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在刑天的面前毫不掩飾他的想法,但很快陳飛便發現了刑天的不對勁。
因為刑天的目光和剛才截然不同,他直勾勾的盯著訓練場外的大門,那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了一群穿著銀白色作戰服的男男女女,當一個滿頭銀發的少年最為顯眼,不光是頭發是銀白色的,就連他的眼楮當也閃爍著淡淡的銀光,攝人心魂。
隨著這群人的突然出現,整個訓練場里剛剛還在拼命訓練的男子也都是停下了手的動作,氣氛在一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他們看向那銀發少年的目光當,除了抵觸外,更多的是懼怕。
陳飛的目光落在這群人身上,很快,他臉上就露出了凝重之色,因為在這群人,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當日在江北被他揍了個半死的獅吼。
獅吼的氣焰比當初低調了不知道多少倍。
也不知道是真的受到了陳飛的打擊,還是因為站在最前面那個銀發少年的壓制。
「刑天,好久不見啊!」銀發少年的目光如同激烈的電流一般,他掃過一個人,那個人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顫抖一下。
最後,他看到了站在訓練場邊緣的刑天和陳飛。
陳飛是個生面孔,但刑天和他可是熟悉的很了。
二分隊里,能讓冷雨魂看上眼的,除去沙宏之外,便是刑天了。
因為冷雨魂除了自己的武力值高的離譜之外,他最喜歡的就是招攬有實力的戰將,只可惜刑天對他卻十分不感冒,他三番兩次試圖把刑天從二分隊挖走,都是以失敗告終。
尤其是這一次因陳飛而起的兩隊爭執,刑天更是連著廢了他一分隊的幾個隊員,為此,冷雨魂也不得不對刑天下了狠手。
現在兩人見面,或許冷雨魂以勝利者的姿態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刑天卻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冷雨魂,你來我們二分隊的基地干什麼?」刑天的拳頭緊緊攥在了一起,眼楮瞪的如同牛眼一樣。
在冷雨魂出現的那一剎那,刑天就意識到了不妙,而不用他動作,自然有二分隊的人已經通知了沙宏。
「呵呵,刑天,你又何必這麼仇視我呢,你們二分隊和我們一分隊其實都是屬于國安八局的下屬分隊,說到底我們是一家人,為了一個外來的小子折騰出幾條人命的話,怎樣都不值,所以我勸你接下來的事情就不要攙和了,把你們二分隊那個新隊員交給我,我立馬就走!」
冷雨魂淡淡的笑著。
雖然是笑,但他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卻越來越強。
刑天的瞳孔微微收縮,不由側目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陳飛,但當他的目光觸及一臉冷漠的陳飛之後,原本的激動和憤怒,卻在瞬間化去了。
冷雨魂太過自負。
如果只是沙宏和刑天的話,自然是無法奈何他們,可現在二分隊又有了陳飛這麼一員猛將,凝氣境和聚氣境,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境界,一分隊的隊員雖然個個都不弱,但冷雨魂畢竟只是來這里要人的,在他看來,失去了上頭的認可,二分隊不會為了陳飛這麼一個價值不高的人和他真正翻臉。
所以,冷雨魂在來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過第二種可能。
在他看來,他親自出面,帶走陳飛,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想要我們的人?可以,那要看你冷雨魂有沒有這個本事!」刑天底氣大增,眼神在瞬間變得鎮定下來。
這小小的細節,沒有逃過冷雨魂的眼楮。
他微微愕然道︰「怎麼,刑天,你要跟我動手?」冷雨魂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笑容,包括在他身後站的整整齊齊的一分隊隊員全都露出了相同的表情。
「怎麼,你不敢嗎?」刑天頓時大怒。
被冷雨魂的譏笑刺激,刑天又露出了他最粗莽的一面,恨不能直接撲上去和冷雨魂大戰三百回合。
「不是不敢,只是你的確不是我的對手!」冷雨魂臉上的笑容猛地收斂,不過沒等刑天真的撲過去和他拼命,遠處白色的復合大門突然打開,沙宏拎著一柄樣式古怪的重劍緩緩走了過來。
「是嗎,那我來做你的對手怎麼樣?」沙宏面色鐵青。
他剛剛還在跟趙嵐商量怎麼安排陳飛,晚上又該如何化解和一分隊之間的矛盾,沒想到不用他們過去,一分隊竟然已經主動找上門來了。
更讓沙宏感到憤怒的是,冷雨魂的姿態擺的太高。
似乎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兩人同是凝氣境高手,就算是冷雨魂再強,也沒有碾壓沙宏的資本,也正是沙宏一力抗衡,才讓二分隊一直在一分隊的排擠下生存,否則,在戰斗力上比起一分隊越來越差的二分隊,說不定真的會被上頭打散重編。
「沙宏,你考慮好了,要為了一個小卒子跟我動手?’
