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火器的時代,殺戮的最佳工具就是冷兵器,特別是刀。貴族專愛配劍,以襯托自己的身份,而賊盜之徒常使刀。封王爺最愛刀,但是他並不會用刀,而且並沒有收藏很多,因為他只要最好最有名的,通常,這種刀並不多見。
天都帝國國君鐵多善共有四子,長子便是封王爺,城府極深;次子恪王爺,宅心仁厚,卻不得多善喜歡;三子木王爺,自幼多病,時ri無多;四子仲王爺,年不及二十,但武略超凡,極為英雄,與恪王爺乃一母所生,最得多善寵愛。
天都四部,每一部設有軍政司,最高統帥擁有無上權力,可以任意調動一部所有兵力,四部軍政司權力核心都是皇族嫡系成員。封王爺五年前被多善任命伊坦一部軍政司最高統帥,就是想讓他能多多歷練。
一個可以容納數百人的大廳里面空無一物,只有三把刀架,成三角形立于大廳中心,只有兩把刀架上有刀,一把刀身極長且窄,刀柄漆黑的發亮。下面一個香木標簽上刻著「墨風」,另一把刀身極寬,刀背略彎,卻是一把斷刀,斷開處平滑如鏡,下面標簽刻著「干龍」。
封王爺站在那個空刀架之前,怔怔出神。
大將軍宗翰是封王爺的心月復,這個藏刀大廳他可以隨便進入,這時候,他走到封王爺的身後,叫了聲︰「王爺
封王爺也不回頭,點了點頭。
「有什麼事嗎?」
「王爺,您還記得末將有一弟在西淮布洛浦城任守將嗎?」
「恩,我知道
「昨天舍弟飛鴿傳書給我,里面有一個重大消息
「哦?重大消息,說來听听
「是,王爺,之前有個莫戈人突然偷入城內,找到了舍弟,原來他是莫戈柏青部落的統領柏青
「莫戈柏青部落?莫戈不就是一族人嗎?」
「王爺有所不知,近年來,莫戈一族已經分裂,現在三個部落朗巴部落跟吉吉兒部落,還有就是柏青部落,其中,朗巴一部最為強盛
「嘿,亡國遺民,只知道狗咬狗,一群野蠻人,不足為慮。然後呢
「柏青來的目的就是想透過舍弟向您借兵
「借兵?他想做什麼?」
「王爺,柏青想干掉朗巴,吞並他的部落
「哼!想借兵窩里斗?對我有什麼好處?再者,我這是伊坦,怎麼不去西淮問我皇叔去借?」
宗翰笑了笑,華鋒一轉,問道︰「王爺,這柄干龍為什麼是一柄斷刀?」
封王爺笑了笑︰「宗翰你可就孤陋寡聞了,我跟你說吧,干龍是上古最著名的的鐵匠燕客人窮盡一生心血打造的,無堅不摧,沾染了無數成名刀客的血,但是據聞被前朝莫戈族的祖先莫戈用一把不知名的長刀給斬斷,而莫戈的那把不知名的長刀卻在那一時間突然消聲滅跡,那把刀什麼名諱都不被人知曉,恩?」封王爺轉念一想,看著宗翰似笑非笑的臉面,突然明白了。
「莫非」
「王爺英明,那把刀的確存在,那是莫戈一族的秘密,而它的下落卻是密中之密,柏青早知道王爺愛刀如命,願意以它的下落作為交換,請王爺借他五千jing兵
封王爺大喜過望,莫戈的那一把無名之刀比之干龍更勝一籌,第三把刀架終于可以有主了。
「傳令下去,叫將軍魯能帶五千jing兵,等等,上次從布洛浦城來任的那個北方大冥族混血的雜種叫什麼齊齊哈布的,他肯定熟悉那邊,也帶去,有備無患
「是,王爺
「還有,我很討厭大冥族的人,等除掉朗巴之後,那個齊齊哈步還有跟他相關的人就不用回來了,你知道怎麼做,下去吧
宗翰退下去後,封王爺模著那個空刀架,看著那個沒有刻字的標簽哈哈大笑。
宗翰退出大廳,瞥了瞥身後,詭異一笑。
八個月後,在西淮與紅南邊境有個富饒之鎮,叫麗康,里面有一條街,是有名的煙花之地,暮se時分,瑞雪飄飄,華燈初上,歌鳴舞起,一片歡快。
其中有個叫chun茗坊的,在它最左側土牆下面,一個少年衣衫單薄,在那里蜷曲一團,凍得瑟瑟發抖,一雙眸子空洞的毫無生機。
這時候,在chun茗坊上面傳來一陣悅耳動听的歌聲。
「越羅衫袂迎chun風,玉刻麒麟腰帶紅。樓頭曲宴仙人語,賬底吹笙香霧濃。人間酒暖chun茫茫,花枝入簾白ri長。飛窗復道傳籌飲,午夜銅盤膩燭黃。禿衿袖調鸚鵡,紫繡麻霞踏孝虎。折桂銷待曉筵,白鹿青蘇半夜煮。桐英永巷騎新馬,內屋涼屏生se畫。開門爛用衡線,卷起黃河向身瀉。皇天厄運猶繒裂,chun宮一生花底活。鸞篦奪得還人,醉睡氍毹滿堂月
歌聲如夢似幻,余音繞梁。少年不禁抬頭望去,只見chun茗坊二樓欄桿前一名眉目如畫的紅衣少女手彈著琵琶,望著夜空的雪景,渾然忘我的吟唱著。
那少年看的如痴如醉,空洞失神的雙目竟然濕潤了。回過神來卻看見那紅衣少女微微訝異的看著自己,自覺一直盯著她看很是失禮,手足無措的倚著牆坐下去,一直挪到最角落。只覺一陣無法克制住的慌亂,心仿佛就要從胸腔蹦出來。
這時候,那少年只覺得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鼻而來,只見那個紅衣少女飄然而來,拿著一件淡藍的長襖和兩個饅頭,遞到那個少年面前,眨了眨眼楮,晃了晃長襖,示意少年拿去。
那少年卻低下頭,又抬起頭,青的發紫的臉上一雙眸子黑的發亮,繼而又仿佛失去光彩,不去接那長襖,緩緩再次低下頭。
那紅衣少女見狀,微微一笑,將長襖跟饅頭輕輕放在那少年身邊,轉身離開。
次ri,那紅衣少女再次下樓來到那個牆角落,卻看見雪地上只有兩堆雪球,那個少年不見蹤影,那紅衣少女用腳輕輕踢動那兩個雪球,積雪散落,露出兩個饅頭,一個被咬了一口,長襖卻不見。
那紅衣少女望著遠處街道,一片白茫茫,心中只想那孩子還能活得下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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