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長輩前來,只有宗門弟子的承靈宗,早就成為了北方殿諸多勢力關注的對象。在薛天延離開承靈宗駐地的時候,許多勢力就發覺了。
雖然很多人都認為薛天延的離去,只是為了返回承靈宗內,看看承靈宗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還是有一些人覺得事有蹊蹺,所以便將目光轉到了承靈宗的駐地。
此時,左丘塵已經已經天心惑神之法劃下了兩界分割,讓眾人不敢隨意探試。正如左丘塵所想的,除非向跟承靈宗撕破臉面,否則無人敢隨意窺探承靈宗。
見到承靈宗駐地已經被封鎖,所有人都意識到薛天延的離去並非無緣無故。但是各方勢力誰也不敢派人攔下,畢竟北方殿這邊都沒有動靜,誰願意惹上承靈宗。
其實,北方殿一直派人暗中觀察著左丘塵等人。北方殿中的幾位元神真人也曾以神識觀察過左丘塵等人,但是因為左丘塵和薛天延所修煉的天心惑神之法和無縫天衣境對神識十分敏感,所以北方殿無法得知承靈宗這群弟子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具體在做些什麼。
終究還是北方殿未曾將左丘塵和薛天延放在眼里,否則以北方殿的手段,怎麼會無法得知這二人的所作所為。
對于承靈宗,北方殿也是一直在謹慎對待。承靈宗創建無數年,宗內積累不可小覷。單北方殿這一殿,只能跟承靈宗相提並論,而無法完全勝過承靈宗。若非人間九殿同氣連枝,承靈宗也不會如此忌憚北方殿。
如今,承靈宗長輩都沒有來到北方殿,而北方宗門大典即將開始。若大典開始之時,承靈宗之人還未到來,北方殿必須維護人間殿的威嚴,與承靈宗開戰。
北方殿並不想跟承靈宗開戰,所以對于承靈宗那些弟子的所作所為並沒有插手,任由他們去做。不過暗地里,北方殿也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
此時,已經將承靈宗駐地封鎖的左丘塵,正獨自待在院落中,以自身為起點,不斷推演著與自己相關的未來。
因為涉及到太多的比自己修為高的修士,左丘塵推演起來十分麻煩,推演的結果也十分模糊。盡管如此,左丘塵也在不停的推演,盡力一窺未來之事。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北方宗門大典終于如期舉行。大典在北方殿附近的一座山頭上舉行,北方殿的人已經將大典現場布置好了,北方各個宗門也都陸續來到場中。
所有來到現場的人,都在關注著北方殿殿主座位之下的那個座位,那是作為北方第一宗門承靈宗代表人的位置。
如今承靈宗除了一群弟子,再沒有其他人來此。承靈宗如此挑釁人間殿的威壓,北方殿必定震怒,所有人都想知道北方殿會怎麼做。
知道時間已經到了,左丘塵收回未來之身後,穿戴上承靈宗的象征服飾,便消了兩界分割的封鎖,獨自一人向會場走去。
一路上,左丘塵看到很多人投來驚訝的目光,還有一些人的詢問,左丘塵都只是略微回答便加速離去了。
很快,左丘塵便來到了會場。看到北方殿為承靈宗安排的位置,左丘塵深吸了一氣,便走了過去。見左丘塵身著承靈宗服飾,北方殿的人沒有攔下左丘塵。
看著原本應該是宗門長老所做的椅子,左丘塵沒有坐下,而是站在椅子的旁邊,看著會場中的其他人。
慢慢地,來到會場的人越來越多。每一個剛剛來到會場的人,都會注意到左丘塵的存在。原本應該上去打過招呼的各個宗門,如今卻無一敢跟左丘塵交談。
因為大家現在都認為,承靈宗已經決定跟北方殿撕破臉面。如今派來的這個弟子,不過是向北方殿挑釁的而已。
原本應該有至少百人的承靈宗,如今只有左丘塵一人。每個看到這一幕的人,都不禁感嘆左丘塵接下來的命運。因為北方殿的怒火,必然會落到左丘塵的身上。左丘塵不過一個金丹修士,怎麼可能從北方殿的手中逃離。
讀懂了其他人的眼神,左丘塵沒有去管他們。左丘塵相信自己的推算,今日自己不會有生死劫數。
過了一會,北方宗門大典正式開始。北方殿殿主安湛鈞出現在會場,當安湛鈞坐到位置上以後,所有到場宗門全部起身向安湛鈞行禮。
待眾人行禮完畢後,安湛鈞便看向了左丘塵。見到北方殿殿主看向承靈宗那邊,所有人心里都知道,該來的終于來了。
安湛鈞起身看著左丘塵說道︰「你就承靈宗那位新晉金丹弟子左丘塵吧!我之前就听韓兄提過你,今日一見果然如韓兄所說,是個人才!」
听到這位北方殿主所說,左丘塵知道他口中的韓兄就是南方殿殿主韓千士。由此看來,這位北方殿主應該已經調查過自己了。
看著安湛鈞,左丘塵恭敬的說道︰「北方殿主過贊了,晚輩不過是宗內的一個普通弟子,怎麼能入的了兩位殿主的法眼!」
「你太小看自己了吧!」安湛鈞說道︰「你若是承靈宗的一個普通弟子,承靈宗宗主怎麼會讓你代表承靈宗,來參加這北方宗門大典呢?」
見安湛鈞口氣已經變冷,左丘塵知道安湛鈞已經準備責問自己了。不只是左丘塵,在場其他人也都意識到,北方殿主已經生氣了。
正了正衣服,左丘塵說道︰「我承靈宗的前輩因事無法前來,故而派弟子前來參加北方宗門大典。若有不對之處,還望北方殿主見諒。」
听到左丘塵的話,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驚。號稱北方第一的宗門,在這北方宗門大典上就派來一個人,這樣的不對之處,北方殿主怎麼會見諒!
