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的一句話可以說是正李平遠的要害,歲月不饒人。
曾經威震整個江北的遠爺現在只是一個垂暮老人罷了,一統江北地下黑道,是他畢生來的夢想,而且在李平遠的心,從沒有如此欣賞過一個人。
以至于當趙嵐說出要用他辛苦多年打拼出的興幫去招攬陳飛的時候,李平遠都沒有絲毫的怨言。
他願意將自己的半壁江山拱手送人,只是希望統一江北地下黑道這個壯舉能讓他參與其。
「是啊,我該退休了嗎?」李平遠如遭雷擊的自言自語著。
原本的一腔熱情也是隨著陳飛的一句話而被澆滅了。
一直以來,哪怕是自己真的在一點點的變老,李平遠都不曾承認過,他一直認為,只要他有足夠的耐心,早晚有一天,會讓興幫取代天龍幫在江北的地位。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要成為夢境一場了。
陳飛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會對李平遠造成如此劇烈的影響,在他想來,只不過是想要調侃一下遠爺罷了。
「咳咳,遠爺,你的年紀雖然已經大了,但說起對一個幫會的管理經驗,在江北還真的沒有幾個人能比的過你,這樣吧,只要你願意,君臨會的大門會隨時為你敞開,而如果你感覺累了,君臨會副會長的名義仍然會給你留著,但你可以享清福了!」陳飛想了想。
開出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最優越的條件。
李平遠在江北縱橫一生,要說錢,他從來不缺,要說勢,更是沒人敢強壓他,至于名,遠爺的名聲這些年甚至超過了天龍幫的存在。
也就是陳飛這個妖孽一般的存在橫空出世,才用璀璨的光環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你這是在可憐我麼?」李平遠的心情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了,酸甜苦辣全在其。
但是他更加清楚,面對陳飛,面對這個八局二分隊選的江北未來的黑道皇帝,他著實沒有嫉妒的資格。
陳飛的檔案,很少有人能夠查看。
但是國安八局,畢竟是整個華夏權限最高的機構,其的工作人員,只要有點心的,就能查到陳飛過去在國際上所做的事情。
甚至,一些連古雷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都被國安八局詳細的掌握了。
「可憐?」陳飛的眉頭一揚,驀然笑了︰「在強者的世界里面,是沒有同情與可憐的,遠爺應該相信我的眼光,如果我是因為可憐就可以將君臨會副會長位置隨便給人的蠢貨,那遠爺你一定明白,你們國安八局選的人將是別人,而不是我!」
陳飛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
這其實也是他內心的真實寫照。
「好,既然如此,那我李平遠沒別的可說,陳老弟對我的這份恩情,我記在心了!」李平遠深深的看了陳飛一眼說道。
他內心的戰火已經在燃燒了。
自從李平遠入主江北,就一直在天龍幫的壓迫下存活,他一切的行動都要受到天龍幫的遏制,這種日積月累,讓李平遠其實對天龍幫充滿了反抗的心思。
只是他作為一個循規蹈矩的國安局八局成員,有太多的事情不能憑借他的個人意氣去決定,而要看上頭的命令
陳飛卻截然不同。
他哪怕加入了國安局,仍然是以報仇為人生主題的。
天龍幫,無論如何,他都要將其擊垮。
為此,他將不惜一切代價。
「話說到這里,遠爺,我們也該聊點別的了,其實我這次來,是要找趙嵐的,謝謝她昨天幫我了了一件麻煩的事情!」說妥了興幫的事情,陳飛的心情不由更加的愉悅。
一開始被李平遠手下那個頭目冷落的不爽早已飛到了九霄雲外。
「趙嵐那丫頭?你可是來晚了一步,昨天凌晨,她就已經飛回了京城,上頭有事叫她回去了!」李平遠搖了搖頭,頗有些黯然的說道。
趙嵐來的時候,禍害的李平遠不得安寧。
但眼看著趙嵐,李平遠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女兒一般,久而久之,反而有一種不舍的情緒生出。
所以趙嵐連夜離去,讓李平遠心頭有些難安。
他很清楚,上頭這麼急著召趙嵐回去,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而大事件的發生,往往意味著背後蘊藏的危險更大。
「她竟然回去了?」陳飛在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感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實在是趙嵐走的太過突然了,昨天晚上他還跟趙嵐約定好了,今天親自上門請趙嵐吃飯道謝的。可眨眼的功夫,趙嵐竟然飛回了京城?
