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塵封.只是封住了悠悠之口.卻封不住如潮涌的思緒.
每逢夜深人靜輾轉無眠的時候.那**光燦爛的笑臉總會浮現在婉儀的腦海中.濕了婉儀的雙眸.
「姑姑.姑姑.你怎麼哭了.是曼蘇不乖嗎.」曼蘇輕輕的晃動著婉儀的胳膊.奇怪的看著莫名流淚的婉儀.
淚眼婆娑.握著海倫之淚.曼蘇的臉恍惚間和初生嬰兒粉嘟嘟的小臉兒重疊在一起.
「笑笑笑笑.媽媽好想你.」婉儀突然緊緊的抱住曼蘇.
「我是曼蘇不是笑笑」婉儀哭了很久.逐漸平靜的時候.曼蘇才拍著婉儀的肩膀說.
「對不起.曼蘇.嚇到你了嗎.」婉儀擦干眼淚.抱歉的看著曼蘇.
曼蘇拼命的搖搖頭.她實在喜歡美麗溫婉的婉儀.
「好了.姑媽給婉儀講故事.我們洗澡睡覺好不好.」婉儀收起海倫之淚.她知道現在她是無法從曼蘇身上找到關于寶石的答案的.
如果想要找出真相.只有靠她自己或者少霆.
看著曼蘇宛若嬰兒一般純淨的睡臉.婉儀心疼的撫模著曼蘇如珠的耳垂.好希望曼蘇就是自己夭折的女兒.
「爸爸.哥哥的那顆海洋之心還在爸爸的手里嗎.」看著曼蘇熟睡後.婉儀悄悄的來到了父親的房間.
陸家才身子不經意的顫抖了一下.他不知道婉儀為何突然問起海洋之心.那顆寶石似乎是他們父女倆之間的禁區.誰都想弄明白真相.誰都不願意觸及對方心中的傷疤.
特別是婉儀.為了報復他這個倔強的父親.竟然去了法國.而且一去就是二十三年.
「為什麼要這樣問.」陸家才愣了很久.才站起來走向門口.
「我想給爸爸看樣東西.」婉儀攤開手掌.昏暗的臥室中.突然閃爍著淡淡的藍色的光芒.
「海海倫之淚.」陸家才驚呆的看著婉儀的手掌.跌坐在床上.
「爸爸也看出了這是海倫之淚嗎.」婉儀走進父親.凝視著父親突然慘白的臉色.
「婉儀.你是從哪里找到這顆海倫之淚的.你不是說這顆珠子你送了青山嗎」陸家才顫抖的手想要拿過婉儀手中的寶石.
婉儀緊張的合上手掌.
「爸爸.笑笑真的是夭折了嗎還是您把笑笑扔掉了」婉儀死死的盯著父親.當年她就懷疑是父親偷偷的送走了她的孩子而不是夭折.
「婉儀.你怎麼不相信爸爸呢那個孩子是爸爸的外孫女啊.我怎麼會扔掉她.咳咳咳咳咳「陸家才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他痛苦的捂著胸口.雙眉擰成兩道麻花.
「爸.您沒有事吧」婉儀忙端著水讓父親喝下去.找來父親喝的藥看著他喝下.
婉儀有些後悔.也許過去的真的就過去了.也許自己真的不該再來打擾父親.
婉儀看著蒼老了許多的父親.決定讓往事繼續成為往事.也許如父親所說.女兒已經夭折了.冥冥之中可憐她現在的孤苦.也憐惜曼蘇的無助.才讓她們成為有緣人吧.
「婉儀.扶我去書房.」陸家才穩定了一下情緒.堅持要帶婉儀去書房.
「爸爸.對不起.我只是無意中發現了海倫之淚.所以才想起那些不該想起的事情.」婉儀不想讓父親和自己一樣.再次割開自己的心髒.鮮血淋灕的面對痛苦往事.
「婉儀.扶我去.有些事情你也該知道了.」陸家才的眼楮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似乎經過了慎重的考慮才做出什麼決定.
「打開它.」陸家才坐在寬大的老板椅里.顫抖的手遞給婉儀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是什麼.」婉儀疑惑的看著父親.忽然有些後悔剛剛的魯莽.也許她真的不該再來打擾父親.笑笑的事情她完全可以拜托給少霆或者別的人.
「打開.」陸家才只是盯著盒子重復他剛才的話.
「海洋之心」當婉儀打開盒子.一眼就認出了盒子里散發著柔和美麗的光芒的正是陸家另一件無價之寶海洋之心.
「爸爸.它不是做了哥哥的」婉儀沒有說出後面的話.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當年婉儀的哥哥陸北因為父親反對他和戀人的婚姻.竟然和戀人相約一起自殺.
這顆寶石婉儀當年親眼看著父親將它放在哥哥的身上啊
如今又怎麼會在父親的手里
「你知道我是在哪兒找到它的嗎.」陸家才平靜了如潮的思緒.指指海洋之心問婉儀.
婉儀搖搖頭.
「在少霆身上.當年我決定留在這里就是因為少霆和它.」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少霆的時候.陸家才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多年來.陸家才有個很好的習慣晨跑.
那天很早他就起來晨跑了.不知不覺中竟然跑到了兒子陸北殉情的地方.
坐在山腳.陸家才思念著天國的傻兒子.當時的陸家才內憂外患心情特別不好.女兒剛剛和司機分手.生下了一個私生女.兒子竟然又給他找了一個有夫之婦的女人當兒媳婦.
