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韋馱曇花一現,春日遲女心傷悲
樓至給他撞得心癢,忍不住伸手環住蘊果的脖子低聲道,「漲得恁般過不得,這里是清淨地方,可別大意沖撞,略弄一弄也就罷了蘊果諦魂听聞妻子央告之言,不由驕然一笑道,「謹遵懿旨說罷不再忍耐,兀自手中吞吐一番,便將自家龍精澆注在樓至身下的女敕芽之上。
樓至初次在丈夫面前行此指掌勾當,原本敏感難當,如今給他濁液一燙,連忙緊緊環住蘊果諦魂的脖子,叫聲「良人」,一泄如注。
蘊果見妻子得趣,恐他睡在禪床之上著涼,連忙去了明黃錦帕擦拭了兩人龍肝鳳髓,一面替樓至打點服飾一面笑道︰「剛修葺的屋子住不得,況且咱們此番也沖撞得夠了,住下倒顯得不恭敬,不如我帶你回宮里睡去?」
樓至含羞放下石榴裙道︰「平日里倒是穩重得很,只怕一起了念頭就要作踐人。真叫人恨又不是……」說到此處忽覺失言,便生生止住後半句不肯說出來。
蘊果見狀,知道妻子又起了好勝之心,雖然遺憾,卻也覺得甜蜜有趣,一時間兩人打點已畢,復又攜手出離了禪房,蘊果正欲將樓至帶離此處,忽覺一陣曇花香氣四溢,便俯身在妻子香肩秀頸之上嗅著笑道︰「你的身子越發妙趣了……」樓至見狀蹙眉道︰「這香氣比我身上的還要濃烈,只怕是往日佛鄉之中曇花叢的味道也未可知呢說道此處,倏忽想起自己往日最愛的曇花深處,便回身對蘊果笑道︰「是了,如何忘了這個所在,如今既然來了,我帶你去我藏心事的地方可好?」說罷竟不等待蘊果,自己兀自往曇花叢中施展輕功而且。
蘊果見狀蹙起眉頭,略一遲疑,繼而施展輕功追了上去,因樓至身子沉重,沒走幾步就給他追上了笑道︰「你欺負我有了身子,若是往日我未必不如你蘊果聞言笑道︰「這個自然,只是如今天色晚了,這個所在改日再來逛逛便罷樓至給那曇花香氣引逗,卻不似往日听話笑道︰「我偏要去說罷竟不理會蘊果諦魂,兀自提起一口真氣往前飛花而去。
蘊果見狀沒奈何,只得緊隨其後,不出片刻兩人便來在曇花叢中,卻見猶在白日,花蕊悉數凋敝。
蘊果見狀笑道︰「早說了這個地方沒什麼好看,你只不信,不如改日晚上再來,專心看看景致也罷了樓至聞言卻頗有些失望道︰「正是呢,我只顧淘氣,卻忘了曇花白日不開的,來日咱們閑了,越發來住一夜,也叫質辛瞧瞧他出身之地說罷與蘊果諦魂正欲回轉,誰知那一片曇花沾染了樓至周身佛氣,竟在白日盛放起來。
樓至見此情景,不由又驚又喜,拉住蘊果笑道︰「怎的這片曇花竟似認得你我一般,見我來了,竟在白天開放起來蘊果見狀不由嘆道︰「曇花一現,只為韋陀……」樓至聞言不解道︰「又與我什麼相干……」兩人言談之間,卻見雪白的曇花竟逐漸沾染血色,不出片刻,萬朵曇花竟紅艷得似血海一般。
蘊果見狀連忙從身後抱住樓至將他帶離花叢,挺身將他護在身後揚聲威赫道︰「天子在此,百鬼闢易那血色曇花听聞天言震怒,兀自搖曳怨懟一陣,漸漸似潮水一般退去,依舊還原一片純潔無暇。
彼時樓至驚魂未定,卻見雪白曇花叢中竟有金光閃爍,連忙越過蘊果,緊走幾步來到近前,俯身一瞧,卻是師兄矩業烽曇的黃金面具。原來那矩業烽曇初在佛鄉之時十分疼愛樓至,怎奈年紀漸長,逐漸通曉男女之事,便暗暗對樓至存了心思,又怕給人撞破,是以每每故作嚴厲,不肯再與他親近,借以掩蓋心中相思,卻不知為何自從起了念頭,面上忽然生瘡,彼時樓至尚在混沌之際,並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佛鄉上下都覺此事匪夷所思,住持猜測只因矩業烽曇此人為人耿直,招致邪魔作祟,是以大做法事為他驅邪,雖然面上創傷因此止住未曾綿延全身,只是日後那矩業烽曇便只能戴著面具示于人前了。
如今樓至見了此物,心下十分疑惑,既然蘊果曾言道矩業烽曇死于非命,如何他的遺物竟在此處……不由伸手意欲將師兄的遺物撿拾起來,誰知手伸到一半,卻給人從身後緊緊抱住拉開,樓至大驚之下,回頭一瞧,卻是蘊果滿面擔憂神色道︰「這是往生之人的遺物,別踫,不吉利
