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聖女的聲音很是冰冷,雖然她的表面上乍然看去給人一種聖潔的感覺,但其實骨子里散發的還是一種冷漠與高傲。
所謂聖潔。
一旦超月兌了正常人類的範疇,那麼也將漸漸月兌離正常人類的情感。
生命,在蘭若聖女這等人眼,不過浮雲罷了。
「呼,呼,該死的教廷!」大口的喘著粗氣,狂徒一路奔逃,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沖入了枯敗的樹林當,他的手金色甲骨的光芒越來越弱,隨著危機的暫時擺月兌,狂徒不由連忙放緩了對金色甲骨力量的汲取度。
要知道,這些力量雖然強橫,卻也霸道。
如果是緩緩煉化,納為己有,那麼自然是百利無一害。
可如果像是這樣強行催動,近乎掠奪般汲取其的力量,就需要強橫之極的體質。
否則,必遭反噬。
「狂徒,不要再做徒勞之功了,在我聖言術的追蹤下,你根本無所遁形,交出金色甲骨,本聖女現在還可以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讓你加入我教廷,成為護教士,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冰冷的聲音浩蕩而來。
蘭若聖女的身影還沒有現出,聲音卻已經從樹林外傳了過來。
這讓剛剛松了一口氣的狂徒面色再次變得猙獰起來。
他沒想到,這蘭若聖女竟然能夠鎖定他的方向,對于教廷的神奇秘術,狂徒其實是知道一些的,雖然不甚了解,卻明白但凡是教廷大能者,都擁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神奇能力。
只是他並未發覺,蘭若聖女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對他施展了秘術。
「嗖!」一道尖銳的破空聲突兀的響起,就在狂徒慌張之下,想要轉身逃跑的時候,一道血色光芒卻眨眼便到了他的面門之前,如果被這一道血光刺,只怕就算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
「狂徒老兒,這麼急著走做什麼,y國一別,沒想到我們今天又見面了!」
體內的真氣微微調動,陳飛跟蹤在狂徒身後已經足有十來分鐘,以此時陳飛的度,全力施展,自然是輕易追上了慌不擇路的狂徒,尤其是狂徒手的金色甲骨,陳飛一開始還沒有注意,可當他感受到了體內聖甲蟲近乎渴望般的情緒後,立刻明白,這是一種對聖甲蟲有著大補功能的物品。
比起教廷職員體內的聖力與鮮活的血肉,這金色甲骨所能帶來的誘惑力呈幾何倍暴增。
「是你,狼牙血影?」狂徒狼狽站直了身體,剛剛那一道血光的攻擊,雖然他在匆忙之翻身避開,但臉頰上仍然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暗紅色的血液順著猙獰的傷痕流出。
狂徒的臉色大變,對于陳飛的實力,他始終無從揣測。
雖然在王爵盛宴上,陳飛一開始根本沒有引起狂徒的太過重視,但後來陳飛殺死亞奈斯的手段,乃至于克朗穆斯那種存在都悄無聲息的被干掉,尸骨無存,便讓狂徒開始有些重視起這個狼牙戰隊的成員來。
而這一次,陳飛在他危機時刻突然現身,更是給了狂徒無與倫比的壓力。
「沒錯,看你慌慌張張,似乎遇到了什麼糟糕的事情啊,不知道用不用我來幫忙?」陳飛的手一招,血光再閃,卻是剛剛被他投擲出去傷了狂徒的血匕被他隔空攝入了手。
