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男兒身 離府

作者 ︰ 香腮雪淚

雨滴纏綿不舍的從天空落下,潮濕的水汽仿若仙樂眼中凝結的晶瑩,她干脆果斷的轉身,只余最後一抹微笑系在心尖,久久盤旋不散。

漆黑的夜肅靜清冷,借著月光可以看見細密的雨絲落在水泡中,仙樂打了一個寒顫,在心里提醒著自己要男人一些,拿出昔日的爺們樣子,可無論如何,她還是痛,就像從前,她看見別的男人牽著席小雅的感覺,她除了成全,還能怎麼樣?

收拾了包袱,秋黎愁眉苦臉的扶著仙樂走出了府門,看著家家滅燈入夢,心里空落落的,正心亂如麻時,卻听秋黎問︰「小姐,我們去哪里?」

去哪?回林府?不可能,若是被二娘知道,絕對會羞辱死她,她低頭看著自己被雨水浸濕的鞋子,低低說道︰「去……去八賢王府吧!」除了那里,她想不到任何地方。

「啊?這……這似乎于理不合秋黎吞吞吐吐說。

「那我們要露宿街頭嗎?」

「不如……找一家客棧

「你帶銀子出來的?」仙樂面上的陰雲忽然散開,看著秋黎點了點頭,沒心沒肺的笑了兩聲,這起碼也算是離婚,財產不平分就罷了,起碼要陪點精神損失費啊!她夸贊道︰「秋黎,還是你明智

兩人冒雨穿梭在街中,有些客棧早早便掛上了「客滿」,只有一間地勢僻靜的客棧暗暗發著暈黃的燭光,在這樣的雨夜中格外人。

秋黎抬頭看著上面掛著「夜來風」的牌子,上前敲了幾聲門,大聲問︰「店家,我們要投宿

半晌,才听見拖沓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位年近五旬的老頭兒打開門,冷漠的瞟了一眼她們,說道︰「客滿了

「店家你行個方便,現下天色已晚,我們又身為女子,實在不便深夜行走秋黎左手扶著門把手,似乎很怕店家毅然決然的關門謝客,她把右手的傘遞給仙樂,從包袱里取出了一支發釵舉到店家面前,又說︰「店家收下吧!」

店家依舊是一副冷面孔,果斷的開口︰「姑娘們還是另找地方吧!」

秋黎的額頭冒出了幾顆冷汗,忙著急的又取出一支玉鐲,巴結道︰「這些總該夠了吧!」

店家輕蔑的「哼」了一聲,便伸手要關門。

仙樂伸手一擋,此人不為財,不知是否怕權,她順手將剛剛放在腰間的玉佩取出,緩緩展現在他的眼前,淡淡挑眉說︰「這個呢?」

店家眼楮頓時閃過一道光,看了看仙樂,緩緩拉開大門,猶豫了剎那後,極不情願的說︰「跟我來吧!」太子的玉佩果真好用,秋黎奇怪的狠狠瞪了店家一眼,收起傘,跟著店家向樓上走去。

房間還算寬敞,但只有一張床,仙樂本著「大男子主義」,非要讓給秋黎,可秋黎卻執拗的用木凳拼搭在一起,湊合了一晚上。

第二日清晨,仙樂和秋黎便收拾包袱走出了客棧,雖然覺得店家奇怪,但事不關己,還是少惹為妙。兩人沒走多遠,便被一個男子攔住,「夫人留步,我家主子請夫人到府中一聚

「你家主子?誰啊?」仙樂好奇問。

「是太子爺那奴才低低說道。

「哦?我與他不是很熟,你請回吧!」仙樂說完,便繼續往前走,誰知後面有個熟悉的聲音喊道︰「夫人仙樂停住腳步,回頭看著走過來的奇三,一副不願理睬的神態瞥了瞥嘴站在了原地。

「夫人昨晚可是欠了太子爺一個人情,難道說走便走?」奇三語氣恰到好處,卻讓她無從還口,她昨晚用了太子的玉佩,可不是欠了他一個人情,只是,他從何而知?帶著這樣的疑問,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上了轎子。

太子府相當于現在中南海的範圍,旁人是只可遠觀,若想進去著實困難。本以為八賢王府已是雄偉大氣,與太子府相較卻是九牛一毛,更甭提霍府了。

朱紅色的大門緊緊關閉,黃色的琉璃瓦還殘留著昨夜的雨水,晶瑩的光澤仿若寶石般奪目,她們隨著奴才進了府門,一路上奇花異草,古木名槐數不勝數,精雕的斗拱房檐,和璽彩畫的房梁,仿若故宮的一角,讓人嘆為觀止。