樓至听聞此言,下意識向後退了幾步,倏忽想起什麼,回身問道︰「蘊果,當日佛鄉之中,你是否也曾經與我在此盤桓,在這曇花叢中,從身後這樣抱住我?」蘊果听聞此言不解道︰「當日佛鄉之中誰不知道此處是你藏心之地,何人敢來觸你的霉頭,算起來今日我也是初次涉足,只怕連你最親的渡師姐也未曾來過
樓至聞言面上釋然道︰「我不過隨口一問,你這般仔細做什麼,只是放著矩業師兄的遺物在此到底不恭敬,咱們走前吩咐觀世法師弟替他收埋的好蘊果聞言點頭道︰「這個我自然理會得,只是方才莫不是矩業烽曇的魂魄作祟,不然為何開出艷紅曇花,此事還需謹慎,倒要教觀世法做一場法事驅驅邪魔之氣
樓至聞言笑道︰「方才你對我說起那件巧宗,若是他往日遺失此物在此,心中自然糾纏一段情誼,叫師弟設壇作法,卻比不得我親自來的妥當,你卻等我一等說罷口中默念了一段往生咒,果見萬朵曇花競相凋敝,復又回歸平凡。
夫妻兩人經此變故,頗有些滄海桑田之嘆,蘊果擔心妻子受驚,當下止鑾不再盤桓,帶著樓至回到宮中安頓,夫妻兩人進了皇後閨閣,蘊果先服侍妻子喝了安神補胎的湯藥,方才安頓他睡下,自己在旁為他安枕,樓至見蘊果驕縱疼愛自己,不由柔順縮進他懷中笑道︰「多少風浪都經過了,怎麼這點子小事還放在心上,原是你我不該放浪佛鄉沖撞了清淨,也是那矩業烽曇心有執著不肯煙消,如今既然我為他做了一場好事,自然就丟開手,再說你身為天子,陽氣最重,咱們還怕他不成?你若擔心我,只管多來我宮里走動,自然萬事無虞了
蘊果听聞妻子安心之言,不由心中一寬道︰「自你進宮之後,我哪有一日不是留宿在此的?如今你龍氣入體萬事無憂,我是怕你感懷故人,思慮太過傷了胎氣,如今見你釋懷,我自然丟開此事不會放在心上的一面好言相慰一番哄著樓至睡了。心中卻綢繆方才樓至之言,莫非他竟想起當年之事,只是觀他神色迷茫,卻也不曾坐實,論理既然那天之厲掌管樓至記憶,理應未有差池,當日自己與他講和,彼此條件都已談妥,如今他困于樓至罪身法相之內形同廢人,並不受王跡神魂驅使,理應無法作祟……轉念一想,今日樓至身懷龍裔,身子逐漸圓滿了兼美之身,卻與當年誕育質辛之時大為不同,莫非記憶回溯一事,竟與此事相關。
蘊果想到此處,心中得失之心大盛,伸手輕輕摩挲著樓至的月復部,面上雖然波瀾不驚,心內暗算月份,一面思忖三月滑胎,雖然對待一般婦人並無大礙,只是樓至體質特殊,若無十分把握,寧可他追憶前塵與自己恩斷義絕,也決不能做出有損鳳體之事,想到此處,復又想起今日樓至盛贊自己心胸豁達之事,不由失笑心道,何人不是關心則亂,當下放開懷抱,在樓至的額頭上輕吻了幾次,也在他身邊恍惚睡去。
誰知樓至因近日燕好之事頻繁,加之昨日受驚,竟一覺睡到紅日噴薄之時,雖有深閨墨簾遮掩,心中因惦記蘊果早朝之事,神識一驚悠悠轉醒,卻見蘊果諦魂早已穿戴整齊,端坐榻上守著自己,樓至見狀臉上一紅,伸手打起簾子一瞧,外面早已天光大亮,不由驚道︰「這般光景,你怎的還不上朝?」蘊果听他有此一問笑道︰「你倒來問我,也不知是誰春日遲遲,殆及公子同歸?」
樓至見他打趣自己,作勢不悅道︰「這話不通得很……」蘊果聞言笑道︰「我又不考狀元,念書從來不求甚解,此話一則打趣,二則贊你不戀榮華,怎的不通?」樓至听他狡辯,卻也沒奈何道︰「這也罷了,既然自己都穿戴好了,為什麼不上朝呢?」蘊果笑道︰「今兒的還沒給呢,便是去了,心里不踏實,也是白費功夫
樓至听聞此言臉上一紅道︰「誰說要給你,這可要看不我高興不高興蘊果見狀越發朝鳳床上躺了道︰「這卻無妨,左右我有的是功夫,只怕朝中大臣等不得,鳥還沒起的光景就往皇城里頭趕路,可嘆皓首窮經枕戈待旦,卻不及皇後娘娘一句恩典
作者有話要說︰題解︰《詩經豳風七月》︰「春日遲遲,采蘩祁祁。女心傷悲,殆及公子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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