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神格 章十二 選擇

作者 ︰ 酒囊飯袋

「啊!怪物」

「別吃我。救命啊!」

「救命啊!後面有怪物。」

「快開門,讓我們進去。我們是警察…」

……

   !神情慌亂的警員們,此時正圍堵在堡壘前院的厚重大閘門前。他們的臉上帶著驚恐不一的畏懼和歇斯底里的嚎叫。發顫的雙手,雜亂無章的拍打著冰冷的鋼鐵護欄。

而在警員們的身後五十米外,六道四肢著地,宛如腐狼般僵硬的身影,正緩慢追趕而來。劉一刀舉起望遠鏡,仔細的盯著那六道蹣跚的身影。原本身穿的筆挺警服,此時已經被鮮血和褶皺所掩蓋,臉瑕和雙手在外的皮膚,宛如被擱置了幾百年的腐朽尸骸般,枯瘦、墨黑,緊緊的包裹在骨架上。禿頂的腦門,更是布滿死灰色的霉菌斑點。眼眶深陷、雙目猩紅

那是主體已經死亡,體內的病菌開始超速繁殖的跡象。

黑色霧氣的入侵,是一場強制性的大範圍、大功率進化時代的開啟。它針對的不是某個群體,而是所有生命的本源。意志薄弱、又或者體內攜帶的病菌細胞過多,就會導致癌變傾軋生物主體的情況。人類本身意識已經消亡了,支持他們身體繼續行動的,只是一種細胞生命的本能。它們理想而單純,除了簡單的進食之外,大多數情況下都會處于休眠狀態,以此來減緩自身新陳代謝

「也正是因為單純,所以任何人都可能成為它們掠奪的目標吧!」肖河一邊觀察著不斷接近的變異人,一邊出口諷刺

「基本上是!變異人,其本質就是一堆產生了細微智慧的單細胞。它們遵循的仍舊是一些固定的生存模式。餓了就吃,哪里有食物它們就會去哪里。即使路上有刀山火海,它們也只會在遇見危險後才撤離。吃飽了就睡,如果在它們休眠的過程中不被打擾,基本算是無害的。」為了讓大家更直觀的認識到即將面對的敵人,劉一刀緩慢的講解著

「不過,這種單細胞簡單的智慧,在當下黑霧籠罩的大環境下,會演變出讓人恐懼的進化速度。通過捕食其他的智慧生物,來修補和完善自身細胞的缺陷,最快一個星期,它們就能完成內部的統一和整合,並且進化出初級的個體意識,也就是人類所說的靈魂。」

「而就細胞進化的高度與深度而言,人類是首選。所以,它們對人類血肉的渴求度將會空前的旺盛。這可真是糟糕的前景…」肖河的眉頭已經皺成了川字型,從他的望遠鏡中可以觀察到,遠處濃霧中走出一具身體強壯的變異人。

沒錯!是走…

「這就是我最擔心的情況。」劉一刀也注意到了那具慢慢行走著的變異人。如果說人類在初次變異的過程中,身體脂肪能量因為快速燃燒的原因,而變成了干枯尸體的模樣。那麼,可以稱之為一階變異人。就是剛剛轉變而成的變異人

那麼,相比于前面六個干瘦、僵硬,皮包骨頭的同類。後面出現的變異人更加爹近于人類形態,可以稱之位二階。它全身上下都有著飽滿的蒼白的肌肉群支持,衣服被撐得鼓鼓的。臉上雖然仍舊是面無表情,但至多被當作是痴呆。行走間也沒有關節僵硬的跡象

「某些運氣逆天的變異人,第一次進食,就掠奪到了自身基因鏈殘缺嚴重的部分,它們會在短時間內,迅速的完成自身的轉化和統一。並且身旁還有著多余的血肉能量供它進化所需,然後它們就會開始二次進化

這種變異人,可以稱呼為二階變異人。就像經過能量洗禮後,而覺醒的你們一樣。」

「為什麼這是你最擔心的?難道他們也能覺醒出天賦?」一頭霧水的王常明悶聲悶氣的發問到

「害怕的不是它們的覺醒天賦,而是進化速度!」肖河嘆了口氣,替劉一刀解釋起來︰「原本應該在一個星期左右才達到的進化高度,它們第一天就完成了。那麼剩下的六天呢?一刀剛才也說了,它們會進化出初級的智慧,智慧你明白麼?剩下的六天足夠讓它們進化出足夠的智慧,成為一片區域的變異人領導者,就像狼群的部落模式一樣。它們會變得越來越聰明,甚至像人類一樣思考…」

「可是它們再進化,也只是野獸而已吧。我們不也進化出了特殊能力嗎?我才不會害怕這些惡心的變異人。」大腦愚鈍的王常明,雙手冒出輕柔的火焰,火焰纏繞、升騰著。在他的意識中,可以用拳頭來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愚蠢的人啊…」肖河轉頭蔽了一眼王常明後,暗自搖了搖頭。他不是頭腦簡單、肌肉發達的愣頭青,看待問題的角度往往更加的精確和刁鑽。黑霧降臨後,全球的精密儀器都失靈了,其中最重大的損失就要屬電腦了。

沒有電腦,人類科研結晶的八成都將會癱瘓掉,更加不要說導彈、核彈了。沒有操作系統,人類要怎麼用?難道抱在手里砸麼?

