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男兒身 初見

作者 ︰ 香腮雪淚

霍成淵只覺得有道人影投在桌上,他漫不經心的抬頭瞟了眼,持著酒壺的手臂頓時僵在半空,昏黃的燭火映的她腮鬢泛紅,小巧的櫻桃口塞的盡是點心,一滴茶水順著她的唇角柔滑的流到了下顎,他怔怔的望出了神,旋即才發現她這般不知禮儀的舉止,遂將酒壺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微微眯眼細細打量。

「 當」一聲,仙樂嚇了一跳,猛然抬頭望向對面,卻見一雙烏溜溜的黑瞳打量著自己,她在心里冷笑了聲,直了直腰,並沒有躲開他的目光,而是微微眯眼勾起唇角,饒有興趣的對望著他。

他白玉發冠中的黑發像一匹絲滑的綢緞,風神雋逸的玉面有些酡紅,濃密的眉毛高高揚起,狹長的眼眸中多了一絲懾人的邪魅,英挺的鼻梁下是一張勾人心魄的紅唇,燭火映襯下,還閃著瑩潤的光澤,仙樂楓頓時有些傻了眼,情不自禁的感覺臉頰發燙,這樣的玉顏簡直是完美的無懈可擊。

霍成淵正巧對上仙樂投來的目光,有些驚訝和錯愕,他透過她的眼中,也是微微一震,竟未想到她姿色如此出眾,實乃「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顏」。他錯開了她的目光,咳嗽了一聲,似笑非笑的撇嘴道︰「原來林家大小姐是這副吃相啊?」

仙樂被他一激,將手中的點心扔在了桌上,不服氣的回嘴︰「霍大將軍在洞房之夜讓新娘餓著肚子,只會一人吃飯喝酒,原來這便是人人仰慕的的霍四爺跟她斗嘴皮子?她要是不給他好看,還真是對不起……對不起程俊。

霍成淵冷笑一聲,唇角上翹,故意說︰「後悔了還來得及,畢竟還未喝交杯酒

他也是太小瞧她了,就這麼幾句話就想讓她打退堂鼓?那還真是枉費了她比他多受了幾千年或者幾百年教育。她故意垂下了眼瞼,一副眼含三分淚語帶幾分嬌的口吻說︰「既然嫁入霍府,我便生是霍府的人,死是霍府的鬼了

霍成淵听罷,繃著一張臉,將酒杯一扔,霍然起身,向房外走去。

仙樂看著他走了出去,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她雖然當過男人,可這洞房花燭他若是來硬的,以她現在的柔弱勁兒還真是抵擋不住,她將袖中的匕首、繡花針、面粉等防狼武器通通掏了出來,往桌上一扔,扭了扭酸痛的腰,摘下了沉重的鳳冠,月兌下了繁重的霞帔,又如釋重負般的大喊了聲︰「秋黎

「小姐秋黎利索的推門而入,將水盆放在一旁,替她梳洗過後,還是忍不住說道︰「四爺剛剛去了書房

「我知道她說完之後,便抬頭看了看秋黎復雜的神色,原來她曾問過她一個問題,就是霍成淵在洞房之夜會到自己的房間還是疏影的房間,現下沒有疏影,他也沒留在自己的房間,她這下可糗大了,她有些心虛的自圓其說道︰「別人口中的霍將軍也不過如此,我當真以為是什麼舉世無雙的美男子,可見還是耳听為虛,眼見為實,本小姐還真看不上他那張苦瓜臉,還好沒有留下,謝天謝地

秋黎一副擔憂的模樣說︰「小姐既然已經嫁入霍府,總要夫妻和睦,相敬如賓才是,莫不要被一個青樓女子佔了風頭,到時小姐顏面盡失,林府也是抬不起頭來

「我這一生就是隨心隨性,我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但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會讓別人看不起林府她轉身向床榻走去,沖秋黎說︰「天色不早了,你也快去睡吧。這里奴才多,你是我從林府帶來的,若是有人欺負你,我定不會讓他好過

秋黎一笑,知道小姐的性子,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怕她日後受了冷落,遭人白眼,到時候就算她想護她周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有她這句話,她卻心甘情願侍奉她一輩子。

翌日清早,仙樂正睡得香,便被秋黎的熊掌拍醒,「小姐,快醒醒,醒醒啊!今日要給老夫人敬茶

仙樂翻了個身,無奈的被拽了起來,也不知秋黎把她打扮成什麼模樣,當她迷迷糊糊走進大堂時,卻見齊刷刷的目光射向自己,她頓時清醒了幾分,瞥了眼坐在一旁身著絳紫色長袍的霍成淵,只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在看熱鬧。

「請少夫人給老夫人敬茶劉管家高亢的嗓音十分像電視里早間新聞的主持人,仙樂突然倍感親切,沖他點了下頭,走到正襟危坐的老夫人面前,只見她的烏發中參雜著幾縷斑白,高盤的發髻整齊油亮,正緊緊抿唇一臉嚴肅的盯著她。