冷雨魂盯著沙宏手里的重劍,眼皮卻是狠狠一跳,原本背在後面的雙手,也是變成了自然垂在身體的兩側。
陳飛一直暗暗打量這個冷雨魂,雖然沒有人告訴陳飛,這個人的真實身份,但從他和刑天對話當,不難猜出,這個冷雨魂,應該就是二分隊里人人畏之如猛虎的一分隊妖孽了。
他的實力也的確是強,即便隔著老遠,陳飛也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氣息。
那是一股強烈的真氣波動。
和阿罪的陰冷性真氣不同,冷雨魂身上的真氣給人感覺是最純粹的冷,就仿佛氣溫在絕對零度以下,純淨的冰冷,能將人完全凍結。
「冷雨魂,這就是你跟我最大的不同,也許你的隊員在你眼里都只是一個個小卒子,可我沙宏的隊員,都是我的弟兄,每一個,都不可能交給你來處置!」沙宏將手的重劍往地上重重一頓,然後一邊輕聲說著,一邊已經是拖著重劍前行。
還套在劍鞘的重劍摩擦著地面,發出刺啦啦的聲音。
但是沙宏的氣勢卻在不斷上漲,漸漸,二分隊的隊員已經全部靠在了訓練場的邊緣位置,沙宏和冷雨魂面對面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的阻攔。
兩個分隊的隊員,明顯都對各自的隊長十分尊崇,從頭到尾,在冷雨魂和刑天、沙宏對話的時候,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響起,二分隊的隊員是不敢直接面對冷雨魂,而一分隊的隊員,同樣是不敢在冷雨魂說話的時候插嘴。
冷雨魂雖然護短,但是規矩也極嚴,他的隊員,全都要听他的命令,不得有任何的逾越,否則,那受到的懲罰也是十分慘烈的。
想一想,被寒冰凍結的滋味,那種深入骨髓的冰冷,遍布全身,偏偏還讓你意識越來越清醒,絕對是對人最大的一種折磨。
「沙宏,你還是那麼不入流,你以為用這種伎倆就能讓我的手下對我起二心?也好,上次在外面,你的重劍沒有帶在身邊,我自然不屑跟你動手,這一次,你最強的武器在手,我動你,也不算是欺負你了!」
冷雨魂對于沙宏的話嗤笑一聲,手在腰間一抹,竟然是取下了一柄薄如禪意的軟劍。
這軟劍也是淡淡的銀白色,跟他身上的服裝十分相似,尋常人就算仔細觀察,也難以發現。
「大話誰都會說,冷雨魂,今天我們就來分出個勝負,不過我希望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陳飛動了獅吼的事情一筆勾銷!」沙宏的目光微微閃爍。
身為冷雨魂的對手,沙宏自然不會不清楚冷雨魂的軟劍有多強,這是一柄神兵利器,比起沙宏特制的重劍,冷雨魂的軟劍更加鋒利,是他在一次執行任務得到的秘寶,上頭器重冷雨魂,自然不會舍不得這麼一柄軟劍。
可以說,拿著軟劍的冷雨魂就真的是不敗神話。
只是沙宏有沙宏的打算,他一開始也和刑天想到過一起,如果陳飛和他一起出手的話,說不定真能拿下冷雨魂。
但後來沙宏又想到了冷雨魂背後的家族,想到了冷雨魂在國安八局的真正地位,他就明白,這件事情絕對不能鬧大,陳飛的實力,暫時隱藏起來才是最好的辦法。
「老沙,你在說些什麼,我們現在還用怕他?」刑天眉頭一皺,在听到沙宏的話後,他立刻站出來反對。
他向來是一根筋,沒有沙宏顧慮那麼多,在刑天看來,一擁而上,直接把一分隊的人痛扁一頓才是最好的辦法,沙宏選擇跟冷雨魂單挑,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誰不知道,冷雨魂是國安八局最強的戰斗力?
沙宏雖然跟他同為凝氣境高手,但如果真的動起火氣來,恐怕也沒有半分勝算,而且此時是在二分隊的基地里爭斗,一旦沙宏輸了,那二分隊的普通隊員心理對于冷雨魂的畏懼將會更深,甚至達到再難消除的地步。
「閉嘴,刑天!」
沙宏猛地回頭,那如同獅子般的眼神,讓刑天猛地一怔,張著嘴巴,到了嘴邊的話卻是說不出來了。
這是沙宏第一次呵斥他,但刑天卻沒有辦法反駁。
「怎麼樣,冷雨魂,你不敢嗎?」沙宏深深的看了刑天一眼,然後又帶著掃了陳飛一眼,便回過了頭。
刑天不明白,可陳飛卻從沙宏的眼讀懂了一些東西。
原本打算領教一下冷雨魂的實力的想法也是被陳飛強行壓制了下去,雖然陳飛從進了二分隊的地下基地之後,就對沙宏表現的極為排斥,但實際上,陳飛卻明白,沙宏能在一分隊的擠壓下保存二分隊的實力,並且緩緩發展,他是有一定本領的。
不光是戰斗力,同樣還有他的領導能力,都受到陳飛的承認。
現在沙宏這麼刻意的挑釁冷雨魂,必然有他的原因。
恍惚之,陳飛仿佛又看到了當初在狼牙戰隊時,隊長也向來都有他的主見,一個合格的隊長,不光是要能打能拼,更重要的是有大局觀。
冷雨魂也在眯著眼楮打量沙宏,他從沙宏的眼看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原本的主意不得不改變,他沒有認為是陳飛在沙宏的心太過重要,才讓沙宏強出頭,在冷雨魂看來,沙宏態度如此強硬,只是為了保住二分隊的顏面。
所以他在一陣沉默後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了,這一戰,你我放手施為,而後不論輸贏,獅吼被打傷的事,我們一分隊不再追究!」
冷雨魂終于做出了讓步,雖然獅吼被打傷的事情,他早就用不少二分隊隊員的傷來討回,但不管是冷雨魂自己,還是沙宏包括二分隊的隊員在這一刻都認為冷雨魂是在讓步了。
因為以冷雨魂的性子,一點小事都能捅破天。
更何況,獅吼被打就等于是在一分隊的臉上狠狠扇了一耳光,他沒有堅持要帶走陳飛,就是他做出的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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