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紅色西服的項天擎一步步朝著她走過來。
鳳驚鴻張了張嘴巴,竟發不出一絲聲音,倉皇看向自己衣袖,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金紅色,她急著想找一面鏡子,可是怪就怪在,整個屋子里沒有妝奩。
這是怎麼回事?
一定是幻覺!
鳳驚鴻跌跌撞撞地站起來,怔怔地看著已經到她跟前的項天擎。
但見項天擎端著手指揉了揉眉翼,定眼看著鳳驚鴻,突然看向她頭上明晃晃的鳳簪,眯了眯眼,「說吧,你想怎麼死?」
鳳驚鴻一驚,不可置信地看向項天擎,不知他為何要殺自己,一聲不受控制的聲音顫然溢出唇畔「夫君」。
項天擎陰鷙地一笑,「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叫夫君?朕的皇後,朕的妻子,從始至終只有雪兒,也只有雪兒才配朕叫夫君
「雪兒?」
「雪兒!」
誰是雪兒?
鳳驚鴻夢靨般念著這個名字,他的聲音,不停地在她耳邊回放,激起一陣尖銳的耳鳴,讓她眩暈,心竟痛得要裂開一條血口子般。
她捂著胸口,步履踉蹌地看著項天擎。
他細長的鳳眸中,是她最熟悉不過的冷漠,就像他當初出手將鳳姝擊在巨石上的冷漠,發自骨子里的冷漠。
「雪妃娘娘駕到!」
一聲太監的吟唱,將神思游離的鳳驚鴻驚醒過來,觸電般地轉頭,便看到了一身鳳冠霞帔的鳳姝,渾身的力氣猶如抽絲剝繭般卸去了大半,浸透在冰水中一般。
鳳姝怎麼成了雪兒?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不…不可以!!」
鳳驚鴻驚叫一聲,顫抖地指向鳳鳳姝的方向,大口大口喘著氣,不,絕對不可以!
「嗤~」,項天擎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你有什麼資格和朕說不可以?」
他反手一巴掌,狠狠摑在鳳驚鴻臉上。
她削弱的身子如一片落葉跌落在陰濕漉的地面上,刺骨的冰冷從膝蓋處,迅速散開在四肢百骸。
鳳驚鴻伏在地上,不可自持地冷笑起來,笑到最後,眼淚也流出來了,心口就像潑了濃硫酸一樣,腐蝕般痛。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豈無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豈無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陌生的話語月兌口而出,她突然握住腰上驚鴻劍,猛地抽出,一劍刺向項天擎,瞬間,沉檀香木雕制的精美家具消失了,龍鳳畫壁也消失了,眼前依然是空蕩蕩的石屋,一身黑色袍子的項天擎兩指夾著驚鴻劍,蹙著眉頭盯著鳳驚鴻。
她,她竟然真的刺了他一劍。
鳳驚鴻猛地松手,定眼看著血液順著項天擎指尖蜿蜒留下,呼吸就像被扼住了一般,「你…你為什麼不躲?」
這麼說,她並非故意傷他?
項天擎一閉眼,悶哼一聲,伸手從胸口拔出驚鴻劍,頎長的身子渾然坍塌下去。
鳳驚鴻連忙上前扶住項天擎,手無意中觸到劍尖,指月復上立馬滾出晶瑩的血珠。
她推開劍,忍著痛扶住項天擎,將他拖到石床上,手指無意中打在油燈托盤上,彈指間,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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