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染成了暗紅色的黑布包被掀開了一個角,陳飛很淡定的看清了布包內人頭的面孔,又推到了古雷的面前,兩人就像是在鑒定古玩字畫一般,臉上始終坦然無比,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良反應。
這種狀態,讓阿全一看就明白,這陳飛和古雷恐怕絕對也是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血腥的人。
至于錢英俊,早在陳飛揭開那布包一角的時候便猛地轉身沖了出去。
陳飛和古雷對視一眼輕笑一聲,然後將布包推到了阿全跟前淡淡道︰「處理掉吧,最好是讓他入土為安,雖說他對你做下了很多讓你怨恨他的事情,但人死為大,你應該明白!」
「沒錯,人一死了,什麼恩怨都沒了,小全,你還是好好安葬了他吧!」古雷在一旁幫腔道。
從剛剛阿全的一番闡述當,陳飛和古雷不難听出在阿全的心對于吳英雖然也有一絲感激,但早已被很意吞沒,當恨意滔天的時候,難免做出一些過激的行為。
所以,陳飛才會出言勸導。
「放心吧,我會將他好好安葬的,畢竟,怎麼說,也是他將我養大成人!」阿全緩緩點頭,他很自然的將布包系在了自己的腰間,然後盯著陳飛道︰「整件事情我已經按照陳老大你的吩咐去做,從我殺掉吳英的一刻起,我也就是君臨會的人了,以後如果陳老大你有命令可以直接下達,如果現在沒有其他吩咐,我要回飛車黨了!」
阿全不卑不亢,即便是已經投入陳飛手下,做了君臨會的人,但像他這種性格超月兌之人,本就不會受到世俗約束。
別人尊重他,他也會尊重別人。
但要讓他卑躬屈膝,永遠做一個走狗,那是絕不可能的,吳英,就是一個例子。
天作孽,猶可活。
自作孽,不可活。
每個人其實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時候已經種下了前因後果,待到瓜熟蒂落,苦果自食。
「嗯,去吧,飛車黨現在的確需要你坐鎮,這樣吧,一個星期的時間用來安撫你手下的那些頭目,但是一個星期之後,我就要飛車黨徹底並入君臨會,好了,你去吧,有事可以打我和老古的電話!」
陳飛擺了擺手,示意阿全可以離開了。
「是,我明白了!」阿全點了點頭,又深深的看了陳飛一眼,然後推門而出。
門外,正在面色蒼白的捂著胃部靠著牆壁的錢英俊听到門板撞擊的聲音,頓時撲騰一下站直了身體,瞪大眼楮看著一臉微笑的阿全道︰「額,你們,談完了?」
「是的,談好了!」阿全微微一笑,但當他看到錢英俊滿臉的煞白之後,不由搖頭大笑了兩聲,快離開了飛舞激揚。
而直到阿全的身影消失很久,錢英俊才從呆滯狀態當反應過來,朝著幾個小弟聚集的地方走去,這幾個小弟正拼酒到了興致濃處,看到錢英俊回來,不由連忙拉著道︰「英俊哥,快來,看對面那個妞子漂亮不漂亮?」
「漂亮,嗯,漂亮!」錢英俊哪有心情與這一群人一般去欣賞美女?
扯起桌上的酒水一骨碌灌了下去,用以壓制自己內心的嘔吐感以及對吳英之死的感慨。
吳英的死,等于是拉開了飛車黨滅亡的序幕,君臨會壯大,吞並飛車黨已經是板上定釘的事情,再加上陳飛也已經會過鐵頭幫的幫主于今生,所以飛舞激揚的危機也是徹底的解除了。
馮金鵬那所謂的十三太保已經徹底在這一代銷聲匿跡,具體落得了個什麼樣的下場,陳飛並沒有去過問。
他也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想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了。
真正讓陳飛頭疼的只剩下白家了,君臨會崛起已成大勢所趨,可怎樣滅了白晨對陸瑤的想法,卻是一個難題了。
不過陳飛並沒有躊躇太久,因為就在他剛剛返回小區的時候,白家的人竟然找到這里送來了一封請柬,大意是說白家現在的家主白洛斌對于陳飛的突然崛起十分驚奇,想要邀請陳飛去白家做客。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江北任何人都想要得到的待遇。
但偏偏落在陳飛這里卻不對味道了,陳飛和白晨的恩怨,那是早已結下來的。
尤其是白晨派人綁架了陸瑤這一件事情,更是讓陳飛對他徹底充滿了殺意,只要有合適出手的機會,陳飛是絕對不會讓他繼續囂張下去的,只是白洛斌在這個時候送來請柬,卻讓陳飛和古雷都有些捉模不透了。
這個白洛斌,在江北是個傳奇。
他在商業上打拼,沒有任何的家底,完全是白手起家,竟然能在短短十年內,成就江北首富的地位,輝煌集團更是在他的手光芒萬丈,甚至走出了國門,與多個國家有貿易往來。
這一點,從白晨丟了一輛加長奔馳上竟然連個案都沒報就可以看出來。
