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陳凱喝得檸酩大醉。究竟喝了多少酒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陳凱只知道一件事那些順著喉管瘋狂涌入胃袋的**液體中至少也攙雜了一半自己的眼淚。男人需要尊嚴。沒有尊嚴的男人永遠只能是別人嘲笑與褻瀆的對象。哭泣則是軟弱與絕望的。陳凱的性格並不軟弱。要不是大學里那次把幾個藐視自己的家伙打得滿地找牙恐怕那個被眾多男人追捧的漂亮女生也不會成為自己的妻子。
「你太讓我失望了。我需要的不是一個酒鬼。我要的是一個能夠保護我的丈夫。你是男人是一家之主也是我和出生孩子的依靠。我愛的是那個面對困難無所畏懼的陳凱。而不是一個在嘲笑與侮辱面前畏懼退縮的酒鬼。」妻子是一個脾氣和善的女人。自從認識她以來陳凱從她過那麼大的火。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陳凱再也沒有喝過一滴涌。創業總是非常艱難。憑著聰明和努力還有那種破釜沉舟般的決心。陳凱幾乎是在玩命的工作。甚至幾次累得癱軟在公司的電腦前。他從過苦他只想對妻子履行自己曾經的諾言當然還有那月復中可能出生的孩子。丈夫的辛苦細心的妻子也瞧在眼甲。雄男人的她總是想方設法為丈夫做些好吃的等待著他下班回家。看到男人狼吞虎咽吃得滿頭大汗的時候她總覺得那是自己最為幸福的時刻。無論加班到多晚回家陳章都能吃到熱氣騰騰的飯菜。極度疲勞的他往往會在餐桌上就睡著。每當這個時候妻子總是小心地為他月兌下汗臭的鞋襪將那雙滿是老繭的腳浸泡在熱水里溫柔地搓洗著。
五年過去了,陳凱已經在市區擁有了一套一百多平米的高級住宅。作為兒子即將出生的紀念就在那一天這對為眾人所羨慕的小夫妻還買回了一輛豪華型的「紅旗」轎車。
「如果沒有你我永遠也不可能擁有這些。」
每當陳凱擁著懷孕的妻子輕輕覆沒著那隆起的肚皮站在自家寬敞奠台上靜靜地望著遠處美麗夕陽的時候他總會由衷地說著這句重復千萬遍卻也絲毫不覺得厭煩的話。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已經不復存在。陳凱記得很清楚當兩頭猙獰滿面的喪尸沖進自己家門的時候那個深愛自己的柔弱女人是怎樣獨自用單薄的身體死死撐住門框。用這種必死的方法給自己換來了從窗口逃離的寶貴時間。
「走!快走!走啊—」那種撕心裂肺的聲音時時出現在陳凱的耳畔。與之伴隨在一起的還有那個美麗身軀在獠牙下被撕碎出的骨肉混響。他甚至記得在自己從窗口躍出的一剎那回頭看到的那副淒慘景象。瘋狂的喪尸嚼爛了女人身上原本嬌女敕的肌膚。從分開的雙腿間無力地垂落著數根鮮血淋灕的腸子。破碎的肋骨攙雜在鮮紅的肉屑中是那樣醒目和耀眼。在新鮮血肉的刺激下,喪尸已經將她月復內的髒器全部吞噬。妻子的整個身體從中部望去只留下一根孤零零的脊骨以及周邊部分尚全掉落的皮肉。
可以想象這樣的死法必須承受多麼可怕的痛苦。可就算是到了最後的時刻妻子卻絲毫沒有因為疼痛而哼過一聲。甚至就連那副僅剩四肢骨架的破爛身軀仍舊在陳章跳出窗口後依然保持著死撐住門框的本來形狀。她知道自己不能叫。疼愛他的丈夫甚至連自己的手指被扎進一根小木刺也會驚慌失措。如果不是用這樣的方法逼他走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兩個人一起死。
「嗚。啊。兒子。老婆。」仿佛野獸一般的哀嗥從順利逃生的陳凱口中出一直響徹了黑暗奠際。他無法忘記喪尸口中大肆亂嚼的那一團血紅胎兒還有妻子臨終前的慘狀成了陳凱心底永遠的傷痛。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一定不會為妻子的話語所阻擋。要死大家一塊兒死。你死了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那本鮮紅的結婚證是陳凱永遠貼身的寶貴之物。上面的照片也是妻子留給自己最後的紀念。每當看到這張光滑紙片上兩個人幸福微笑的時候陳凱只能無法忍受內心的淒苦與悲傷死死地咬住自己下唇默默抽泣。
發現喪尸尸體中有生物能量石根本就出于意外。尤其是在最先收集石頭的理由方面陳凱和雷成的想法完全相同。陳凱也可以通過貼身佩戴這些石頭來緩慢地強化自己的,只是沒有經過S型病毒洗禮的他,在吸收生物能強化的速度上,遠遠比不上陳京。
如果可能,陳凱完全可以吸收更多的石頭來強化自己。然而他所需要的只是無盡的殺戮。甚至就連那些實力遠過自己的變異喪尸與進化生物,陳凱也毫不畏懼地沖上去與之亡命搏斗。只有這樣才能抵消他內心的所有痛苦與悲傷。他總覺得妻子的靈魂在天上注視著自己還有那尚世便已經死亡的孩子。她們在看著自己復仇看著自己用卑微的力量改變著這個混亂的世界。
「親愛的我對你有信心。」在自己最潦倒貧窮的時候妻子的這句話給了陳凱無窮的動力。他相信自己能夠再次重現過去的奇跡。雖然希望非常渺茫。夜晚休息的時間是陳凱瘋狂大腦陷入沉思的時候。只要兩眼一合他總會不由自主想到妻子和尚世的孩子。蒙頭在被窩里獨自哭泣已經變成了慣例伴隨著濕透的枕頭入眠也習以為常。這正是為什麼陳京每次看到陳凱總是雙眼通紅的原因。如果沒有通過吸收生物能量石強化自己的,陳凱早就死在那些吃人的怪物口中了。也正因為如此陳凱才壓下內心的殺戮沖動,慢慢地積累自己的實力。
「這種石頭既然能對你有用,那麼對其他普通人也有強化的作用了。」陳京之前一直沒有確定這種能量石是否能強化普通人,而他也一直沒機會用羅大童做實驗,不過在得到了陳凱的確認後,提升身邊伙伴的實力,成為了一種可能。
陳凱的眼中滿是仇恨的血紅︰「我要讓這幫天殺的雜種給我老婆償命!」
「你手上有多少石頭?」
「三百左右。」陳凱偏頭看了看陳京︰「事實上我早就知道你有這些石頭。只是我實在拿不準你憚度。我不希望自己的計劃被其他人破壞也不想這些石頭落到軍方手中。我需要一個能夠幫助我的同伴。而你就是最好的對象。」
「幫?你見外了。」陳京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面色冷峻地說道︰「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殺掉這些該死的雜種。對不起之前我一直在懷疑你。如果道歉能夠解除你心中的不平我希望還不算太晚。」
望著陳京滿是誠摯的眼楮,陳開只覺得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一年多了自從妻子死後他還從過這樣的感覺。那是一種朋友之間的相互信任還有能夠彼此承諾的希望……
在陳凱離開後,陳京來到了基地外面,站在高高的哨塔上,默默地望著夜空中的明月發呆。
「難道現在的自己為了達到目的,真的已經不折手段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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