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3-12-09
趙雍並未認出此女,在他眼里,這些美人全都一個樣,當然,孟蝶除外。
白狄倒多了一份女子的矜持,不似先番那般主動投懷送抱,而是「規規矩矩」的坐著,也不說話,只是不斷的為趙雍斟酒,然而那一雙妖媚的眸子,一刻也未離開趙雍的身,她的雙眼含著濃濃的**與期待。
而一旁的城主與權貴們,喜笑顏開的拍著馬屁,說著恭維之言,這樣的場面,對趙雍而言太過熟悉,他從小就被高高的捧著,如今打了勝仗,心里也有幾分狂傲,不免多貪了幾樽,有些暈暈然,最後被樓園仇夜扶離了宴席,白狄在城主眼神的示意下,也跟在其身後。
來到城主之家,由著奴僕侍候著洗漱上榻,白狄欲近身相侍,卻被樓園檔在了門外,白狄心有不悅,卻也滿臉堆上笑容,還朝樓園拋去一個媚眼,樓園雙眼一瞪,白狄嚇得一怔,不曾料到以自己的美貌居然也會吃閉門羹,她一些尷尬的收斂了神情,小心翼翼的言道,
「吾乃城主之女,欲服侍君上就寢
「君上未召,不得入內
樓園輕蔑的瞟了一眼白狄,這些女子是什麼心思,他豈能不知,他也認出了此女,當日孟蝶與主公鬧別扭,就因此女,如今雖然孟蝶不在,若被她得知,那麼他們這些屬下,又該受無免之災了。
雖然,他並不贊同這樣做法,不過為了自己今後的日子能好過些,至少不能在他面前放任何女子進入主公的寢室。除非得到主公的首肯。
樓園不盡情理的態度令白狄頗為委屈的咬了咬唇,瞬間,淚珠盈眶,悄悄的打量一番樓園,那模樣如小白兔般的可憐,
「煩將軍稟報君上,白狄前來侍寢……」
然而,她的話還未言完,只听「唰」的一聲,原是樓園抽劍出鞘,大聲喝道,
「君上己息,還不退下,休得再此喧嘩
白狄見樓園發怒,臉色嗖的一片蒼白,身子一顫,再也無法裝出女子的嬌態,心中一陣惱怒,恨恨的瞪了一眼樓園,暗忖,等君上垂憐那日,定要拿此人開膛破肚。
白狄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這一場小插曲,趙雍自是不知,此刻的他半睡半醒之中,腦中盡是小兒模樣,好想擁她入懷,好想聞她身上獨特的清香,細細算來,他與她分開己有兩月數日,眨眼之間,竟過了這麼久,白日里忙于政事,只有晚上,他才能抽出空來想她,也不知此時的她是否與他一樣,度日如年……
次日,趙雍突然令大軍整裝出發,朝代郡而去,眾將士本欲在異城歡愉幾日,不料軍令在身,也只得收斂心情,不過,能盡快回到家鄉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這次出征,大獲全勝,回到朝堂眾多將士會加功進爵,因而這一路行來,眾將士更多的是歡聲笑語,真正乃凱旋而歌。
此番回程,不僅帶有眾多的美玉珠寶,奴隸戰俘,還有各地權貴送的美人舞妓,而白狄就在其中。
白狄頗有心機,經過兩番的「挫折打擊」,她並沒有放棄爭奪權利富貴之心,在兩日的沉默後,終于讓她覺得,趙國國君,不喜,權貴們送給他的美姬他雖然笑顏相納,卻從未見他招之侍寢,而他的身旁,更多的是鐵甲森森的護衛,這些姬妾根本不能近身,反而是那些奴僕們更能與他接近,想到這里,白狄甚為可惜,如此男兒,可傷了多少婦人之心。
不過趙雍越是這樣,卻越令白狄為之著迷,能得到這樣的男子青睞,她覺得死也足矣。
白狄突然心情激動,自己貌美,有多少男子把她捧在手心,如果沒有趙雍出兵中山,他的父親就會把她獻給中山國君,如今父親投了趙國,她理所然的成了趙雍姬妾,不過,相比中山國夫人,妾之位雖然低了些,然,中山國君又豈能與趙雍相提並論,一個垂垂老者,一個英俊少年郎,她當然是喜好後者。
白狄有狄戎血統,其狄戎女子熱情奔放,大膽聰慧,骨子里有股不服輸的勁,對于趙雍,她有勢在必得之心。
白狄不再似先前的那番主動獻身,她知道這樣會令趙雍厭惡,于是換下沙衣薄裙,穿上了樸素粗造的長袍,也不在嬌嬌作態,狄戎女子本有幾分豪情,于是如劍客般的騎馬,縱情談笑,倒還引來不少人的目光。
白狄主動接近趙雍的奴僕,絲毫沒有貴女的架子,雖不能近身侍候趙雍,卻也做著邊外的活,數日下來,就與這些奴僕熟悉起來。還有那些護衛,雖然樓園不待見她,不過其他人知道她是趙雍新納的姬妾,也沒有過多的「為難」她,她也不是那一心想勾引主公的女子,對她格外的寬松,在這些護衛看來,主公身邊有姬妾侍候比奴僕更加周全。