仙樂心想,這個老太太不好對付,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兒精明勁兒,希望不是容嬤嬤那樣的人,她小心翼翼的雙膝跪地,恭敬的接過下人端來的茶,高高舉起,恭敬說道︰「女乃女乃喝茶

老夫人緩緩接過,輕輕抿了一口,開口說︰「上飯吧!」

幾人坐在桌前,等下人一一掀起盤子上的蓋子,仙樂早已大咽口水,她持起筷子剛要夾一口小菜,便听劉管家咳嗽了一聲,而後是霍成淵嘲諷的笑容,她莫名其妙的瞥了瞥秋黎,卻見她低頭有些皺眉。還是霍成淵開了口︰「長輩未動筷,小輩怎能先行為之?這些禮儀連幾歲的孩提都知曉,不知林老爺怎麼教養女兒的?」

仙樂火氣騰地一下涌了上來,但面上卻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說︰「我不過是要給女乃女乃夾口小菜,竟害的四爺誤會了

霍成淵看著她一副裝可憐的樣子,正要還嘴,卻听老夫人開口說︰「這丫頭不僅是相貌出眾,連德行也是百里挑一的人她知道霍成淵昨晚去了書房,邊說話邊使勁瞥著他,直到他埋頭吃飯,才面帶微笑的沖著仙樂說︰「你愛吃什麼便跟劉管家說,喜歡什麼物件兒也跟他說,若是府中哪里有看不順眼的人或事兒只管告訴我,甭虧待了自己霍老夫人總覺得霍成淵虧待了一個弱女子,便只好愧疚的補償補償她。

「我不挑食,不挑食,也沒什麼看不順眼的!」仙樂受寵若驚的擺著手,被霍老夫人突如其來的熱乎勁兒攪得心神不寧,這府中她最看不順眼的便是霍成淵,這也只好忍了。

霍老夫人微笑點點頭,指著桌上的菜說︰「吃吧,吃吧

嫁入府後的日子也算平靜,只是不如以前出府方便了,霍成淵每晚都在書房過夜,他們成了名不副實的夫妻,仙樂本以為霍老夫人是個很難相處的老太太,沒想到她對她倒是很慈祥,但總覺得什麼事情也瞞不過她的眼楮。

天色漸黑,微風中透著幾絲涼意,但卻讓人心里舒爽。燭火微微搖曳了下,射的絞紗窗上的人影也有些顫顫巍巍。霍老夫人躺在榻上問道︰「淵兒還是去了書房?」

香鳶依舊答道︰「是,奴婢看少夫人倒是一點也不著急,像是巴不得四爺不去她那過夜

「我原本看著淵兒虧待了她,總覺得過意不去,現下里還真看不透那個丫頭

「少夫人心直口快,奴婢倒覺得這要好過那些耍心眼的女子

霍老夫人贊同的點了下頭,緩緩睜眼對香鳶說︰「一會兒淵兒沐浴後,你去拿件新衣,讓仙樂送到他房中

香鳶捂嘴一笑︰「是,老夫人真是好主意

這古人睡覺就是早,怪不得孩子多啊!香鳶敲門的時候,仙樂正在與秋黎玩兒五子棋,這是仙樂特意教給秋黎,以便兩人打發時間的娛樂活動。

「少夫人香鳶恭敬的行禮後,雙手舉起疊好的衣服,又說︰「這是老夫人讓少夫人給四爺沐浴時用的,請少夫人給四爺送去

「我?」仙樂吃驚的指著自己。

「是,少夫人

秋黎有些欣喜的接過話來,「大晚上的,還勞煩香鳶姐姐跑這一趟,秋黎這就陪小姐給四爺送去

「好,那奴婢便不打擾少夫人了香鳶別過一絲笑意,轉身走了出去。

「為什麼要我去啊?平常也沒有這個活兒啊?」仙樂苦著臉,有種不妙的感覺。

「走吧走吧,小姐秋黎連拉帶拽的將仙樂拖了出去。

兩人繞了幾個回廊後,便見霍成淵書房的燭火明亮,仙樂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著衣服站在門口敲了敲門,無人說話,她索性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一股芳香中夾雜著幾絲墨香迎面襲來,寬敞的長方形案桌上展開了一幅畫,筆架上整齊的掛著一排毛筆,筆洗中呈現著幾縷墨跡,怪不得,定是他剛剛作完畫。

「誰?」

她順著聲音望了過去,只見屏風後的木桶中坐著一個人,赤身相對,白皙的肌膚在繚繞的熱氣中晶瑩剔透,隱約可見他胸前幾道猙獰的疤痕,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人想起那個馳騁殺場戰無不勝的將軍。

「誰讓你進來的?」霍成淵吼道。

這樣的台詞好像她誤闖了哪個大姑娘的房間,她一時間也有些臉紅,伸手將衣服遞了過去,說︰「我來給你送衣服

霍成淵奪過衣服一把扔了出去,怒吼道︰「滾出去

仙樂一甩手,憤憤的走了出去,臨摔門的時候她還在心里罵著︰「霍成淵,你裝什麼裝,你有的我原來也有,你沒有的我現在也有

秋黎听著聲音,看著仙樂灰著臉出來,只是默不作聲提心吊膽的跟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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