那奴才將她帶到了一個安靜的房屋,說了聲「稍後片刻」便慢慢退了下去。她環顧四周,一幅「冬梅若雪」的名畫掛在牆上,書桌上落著厚厚的古書,她伸手模去,竟是縴塵未染,筆洗中的水清澈見底,就連筆架上的一排玉筆,也嶄新如初。她心里正琢磨著太子不會有潔癖吧!便听見開門的聲音。

「見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太子穿著藏青色的長袍,月華白的腰帶上系著一個香囊,細細的流蘇隨著他的步伐而擺動,他毫無架子,眼梢眉角盡是笑意,看著一臉傲慢的仙樂笑意卻更深了一層。

「見我什麼事?」仙樂總覺得這個人城府極深,他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子爺,不知為何三番四次接近她。

「昨晚為什麼去客棧?」矜景坐在椅子上,打量著她的神情,心底卻開出了一朵花。

「不就是用了一下你的玉佩嗎?我還納悶你怎麼知道我去了客棧?」仙樂反問道。

矜景早就意料到她不會說實話,便說道︰「因為那是我開的客棧

什麼?他開的?這才叫撞槍口上了,她吃驚的說︰「你怎麼開個那麼變態……那麼奇怪的客棧?給他首飾都不要?」

「你三更半夜拿著那麼多霍府的首飾出去,誰知道你是不是偷的?要是換做別的客棧早就報官了他見仙樂尷尬的往椅子上一坐,斜眼望了下房梁,便故意問道︰「你和霍成淵……有事情?」

「別跟我提他!關你什麼事?」仙樂氣急敗壞,也不管坐在自己面前的有可能是未來的皇上,她便沖著他大吼一頓。

矜景抿唇搖了搖頭,「也難怪啊!霍成淵跟那個什麼疏影你儂我儂,情意綿綿的,時間久了,任是誰也受不了獨守空房

「他愛跟誰就跟誰?反正我現在跟他沒有一點點關系了。你只管說要我來干什麼?若是想八卦這些事情,我恕不奉陪仙樂一拍椅子把手,起身便沖門口走去。

矜景笑了兩聲,出乎意料的擊掌叫好,「我就喜歡你干脆豪爽的性子

「喜歡歸喜歡,可別愛上我仙樂抱臂站在門口,趾高氣揚的說著玩笑話。

矜景一頓,從未見過一個女子如此直爽,他順著此話問道︰「若是愛上了呢?」

「那你就是沒事找事仙樂不屑的說道。

矜景干笑了兩聲,像是要一掃剛剛的尷尬,又像掃走心中瞬間燒滅的灰燼,換了一副正經的面容,說道︰「我叫你來是有事相求,天慕國的王爺要與公主來訪,父皇將宴會歌舞一事交由我負責,上次我見你操辦的晚宴新穎出奇,想邀你為此次的宴會出謀劃策

仙樂覺得奇怪,問道︰「哦?皇上怎麼交給太子操辦歌舞?這不是大材小用了?」矜景的眼中瞬時閃過一絲異樣,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也被仙樂捕捉到了,難道他這個太子當的並不如意?她心中一軟,便說道︰「我有什麼好處?」

「你可以在太子府住下矜景看著仙樂癟了癟嘴,顯而易見這條件沒有誘惑性,他攤開手掌一笑,頭頭是道的說︰「反正你現在也無處可去,本太子這里不失為一個好的去處啊!」

仙樂剛要開口就被矜景的一席話壓的沒了聲音,「你若是可以回林府,昨晚便不必尋客棧了,若是你心里想著去八賢王府,也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八賢王尚未娶親,以前你可以打著霍夫人的稱謂去,現在呢?」

仙樂心里笑著,太子是不了解她與矜晨的關系,可除了他們倆和千良,別人也不了解。太子說完此話,倒真不得不顧慮此事了,她不服氣的往椅子上一靠,說︰「你不是也尚未娶親?」

「你是奉皇命在此操辦宴會一事,怠慢了異國王爺公主,誰敢負責?」矜景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說出此話,濃密的烏眉輕挑,甚是胸有成竹。

「那宴會之後呢?」仙樂緊緊追問。

矜景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指忽而一動,面色微變,心卻漾出了水花,他深深鎖著她的一雙剪水秋眸,她帶著不羈傲慢的眼神是他從未見過的輕狂,她對自己無理,蠻橫,甚至有些不放在眼中,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的目光總想追隨她的身影,他一個未來的王者,卻先跌進了這深不見底的情網。

「你也可以留下矜景此話的確另有所指,若是可以娶了她,那便可以永遠留下。

仙樂抿唇擺弄著腰間垂下的流蘇,如清風般笑著拂過他的玉面,直白說︰「我會回自己的家她起身間,別過矜景的臉,忽而浮上一縷感傷,回家?還能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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