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
刀鋒墜地,也是直到這個時候,在場的所有人才看到與那沉甸甸的手槍一起落地的竟然還有吳英的一只手掌,這是要多大的力道,才能一刀擲出將人的手掌斬落?
「啊,我的手……」吳英的雙目翻白,劇烈的疼痛鑽心刺骨,差點讓他喪失了意識。
大股大股的鮮血從這吳英的手腕斷處流淌出來,嚇得四周的混混們都是面色慘白。
他們見過狠的,也見過不要命的。
這些都不怕,但可怕就可怕在古雷的身法太快了,他們竭盡全力根本無法攻擊到古雷。
雙方的實力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線的。
只有古雷攻擊他們的份,他們的攻擊,對于古雷來說卻連看都不夠看。
「吳英,斷你一只手,算是給你一個教訓,不過你既然讓人去大雜院偷襲了王彪他們,就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誰執行的這一次行動,把人交出來,這件事就算暫時了結,要不然,呵呵,再過一段時間,你這手就是接不上了!」
古雷的臉上也沾染了一縷血跡,掛在他的嘴角顯得是那樣的詭異。
「你,你夠狠!」吳英咬著牙齒,說話的聲音都因為疼痛而打顫。
有心硬挺到底,但是地面上手指還在微微彎曲的斷掌讓他的心頭一片慌亂,再也無法保持鎮定,整個人亂糟糟的六神無主,看向了緊緊握著短刀,站在他身旁的青年。
「阿全!」吳英有些艱難的開口。
看著他眼的光芒,阿全的心頭一顫,頓時明白了自家老大的想法,從阿全記事起就是吳英帶著他討生活,一直以來,吳英對他可以說是十分嚴厲,過往的遭遇,全在阿全的腦海當閃過。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只是吳英手頭的一柄快刀罷了。
阿全也明白,早晚有一天,自己這把刀會遭到唾棄,只是他沒有想過,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姓古的,這次行動是我帶隊,你不要咄咄逼人,這件事情跟我老大無關,要殺要剮,悉听尊便!」邪異青年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往常的笑容,有的只是悲壯與決絕。
在道上混了這麼久,解決了這麼多敵人,阿全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求饒是沒有用的。
只會糟蹋了自己的尊嚴。
而且吳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不是愚蠢的人,等到吳英親口說出來,將他推到前頭的時候,就更加糟糕,不光是這一場劫難逃不掉,還會被吳英當做膽小鬼,對他心生芥蒂。
「哦?與你們老大無關?」古雷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他看著阿全的眼藏有一絲憐憫︰「今天可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做老大做到這個份上,吳英,你也真是夠不要臉的了,竟然讓自己的手下出來頂事,別說我姓古的瞧不起你,今天就饒你狗命一條!」
古雷一邊說著,一邊卻是仔細的打量了一眼四周。
由于剛剛古雷的一番發泄,地面上還躺著一群爬不起來的漢子,而阿全已經排眾而出,就站在距離他不到十米的地方。
一旁的張龍、張虎,還有那白家的男人都是嘴角抽動了幾下,但最終沒有說出什麼話來,這里畢竟還是飛車黨的地盤,說話算數的是飛車黨的老大吳英。
今天這一場,擺明又是飛車黨輸了。
雖說早上去那陳飛一群人藏身的大雜院打砸,算是佔了上風,但是眼瞅這古雷一個人殺過來報復,高下立刻又有了分曉。
飛車黨,是真的栽了。
「你,是自己跟我走,還是讓我將你打昏了帶走?」古雷一番話後根本連多看吳英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了,而是惡狠狠的盯住了仍然握著短刀的阿全。
這個阿全雖然在身手之上不如古雷,但卻能給他一種危險的氣息。
就像是一頭獅子,盡管還沒發育完全,還只是頭幼獅,但卻具備基本的威懾力,從阿全的身上,古雷就感到了一種濃重的血腥氣。
「放心,我跟你走!」阿全自嘲的笑了笑,丟了手的短刀,這個時候,他反而已經不慌張了,跟在吳英的身邊這麼久,什麼樣的事情沒干過?什麼樣的人他沒見過?