幾百萬而已,對于白家來說根本就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真正讓白洛斌決議見一見陳飛的原因,也只是因為在白家作為三天罡之一的劉勇竟然被陳飛打成了重傷,而且還是在十二個金牌打手的圍攻下,這陳飛的實力可見一斑。
從白洛斌花費高價錢從m國雇佣劉勇回來,就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懂得籠絡人心的才士。
所以出于對白家長遠發展考慮,像是陳飛這種人物,白洛斌自然以懷柔為主。
至于陳飛和白晨之間那點恩怨,則是根本沒被白洛斌看在眼,一個女人引發的事情而已,如果陳飛真的願意歸順白家,他甚至都可以代替白晨做出決定,將陸瑤讓給陳飛。
這就是白洛斌的做人之道,沒有永遠的敵人。
只有永遠的利益,誰能為他白家創造利益,他就可以吸納,運用。
可以說,白家的昌盛與白洛斌的手段是絕對離不開關系的,不然,就算是白老爺子再有能量,後輩不會運用也白搭,甚至,還有些敗家子會讓白家一敗涂地起來。
「去,還是不去?」陳飛有些猶豫了。
白家對別人來說,或許是登堂入室的最佳殿堂,但是對于他陳飛來說,那就是龍潭虎穴,等待著他的不是一步登天,而是生死危機。
陳飛從來不自負,他永遠不認為自己的實力夠強就可以肆意妄為了,于今生那句山外青山樓外樓說的很有道理,人生就是一場追逐的游戲,當你身在一個層次的底層時,你根本不會認知到更廣闊的天空。
你會努力往上爬。
也只有當你成功登上這個層次的巔峰,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又踏入了另一個領域的初始罷了。
所以即便陳飛有把握自己現在的實力穩居國際雇佣兵排行榜的前列,但他卻不敢掉以輕心。
白家的底蘊有多強,陳飛不知道,但是如果不去,那不等同于他陳飛認慫了?
「白洛斌,呵呵,想來他既然邀請我,就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舉動,要殺我,也不會在他白家之內吧?」陳飛想通了這一點,便不再多費心神,關于這件事情他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古雷。
眼下狼牙戰隊那邊已經催促了古雷兩次,詢問他有沒有找到維克爾的蹤跡。
是以,陳飛也吩咐下去,讓阿全那邊和君臨會這邊的人都竭盡全力去打探維克爾這個人的下落。
至于他自己,嘗到了陳天鵬交給他吐納功法的甜頭。
陳飛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當,便是不斷的練習著這吐納功法,希望能讓自己的實力快進步。
但是他很快失望了,這套吐納法決的功效似乎時好時壞,又似乎根本不受陳飛的控制,並不是說拼命去練就能讓實力大增的,它的功效只在于日積月累,點點滴滴,每時每刻都在運轉。
當一壺水滿了,自然會溢出,但若是想要拼命去灌,卻是徒勞無功的。
期間陳飛去了一趟衡山路的清香小區,並且成功的找到了陸瑤所在的606號,這座小區環境優雅,警衛森嚴,如果不是陳飛報出陸少秦的名字並且登記,只怕是還進不去門。
順著小區當走了兩圈,陳飛熟悉了一下這里的環境之後,又在606的後窗磨蹭了半晌,也沒有看到陸瑤的蹤影,只能繞到了正門,只是眼睜睜的看著那嶄新的防盜門,陳飛卻只能干瞪眼,他知道,如果真的按響門鈴,或許出來的就會陸瑤的母親,或者是陸少秦。
對于這對夫婦,陳飛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就算是陸瑤開門,那陳飛也不可能扯著陸瑤就跑,畢竟,陸瑤既然選擇听從陸少秦的禁足令,那就證明在她的心,陸少秦夫婦的地位還是很重的。
並不是說陳飛就真的怕見陸少秦夫婦,只是他在想,既然馬上他就準備專心對付白晨了,那麼何不等到他真正擊敗了白家再上門來?到那時候,讓陸少秦心灰意冷,也許,可以避免讓陸瑤難做。
「鈴鈴鈴!」掏出手機,陳飛給陸瑤家的座機打了一個電話,但是很快,里邊傳來的卻是一個年女人的溫和聲音,陳飛雖然沒太听過陸瑤的母親說話,但還是一下就辨認了出來。
「喂,你好,請問你找哪位!」手機傳出的聲音,讓陳飛無奈的搖了搖頭,掛斷了電話轉身離去。
這種情況,早就已經在他的預想之內了。
只不過君臨會的一切都已經上了正軌,陳飛才能有空跑到這里來踫運氣,只是沒想到出師不利,第一次跑來就沒能見到陸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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