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男兒身 嫁娶

作者 ︰ 香腮雪淚

「什麼?您明明同意我可以娶疏影,為何又要另選吉日?」霍成淵苦著臉,眉峰蹙起,不甘的問道。

「淵兒,你稍安勿躁,女乃女乃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反悔,只是下月並非雙娶之日,如若不分開納娶,只能等到明年了霍老夫人心平氣和的解釋說。

霍成淵眉頭稍稍展開,墨染的濃黑彎成了兩道月牙形,他慢慢走到老夫人身旁,語氣忽而變得輕柔細膩,如江南的微風般粘人,「女乃女乃,反正疏影也是妾,自古以來都是先納妾後娶正妻……」

「不行霍成淵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老夫人斬釘截鐵的否定了,老夫人正了正色,看著他一臉心懷不軌的樣子便知道有貓膩,打小只要他這副表情,準沒有好事,只是這次她心意已決,饒是他軟硬兼施,也不能動搖她的想法,這可是關系到了霍家祖宗的顏面。

老夫人精明的開口說︰「自古以來是先納妾後娶妻,說是納妾,也不過一頂轎子抬進了門,哪里像是娶正妻,風風光光,熱熱鬧鬧,以你對疏影的情誼,你怎會委屈她,隨隨便便將她納入府中?只怕到時候那排場要比娶正妻還熱鬧呢!你當真以為女乃女乃老糊涂了?」

霍成淵暗暗佩服這個老人的精明,歲月的歷練讓一個女人獨撐起霍府,若是沒有這樣的洞察力,怎能護他周全。他正思量著說詞,卻听見她又開口說︰「淵兒,女乃女乃既然允了你,你又何必急于這幾日?如若我真想騙你,我也總該有閉眼的那一天,那時就算你娶她為正妻,也定是無人敢攔,而謊言卻會讓咱們祖孫間的情誼斷了。女乃女乃怎會如此愚不可及?」

霍成淵看著她雙鬢的斑白,眼角的紋絡延伸到了太陽穴,那深深的皺紋中積聚了寡年女人對丈夫的思念,對兒子的想念和對孫子操不完的心,他柔軟的心一疼,挽住了老夫人的手臂,順從的點了點頭,說︰「全憑女乃女乃安排

老夫人滿意的笑著點頭,拍了拍霍成淵的手。

晨起時還陽光明媚,這一會兒,幾片暗灰色的雲便壓在了頭頂。霍成淵前腳剛邁進雕花樓,便听見淅淅瀝瀝的雨聲落了下來。他推門邁進疏影的房間,卻見她正巧迎了上來,「你倒是趕得及時?」

「這是雨天留人霍成淵邪笑著一頭躺在了床上,還翹著二郎腿挑著眉,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可卻讓人忍不住要靠近幾步,多看幾眼他玲瓏剔透的玉面上生動的表情。

疏影掩唇淺笑,坐在桌旁托腮看著他,也不言語,只看的他了無生趣,全身發麻,才慢悠悠的走向前,拉起他的手走向窗前,看著雨水打在地上的水泡,看著從屋檐滴下的雨簾,看著空蒙淒迷的遠山,像是心中有一團驅散不走的霧氣。

霍成淵想了想,還是滿帶愧疚的輕聲說︰「女乃女乃前些時日命人去佔卜,說是下月初五不適雙娶……」他頓了頓,有些不敢正視疏影的眼楮,他怕看見她滿是期待的眼神忽然變得黯淡不堪,他緊了緊懷中的人,望著遠處,復道︰「疏影,再等些時日,我定會娶你入府

半響,他听不見她的應答,以為她生氣了,便托起她尖尖的下巴,四目相對,他沒有看見她的黯然神傷,仿佛一切事不關己般不驚波瀾,許是她經歷了太多的曲折,這些已經不能攪亂她的心了。

疏影仿若才緩過神來,她勾唇一笑,觸了觸霍成淵的臉頰,寬慰道︰「我能等

這句話仿若給霍成淵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咧嘴笑了笑,如羊脂白玉般純透無暇,有誰可以猜想的到,這樣的笑容竟屬于一個征戰殺場的將軍?

雨聲漸小,天邊隱隱泛著白光,這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像是故意要為他洗去心中的煩悶。

仙樂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哼著「想你時你在腦海……」听見推門聲,她懶洋洋的掃了下投在地下的身影,見是秋黎,便繼續哼著歌。

秋黎將幾盤點心放在了床旁的案幾上,看著仙樂的姿勢,已經見怪不怪,她難掩面上的幾分喜色,湊近仙樂說︰「小姐,有個好消息

仙樂一扭頭,正發現秋黎放大的臉龐在眼前,仔細這麼一瞧,秋黎的相貌也不差,小小的玉面上五官精致,彎彎的笑眼更添了幾分乖巧,只是她身世可憐才被賣入府中為奴為婢,甭管她以前的命運如何,從這麼一刻起,仙樂知道她要走運了,起碼她不會虐待奴才。

