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男兒身 太子

作者 ︰ 香腮雪淚

二月初二是個好日子,現代人稱為「龍抬頭」,古代稱為「春龍節」,此時,大地解凍,春耕將始,正是一年的好兆頭。年勁兒剛過,霍府內本就喜氣洋洋,但卻不如今日這般濃郁,連內堂中央都掛上了大紅綢布,就像他們成親那日般隆重。

王府後花園空角處已經搭上了台子,台下依次擺放著整整齊齊的桌椅,乍一看,特別像心連心藝術團到某某地慰問演出。仔細一看,紅艷艷的舞台旁都是盞盞宮燈,只等夜幕垂下,這一片看似簡單之地便會如摘星台般美輪美奐。

夕陽漸沉,清冷的天空愈發變得深沉如墨,繁星閃爍,璀璨了今晚霍府的上空。天公作美,夜里竟無一絲寒風,一縷清風反而送了幾許風情。舞台旁的宮燈散發著迷離的燭光,陸續進府的人已經開始入座,故人相見,寒暄問候,不知不覺間,座位已經漸漸坐滿。

霍成淵從高處望了下魚貫而入的人,揉了揉僵硬的臉,展露了一絲微笑向眾人走去。

「霍將軍,恭喜恭喜眾人一見霍將軍出來,都紛紛起身恭賀生辰。

仙樂在一旁累的右手掐腰,剛喘了口氣,便被秋黎拉著回房換了身華麗的衣服,它前襟繡著喜慶的紫荊花,下擺是銀線勾勒的水紋邊兒,鮮艷的玫紅色讓人眼前一亮,繁重的金釵珠花壓的她抬不起頭來,她正要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卻听有人傳︰「八賢王到

仙樂立刻收回了要半蹲下去的,直起腰身,跟著眾人行禮後,在心里暗暗罵了一句,只見矜晨穿了一件銀白錦緞黃色袖邊兒的寬袍衣,腰帶上的寶石在燭火的映襯下折射出七彩霞光,仙樂不禁感嘆,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麼一折騰,他還真是與霍成淵不相上下了。

「王爺請上座霍成淵攤開左手一指,躬身含笑說。

「本王今日只是湊個熱鬧,這是給霍將軍的禮物矜晨瞥了下趙肖,趙肖立即捧上了一個大盒子,小五會意,在霍成淵連聲感謝中接了過去。

仙樂覺得時辰差不多了,看眾人都已坐穩,才讓人點燃了舞台後的燈盞,霎時間,半圓的舞台上光芒四射,亮麗的紅綢隨風浮動,紅色的花地毯上是漸變的大朵牡丹花,遠遠望去,奪目璀璨的光暈仿若置身于花海中。

仙樂理了理衣襟,朝秋黎使了個眼色,頃刻間,便見一群輕若飛燕的女子碎步上場,齊施一禮,擺好舞姿後便隨樂而舞,她們身姿婀娜,體態輕盈,仿若一不留意,便會騰空奔月而去。仙樂望了眼霍成淵,只見他神態自若的與眾位朝臣談笑風生,並未在意台上的舞蹈。

「美是美已,不過毫無新意啊!」

仙樂一回頭,見是上次那個李大人滿嘴嘲諷的笑著,她暗暗沉住氣,沖矜晨胸有成竹的一笑,扭頭見台上之人已經漸漸退下。樂曲隨之一變,便成了一首她最熟悉的旋律,只見兩人穿著粉色曳地長裙,身姿高挑秀麗,面容清秀婉麗,眾人被不熟悉的樂曲聲吸引住,忙盯住台上,翹首以待,仔細一看,才想出這兩個人是八賢王選出的反串兒歌妓,只見他們輕啟朱唇,悠悠唱道︰「那一年的雪花飄落梅花開枝頭,那一年的華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這是什麼曲兒?」眾人面面相覷,互相詢問。

「好詞,好曲李大人隨口而出。

霍成淵看著仙樂望來的目光,明眸深深一鎖,似乎要讓這神秘高傲的女子長駐在他眼中,仙樂卻是挑眉瞥了下,掃著眾人疑惑的神情,沖矜晨擠了擠眉,溫婉說道︰「此乃小女子所作的詞曲兒,承蒙李大人夸獎

「霍夫人的才能,本王又不是沒見識過,想罷好戲才登場,也虧了霍夫人絞盡腦汁籌辦此宴,的確是讓眾人耳目一新,霍將軍真是好福氣矜晨恰到時機的夸贊果然贏得了更多人的附和。

仙樂嫻熟的舉杯,唇邊漾著一絲只有矜晨心知肚明的笑意,說︰「還多謝王爺的相助

一曲畢之,眾人都擊掌點頭,似乎對接下來的節目更多了幾分期待,正當觥籌交錯,舉杯同飲時,卻听到有人通傳︰「太子駕到。「更響亮的掌聲從眾人後方傳來,霍成淵回頭,眉頭輕蹙,又轉瞬即逝勾上了唇角,含笑起身走到正中央,與眾人跪地說道︰「微臣給太子請安