人類和野獸最大的區別就在于,對工具的創造和應用。沒有高科技武器的輔助,人類一朝回到了小米加步槍的時代。而變異人卻是大進化時代

一加一減,人類能夠和變異人抗衡的資本就越發少了。更何況,人類中的覺醒者數量,可並不如想像中的多。堡壘前數十人的警員中,肖河只在兩個人的身上看見了進化的痕跡。力量和速度都有著明顯的增大反應,半覺醒者!

他記得劉一刀曾經說過,大部分有天賦的人類在黑霧中長期生存,都會自然而然的吸收少量的能量煉化入體。但是因為過于稀少的關系,通常都需要一個星期到一個月的時間來完成覺醒。而身體素質少許提高,卻沒有達到覺醒標準的人,就被稱呼為半覺醒者,或者是新人類。他們就像和平年代的普通人一樣普遍,只是力量、敏捷等身體素質更加強悍一些。

「喂!樓上的家伙,快開門!再不開門,勞資讓你們不得好死…」

這時,一位神情慌亂的警員發現了樓頂正在觀看的劉一刀等人,像是發現了救命稻草一樣,他拼命的呼喊起來。已經完全不顧及臉面又或者同事了,放聲淒厲的嚎叫著,紅腫出血的雙手仍舊奮力的拍打著大閘門

劉一刀伸出拇指,輕輕的刮擦著嘴唇。看著亂成一鍋粥的警員,直到發現前不久釋放掉的兩道熟悉身影後,才若有所思的對著樓下大喊一聲︰「警察同志,堅持住!」

隨後便吩咐幾位老兵先原地待命,初略熟悉覺醒能力之後,整頓好孩子們的情緒。隨後,一臉詭異笑容的劉一刀帶著自命軍師的肖河來到樓下。

隨著轟隆的巨響過後,厚重的鋼鐵閘門升起,稀落的五四手槍槍聲零星傳來。這種警用手槍對普通人的威脅作用明顯,但殺傷力則稍顯不足。更加不用說面對的是毫無知覺的變異人了

一發子彈過去,往往只能在變異人干枯的身體上開個洞,又或者是炸斷一小截指骨。被傾側力連帶著後退兩步後,變異人又會晃悠著撲上來。根本就無法形成有效的傷害

黑色的霧氣能量漸漸的開始濃厚起來!劉一刀和肖河兩人手上拿著諸葛連弩,弩箭上雕刻的莫名花紋內,已經被填滿了暗紅色的流質物。在接觸黑霧的一剎那,弩箭表面就閃爍起一層火紅的能量罩。緊接著,箭身上的花紋便猶如燒紅的烙鐵般變得通紅無比,花紋中的暗紅色流質物,迅速的將空氣中游離黑霧吸收掉。光芒一閃,又歸于平靜…

劉一刀在所有的弩箭箭身上,雕刻的都是最簡單的附魔特效——「初級爆裂」。這樣的弩箭在接觸到目標物後,會立刻在一米範圍內爆發出劇烈的高溫灼燒。

神經的警員們一見閘門大開,立刻不管不顧的向內擁擠。仿佛慢一步就會成為那怪物的口糧

肖河則是連瞄準都不用,抬起連弩就是三支連射。弩箭帶著清脆的破風聲,眨眼間就扎進了三只搖晃中的變異人。鋒利的弩箭輕易的洞穿變異人的胸膛,緊接著就是‘ ’的一聲巨響,弩箭上紅光一閃瞬間爆發起一團艷紅的火焰光團。劇烈的高溫瞬間就將形如枯槁的變異人灼燒成人型焦炭,隨後在爆炸中被震成無數碎塊,四處飛射。

劉一刀輕笑了兩聲,站在閘門外。他沒有在意身前的六個廢材一階變異人,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二階進化體。似乎感應到了劉一刀身上所散發出的危險氣息,進化體停下了前進的腳步,歪著腦袋靜靜的面對著劉一刀。

劉一刀緩緩撢起諸葛連弩,弩箭銳利的鋒芒直視著身型壯瑣的進化體。進化體隨之裂開腐爛的大嘴,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

(簡單的語言發聲能力,對危險具有靈敏的感知…)

心底計算著,劉一刀隨手將一支弩箭發射在了進化體身旁的土地上。瞬間爆發起一陣轟鳴的響動,火光閃爍間,大量泥土蹦打在進化體的身上。劉一刀靜靜的盯著它。

(無光線接收能力,無听覺能力,無閃避直覺…)

突然,二階進化體宛如綠巨人變身一樣,全身蒼白色肌肉高高的隆起、擴張。急速膨脹的身體,直接將的衣服爆裂成漫天碎屑。十根粗壯的手指,以肉眼可以見的速度飛快增長,慢慢變尖變長,好似犬類的爪子一樣帶著尖銳的倒勾。