秋黎眨了眨水汪汪的眼楮,見仙樂不言不語,心里也憋不住話,便笑著說︰「听說霍府將納妾的日子往後推了

仙樂立馬翻了個身子,翹起二郎腿,一副早就料事如神的樣子,若真為同一天娶妻納妾,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霍成淵會去疏影那里,她可不能眼看著心中的小雅被……

秋黎沖仙樂豎起了拇指,一副佩服不已的神情,「小姐還沒進門呢,就斗的天翻地覆了,若是進了門,還不……」她看著仙樂復雜的神情,硬生生將「雞犬不寧」憋進了肚子里,隨手端起案幾上盛著瓜子仁殼的盤子,輕輕溜了出去。

原來秋黎以為她與疏影爭風吃醋,誰理解她真正的「情敵」卻是霍成淵?

初升的朝陽踏著籠罩在青山上的薄霧緩緩升移,金黃的光暈替代了緩緩消散的霧氣,天際隱隱透著一抹淡藍,幾只喜鵲揚起了一個完美的弧度後落在了柳枝上,沖著林府嘰嘰喳喳的叫著。

仙樂睡眼惺忪的坐在銅鏡前,任憑秋黎為她梳妝打扮,高聳的碧喜發髻利落的挽起,發間零星的珍珠大小各異,額前點著一朵嬌女敕的梅花,柳葉眉縴細濃密,桃花眼似露欲滴,只微微淡抹了兩下腮鬢,便似牡丹花蕊般粉女敕嬌艷。

秋黎拍了拍打瞌睡的仙樂,說道︰「小姐醒醒,奴婢要給小姐畫唇脂了

仙樂雙手舉起,打了個哈欠,卻猛地瞪大了雙眼望著鏡子里的人,這是誰啊?這是她?不化不知道,一化嚇一跳啊!在古代能有這樣的化妝技術,實在讓人瞠目結舌。這具身體本來就不差,被這麼一折騰,簡直太有女神範兒了。

秋黎含笑指著忽而落在窗檐上的喜鵲,只見它呆呆的望了過來,像是愣住了一樣,秋黎在一旁打趣道︰「快看,古有沉魚落雁,咱們小姐竟能讓喜鵲看傻了眼話畢,一旁的幾個奴婢也跟著笑了起來。

仙樂直了直腰,捧著這張俊美的玉面,怎麼也看不夠,秋黎伸手為她戴上了鳳冠穿上了霞帔,紅艷艷的喜色讓她的心慢慢膨脹了起來,這是第一次成親,甭管作為男人還是女人,激動興奮是少不了的,雖然這具身體給她帶來心理及生理上的矛盾,但這一刻,她還真是愛死了這具驚艷動人的身體。

不得不說在古代成親的確很麻煩,那些瑣碎的繁文縟節將她折磨的半死,一大早便梳妝打扮,跪拜先祖,她簡直餓的前胸貼後背,等听到嗩吶鑼鼓喧天時,她還在偷偷的啃著一塊糕點,可卻被秋黎殘忍的奪了過去,接著便是二娘奸細的聲音︰「快快,到了到了,蓋喜帕

仙樂一口糕點噎在了嗓子,剁了幾下腳才慢慢順了下去,她大出了一口氣,便被人攙了出去。

一路上熱鬧非凡,吹吹打打聲充斥了整條街道,她偷偷的掀起轎簾的一角,看見湊熱鬧的人圍了好幾圈,對啊,這是霍府娶親,是威武不凡儀表堂堂的霍大將軍娶正妻啊,不知道有多少少女的芳心被踩的悉碎悉碎的。她還真好奇這個「情敵」究竟是一副什麼尊容?

直到她被顛的有些發困,剛想小憩一下時,轎子卻慢慢停了下來,接著便是一陣清脆猛烈的鞭炮聲,頓時讓她清醒了幾分,雖然看不清外面的人,但听著喧嘩和哄鬧聲,便知定是賓客如雲。邁過火盆,跨過馬鞍,她听見有人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大串兒話,然後便是拜天地,拜高堂,夫妻交拜,可憐她到現在只看到了「情敵」的鞋,便扭扭捏捏的牽著紅綢跟人進了洞房。

她坐在床上,百感交集,她現代的爸媽要是知道她嫁了人,不知是啥表情,這樣喜慶的日子卻讓她感覺自己分外孤獨,她坐了半晌,也不見他來掀喜帕,她肚子餓的「咕嚕,咕嚕」叫,便偷偷把喜帕往上撩了撩,她頓時就火冒三丈,只見一個人背對著自己,坐在桌前自斟自飲。她猛地站起,揚手將帕子扔在了床上,這哥們兒真行啊,她餓了一天了,他倒是自己先吃了起來。

仙樂提著拖沓的喜服擦過他的身旁,直直望著盤子里的點心,忙坐在他對面,也不顧形象,「埋頭苦干」起來,拽什麼拽啊?他不願意娶她,以為她願意嫁他啊,可是為了「席小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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