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槍聲同樣將正在摩福大廈當處理亞奈斯尸體的狂徒引了過來,他將亞奈斯的尸體直接交給了剛剛趕過來的王爵大人的管家格爾木,整個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追隨著槍聲而去,只可惜當狂徒趕到地下室的時候,只剩下無數的傷員,還有濃重的汽油味。
狼王三人早已沖出了重圍。
另一方面,陳飛正在摩福大廈的附近不停的兜繞,他體內的真氣已經完全運轉到了極限。
甚至在陳飛的周身,都隱隱冒出血紅色的光暈。
當然,這一切陳飛都沒有注意到。
他的全部注意力,集在如同鬼影子一般跟在他身後怎麼甩都甩不掉的克朗穆斯身上。
這個教廷的爪牙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來頭,竟然有著如此驚人的度。
甚至陳飛完全無法從克朗穆斯身上感覺到能量的波動。
「小家伙,不要再逃了,快點停下來,我會很溫柔的對待你的,否則,天主會讓你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克朗穆斯原本和藹的笑容在這一刻也變得扭曲起來。
從陳飛一出摩福大廈,克朗穆斯就隱隱意識到了不妙。
雖然他仍然可以緊跟上陳飛的蹤跡,但陳飛就像是一只蒼蠅一般到處亂飛。
他全力追趕之下,竟然一時半會兒也拿不下陳飛。
這是克朗穆斯始料未及的,明明他可以感到陳飛的能力應該不如他強,可偏偏陳飛的耐性、度、都已經達到了極為驚人的地步。
「聖甲蟲,這一定是聖甲蟲的作用!」
克朗穆斯眼紅萬分,陳飛越是表現的強大,他就越是認定了這是聖甲蟲借給陳飛的力量。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剝奪那本就屬于教廷的聖物。
也只有他克朗穆斯才有資格擁有聖甲蟲。
「老猴子,我勸你不要再跟下去,否則,你應該很快就要去見你的天主了!」克朗穆斯憤怒,陳飛同樣在咬牙切齒。
時間在被不經意間流逝。
尤其是在生死追逐的時候,更加讓人心跳加,足足二十分鐘了,狼王他們如果沒有逃走的話,一定會陷入危機之,按照原本的計劃,亞奈斯一死,幾人便可以立刻撤退了,但現在陳飛卻不敢去地下停車場,因為他明白,克朗穆斯的度雖然暫時拿不下他,卻完全超過了狼王、妖姬和那克米特。
一旦讓克朗穆斯發現三人,後果不堪設想。
「算了,既然如此,干脆我就把這條老狗徹底甩掉吧!」陳飛匆匆回頭,看了一眼經過拐彎之後又被他甩出去上百米遠的克朗穆斯,心猛然做出了決定。
原本既定的路線也是突然更改。
幾乎在一瞬間,陳飛與克朗穆斯飛馳的角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剎那間便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什麼?竟然換路線了?」
克朗穆斯撲了個空,再看已經逃出去兩三百米的陳飛,心頭頓時升起一抹焦急。
他從剛剛陳飛的舉動當,隱隱可以猜出,陳飛不願意月兌離這一帶區域,大概是因為他還有同伙。
畢竟,刺殺亞奈斯這種事情,那殺手組織絕對不可能只派出一人來執行任務,必定有接應的人負責接應,只可惜,克朗穆斯一邊追,一邊觀察的情況下,仍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員的蹤影,只是幾分鐘前地下停車場那邊傳來的槍聲,讓他心一動。
但因為陳飛正逃走的方向與地下停車場的方向完全相反,克朗穆斯可是認定了陳飛為第一目標的,就算還有接應人員,他也不認為對方的價值可能大過陳飛。
y國首都的地形十分開闊,陳飛與克朗穆斯都可以算是超人一般的存在了,兩人一前一後如同旋風般刮過,普通人甚至連他們的影子都看不清楚,只是覺得這十月寒冬的風,似乎越發的寒冷了。
見路就逃,見到巷口就鑽。
陳飛狂奔之下,已經不辨方向,這讓克朗穆斯越落越遠,如果不是他使用教廷獨有的秘術可以緊緊鎖定陳飛的方向,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徹底跟丟了。
腳下寬闊的柏油路漸漸變成了荒野。
陳飛不斷消耗的真氣與他吸收恢復的度恰恰形成了一個循環,既無法使自己的真氣恢復巔峰狀態,也不會消耗殆盡,相反,克朗穆斯卻沒有這種本事了,他的能力強在詭異。
殺人于無形之間。
像是教廷的聖言術,預測術等秘術,施展起來消耗的不是類似于真氣的能量,更多的是在消耗他自身的精神力與生命力。
一次兩次,還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
但如果時間長了,尤其是像現在這種持久的消耗,會給克朗穆斯帶來巨大的損害。
「這個華夏小子竟然這麼能逃,我就不信了,我克朗穆斯會連一個小輩都奈何不得!」克朗穆斯的眼完全沒了陳飛的身影,但冥冥之,他卻能夠預測到陳飛逃走的方向。
同樣的,陳飛回頭也已經看不到了克朗穆斯在哪里,但那股陰沉不散的危機感卻時刻纏繞心頭,讓陳飛明白,那克朗穆斯還沒放棄。
整整一夜。
狼王三人已經回到了妖姬的莊園,將一切的物資撤離到郊外,狼王本來是堅持要留下來等待陳飛歸來,但最終在他接到了陳飛發過來的一條短信之後,便安心跟著妖姬暫時撤離了y國首都。
因為陳飛直接告訴狼王回秘密基地見面。
