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景吩咐了一聲,旁邊的護衛立即上前用繩子把程飛捆了一個結結實實。完了之後,劉景特意上前拽了拽繩子,試探一下是否牢固,同時還不忘數落幾句。
「程大寨主,這可是你第二次做我的俘虜了,有沒有什麼感言?」
「呸!狗商人!要殺要剮痛快一點,別婆婆媽媽跟個娘們似得。」程飛把頭往上一斜,眼楮盯著房頂,看都不看劉景。
劉景並沒有因為這句話生氣,而是非常惋惜地說道︰「唉,剛才我可是听到某人在廚房說,只要天天有美酒喝也想學別人做什麼來著?哎,我這記性不是太好。我剛才可是準備了很多美酒,看來是用不上了。」
程飛听了以後,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
「我也不為難你,你只要回答我幾個簡單的問題,我就給你酒喝,如何?」說完,劉景從旁邊的護衛手中接過一壇青玉酒,拍掉泥封,然後故意把酒灑在程飛面前的地上,頓時一陣清香醉人味彌漫了整個大廳。
「這次你們來了多少人?」
程飛兩個眼珠子已經突起,口中的吐沫也不知道咽了多少口,心里一遍罵著劉景浪費一邊在激烈的掙扎。程飛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拒絕回答。
「除了你以外,還有誰來了?」
程飛干脆閉上了眼楮,絲毫不為所動,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劉景抱著酒壇咕嘟嘟地喝了幾口,忍不住贊了一聲,「好酒!」然後,對旁邊的護衛揮了揮手,說道︰「先把他關押起來,看好了!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休怪我無情!如果他要喝酒的話,就給他拿。」
听了劉景的命令,程飛忍不住疑惑地用眼珠子瞪了劉景幾下。
兩個護衛領命押著程飛走了下去,客廳之中只剩下劉景、掌櫃和胖廚師。
劉景對于從程飛口中沒有套出任何情報有些失望,但是並不氣餒,程飛若是那麼容易的就撬開了嘴巴,那也就不會輕易地做到了寨主,而且還是劉霸刀的心月復。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搞清楚呂梁山的人有沒有留後手,若是真的只有這麼一點人,劉景總感覺有些兒戲了。
其實剛才劉景所說的那些唬人的話半真半假,程飛布置在客棧中的手下的確都被抓住了,也會被砍了頭,但卻不是現在,而是在問出了有用的情報之後。劉景不會傻得連問也不問就把他們給處理了,總的給他們一次物盡其用的機會。
「胖子,這次多虧了你,演得很不錯!就連程飛也沒有發現,回頭給你記一功。」劉景拍了拍胖子那厚實的肩膀。
「嘿嘿,舉手之勞,多謝莊主的夸獎。」胖廚師憨厚地笑了笑。
這個胖廚師的確是客棧的廚師,不過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金錢手下的探子。金錢進京之前,劉景已經交代過了,要求金錢在馬邑郡到京城的路上建立一個完整的情報通道,而這個客棧正是其中的一個情報點。
劉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大車隊無論走到哪里都是很顯眼的目標,所以劉景必須提前安排人在前邊打探,同時和金錢的情報點聯絡。
劉景讓金錢、金寶各自負責一個情報組織的時候,就已經發現每次和兩人聯絡都很不方便,尤其是兩人外出辦事的時候,自己還得和兩人手下的探子接觸,非常麻煩,而且自己的記性不是很好,萬一哪天被敵人鑽了空子,那就悲劇了。
慢慢地,劉景在自己身邊發展了另外一個秘密組織,負責和所有的情報人員聯系,而且隨時要向自己匯報,這樣劉景就覺得方便多了,不用每次都很頭痛的想辦法和金錢、金寶手下的探子聯系。譬如,這次就是劉景身邊的人聯系的胖廚師,提前有了準備,沒有被呂梁山的人鑽了空子,而且成功打入了敵人的內部。
之前,呂梁山的人來到客棧,強行把客棧里的伙計換了一個遍,也包括廚師。前來頂替廚師的也是一個胖子,和胖廚師身材身高都差不多,只是功夫有些差,原本以為客棧里的廚師很普通不會武功,就有些大意一命嗚呼了,然後反而被頂替了。
其實最重要的就是胖子的易容、演技和說話模仿能力,就連程飛也沒感覺出異常,劉景心中默默記住了這個胖子,說不得以後還會用到。
「你叫什麼名字?」劉景問這句話的時候都有些不好意思,前邊還說要給人家記功,這會兒卻又問起了人家的名字。
「阿寶。」胖廚師仍然是一副憨厚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有好感,胖胖的,挺可愛的。