陸家才常常想是不是自己造了什麼孽.才讓自己的一雙兒女婚姻如此坎坷不幸.卻不知是他的固執和迂腐親手制造了兒女的悲劇.
「哼嗯」陸家才沉浸在對兒子的思念中.竟然沒有發現他身後的草叢里躺著一個人.
「誰」陸家才本能的跳起來.用拐杖當武器對準那個人.
「救救命」等陸家才穩定心神.才看清草叢里躺著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兒.
陸家才忙找來自己的秘書.把那個男孩兒送到醫院.男孩搶救過來了.但是卻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當陸家才從男孩兒的身上發現海洋之心的時候.他也很困惑.就算是兒子陸北瞞著自己和人生下孩子.也不會有七八歲這麼大.可是陸家才看著男孩兒清秀俊俏的臉卻真的有幾分陸北童年的模樣.不管事情真相如何.陸家才決定把男孩兒帶回家.
于是.陸少霆出現了.以陸家才的孫子陸北的兒子的身份出現在陸公館.
這些年.陸家才一直沒有停止過對少霆身份的追查.可是所有的線索都在那個懸崖邊集結終止.
陸家才知道.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少霆也開始懷疑他的身世並且私下在調查他自己的身世.陸家才不阻止不說明.是因為他也想看看少霆究竟能夠查出什麼.
如果陸北真的有遺月復子的話.陸家才希望能夠找到自己的親孫子.
「怎麼會.怎麼可能呢」婉儀怎麼也無法相信少霆竟然是哥哥和那個女人生的孩子.她一直以為少霆是哥哥和嫂子的兒子.是爸爸從嫂子那里帶回來的陸家的血脈.
「爸爸.難道少霆不是嫂子和哥哥的兒子嗎」婉儀想不通如果少霆真的不是哥哥的兒子.爸爸怎麼會放心把整個環海交個少霆.
「我從來沒有去見過你的大嫂.我怎麼有臉去見你的大嫂.你哥哥當年那樣的對人家.為了一個有夫之婦竟然拋棄你嫂子.我無法和人家交待.」陸家才想起往事想起兒子.雖然人亡債完.可這感情債卻永遠不會結束.
「婉儀.你的海倫之淚是從哪兒找到的呢.」陸家才看著自己的女兒.他很想知道笑笑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當年.婉儀和陸家才的司機相戀.陸家才愛女心切.竟然趕走了司機.並以他的家人要挾他離開女兒婉儀.那個男孩兒為了自己的家人.不得不配合陸家才演了一出結婚的鬧劇徹底的斷了婉儀的念頭.
婉儀曾經數次自殺未果後竟然發現已有兩個月的身孕.
陸家才看著女兒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加上陸北的苦苦哀求和勸說.他終于決定告訴女兒真相成全女兒.可是當他去找那個司機的時候.那個司機竟然失蹤了.
消失的了無痕跡.
陸家才當年差點把地皮翻遍.也沒有找到那個負心漢.
不得已.只好對外謊稱女兒出國進修.把女兒悄悄藏在家里.直到十月過後.在醫院產下一個女嬰.
盡管陸家才很氣憤.可是當他看見那個粉雕玉琢般的外孫女時.還是很開心的.那時候陸北還在.他似乎特別喜歡這個小外甥女.對小外甥女的所有一切似乎格外關心.
生活總是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婉儀生下女兒不久後.陸北就告訴父親他其實早已經離婚.現在準備結婚.
陸家才一時無法接受一向穩重听話的兒子怎麼會如此的離經叛道.
特別是當陸家才看見陸北口中那個美麗溫柔的女孩兒時.氣就不打一處來.
陸家才現在都還記得那張臉.
茶館里.那張抹著厚厚脂粉的臉.涂著紅紅唇膏的唇叼著一根香煙.斜睨著陸家才.
「爸爸.听陸北說您要見我.是不是商量我們結婚的事情啊.」女人彈彈手指上的煙灰.紅唇掩不住的輕浮.
陸家才怎麼會讓這樣的女人邁進陸家.他更猜不透兒子怎麼會被這樣的女人迷住.
「請你自重.我不是你的爸爸.更加不會承認你和陸北的事情.給你一百萬從我兒子身邊滾開.」陸家才微微的皺眉.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兒子.他一秒鐘也不會坐在這里和這樣的女人說一個字.
陸家才本以為一百萬可以說服那個女人.因為他相信這樣浮躁的女人不會愛上陸北.她愛上的無非是陸北的錢.
「喲.老人家.您說我要是嫁給您唯一的兒子陸北.是不是會得到更多啊」女人欺近陸家才的臉.不屑的盯著他的眼楮.
「你.」陸家才氣憤的站起來.指著女人的鼻子.
「我怎麼了.」女人坐回.透過氤氳的煙霧迎著陸家才如鷹一般狠毒的眼神.
「說吧.什麼條件可以答應離開陸北.」陸家才為了趕走眼前這個難纏的女人不得不壓住心中的怒火.他看的出來.眼前這個女人心機深沉.自己的兒子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你真的什麼都可以答應嗎.」女人忽然攆掉手中的香煙.一雙清涼美麗的眼楮死死的盯著陸家才.仿佛那張臉上有她想要的什麼東西.
「是的.只要你答應離開陸北.只要我能夠做到.我什麼都答應.」陸家才冷冷的點頭.
「那麼.如果我要你兒子陸北的命呢」女人的臉上依然是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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