天邊破曙,當夜晚被驅逐的時候,陳飛體內的真氣終于已經漸漸開始不支,至于克朗穆斯更是狼狽,他的頭發早已變得亂蓬蓬的一團,雙眼之全是血絲,面色慘白,如果是不熟悉的人看到,絕對會將他誤認為吸血鬼一類的異類,而不會聯想到,這個狼狽的家伙,竟然會是教廷的大主教。
血紅的袍子隨風瑟瑟抖動。
眼前繁華的都市與成片的荒郊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滾滾流動的大河,河水洶涌,長不見蹤跡,寬不可丈量。
泰晤士河。
這是整個y國最為著名的河流,尤其是在y國首都的下游,寬度高達近三萬米,陳飛的氣息便在這里突兀的消失了,克朗穆斯如同獵鷹一般銳利的目光四下掃視著,他可不會相信陳飛真的逃遠了。
畢竟,這湍急的河水可不會留情。
任何人想要不借助船只寬約這條寬約三萬米的大河都不可能。
「我的預測術早已達到了大成的境界,如果他還在附近的話,就一定不可能將自己完全遮掩起來,除非……」克朗穆斯在一番苦尋無果之後,終于將目光投向了不斷翻滾的大河當。
在這般惡劣的環境下,大河滾動著的河水能將一切空氣隔離在外。
如果陳飛真的跳進了河里,就可以隔絕他自身與空氣的接觸,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確是月兌離了預測術能夠籠罩的空間。
「呵呵,也好,既然你躲在河里不願意出來,我就在岸上等著,看是你在水里的時間長,還是我能等的時間長!」克朗穆斯皺著眉頭在河邊來回走了幾趟之後,竟然微微一笑,盤腿坐在了河邊。
他不相信陳飛能在這大河之藏身太久。
而一旦陳飛從河水當露頭,只要陳飛還沒月兌離這個城市,他都可以再次預測到陳飛所在的方向。
當然,克朗穆斯也真的是累壞了。
精神上的消耗,永遠要比肉身的損耗更加難以彌補,所以他要借這個機會努力的調整自己的狀態到最佳,一天抓不到陳飛,就用十天,十天如果還抓不到,就用一個月,一年。
不論多久,克朗穆斯都不會放棄對聖甲蟲的貪念。
因為他已經受夠了教皇的冷淡,哪怕他其實並沒有取代教皇的野心,但這種屈居人下,因為教皇一點懷疑就要被發放到一個城市不得擅自離開的生活,簡直就是一種變相的發配。
克朗穆斯不能容忍自己在有生之年都做一只被主人發配到邊境看門的犬牙。
他要獲得聖甲蟲的力量,他要回教廷總部,去享受天主帶給他的榮光。
「咕嚕,咕嚕!」
一團團氣泡在這條湍急的大河上冒,卻遠遠不能飄到河面上就被無數洶涌的暗流擊碎,陳飛的確被克朗穆斯追的傷了神,所以在看到泰晤士河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義無反顧的跳了下來。
憑借凝氣境的真氣,他在水完全沒有任何的阻礙感。
全身幾十萬個汗毛孔都張開,在拼命汲取著河水十分稀有的氧氣,被冰冷的河水刺激,陳飛雙瞳當的血紅漸漸消退,一股疲倦感散布全身,但他仍然不敢大意,強打著精神用真氣探查著自己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因為在摩福大廈陳飛被那克朗穆斯一把抓住肩膀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感到有一股詭異的力量進入了他的體內。
隨後不管他逃出多遠,怎樣變化方位,克朗穆斯都能無誤差的追上來,就讓陳飛心暗暗生疑,最後明白過來,肯定是克朗穆斯在自己的身上做了手腳。
他跳下泰晤士河,當然不是為了逃跑。
而是許多追蹤的手段,都與氣味有關,陳飛跳河,為的就是斷絕克朗穆斯在自己肩上涂抹了什麼特殊氣味的可能,再厲害的追蹤劑被這凶猛的河水沖刷,只怕也要煙消雲散了。
「咚,咚咚咚!」
陳飛雙目微閉,真氣已經探查了體內的每一個角落,卻一無所獲,再加上這麼一段時間被凶猛的河水沖刷,可以說已經斷絕了任何方面被克朗穆斯追蹤的可能,所以他雙臂一展,正要上浮的時候,沉穩的心跳卻陡然加快變重了起來。
就仿佛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心頭,讓陳飛眼前一黑,全身的力量似乎都被抽離了一般。
「怎麼回事!」陳飛大驚失色,想要掙開眼楮,卻發現自己眼前的一切陡然變化,如同星河般璀璨的光芒突然出現,無數條縱橫交錯的脈絡交織錯雜,一股股帶著極光色彩的真氣在其流淌,讓陳飛陷入了震驚當。
「這是,內視了?」
陳飛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不過有關內視這種說法,他從小跟陳天鵬學習練氣的時候就已經听聞過,在陳天鵬的描述,這種境遇屬于萬人當無一人可以得到的奇遇。
一般人,終其一生可能都無法內視其體,只能渾噩而終。
現在在這異國他鄉的,還是沉入河底,竟然發生了這種情況,讓陳飛真的是又驚又喜,只可惜,還沒等他剛剛高興起來,卻突然又感到一陣心髒刺疼,然後,在內視的情況下,陳飛便看到一只黑乎乎的蟲子搖頭擺尾的慢吞吞從他的心脈當爬了出來,一頭扎入如星河般夢幻的經絡真氣。
那一點點極光被這只黑乎乎的蟲子吐納,凝練,變得更加精純。
而隨著極光被這只黑蟲子吞吐之後,黑色蟲子的背殼上竟然有一條金色的細線開始閃爍起來。
「我去,這蟲子是聖甲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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