「呂梁山的人除了客棧的這些,還有沒有別的?」劉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胖子能給一個滿意的答案。
胖子這次沒有憨笑,而是搖了搖頭,「不知道,其實我只是負責遞送情報的,別的不歸我不負責。」
果然,胖子是懶的,劉景微微有些失望。「沒事了,你也餓了吧,那就下去吧!」
胖廚師听了以後,如蒙大赦,顫抖著渾身的肥肉,急急忙忙往廚房跑去,因為那里還有一碗羊肉湯。
劉景向來不會把事情的成敗與否全部押在一個人身上,若是沒有這個胖廚師,劉景就會實行另外一套和李寒商量好的辦法,針對每一個細節都會有預防,就算很麻煩也不得不做。即便有了胖廚師,劉景一行人每人的身上也都帶了解毒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掌櫃的,你也太淡定了吧?」劉景好奇地盯著這個還在算賬的掌櫃。
「你們之間的恩怨跟我有何關系,我只管做我的生意。」掌櫃淡淡地回應了一句,連頭都沒有抬。
劉景一直覺得這個掌櫃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知道了自己的伙計是別人的探子以後,依然那麼淡定,也沒有任何表示,仿佛這些事情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這時候,李寒從外邊走了進來,示意劉景有重要的事情。
看著奇怪的掌櫃,劉景不好意思把人家攆走,于是拉著李寒到了後院的帳篷里,坐下之後就開口問道︰「審問出什麼結果了嗎?」
「有一些信息,雖然不完善,拼湊起來,大概可以了解個七七八八,那就是呂梁山的人不止這麼一點,應該還有一大批隱藏埋伏在附近。」
劉景繼續問道︰「就這些了?」
李寒瞪了劉景一個白眼,無奈地說道︰「從哪些嘍的嘴里,目前知道的就這些了,想知道的再多一點的必須撬開程飛的嘴巴。還有,這些嘍還殺嗎?」
「殺!怎麼不殺?必須給劉霸刀一個教訓,不然總以為咱們是好欺負的。」劉景眼中露出了幾分狠意。
「明白,我這就吩咐。」李寒隨後就告退了。
李寒走後,劉景心中還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好像今夜發生的事情都跟兒戲一樣,反正很不舒服,可是又不知道問題出現在哪里。
想了很長時間,劉景覺得腦袋有些迷糊,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劉景是被外邊的動靜吵醒的,悉悉索索地穿好衣服洗了一把臉就走出了帳篷。只見一堆人圍在後院的廚房門口,吵吵鬧鬧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怎麼了?」劉景朝外圍的護衛問道。
外圍的護衛一見是莊主,立馬閃開了一條道,其中一個人回答道︰「稟告莊主,听說廚房里邊死了一個人。」
劉景心里一驚,隨後急忙大聲喊到︰「都給我散開!該干啥干啥,馬上就要出發走了,圍在這里干什麼?」
劉景的一句話,圍觀的護衛立馬鳥獸般全部散去了。
走進廚房的時候,李寒、崔清原已經在里邊了,蹲在灶台旁邊。
「這是怎麼回事?」劉景進來就問到。
「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回答劉景的是崔清原。
劉景走到兩人身邊,徒然間眼楮瞪得大大的,頭皮有些發麻,因為灶台下邊有一堆血跡,已經變得有些發黑了,血跡上正放著一顆人頭,正是昨天的那個胖廚師。
劉景揉了揉眼楮,似乎有點不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因為血淋淋的人頭擺在面前,「你們兩人有什麼發現?」
「客棧里還有呂梁山的人!」李寒答道,「現在這個廚師一死,只剩下掌櫃了,掌櫃的確實有很大的嫌疑。」
崔清原卻反駁道,「不對!你這僅僅是根據常理推測而已,但是往往有些事情是不能跟據常理推測的。」
「哦?」劉景來興趣,看著崔清原,鼓勵其繼續說下去。
「第一,死者頸部的傷口平整,說明是死後被砍下來的;第二,根據臉部皮膚推斷,被砍下腦袋之前,死者已經遇害至少3天,這一點也是最重要的;第三,我問過廚房附近的護衛,昨天夜里並沒听到什麼特別的聲音;第四,據護衛們回憶,看見最後一個進廚房的就是那個胖廚師。」
李寒若有所思的回答道︰「照你的說法,這個胖廚師是3天前遇害的,那就有可能是呂梁山下的手,但是明明昨天夜里這個胖廚師還在啊?而且最後一個進廚房的就是胖廚師,難道……等等,我腦袋有點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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