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開始點點逝去,熹微帶著破曉之勢降臨,把僅存的黑夜浸染的一干二淨。
鐵大牛纏著繃帶,站在門前已經好久了,又不想打擾付景年休息,于是就這樣一直站著。直到付景年打開房門,木門發出「嘎吱」聲,鐵大牛才扯著嗓子喊了聲「景年哥兒
付景年面帶微笑,詫異的問道︰「一大早的,不好好在家休息,反倒站在我家門前做什麼?」
「景年哥兒……」鐵大牛低著頭說道︰「俺爹爹說你能成大事,不是個簡單的人,準許我跟著你去闖蕩江湖,所以…你看行不?」
其實鐵大牛內心還是有幾分忐忑的,他害怕景年哥兒嫌自己憨愚,他害怕景年哥兒不願意帶上自己。
付景年微微輕笑,道︰「那是自然行的,不過到了外面的事後,你得听景年哥兒的話,能做到麼?」
鐵大牛瞬間綻開了笑容,如小雞啄米般點頭。
走在去鐵匠鋪的路上,鐵大牛問道︰「景年哥兒,你修為有多高啊?」
付景年停下來,比了比自己和鐵大牛的個子,笑著回答道︰「和你一般高
鐵大牛撓撓頭,疑惑的問道︰「和我一般高?那是多高呀?」
付景年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那…那有二品嗎?」鐵大牛試探著問道,眼里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付景年笑著搖搖頭。
「那就是三品嘍?」鐵大牛眼里依舊帶著崇拜。
付景年依舊笑著搖搖頭。
「莫非是四品?」
付景年還是笑著搖搖頭。
「嘿嘿,甭騙俺,景年哥兒,你一定是四品,據說白墨修為很高的,估模著也有五品左右,你要是沒有四品修為咋能一箭便she殺了他鐵大牛似乎是看穿了付景年的謊話一般,自以為是的笑道
腳步頓了頓,付景年輕笑道︰「大牛,你小瞧了人啊,白墨那個傻蛋傻雖傻,可卻是正兒八經的三品修為的,至于我……一品金剛
鐵大牛呆若木雞,愣愣的呆立在當場,一時沒有了言語,直到付景年越走越遠,只能看見白袍白發的背影時,鐵大牛方反應過來,大叫一聲追了上去
也虧得老鐵頭經常打鐵,鍛煉出了一副好身體,若是換個平常老人家,只怕昨ri就熬不過去了。
經過昨夜一ri休息,傷勢雖說沒有好轉,但jing氣神,卻是好了很多。
「小年來了啊老鐵頭從床上撐起來,一邊穿拖鞋,一邊道。
「老鐵叔,您多休息,別起身了,莫要受了風寒才是付景年趕忙上前攙扶起老鐵頭,將他重新扶到床上。
老鐵頭背靠著床頭,從枕頭下拿出煙袋煙斗,深深的吸了一口後,對付景年說道︰「小年,大牛的事,他跟你說了吧
付景年點點頭,道︰「嗯,大牛那孩子跟我說了,到了外面,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付景年取掉老鐵頭手里的煙袋和煙斗,笑道︰「倒是您,大牛不在了,您要好好保重身體,少抽點煙,這傷身
老鐵頭笑了笑,「都幾十年了,要傷身早就傷的體無完膚嘍
「爹爹,你就听景年哥兒的吧,那玩意確實對身體不好,當少抽為好
老鐵頭欣然一笑,也不回答鐵大牛,只是向付景年問道︰「何ri準備啟程?我也好早做些準備
付景年低頭思索了一會,道︰「若無意外,三ri應足以處理些零雜的散碎事,那麼順利的話,三ri之後便可啟程了
「哦,小年,那你們是有目地的前行,還是打算浪跡江湖幾年?」老鐵頭道。
付景年微微一笑,道︰「應是先去京城長安看看
「為什麼是長安?」老鐵頭疑惑的問道。
「一則是我從小便听說長安富麗繁華、遍地黃金、藏龍臥虎,這個我向來仰慕已久,一直以來就想去看看,只是苦于沒有機會,而這次有了機會,我一定得去看看才是,看看長安是不是真的遍地黃金,是不是滿街真的都是水靈的姑娘付景年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舉杯說道︰「二則是我答應了我家的丫頭,要去長安給她上好的胭脂水粉,咱說話一口唾沫一個釘子,得說話算數。
三則是等到今年入了chun,陽chun三月,便是三年一度的’狀元’ri,听說無數秀才文人和游俠豪客都將從四面八方而來,齊齊涌入京城,考取個功名。
到時的長安一定會歡騰的很,武夫之間在大街小巷里,一言不合產勝的切磋比武,文人和文人在煙雨里的斗詩對賦,
星光下相擁而眠的才子佳人,鮮衣怒馬的豪客女俠。
此等盛事,心中光是想來,就是熱血翻涌,又豈能錯過?」付景年唇角上揚,面帶微笑的說道。
只是誰也沒看見,那雙極其妖邪好看的桃花眸子里,抹過了一絲被隱藏地極好的冰寒殺機。
「嘿嘿,四則,我也該去長安,取些本該屬于我的利息了付景年在心中冷笑
年少不經事的鐵大牛被付景年這麼一說,只恨不得立刻插張翅膀,飛到長安去,去看看那一城的曠世繁華,做一個橫刀立馬,倚馬萬言的少年英雄。
而經歷了世間滄桑變化,已經快到古稀之年的老鐵頭,卻皺緊了眉頭,露出深深的擔憂,沉聲道︰「可那也必定是魚龍混雜,三教九流人物眾多,而人一多,只怕有一些事情便會紛沓而來,容不得你做主啊
付景年一笑置之,輕聲答道︰「鐵不百打,如何成鋼?」
老鐵頭聞言一愣,轉而又哈哈大笑道︰「是我著相了,是我著相了
ps︰用來過渡、敘述、埋坑的第一卷即將完畢,第二卷‘有情江湖無情劍’將會很快與大家見面。
直到這里,《悍記》才將真正的開始,描述出一個愛恨情仇、纏綿悱惻的江湖,一個有血有肉有靈魂的故事。
大家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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