不過這些人心中,都十分佩服左丘塵。因為左丘塵不僅敢一個人代表承靈宗來參加北方宗門大典,而且還敢直面北方殿主。左丘塵的這份從容,讓其他人心中不禁贊許。
沒有接著左丘塵的話,安湛鈞問道︰「我記得你承靈宗初來北方殿的時候,好像還有近百人,如今怎麼就剩你一人了?」
「殿主說笑了,我承靈宗初入北方殿的時候就是我一個人,別無他人。」左丘塵臉色平靜的說道︰「可是因為晚輩是同其他宗門一同前來,這才讓殿主和其他人誤會了吧!」
見到左丘塵說完這番話臉色如舊,在場的其他人心中都不禁佩服左丘塵,居然能當著這麼多知道實情的人,眼睜睜的欺騙北方殿主。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左丘塵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向保住承靈宗其他弟子的面子。否則無論結果如何,日後那些逃離的承靈宗弟子很容易遭人輕視。
而見左丘塵當著自己的面,明知道自己知道實情的情況下,還如此言語,這讓安湛鈞的臉色變得十分尷尬。
因為若是跟左丘塵爭執此事,則太降低自己的身份。傳出去後,別人只會說自己這個北方殿主欺壓一個不過金丹境界的弟子。安湛鈞若是不追究,就認同左丘塵當著所有人的面欺騙自己。雖然別人明面上不會說什麼,但是暗地里不知道會如何嘲笑自己。
看到安湛鈞的這種表情,左丘塵知道自己的言語已經達到了效果。雖然這樣可以讓安湛鈞一時無語,但是左丘塵也知道,自己不能逼的太緊,否則最後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殿主不知實情,想必是下人記錯了!」左丘塵笑道︰「如今我承靈宗的其他人因事無法前來,晚輩在這里先向殿主請罪了!」說完,左丘塵便向安湛鈞低首行禮。
左丘塵沒有磕頭請罪,讓一些人感到吃驚。畢竟向北方殿主請罪,最好是磕頭請罪。不過這些人心中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如今左丘塵代表承靈宗,若是下跪磕頭,就是代表承靈宗下跪磕頭。除非左丘塵想做承靈宗的千古罪人,否則絕不會這麼做。
見左丘塵向自己低首請罪,安湛鈞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沉默不語。安湛鈞這一手,立即讓整個會場陷入了死寂。
還在低首請罪的左丘塵,看到安湛鈞沉默不語,本以為是安湛鈞心中正在考慮該如何做。可是沒等左丘塵生出其他想法,一股巨大的威壓便落到了左丘塵的身上。
感受到這股威壓,左丘塵心中不禁破口大罵。左丘塵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別發北方殿主居然以元神境界的威壓來壓迫自己。
隨著安湛鈞的威壓慢慢的增加,左丘塵的壓力也是越來越大。左丘塵知道,安湛鈞就是想讓自己給他跪下請罪。因為自己已經言明了是承靈宗的代表,只要自己向他下跪,就相當于承靈宗給他下跪。
如此北方殿就可以對外宣傳,承靈宗已經徹底臣服于北方殿。到那個時候,承靈宗就只有兩條路走,一是徹底臣服北方殿,二就是跟北方殿開戰。
為了不將承靈宗送上這種必須選擇的位置上,左丘塵只能硬抗安湛鈞的威壓。可是以左丘塵金丹境界的實力,如何能抗住早就成就元神的安湛鈞的威壓。若不是安湛鈞對自己釋放的威壓把握的好,左丘塵早就死于這威壓之下了。
安湛鈞如此,為的就是讓左丘塵保持清醒的給自己下跪,好讓所有人知道,這個承靈宗的代表之人,是自己願意下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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