因而白狄終于得到近身侍候的機會,卻也是煮酒送食,倒像是奴僕一般,趙雍政事纏身,怎會去注意這些變化。
大軍幾乎是日夜兼程,雖是精良的騎兵,但多了一些輜重,隊伍行了半月才至代郡,當大軍進城時受到熱烈的歡迎,一路百姓,扶老攜幼,紛紛擁上街道,喜色欣欣,高呼
「趙王英雄,趙王萬年!」
此時的趙雍並未稱王,但在百姓當中,他們的國君堪比王。
代郡地處北部,與林胡、樓煩、東胡、義渠、空同、中山等游牧民族國家接壤,有眾多的胡人,胡人後裔其百姓大有戎狄血流,胡人文化在這里根深蒂固,並且以游牧經濟佔主道,與中原邯鄲是兩種不同的文化。
這也是趙雍進行胡服騎射的原因之一,代郡的權貴百姓自是十分支持這一改革,因而趙雍在這里格外受到崇拜。
白狄悄悄的挑起馬車簾子,好奇的瞧著這熱鬧非凡的場面,心里不由得也熱血沸騰,瞧著前方高馬上的趙雍,威武的身姿,一顆心咚咚的跳個不停,如今的她也算是趙國人,趙國國君就是她的「丈夫」,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身份也變得高貴起來,此刻的她己是滿心喜悅。
趙雍入住在昔日的太子行宮,準備整休兩日。
代郡官員權貴自是一番設宴款待,席間又是奢侈的美食美酒,及靡糜的場面,眾將士們與美人于席間尋歡作樂,趙雍也不加以干涉,這些整日把性命拿捏在手上的將士,或許就是為了這一刻的歡愉而英勇殺敵,錢財,地位,美人,本就是他們追求的目標,趙雍就以這些做為「籌碼」,靠他們為趙氏江山打下一片天下。
夜己深,趙雍在奴僕的扶持下向寢殿而去,與眾將一起,免不了多飲幾樽,但他一直都是有克制力的人,身上的重擔,不允許他有絲毫的放松,自他記事以來,或許只有與孟蝶在山崖下的那段日子,讓他最為輕松愜意。
來到回廊上,走過一處拱橋,趙雍卻是止住了腳步,這里甚為熟悉,他憶起那日夜色下,雖是冬日,卻也有這般的明月,小兒本要報復于他,卻被他略施小計,讓她「自食其果」,她古靈精怪,又狼狽不堪的模樣,讓他不僅菀爾,那日,他第一次聞到她身上的幽香,第一次因她而無法克制情緒,從此,她的味道再難忘記,她的身影隨時相伴,思此,趙雍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突然對身後的樓園言道,
「傳令,休整一日,後日出發
樓園听言,心中一怔,疑惑的想著,這般沒休沒眠的行路,為何?莫是邯鄲有異?然,也沒有听說呀,莫是為了……樓園悄悄的瞟了一眼主公,瞧著他臉上的柔情笑容,己肯定了心里的猜想,不由得癟了癟嘴。
趙雍回到了寢殿,白狄與眾奴正侯在門外,見著趙雍回來,急急的上前扶著他進了屋,而樓園等眾多護衛自是留在了屋外。
奴僕開始伺候趙雍更衣洗漱,這些奴僕一部分是隨軍奴僕,一部分是太子行宮內的奴僕,白狄正在給趙雍寬衣,月兌去了他身上的外袍,取下了他的雲冠,雙手「游離」在他的身上,感覺到他健壯的身子,白狄激動得臉頰泛紅,恨不得撲倒在他的懷里,與他好好恩愛一番,然而,她知道,如果這樣做了,定然會被拒絕,說不定,還會遭到趙雍的厭惡。
她一直在等著機會,等著合適的機會,向他表明愛意。
正在白狄一番胡想之中,只見一奴緩緩向趙雍靠近,手里拿著一疊帛帕,清潔臉頰之物,這本未什麼可疑,然而,偏偏白狄瞧見了長長的帛帕之下明晃晃的刀刃……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眨巴眨巴雙眼,然而此奴,己越過了她,離趙雍僅五步之遙。
「君上,小心!」白狄驚呼一聲。
趙雍是何等警惕之人,經這麼一喊,猛的回過身來,一把匕首呼風而至。
想避己經來不及了,趙雍下意識的揮手一擋,匕首刺中了他的手臂,瞬間鮮血長流。
頓時,屋內驚叫四起,刺客再次揮刀刺來,白狄不似閨閣女子,雖然也驚慌,卻也多了幾分勇氣,順手抓起幾案上的酒樽朝著刺客扔去,正巧砸重了刺客的雙眼,趙雍得以機會一腳踢倒刺客,而此時,門外的樓園,眾護衛己急急的奔入屋子,刺客瞬間被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