「起來吧起來吧!」

眾人起身,各歸其位時,只見仙樂愣愣站在桌前,木訥的瞪著眼楮,太子?今京原來是太子?怪不得他有那麼名貴的玉佩,怪不得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氣場,她尷尬的俯了,四目相對時,只能各自猜測對方的心思,只是她還來不及多想,就听他說道︰「本太子剛知曉今日是霍將軍生辰,便匆匆趕來了,霍將軍莫要介懷啊!」他故意看著矜晨又責備道︰「老八的消息果真靈通,可想還是老八體貼,顧念朝臣啊!」

矜晨面色一變,紅著臉望著霍成淵,見他面色也不好,今日千良未來,太子故意找茬,這話說的像是他搶了他該做的事情一樣,他腦袋一轉,呵呵笑著說︰「霍夫人前幾日借了臣弟的兩個歌妓,臣弟這才知曉是霍將軍的生辰,顧念朝臣?太子爺可別打趣臣弟了

「哈哈,我不過是開玩笑罷了。八弟這樣一解釋,到愈發顯得咱們疏遠了。這不是讓外人笑話嗎?」

矜晨僵硬的一笑,剛要開口,卻听霍成淵說道︰「太子爺與王爺那是骨血相連,旁人自是比不得太子不是怕霍成淵拉攏八賢王,是怕他將八賢王身旁的千良收為己用,可有些事情還真不是他能約束的,就憑著仙樂與矜晨這層關系,千良不與霍成淵走得近,那豈不是對不起穿越時空來此地?

仙樂只是低頭不言語,緊緊繃住的面頰是被欺騙後的氣憤,她見老夫人穩如泰山的坐在那里,不慌不忙的抿著茶盞,仿若從未將太子剛剛的話放在眼里。

「下面是小女子精心編排的一場話劇,還望太子爺指教仙樂終于看不慣太子這樣攪場子的樣子,便毫不客氣的冷冷開口。

今京凝望著仙樂紅撲撲的臉頰,雙唇緊閉,仰頭喝下了一杯酒。眾人听罷,忙噤聲望著台上,只見台上的燭火漸漸暗下,台旁的拱橋上卻多了幾盞燭火,一男二女在橋的兩端緩緩走向橋中央,只听有人唱道︰「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煙……」

矜晨險些一口酒噴在桌上,睜大了眼楮撇著嘴望著仙樂,一听這曲兒,他瞬時間有種想放暑假的沖動,把白娘子和許仙搬來也就算了,希望她不要哪天腦袋短路,把容嬤嬤和紫薇弄來就謝天謝地了。

仙樂第一次為那幾個演員講完白娘子和許仙的故事時,只見他們都淚眼汪汪,她心里一激動,突然萌生了哪天拍個紅樓夢的念頭。她見眾人幾乎目不轉楮的欣賞,心里油然生出一種滿足感。

場景一換,曲聲纏綿婉轉︰「我來為前世留下的怨,我愛為還今生糾纏的戀,紅塵一場漫天的塵埃,寂寞我的愛……」兩人一身喜服,已經拜堂成親,漫天飄灑的花瓣覆在紅色的蓋頭上,她瀲灩的笑容藏在紅帕下,但心內卻隱隱有一絲不安,她來,只為前世的緣。

眾人只听過戲劇,卻從未見過這所謂的話劇,霍成淵的眼神時不時的飄向仙樂,全然忘記了一直未到場的疏影,她怎會有如此多的心思?看來這些時日她的確未瞎忙。正胡思亂想時,見台上的場景一換,許仙已經知道了真相,孩提的啼哭聲不絕于耳,她被無情的壓在了雷峰塔下,西湖水仍碧綠平靜,雷鋒塔巍峨高聳,再相見,卻是十八年後,一顆蒼老的心,一張平靜的玉顏,回首那些年,緣盡緣散不過如此。

「好,好!」太子第一個擊掌夸贊,別有深意的望著仙樂,「霍夫人編排的這出劇,果真別出心裁,若有機會,不如到太子府教教我的那群戲子

霍成淵未等仙樂開口,立即微笑接過話︰「今日這大喜的日子,她竟然編排了這樣一出劇,如此不合時宜,也只有太子寬宏大量不與她計較

仙樂心里添了幾絲怒氣,她勞心勞力編排了半月,得到的就是霍成淵寥寥幾語,這樣就叫不合時宜?她還沒編排林黛玉和賈寶玉呢!她用眼楮使勁瞥著霍成淵,而後故意沖太子甜甜一笑,似傾國傾城的笑容感染了每個所見之人,就連霍成淵轉頭間,也不禁愣了愣神,只是這個笑容卻不是為他所展,他一皺眉,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太子見仙樂一笑,唇角立即揚起,仿若被風輕撫的麥穗,笑容漸次暈染了一張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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