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隊的地下基地里很快騰出了一大片空地。
訓練場上的人全都讓到了遠處,看著場的冷雨魂和沙宏,這不是兩人的第一次交鋒,但卻是代表一分隊和二分隊的第一次正面戰斗,一分隊的人和二分隊的成員完全站在兩個不同的方位,立場鮮明。
而陳飛和刑天則是站的距離場最近的兩人。
冷雨魂的目光還有閑情從場一一掃過,排除了那些他認識的人,他很快也知道了站在刑天身邊的便是陳飛。
只不過從陳飛的身上,他沒有看出任何的端倪。
陳飛體內的真氣之精純,就連當初的阿罪都感到驚訝,一般練氣者,除非功力高過陳飛太多,否則是看不穿他的真實水準的。
所以在冷雨魂的眼,陳飛也不過就是比獅吼強的有限罷了。
沙宏則是緩緩從劍鞘將重劍抽了出來,這柄重劍長約一米七,寬半米,尤其是在兩側的劍刃上都有著參差不齊的倒刺,看起來十分駭人。
「來吧,冷雨魂,走神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沙宏大喝一聲,重劍猛地前揮,沙宏的驕傲讓他不願意偷襲,而是大聲提醒了冷雨魂一句,幾百斤重的重劍砸出去,帶起的聲勢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輛重卡迎面砸過來。
任何阻擋它的都要被碾成粉碎。
沙宏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霸氣果然不是陳飛看錯,而是他練習的劍術就是一種霸氣的劍術,一往無前的氣勢,大開大合,沒有絲毫的退卻。
前劈,前劈,仍然是前劈。
沙宏的動作快若閃電,但卻能讓所有人看的一清二楚,他的攻擊沒有繁雜的花樣,而是簡簡單單,但絕對的度配上絕對的力量,卻讓冷雨魂一時之間只能後退,他的銀冰軟劍是神兵利器,但不代表可以硬接幾百斤的重劍。
而且冷雨魂走的也不是力量路線。
他的身形詭異的閃動,雖然是後退,卻沒有絲毫的狼狽。
這一刻,場外所有的人都看傻了眼,兩人手里都拿捏著引人注目的冷兵器,一個重劍,一個軟劍,恍惚間,仿佛讓人看到了古代決斗場的血腥與暴力。
而且想象的纏斗並沒有出現。
沙宏簡單的攻擊,冷雨魂也是如此的還以顏色,他的軟劍從四面八方刺過去,卻被重劍一一磕開,一股股肆虐的真氣在空氣流動,卷起陣陣狂風。
從招式上來說,兩人已經做到了無懈可擊。
即便是陳飛在一旁看著,也只能不斷咋舌,一開始他認為自己能在冷雨魂面前折敗所有一分隊隊員的想法也是被徹底打破了。
如果是赤手空拳,那陳飛的確不會太顧忌冷雨魂,但冷雨魂有了軟劍就全不相同了,他的戰斗力完全提升了一個層次,而這種情況下,也只有拿捏著寬大重劍的沙宏才能輕易抵擋冷雨魂的如同萬千蛇影般的軟劍。
兩柄劍鋒踫撞的聲音,鏗鏘響個不停。
那森森的寒氣似乎要把整個地下基地都給穿透,陳飛很清楚,自己如果對上了冷雨魂的軟劍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只有躲閃和逃跑的份兒。
劍,這個在現代已經被漸漸遺忘,只當做裝飾品的兵器。
卻成了決定兩個練氣者勝敗的決定性因素。
每一次的踫撞。
沙宏的手臂都會一抖,借以消除銀冰軟劍對他那柄重劍帶來的傷害,即便這樣,隨著時間的加長,銀冰軟劍仍然在沙宏的重劍上留下了一點點的劃痕。
兩柄劍的材質相差了太多。
「叮!」
又是一聲輕吟,冷雨魂的身形倏然倒退了數米遠,兩人的目光都是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場的風不光沒有平息,反而更加的迅疾了,陳飛和刑天數的清楚,兩人足足互攻了上千劍,體內的真氣也已經消耗了許多,但仍然是沒有分出勝負。
「沙宏,我不得不說,拿著重劍的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冷雨魂深吸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
他手原本被真氣灌輸,繃的筆直的軟劍突然松垮了下來,如同絲帶一般軟綿綿的垂指著地面。
「彼此彼此!」沙宏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跟冷雨魂的戰斗,他心也沒譜,以往兩人交鋒,都是空手對戰,冷雨魂的寒冰真氣對他來說傷害很大,但這一次,他用重劍和冷雨魂的軟劍踫撞,寒冰真氣的傷害在無形被降低到了最小,這讓沙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似乎他賭對了。