這一次古雷和陳飛的出現,可以說是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但對于阿全來說,這未嘗不是一次解月兌的機會,他厭倦被吳英當成槍頭使用的生活已經很久了,只是一直苦于無法月兌身,現在吳英主動放棄他,正好免去了阿全的一個心思。
至于古雷將要怎麼處置他,這一點,就不是阿全需要擔心的了。
「嘩啦!」一聲,眼看著古雷和阿全轉身離開,整個君豪之內的飛車黨成員全部自然而然的讓出了一條去路。
哪怕他們人多,哪怕他們勢重,但在古雷如同電光一般的眼神逼視下,這些刀口舌忝血的漢子也是怕了。
有驚無險,古雷單槍匹馬的闖入君豪娛樂城不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反而是將吳英的一只手砍了下來,這件事情帶給飛車黨成員們的震蕩是可怕的,尤其是在吳英讓阿全上前頂事的那一剎,不少飛車黨內的小頭目都是生出了一股厭惡感。
在他們看來,吳英是真的老了,缺乏銳氣了,竟然被人砍斷了手,還賣了自己的小弟。
「撲騰!」眼看著古雷帶著阿全走遠,吳英終于再也忍受不住,重重的摔倒在地,雙目閉合起來,很顯然,過度的失血讓他的身體已經吃不消了。
「快,快打120!!」一旁的張龍張虎兄弟叫嚷著。
……
陳飛坐在第一人民醫院的急救室外,期間醫生已經出來過兩次,一群被砍傷的小弟都是被送到了病房當,雖然傷勢很重,但卻並不致命,唯有王彪一人,頭上被砍了一刀,正百匯,沒死純屬命大。
但直到現在,仍在搶救當。
「王彪這小子,應該不會有事的吧!」陳飛的外表冷靜,但是心卻也有些狂躁了。
在君臨會,或許王彪各方面都不是最優秀的,但是他是第一個跟著陳飛混跡江湖的,而且對陳飛的信心十分大,甚至連王彪自認為不可能做成的事情,只要是陳飛吩咐,他都會照辦。
所以在陳飛的眼,也是將王彪當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將來要重點培養的。
但就是這麼眨眼的功夫,自己看重的小弟,竟然被人砍得差點喪命。
無聲無息,急救室的大門被推開了,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主刀的醫生長長的出了口氣,然後對著滿臉冰冷的陳飛道︰「總算是穩定下來了,病人已經月兌離了生命危險,接下來就是靜養了,哎,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的,都喜歡打架斗毆,殊不知這是對自己生命不負責任的行為,今天這個小伙子是命大,不然早就去見閻王了!」
這醫生摘掉帽子,拿掉口罩,赫然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年男子。
陳飛明白這一類人最是喜歡說教,不過既然王彪已經月兌離了生命危險,陳飛自然心大快,也不與這個醫生計較,反正人家愛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他陳飛可不在乎。
「多謝你了,大夫!」陳飛的一句話,將本來還懷揣了一肚子話的主刀醫生憋住了。
他還能在再說什麼?
世道已經這樣了。
第一人民醫院怎麼說也是江北最正規,最高級的醫院,按道理說,每天擠破頭往這里鑽的應該都是寫疑難雜癥患者,但恰恰相反,最近兩年,經常性有這種被人砍的皮開肉綻的青年前來就診。
顯然是火拼造成的後遺癥。
要說不給看吧,違背了醫生的慈悲心懷,但要說給看吧,這些混小子好了之後立刻又出去糟蹋自己的身體,看的這些做醫生的心那叫一個郁悶。
「哎,你們好自為之吧!」看著陳飛臉上連一絲都沒有變幻過的神色,主刀醫生嘆息了一聲,轉身走開了。
這急救室內來了一大堆的刀傷患者,倒也是引起了不小的風波,不少病人都是將這情況看的清清楚楚,但還沒誰自找沒趣的去報警,敢這樣大搖大擺來第一人民醫院救治的黑幫分子,那背後勢力定然是極大的。
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一個多管閑事的年輕人在醫院踫到一群去包扎傷口的混子,就認為這群人個個是罪大惡極之徒,憤然報警,結果這些個受了傷的混子們倒是沒進去。
反而在出院之後將其揍的個鼻青臉腫,半個月都不敢見人。
事實上,那一群傷員平時也沒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只不過喝醉了酒,跟敵對的一隊人馬火拼,才造成了慘烈的後果。
便如王彪一群人這次一樣,他們本來正專心在大雜院練功,沒想到就被阿全帶著上百口子圍在了里邊,而且吳英的手里還端著槍,這王彪一群人怎麼反抗?
無論怎麼反抗,敗局都是已經定下的,除非他們達到古雷和陳飛這個層次。
「啪嗒啪嗒!」腳底板踏在水磨石地上發出的清脆聲音由遠及近,坐在走廊座椅上的陳飛一抬頭,便看到了滿臉冷厲的古雷正帶著一個面熟的青年走了過來。
那青年的耳朵上,一連串的耳墜仍然在,只是他腰間的短刀已經沒了,臉色蒼白,就像是大病一場,還沒痊愈一般。
「血影,彪子沒什麼事吧?」古雷急切地問道,他剛剛回到大雜院,發現王彪被人砍傷之後,立刻就打電話叫人將王彪等人送到了醫院,旋即便單槍匹馬的殺上了君豪娛樂城。
所以王彪這群貨的傷勢究竟如何,古雷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知的,當然,以他的眼力也能看得出來傷的很重,但具體有多重,那就不是人的眼力能夠拿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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