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三月初。暮chun時節,天氣已經晴和,暖風習習,繁花鋪錦。
麒麟村口,王微坐在小板凳上,叼著個小煙袋,很是愜意的听著三個學生背論語。兩根竹節鋼鞭放在一旁,充當教棍。他的馬則在他三丈開外,也是在曬太陽。那馬的韁繩,拴在一根鏨金盤龍棍上,那棍子插在地上,毫不動搖。
這根鏨金盤龍棍是王微閑時去北平城中花了四十兩紋銀請匠人做的新兵器,重有四百斤,以他如今的力量用起來正順手。
「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
「曾子曰︰‘吾ri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子禽問于子貢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聞其政。求之與?抑與之與?’子貢曰︰‘夫子溫、良、恭、儉讓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諸異乎人之求之與?’」
「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樊遲御,子告之曰︰‘孟孫問孝於我,我對曰,‘無違’。’樊遲曰︰‘何謂也?’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
「有子曰︰‘禮之用,和為貴。先王之道,斯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
………………
噠噠噠……
一陣疾風驟雨般的蹄聲從遠處傳來,打斷了三個孩童背書的聲音。王微站起來一看,卻是一騎過了濡水,南行而來。
起初尚遠,王微也不在意,等到那騎手近了,王微一看,有些眼熟,仔細一想,原來是給燕王高開道護駕的四個金瓜武士中的一個。王微嚇了一跳,心道︰難道是來抓我的?這都過去幾個月了啊!
他連忙拿起兩根竹節鋼鞭,猛的一跳,跳到自家馬匹那里,右手伸向了馬頭上的白毛兒,輕輕一扯。那馬就大吼一聲,從嘴中噴出一團黑煙來。那金瓜武士的馬仿佛受了驚嚇,也是一叫,倒退了十多步,把一座,尿屁直流,把馬上的金瓜武士給掀了下來。還從他身上掉下來了一塊閃亮亮的金牌。
王微噌的一竄,躥到了那金瓜武士身邊,一腳踏住。右手竹節鋼鞭指著那金瓜武士說道︰「這位老爺,咱們可是好久不見了,你可還記得我麼?」
那金瓜武士掙扎了好一會兒,見王微腳上的力道重如山岳,便也不掙扎了。听見王微問話,把他仔細一看,失聲叫道︰「你不是那ri來斗法的法師麼!」
這個金瓜武士,便是燕王高開道派去臨渝關接收軍隊的石梁任。不想剛過了濡水河,就被王微截住了。
石梁任早知道當初那來斗法的法師單槍匹馬趕得十五萬大軍狼狽逃竄十余里,自知不是他的對手,連忙給王微陪了個笑,說道︰「法師原來在此逍遙,燕王千歲自法師走後,十分想念,特讓小的來請法師回去
「呵呵!」王微讓王貴把那塊金牌撿起來扔過來,王貴自然听從。王微接過金牌一看,正面寫著一個「令」字,反面刻著一只老虎,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大雲臨渝關兵符。王微就問石梁任︰「不知這位金瓜老爺怎麼稱呼?」
石梁任連忙道︰「不敢不敢,小姓石,草字梁任
「哦,石老爺王微掂了掂金牌,「石老爺這匆匆忙忙的,是要干什麼去呀?我本來還以為石老爺是來逮捕在下歸案的,不想倒是誤會了
「是是是,是是是,」石梁任連忙說道︰「誤會誤會,小的怎麼會知道法師在此閑游。法師有所不知,燕王千歲那時候听信了小人讒言,以為法師乃是邪魔外道,因此一時糊涂,才會派兵捉捕法師。現在燕王千歲已經識破了小人的妄言,早就把法師的通緝令給撤銷了,還張貼了告示,請法師回去,要與法師平分天下
「呵呵」王微冷笑了一聲,接著道︰「行了行了,那些有的沒的就別說了。我問你,這玩意是干什麼用的?」他拿著那塊金牌問道。
石梁任眼神閃爍道︰「這個是兵符,是燕王遣我去調集兵馬的