鮮紅的匕首,在陳飛的指縫間歡呼跳躍,如同輕盈舞動的精靈一般。
陳飛並不著急動手,雖然那蘭若聖女就快要追來,但陳飛已經感受到了體內聖甲蟲快要抑制不住的興奮,他在竭力壓制著聖甲蟲破體而出,這種壓制越是強烈,一旦聖甲蟲出現,那所爆發的破壞力就越是驚人。
「滾開,小子!」狂徒眼神閃爍,陳飛的出現很是出乎狂徒的意料。
在他的預想,陳飛此時正被教廷的追殺懸賞令搞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才對,可他做夢也想不到,就在這種節骨眼上,陳飛竟然有膽子還停留在歐盟境內,而且還跑到了他狂人兵團的大本營眼皮下來了。
「想讓我滾?拿出你的實力來吧!」陳飛手指一抖,那血色匕首便如同上下飄飛的蝴蝶一般朝著狂徒周身繞去。
森冷的血光,讓狂徒遍體生寒,然而即便是全勝時期的他遭遇此時的陳飛恐怕都未必有著勝算,更何況他的體內已經亂成了一團糟,沒躲兩下,周身已經是血淋淋的一片,本就被撐爆開來的衣衫更是化成了碎片一條條的裹在他的身上。
「混蛋小子,我發誓你一定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而感到後悔的!」狂徒困獸猶斗,他的眼楮死死盯著一臉從容淡定的陳飛,似乎要將這副面容永遠的記住,可陳飛卻根本沒有絲毫的動搖。
對狂徒的殺心早已定下。
別說狂人兵團已成落日黃花,就算教廷此行來人是與狂徒結盟的,陳飛也必然會取狂徒的性命,只不過現在的異變,給了他更大的方便罷了。
「力量,我的力量,絕不是你這種小輩能夠阻攔的!」狂徒牙齒崩碎,不顧身上汩汩而流的鮮血,再次開始汲取手金色甲骨的力量,到了此時,哪怕承擔爆體而亡的風險,他也不得不拼了。
因為陳飛的血匕跳動間,招招都直指他的周身要害,可以說是將他死死纏住,根本無法逃走。
唯一能夠打破這種僵局的,便是絕對性的力量。
「轟!」
金光大漲,本來逐漸暗淡的金色甲骨再次被激活,那力量洶涌而出,然而,狂徒臉上的獰笑只不過維持了短短的幾秒鐘,便再次凝固了下來,因為他震驚的發現,這一次金色甲骨被催發出的力量竟然沒有一絲一毫涌入他的體內。
而在他的視線焦點,一只通體黝黑,背部金燦燦的甲蟲正展開六對羽翼直沖而來。
「嗤!」沒有任何的停頓,聖甲蟲一從陳飛的體內掙月兌而出,便勢如破竹的在狂徒眉心開了一個小小的洞口,而後從內島外開始啃噬狂徒的血肉,令人毛骨悚然的 嚓 嚓聲再次響起。
不過這一次,陳飛已經有些麻木了。
比起上次在曼島教廷據點內聖甲蟲的血腥手段來說,這次只是吞噬狂徒一人,已經算是仁慈的了。
「吱吱吱吱!」
歡快異常的叫聲從狂徒的軀殼內不斷響起,半分鐘不到,地上已經只剩下那破碎的衣衫了,至于狂徒的血肉則是被吞噬的一干二淨,金色甲骨掉落在地,失去了人力的催動,變得古樸無華起來。
「吱吱!」
聖甲蟲搖晃著從碎裂的衣衫下飄飛起來,尖銳的獠牙露出,頓時有兩條金色細線破空而出,連接到了地面上的金色甲骨之上,那甲骨一顫,旋即似乎受到了什麼牽引一般,竟然猛地飛射到了聖甲蟲的周圍快的旋轉著。
這詭異的一幕,讓原本還打算將這金色甲骨撿起來觀察一番的陳飛立刻立住了腳步。
「快點吞掉這甲骨吧,那教廷的女人可是快要追來了!」陳飛的眉頭猛地一皺,看著聖甲蟲漂浮在半空靜默不動,陳飛有些出乎意料,他原本在清晰感受到聖甲蟲對金色甲骨的渴望後,以為將聖甲蟲放出來便可以像是吞噬聖力和血肉那樣進行對金色甲骨的吞噬。
但現在看來,明顯不是那麼一回事。