「呵呵,你似乎高興的太早了,那只是我前半句話,後半句話是,現在的我,要認真起來了,希望你的重劍能護住你的性命!」冷雨魂冷冷一笑,話音剛落的時候,他整個人便動了起來。
銀光爆閃。
這一次冷雨魂打破了剛剛和沙宏互攻互守的局面,久戰不下,讓他認為自己在手下面前丟掉了面子,自從冷雨魂成為國安八局一分隊的隊長,他就一直用最苛刻的條件要求自己,他是不可戰敗的,雖然在別人眼,他整天都只是躺在那張寒冰床上側著身體休息,但實際上,那就是冷雨魂的修煉。
他不是什麼千年難遇的特殊體質。
雖然他有足夠的天賦,足夠的悟性,他被稱為天才,妖孽,但他將整個身體貼在寒冰床上的時候,仍然會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
寒冰床散發出來的寒氣永遠超過他體內的真氣。
要修煉寒冰真氣,就需要用寒冰床的寒氣來淬煉,他的皮膚,肌肉,細胞,乃至經脈,真氣,都被寒氣淬煉,那種特殊的苦楚造就了他對自己的苛刻。
他承受著遠超常人的痛苦,所以在冷雨魂看來,他所得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也只能勝,不能敗,甚至不能和任何一個人打成平手,那對他來說,不可容忍。
「九州十島寒芒起,一點銀星萬劍歸!」似呢喃,又似張狂,冷雨魂的軟劍突然在這一刻消失不見了,肉眼所能看到的,只是無數的銀光在沙宏的四周漂浮而起,甚至連冷雨魂的身影都朦朧不輕,似乎消失在了空一般。
沙宏的精神全所未有的集,所處于劍氣風暴心的他,跟外人的感受完全不同。
在場外觀戰的人,只是看到了驚心動魄的銀光,那畫面寧靜而唯美,就仿佛天上點點星光在閃爍一般,是一副畫卷。
但沙宏卻感覺自己的四面八方全是殺機凜然,他的重劍不斷旋轉,卻第一次有了防不可防的壓力,寒氣,漫天遍野的寒氣已經沖破了他的防御,將他的全身凍結,他體內的真氣似乎也因為寒冷而有些流轉不暢。
最後,隨著他耳邊叮的一聲輕吟。
「 嚓!」一抹銀星突然炸裂了一切,沖破了阻礙,在沙宏的眼無限放大。
「嗤!」
那是胸膛破開的聲音,不知道已經有多麼長久的時間,沙宏都沒有感到致命的危機了,但是這一次,他卻感到自己距離死神是那麼的近,場的畫面隨著他雙目的失神停滯了下來。
沙宏還是站在原地沒動,剛剛快到似乎消失了般的冷雨魂也露出了身形。
只是兩人的姿勢卻讓所有人心一顫。
「當啷,當啷!」一塊塊沉重的碎片掉落在了地上,沙宏的重劍擋在胸前,卻整個被軟劍貫穿,上半截全部炸成了碎片,而冷雨魂的銀冰軟劍已經刺入了沙宏的胸口,只需要再進一寸,就能要了沙宏的性命。
「你輸了,欠我一條命!」
冷雨魂淡淡宣讀著最後的結果,這一刻,一分隊的隊員眼全是震撼和喜悅,而二分隊那些隊員的眸子明顯暗淡了下去,甚至有不少人已經低下了頭。
沙宏的戰敗,讓他們的心理防線徹底被擊潰了。
一直以來,對一分隊的不服氣,咬著牙拼一拼的意念也松懈了下來。
連最強的隊長都戰敗了,他們還有什麼資格去挑戰一分隊?
這樣看來,上頭側重一分隊,輕視二分隊,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老沙!」刑天目次欲裂,看到沙宏的重劍炸碎,他直接沖了上去,只不過還沒等他剛剛靠近,冷雨魂的軟劍便從沙宏的胸口抽出,抵住了刑天的咽喉。
那刺骨的寒氣,讓刑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起來。
「冷雨魂,你敢殺我?」刑天嘶啞著聲音吼道。
但換來的卻只是冷雨魂的不屑一笑︰「我不殺你,只是欣賞你,就算我殺了你,你們刑家也不會為你出頭的!」說完,冷雨魂也不管快要氣瘋了的刑天,而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僵立在原地不動的沙宏,轉身便走。
他一走,整個一分隊的隊員也都整齊劃一的離開,只不過他們離開的背影,一個個卻顯得是那麼高傲。
從頭到尾,只有獅吼仇恨的看了陳飛兩眼,冷雨魂包括那些一分隊的隊員甚至都沒有再多看陳飛一眼,因為在他們眼里,陳飛只不過是個小角色罷了。
二分隊的最強者沙宏都已經被打敗,二分隊離打散重編的下場已經不遠了。
「老沙,你沒事吧,你的傷,要不要去醫護室看看?」刑天恨恨的看著冷雨魂離開,雖然很想沖上去和那個囂張不可一世的家伙拼命,但最後還是忍住了沖動,他急急的看著仍然一動不動的沙宏,心里有著十分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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