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了五年的相思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完全的釋放,室內的溫度節節攀高,有風吹來撩起窗紗,照在床上那一對痴纏的身影上,仿若羞紅了臉隨即隱身而去。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無數個翻折動作過後,顧青橙終于再也承受不住那樣的激情開口求饒。
「這樣就不行了?」
眉尖微挑,歐曜一臉戲謔的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里依然是濃情蕩漾,手輕撫著她汗濕的發,一個淺淺的吻就這樣落在了她的唇上。
「你還說?」
含嬌帶嗔的看了他一眼,顧青橙的臉更紅了,攥緊拳頭輕輕的在他的胸口捶了一下,可是那樣的力道卻無異于是撓癢一般更加的讓他心癢難耐。
「怎麼辦呢?我還想要呢。」
貼近她的耳側,歐曜喃喃的說道,俗話說食髓知味,他覺得好像才剛剛開始,她卻已經承受不住了,是他的體力太好還是她的身體變差了?
「你走開」
用盡全力推搡著他,顧青橙丟給了他一記大白眼,側頭看了一眼窗外,藍天白雲陽光明媚,當意識到現在已經幾點了時,她的眼楮驀地瞪大,「糟了」,低低的說了一句,她掙扎著便想從床上爬起來卻不料身子剛一動作便被歐曜給再次壓住了。
「怎麼了?」
歐曜輕聲問她,不明白剛剛還好好的一個人轉眼間這又是要鬧哪出。
「我上班遲到了,再說了顧墨還在外面呢,這麼晚還不起來,我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顧青橙沒好氣的說道,看了他一眼,臉登時又火燒火燎的燙著。
「這個啊」
歐曜慢條斯理的說道,輕輕一推,將她已經坐起來的大半個身子重新推倒在床上,「史蒂芬那邊已經無限期的給你放了長假,顧墨被米莎接走了。」
「你說什麼?」顧青橙又是一愣。
「就是你听得那樣,現在,這里是完完全全的屬于我們兩個人的。」
歐曜一臉得意的笑著,好不容易等來了這一天,他怎麼可能不好好的準備。
「你……」
定定的看了他半晌,顧青橙還是無語了。
「乖,再躺一會吧,你剛剛不是說你很累嗎?」
說話間,他擁著她的身子重新躺倒,手臂環住她的腰,以一種極其霸道的姿勢將她禁錮在了懷里。
躺在他的懷里,顧青橙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不過剛才那一番折騰也的確如他所說,累了,微閉著雙眸,她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是靜止的,房間里很靜,只有彼此的心跳聲清晰可聞。听著耳邊傳來的沉穩心跳聲,唇角微揚,顧青橙幾不可見的笑了笑。
「為了這一刻,我等了五年。」
許久,歐曜低低的說了這麼一句,修長的手指挑起她散落下來的發慢條斯理地把玩著。
顧青橙沒有答話,只是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加的上揚。
「以後我再也不要放開你的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都不會再放開你了,怕不怕?」他低低的說道,「這樣的一個我。」
沒有任何的遲疑,顧青橙緩緩地搖了搖頭。
「乖」
側頭,在她的腮際落下一個淺淺的吻,歐曜無聲的笑了。
鼻息交融間,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發酵一發而不可收拾。
就在這時,一道不太雅觀的聲音傳了過來,臉一紅,顧青橙將頭更深的埋在了他的胸前。
眉眼彎彎,歐曜唇角的笑意慢慢綻開。
「你再躺一會吧,我去做飯。」
將她用力的摟了一下,他慢慢的松開了她。
看著他坐起身子,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想也沒想,顧青橙直接起身摟住了他的腰。
這五年來,日夜受煎熬的人又何止是他一個。
「我陪你一起去」
臉輕輕地蹭了蹭他的後背,她低低的說道,跟隨著他的腳步向廚房走去,自始至終,摟緊他腰的手都沒有松開過。
側頭看了她一眼,歐曜微微的笑了,動作熟練的擺弄著廚房里的鍋碗瓢盆柴米油鹽,那熟稔的模樣壓根就像是他已經在這里住了一輩子。
看著他,眉心微攏,顧青橙心里的疑惑更甚,好像有什麼東西彌漫在心頭呼之欲出。
「這里你怎麼那麼熟悉?難道說……」
說到這里,她突然頓住了,聰明如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意思。
「嗯,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沒有回頭,歐曜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還沒等她說話,他的聲音接著傳來,「你總是那麼笨笨的,我怎麼放心得下。」
「那你也知道我懷孕生孩子的事情了?」
環住他腰的手臂更加的緊了幾分,可是這一次卻分明有著一絲別樣的意味。
「那當然了」
眉尖微挑,歐曜不以為然的說道,他的女人呢,如果凡事都被蒙在鼓里,他還不如干脆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你……」
死死的盯著她的後腦勺,半晌,顧青橙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環在他腰間的手臂卻慢慢的松開轉而撫上了他最脆弱的那個地方,用手用力的一摁。