金色甲骨越轉越快,而連接聖甲蟲與金色甲骨之間的淡金線路也是變得越發清晰起來,到得最後,那聖甲蟲周身金光大閃的同時,竟然一個閃身遁入了陳飛體內。
「絲!」
心髒驟然一疼,陳飛忍不住的倒抽了一口冷氣,旋即,面色卻是變得陰沉了起來,因為他發現,這一次進入了他體內的可不光是聖甲蟲了,還有那來歷莫名的金色甲骨。
就仿佛魚刺卡在了喉一般,那種生硬的感覺,讓陳飛十分難受。
可陳飛更不敢在此時去內視觀察體內的變化,只能忍住不適朝著枯樹林的更深處逃遁,因為幾乎在聖甲蟲連帶著金色甲骨遁入他體內的同時,一抹白色的身形已經出現在了遠處的枯樹群頂。
腳尖輕點,蘭若聖女每個閃身都足有百米距離,眨眼便到。
聖言術的預測術確定狂徒的氣息便在此處,可當蘭若聖女感到的時候,卻只發現了一地碎裂的布條,勉強可以看出這正是狂徒之前所穿的衣服,只是放目四顧,卻根本找不到狂徒的一絲蹤影了。
「預測術到此而斷,以那狂徒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清除我留在他體內的聖力,那麼,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蘭若聖女的眉頭微微皺起,饒是以她的聰明,也難以猜到就在這短短的一兩分鐘內,狂徒便是被人輕松干掉了。
「這是……」目光一轉,蘭若聖女的雙眸盯在了一旁一顆枯樹斷裂的枝椏上,那一節干枯的樹干斷口光滑,一看便是被鋒利之極的武器削斷。
「這里剛剛經歷了一場戰斗,沒想到,狂徒竟然被人殺了嗎?只是不論出手之人是誰,我教廷的聖骨卻是必須追回的!」蘭若聖女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濁氣,原本精光閃爍的雙目竟然微微閉合了起來。
而隨著她口的低聲呢喃,漸漸的,一股濃郁到璀璨的白光陡然從的她的雙目之射出,其強大的力量另這片空間似乎都隨之扭曲起來。
一道十分虛幻的景象,漸漸出現在了空。
陳飛的突然出現,狂徒的反抗,乃至聖甲蟲從陳飛體內冒出,一舉鑽進了狂徒體內,將其吞噬殆盡的場面就在這寂靜之地重新回放,而隨著畫面的交替,蘭若聖女的面色陡然一白,嬌軀更是狠狠一顫,那畫面在轉到地面上沒有了光芒的金色甲骨時轟然破碎,又化作了點點白光重新被蘭若聖女吸入體內。
這一門秘術,如果被外人看到必然驚的要死。
幻真術,乃是只有在傳說才存在的秘術,即便如今教廷的教皇能不能施展出來這一門秘術都是個未知數,利用體內的聖力扭曲時空,通過殘存的氣息模擬出一個場景,但所消耗的精神與聖力也是十分巨大的。
甚至如果強行使用,會使人神經錯亂而亡。
在教廷的歷史上,能夠修煉出這門秘術的,除了第一代教皇外,便只有幾十年前的一名聖女了,沒想到,時至今日,教廷竟然又出了一個絕代天才,這種秘術,不是一味苦修就可以學成的。
而是需要萬無一的天賦,一般人就算練一輩子也不可能成功。
而蘭若聖女這種天賦異稟之人,卻一學就會,她深深吸了幾口氣,臉上的慘白消退,嘴角卻有一絲笑容忍不住漸漸散開︰「竟然是那血影,他果然得了我教廷的聖甲蟲,只是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有擔子出現在這里,看來這一次不光黃金甲骨將被我追回,就連聖甲蟲也將被迎回教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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