢?」池澤軒又加重了口氣,渾身顫抖的朱非朱險些昏厥在地,她雙唇哆嗦著幾乎就要說出事實,池澤軒卻皺了皺眉頭,在朱非朱開口前,率先說道︰「我知道你昨晚不在家。」

靠,完了,他知道了,他什麼都知道啦!

完蛋了,要掛科了,要畢不了業了,要進女子監獄啦……

朱非朱的唇一張一翕正要認罪時,池澤軒的眉微微一挑,繼續說道︰「不僅昨晚,前晚,大前晚,足足一年了,你都沒回過家,對嗎?」

朱非朱一愣,這是什麼節奏?

池澤軒卻瞧著站在自己辦公桌前的朱非朱,繼續說道︰「小朱,你爸今天給我打了電話,說讓你晚上回家吃頓飯,他給你打電話你根本不接。」

朱非朱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緘默不言,池澤軒繼續道︰「其實,小朱,是時候該回家了,如果我沒記錯,上次你見你爸,還是去年的這個時候。」

朱非朱不說話,只是垂著腦袋默默退出池澤軒的屋子,她剛一出去,池澤軒就急迫地撥通電話,︰「喂,最重要的資料丟了,不過我覺得不像是朱非朱偷的……」

朱非朱獨自漫步在校園內,這個季節已是夏末,陣陣微風吹來,夾雜著芳香的涼意。

其實她根本沒忘,今天正是他的忌日。

**回憶分割線**

去年的今天,朱非朱終于見到了長久不見面的父母,朱父顫抖著身軀,頭發一片花白,朱母坐在墓碑前不住啜泣。

一襲黑裙的朱非朱立于陵園內,她怔怔地望著那塊新碑,上面的男孩子很是年輕,白皙的皮膚,一對修長的睫毛,更顯出照片上的他格外俊俏活潑。

朱非朱凝視著這張小照片,下面飄逸地寫著︰愛子朱峰。

朱母呼天搶地慟哭起來,朱非朱徹底懵了,眼淚悄無聲息地順著她的臉頰滾落下來,朱父回頭瞧見女兒朱非朱,他伸出手想要去擦拭她眼角的淚水,朱非朱卻後退一步,狠狠瞪向他,「別踫我!都是你,是你害死朱峰的!」

朱父的手瞬間停在了空中,他難以置信地望向朱非朱,朱非朱卻大聲哭吼著跑開,可她絕對沒想到,不過兩天,叫朱峰的男孩旁邊就多了一座新墓,墓碑上赫然寫著︰紀楠。

**

晚上朱非朱如期而至,一年中甚至春節她都不曾回過家,而今回來,就和過去一樣,是因為朱峰。

這天晚上來就餐的還有池銘,朱母擔心朱非朱又會同父親爭吵起來,便邀請了池銘,一來有外人在可以緩和他們尷尬的父女關系,另外,朱母也希望池銘能與朱非朱在一起。

餐桌上的四人默默用著餐,池銘斜眼瞥了下朱非朱,她安靜地啃著菜,一口口細嚼慢咽,與平日的大快朵頤截然不同,池銘感覺氣氛太過詭異了,他咳了兩下,試圖打破這氛圍,「那個,我給大家講個笑話吧,小朱,你知道女人為什麼要用老公的錢嗎?那是因為「夫」字倒過來是人民幣的符號︰「」,「丈夫」反過來讀就是「付賬」!」池銘說著兀自大笑起來。

朱母也跟著陪笑道,「哦哈哈,太搞笑了,哈哈哈……」

朱非朱卻皺眉冷瞟了他一眼,池銘即刻打住不再講話,主座上的朱父沉默了一會兒,漠然地對妻子道︰「再盛一碗飯吧,小峰還沒吃呢。」

朱母正欲起身去盛飯,朱非朱卻將筷子往桌上一扔,不由冷笑起來,「盛什麼飯?他都死了,你才想到他?他活著的時候,你是怎麼對他的?要不是你,朱峰能死嗎?」

朱父氣得額上青筋暴起,他站起來指著朱非朱怒吼道︰「你胡說什麼?你整天陰陽怪氣的,你以為我願意你弟死嗎?」

「是,你當然不願意!你巴不得的是讓我去死,好讓我永遠閉嘴,把你那惡心的秘密也帶進地下!」朱非朱氣憤地說完,撂下碗筷,甩手就走人。

池銘瞧著氣得癱坐在椅子上,呼吸不暢的朱父,朱母嚇得趕緊去安撫朱父,「好了,好了,別生氣啦,今天是小峰的忌日,你們倆別再慪氣了,要是小峰知道了……」朱母說著不由落下眼淚。

池銘眼見朱非朱已出門去,他趕忙將手邊的盒子拿給朱母,「那個,阿姨,這是我們公司最新研制的藥,應該對您的腿有用,您可以試試,我先去追小朱……」

朱母接了,來不及謝池銘,邊輕拍朱父的後背,邊沖池銘喊道︰「去吧,你快去看看她,這丫頭的脾氣太倔了,可千萬別一沖動又做出什麼事來。」

池銘氣喘吁吁地追上朱非朱,寒風中的朱非朱一路快走,池銘猛地抓住朱非朱的手腕,「小朱,你別這樣,他好歹是你爸,你怎麼能這麼跟他說話?」

朱非朱回過頭來,眼淚已披了滿臉,她嘶聲力竭地哭喊道︰「他也配當我爸?你是不知道他怎麼對我媽的!要不是他,朱峰怎麼會賭氣去當軍醫,為了救朱峰,紀楠才會變成……」朱非朱猛地戛然而止,即刻住了嘴。

池銘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狡黠,他趕緊追問道︰「紀楠變成什麼了?」

朱非朱張口結舌,慌慌張張地說︰「紀,紀楠,他,他為了救朱峰,才,才變成現在這樣的,到現在都還埋在墳墓里,對,墳墓里……」

池銘正欲繼續追問,朱非朱卻一頭扎進他的懷中,池銘微微踉蹌,不由往後退了幾步,他的一顆心髒瘋狂跳動著,好似整個世界只有他的左心房,撲通撲通,一下比一下更重。

池銘猶豫著慢慢伸出手,輕輕摟住懷中的朱非朱,她的發絲帶著一股暖暖的香甜,拂過他的下巴有種癢到心底的酸楚,朱非朱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她用力咬了下舌頭,算是對自己多言的懲罰,她竟險些對池銘說出紀楠的下落。

池銘卻只是沉醉于她的溫柔中,他的手輕觸在她的發絲上,她的頭發如同一條條小蛇纏繞在他的指間,然而下一刻,朱非朱卻離開了他的懷抱,片刻的溫柔蕩然無存,朱非朱昂頭微笑著望向他,「池銘,謝謝你,真的很感謝這一年里你對我的照顧,說實話,我覺得能有你這樣的好哥們很窩心,真的。」

好哥們?

池銘的心一顫,他一開始接近她,本就是為了別的目的,可在過去一年里他已不知不覺中……

然而她卻只是將他當做好哥們?

想到這里,池銘的肩膀微微顫抖,月光照在他眉清目朗的臉龐上,有股清冷之氣,他凝視著眼前朦朧在月色里的朱非朱,忽然捧起她的臉龐,低頭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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