「哎吆」
歐曜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轉過身,看著她那張慍怒的小臉不由得笑了起來,「生氣了?」
「你說呢?」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顧青橙沒好氣的說道,「耍我好玩嗎?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就跟個傻瓜笨蛋無異?」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就算她再愚笨,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史蒂芬也是他的人了,當時她就懷疑她明明還沒做好找工作的準備,他怎麼就自動找上門來了,如今想來,一切都是在他的算計之中的。
「怎麼可能?我就沒見過比你還聰明的女人,你是大智若愚,我才是真的傻瓜笨蛋。」
輕輕的將她摟入懷中,歐曜一臉無奈的說道,「居然這麼容易就著了你的道了。」
牙齒輕輕的啃咬著下唇,半晌,顧青橙才抬起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確定你著了我的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生孩子的時候差點死了,你對我的愛還真是特別呢。」
想到這里,她就覺得恨恨的,直到現在,她都無法忘記當初躺在產床上的無助,那個時候她真的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當然知道,孩子的臍帶還是我給剪的呢。」
一邊說著,他將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擼起袖子,登時看到那蜜色的手臂上有一道道抓痕,而且一眼就能看得出那是很久之前留下的痕跡。
眉心微攏,她再次一臉狐疑的看著他,腦海中隱隱有什麼閃過,快的讓她根本就抓不住。
「看到了吧?知道你當初有多狠了吧,這條胳膊都差點讓你抓爛了。」他輕聲說道,輕撫著那已經變淺的印痕,即使過了這麼久,依然能夠想象當初的傷口是多麼的猙獰。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顧青橙的眸子突然紅了起來。
「疼嗎?」
她低低的說道,縴細的手臂在那些抓痕上一道一道的摩挲著,眸子里有絲絲水樣的東西在慢慢回轉流淌。
這個她曾經以為會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的男人,卻原來一直都在用這樣的方式守護著她。
「比起你受的罪,這點小傷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說完,他再次將她拉進懷里緊緊摟住,下巴輕輕的摩擦著她的額頭,千言萬語似乎都只能沉浸在心底。
沒有說話,顧青橙只是更加用力的回摟住了他。
一頓飯吃的溫馨而甜蜜,這樣的時光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段如膠似漆的時候,他喂她一口菜,她喂他一勺湯,明明是很幼稚的動作他們卻做得不亦樂乎。
「如果以後都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靠在他的懷里,顧青橙低低的說道,五年的日夜煎熬似乎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勇敢和堅強,她無法想象若有朝一日再分開,她的日子要怎麼過。
「傻瓜,我們當然會一直這樣,就算到死我也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輕的抵著,歐曜一臉寵溺的笑了。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個人會陪著我們看庭前花開花落,看天上雲卷雲舒,一旦找到,便至死都不會松手。
偌大的房間里寂靜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聲,就在這時,手機的鈴聲劃破長空瞬間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
眉心微攏,看了一眼號碼,歐曜再次將視線轉到她的臉上,只是那本來柔柔的目光分明多出了一些沉重的東西。
「怎麼不接?」
顧青橙低聲問道,輕輕的從他的懷里坐了起來,「我收拾一下桌子。」
看了她一眼,歐曜沒有說話,而是徑自拿過手機摁下了通話鍵,下一刻,話筒里便傳來了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
「女乃女乃病危,現在在醫院里等著見你最後一面。」
說完,也不等他說話,那端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听著話筒里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歐曜隨手將手機扔到了一旁,片刻之後,他低頭看向顧青橙——
「我要回歐家,你和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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