陳飛和李平遠都不知道的是,趙嵐的緊急飛回,歸根究底還是因為這一次任務的完成。
如果她一開始就說動了陳飛加入八局二分隊,那一切都好,也不會有後來發生的事情。
可偏偏陳飛加入國安二分隊是在一分隊的獅吼下江北之後,那事情就變得性質不同了,一分隊的成員普遍認定了陳飛是對他們不屑一顧的。
再加上獅吼那一副淒慘的樣子爬回去,頓時讓一分隊的隊長勃然動怒。
整個國安八局頓時變得雞飛狗跳起來,短短一天的時間,二分隊已經有兩個不開眼的外圍成員踫上妖怪,被隨便找了個借口廢掉了。
形式變得十分嚴峻起來。
迫于一分隊肆意妄為的壓力,二分隊的隊長才不得不對趙嵐下了緊急召令,讓趙嵐連夜返回,甚至就連陳飛,用不了幾天也會被到京城國安八局的總部去。
至于到了地方,是被提拔,還是被一分隊的隊長穿了小鞋,那就不得而知了,這一切都要看國安八局局長的意思了。
在陳飛與李平遠達成協議之後,並回到飛舞激揚的時候,讓他沒想到的是,上午才在琳瑯會所看到的趙磊竟然又出現在了飛舞激揚的大廳。
而且,與他同行的還有多日不見的錢虎。
昏暗的燈光照射下,舞池里的喧囂也難以掩蓋角落里的殺意盎然。
陳飛一眼就看到,在一個卡座里,趙磊與錢虎正面對面的坐著,享用著飛舞激揚最新引進的藍色心情,而在他們的四周,王鐵等人都是面色嚴肅,如臨大敵的看著二人。
趙磊或許他們不認識,但錢虎,那可是黑虎幫的幫主,是現在君臨會的頭號大敵。
這些君臨會的精英怎麼可能會認不出來呢?
「兩位,我已經說了,我們大哥出去了,不在這里,你們如果有什麼事情,大可以明說,不用非等我們大哥回來吧?」王鐵面如寒霜的看著錢虎。
在他的眼,雖然也感受到了趙磊體內蘊含的巨大能量。
可因為對趙磊並沒有絲毫的接觸,讓王鐵誤以為對方只不過是錢虎請來的私人保鏢罷了。
反倒是在王鐵背後不遠,手握著腰間短刀的阿全更加重視趙磊,從趙磊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種血氣沖天的氣息,這種氣息,只有殺人如麻的惡魔才會有。
而也只有同類人才會感應到。
阿全殺的人已經不少,可在趙磊面前,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與阿全等人在叢林戰場的廝殺不同,趙磊這些年在江北為所欲為,可以說什麼樣的人都殺過,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他殺過,尚在襁褓當的嬰兒,他也殺過,那些與他作對的江北黑道大佬,他更是殺了多少自己都數不清了。
也就這兩年,道上安穩了許多,趙磊感到他的功力也到了一個瓶頸,才收斂了不少。
「明說,就憑你們,似乎沒有資格听我明說,還是讓你們大哥親自來見我,要不然,我不介意讓他的飛舞激揚成為一片廢墟!」趙磊冷冷的笑著。
他一口將杯酒喝了下去,在李平遠那里吃的火,才似乎熄滅了不少。
現在的趙磊,就是靠酒水來壓抑心的邪火,否則根本等不到陳飛回來,王鐵等人都要躺在地上無法起來了。
「閣下真的是好大的口氣,你這話已經是第三次說了,有種的,你就讓這里成為廢墟,給俄看一看?」王鐵尚且還能忍耐。
但早就按捺不住的錢英俊可是來了脾氣。
他龐大的身軀往前面一站,足足遮住了整個上空,甚至連彩色的燈光都無法照射進來了。
普通人在錢英俊的面前,會本能的有一種畏懼的心理,可趙磊卻只是淡淡的看了錢英俊一眼,然後轉頭繼續品嘗他面前的酒水。
不是他脾氣好,而是對于不是一個級別的人物,趙磊根本沒有出手的**。
碾死一只螞蟻,對他來說難顯任何的威風,也難消心頭的沖天火氣。
所以他在等,等那個能讓他認真對待起來的陳飛,也只有將陳飛徹底的蹂躪,才能消趙磊心頭怒意,他要讓李平遠看看,跟他作對的人,不管是什麼傳說,神話,統統都要隕滅。
「閉嘴,你是個什麼東西,讓陳飛出來!」從一進門,就一直心虛沉默的錢虎,這個時候終于是開口了。
他跟在趙磊身邊來此,其實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有可能,錢虎是不想與陳飛正面對峙的,可偏偏他服下了天龍幫的毒品,現在只能一切听從趙磊的命令。
哪怕是趙磊讓他去死,他又哪有資格反抗?
長達一個小時的等待,讓錢虎心的懼意慢慢消失,而且他看到陳飛一直沒有現身,本能的認為陳飛今天可能不會出現了,所以才會底氣充足起來。
可他這句話還沒剛剛吐出口,一道勁風便是猛然從他後側方傳來,然後,根本沒有任何人來得及做出反應,錢虎那重約**十公斤的身軀就如同敗革般橫飛了出去。
重重的撞進了隔壁的一個卡座當,雙目翻白。
陳飛冷峻的面容這才出現在了心大驚的趙磊面前︰「說的太對了,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在我君臨會的地盤上亂吼亂叫?」
陳飛這一句話,表面上听起來,似乎是在怒罵錢虎,可偏偏他開口的同時,眼楮盯著的卻是趙磊,這就不得不讓人多想了。
「陳飛!」趙磊的瞳孔猛烈的收縮了一圈,全身的汗毛已經炸了起來。
不得不說,即便他已經對陳飛的實力有所猜測,但真的看到陳飛動手,趙磊還是不得不承認,他小看了他人,剛剛那一腳,如果陳飛踢的是他,他竟然都沒有躲閃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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