王微笑道︰「你當我是村頭賣豬肉王大爺的傻兒子啊!你們燕王和臨渝關總兵不和我會不知道?前些時候那臨渝關的總兵帶著人馬往西去了,怎麼,是不是把他滅了,然後搶了他的令符來接管軍隊來了?嘿嘿,以前我四方游歷的時候也听說過,邊關軍隊都是只認令符不認人的貨se。嘖嘖嘖嘖嘖嘖嘖……」
頓了一頓,王微接著道︰「這要是不踫上我,你們燕王又多了十萬大軍啊!嘿嘿,可惜啊可惜,可惜你踫上了我。既然我都踫上了,那這到嘴的鴨子怎能讓他飛了?也罷,今ri我就饒你一命,你回去給你們燕王帶個信兒,就說這十萬軍馬我就接管了。讓他洗干淨脖子等著挨刀吧
說罷,右腳一抬一放,輕輕用力,他現在已經將身軀養到了天陽境,以他如今接近一萬三千斤的力量,即便是輕輕用力,常人也是受不了的,所幸石梁任是個武林高手,有真氣護住心脈。饒是如此,還是噴了一口血。
王微退下來,哈哈大笑︰「滾吧滾吧!」
石梁任哪里還敢在此停留,勉強憋住傷,上了馬,原路返回了。
王微就對三個孩童說︰「你們三個跟我來,」說完帶著三個孩童到了他的屋子。這屋子正處在村口,乃是村長家的地皮,讓他住在這里的。王微將自家的東西收拾好,對三個孩童說︰「你們三個一會去找村長,就說我已經將遠近都查看了一遍,這里已經沒有河妖了,讓他們盡請放心。再說我在此處已經打擾許久了,就此告辭
三個孩童成天受王微的板子,這是一听他要走了,連連喜出望外,自然是答應的爽快。王微告別三個孩童,翻身上馬,繞過了麒麟村,直朝臨渝關奔去。
他的龍馬自吃了幾個妖怪之後,更加神駿,速度也快了不少,這二百多里的路程,不到半個小時就走過了。
正所謂邊關不可一ri無主帥,自從張棟梁的死訊傳來,張家一門逃離,副鎮守使孔光第二天一早就升帳接管了軍務。這些ri子一直同眾將商議今後何去何從,那燕王要是派人拿了令符來是听他調遣還是不听。本來有了主意,這一天忽然听守關士兵來報,有個人拿了兵符在關內叫囂。孔光帶領眾將出去一看,就看見一個不像是將士的少年縱馬在關前停留,他手里還拿著元帥的令符。
這些邊關將領平ri里見多了令牌,自然能看出這少年拿的是真的,只是眾人早就商議好了,把那些士兵吩咐下去,在關上一排一排站定,各個開弓放箭。一時間箭如飛蝗,密密麻麻的朝王微罩了過來。
「我就知道不可能!這天上掉的餡餅哪有那麼好吃的!」王微罵了一句,拿過鏨金盤龍棍,上護其身下護其馬,將身前舞的密不透風,那些箭叮叮當當的落了下來。王微見上面放箭沒完沒了,心中惱怒,腳踢馬月復,那馬嘶嚦嚦一叫,往前沖來,直沖到城門下。那些箭矢再也she不住王微了。
這臨渝關早已關門緊閉,王微見進不去,翻身下馬,拋了鐵棍,扎了馬步站定。兩只手掌貼在城門上,用力一推,咯吱亂響,再一推,只听 咋一聲響,門閘斷了。王微呵呵一笑,拾起鐵棍,對著其中一扇門用力一道,將那關門搗開。翻身上了龍馬,沖進關內。
關上的將官們聞報,一個個大驚失se,沒想到來的人如此勇猛厲害。正無可奈何之間,只听希律律的馬叫,那人竟然一馬沖上關來。沿途所阻士兵無不被撞飛。
王微來到近前,一拉韁繩,勒馬而住,將棍朝城牆上一打,竟把那瞭望台給打掉了一個。這些軍官嚇得面如土se,就見王微亮出了兵符,大喝一聲︰「此乃帥印,爾等如何視而不見!」
孔光只得帶領幾個軍官拜倒在地,口稱恕罪。
王微笑道︰「不知者不罪,各位將軍快快請起等到幾個軍官起身又道︰「既然已見了金令,那本帥也不客氣了他看見孔光是這里領頭的,就問道︰「這位將軍如何稱呼?」
孔光答道︰「小將乃是這臨渝關的副鎮守使孔光,近因前鎮守使張棟梁冒犯燕王天顏被處死,小將便接了軍務,專候大人到來
王微笑道︰「既然如此,孔將軍听令︰本帥命你即刻點起三軍,帶足糧草,棄了這臨渝關,隨我西征高開道
那孔光及一般將士都愣住了,怎麼這燕王派來的人剛到就反叛了?不過王微剛才的個人武力展示讓這些軍官心中懼怕,因此也不敢多問。孔光接了令,點了三軍十萬人馬,帶足了糧草,把臨渝關的東關門緊緊封閉。之後王微便帶著這十萬大軍,打起了大雲旗號,在關內放出消息說自己是大雲文皇帝在外遺孤,如今唯一的大雲正統,他搶了朱元璋的國號,自稱明王,率領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開往漁陽。
這臨渝關中高開道安插的眼線早在孔光點兵時便快馬加鞭出了臨渝關,往西方漁陽前去報信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