本就開裂到後腦勺的大嘴,更是大張著仰天長嘯。仿佛憤怒已極的凶獸般。然而,二階進化體接著卻做出了一個讓劉一刀目瞪口呆的舉動。它咆哮過後,立刻轉身手腳並用著逃跑了。

這一突兀的舉動,立刻迎來了一前一後兩支弩箭的追擊。劉一刀在射出兩支弩箭後,連忙催動蠶絲甲,背後兩根蠶絲飛快的伸展,隨後絲線前端直接扎入地下。以地下為支點起來,劉一刀本身仿佛滿弓弦上待發的利箭般。咻的一聲,地面一陣扭曲的黑影閃過,劉一刀以閃電般的速度奔襲向進化體

這時,兩支弩箭轟隆作響。兩支都只是擦著進化體的皮膚,就被閃躲開了。劇烈的高溫雖然也在進化體身上留下了兩截腐肉,但是進化體本身蒼白色的肌肉正在不斷涌動。斷掉的手臂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的生長

面對進化體如此強悍的肉身修補能力,眨眼來到它身後的劉一刀,面無表情撢手又是三支弩箭連射。弩箭犀利的破入進化體體內後,轟隆一陣巨響,火光炸飛了它半邊身子。可即便是如此,頑強的進化體依然沒有失去行動能力,整個上半身如麻繩一樣耷拉在它的腰間,進化體的雙腿依然在拼命奔行著。

兩根無色的透明絲線凝成一股,迅捷一閃,刺破了進化體的腦垂體,並且在其中攪拌了幾下。而進化體只是微微停頓了幾秒後,全身的肌肉便如刺蝟般開始了無序的瘋狂生長,甚至有一部分朝著劉一刀所處的方向過來。顯然是想將劉一刀當作進化所需要的血肉能量

劉一刀依舊只是默默的看著,兩根蠶絲細線在他的面前一橫一豎,宛如兩個最忠誠的守衛般,翻卷中,輕易的將所有肉塊都切割成碎末。幾秒鐘後,撲擊無果的進化體漸漸的停息了下來。原本還瘋狂扭曲的細胞,宛如經歷過無數歲月的洗禮般,迅速的干涸、腐朽變成一堆風化的顆粒。

短時間內的掙扎過後,沒有外來血肉的補充,進化體最後被自己的進化本能活活耗死了。蠶絲細線化作兩道盤旋的靈蛇,異常靈活的將變異人體內跌落的赤紅和瑩白相間的晶核包裹住,送到劉一刀的手心。變異人在覺醒失敗的瞬間,全部的生命能量都會凝聚成一顆像果凍般柔滑的晶體。

白、赤、橙、黃、綠、青、藍、紫、黑。九種顏色的晶核,分別對應著一到九階的變異人的實力。而這顆赤紅和瑩白混雜的晶核,則說明變異人已經處于一階向二階進化的過程中了。

沒有顧及晶核上粘著的鮮血和肉沫,劉一刀猛的將晶核拍在自己的胸口上。皮膚上附著的冰藍色菱形圖案,仿如被激活般詭異的發出一聲輕微的震動,隨後眨眼間便將劉一刀手上的晶核吸收完畢。意識深處的金光大字也適時的變動了一番

(536。10314/5000)

(一顆二階的橙色晶核等于0。1度的能量麼…)

這時,解決了六只一階變異人的肖河,緩緩的走上前來。劉一刀沒有回頭,只是看著眼前的黑色粉末嘆息到︰「看來清理計劃要提前了。」

「這種進化體變異人,確實強悍的超乎想像,完全沒有致命死角。如果現在不能進行有效的節制,我們的初期發展優勢將會蕩然無存。」肖河的面色也同樣十分凝重

帶著滿臉的愁容,兩人先後走進了堡壘。不少精神松懈下來的警員,都是面帶淚水又哭又笑的喃喃自語。顯然他們仍舊被剛剛經歷的一幕所牽絆,甚至,將會成為他們今後揮之不去的惡夢。

劉一刀簡單滇供了部分熱水和食物,用以驅散他們身心的冰寒。隨後,便將目光轉移向了人群中的兩位半覺醒者。一眼掃過,到是讓劉一刀兀自輕笑了起來,兩位熟人,正是之前逃走的國安特工,宋青遠和柳燕。

劉一刀越過圍成一團的警員,徑直走到了白淨小生宋青遠的身前︰「能和我說說,那些怪物的具體情況麼?」

劉一刀的聲音很輕柔,並且面帶著微笑。可是在宋青遠的眼中,卻感覺自己再一次落到餓狼的爪牙下,有種不寒而栗的陰森感。他扭頭看了看周圍的警員,隨後苦笑到︰「我們倆被安排在後面的面包車里,具體情況我們並不清楚!」

然而劉一刀和肖河看見卻是忽然相互對視了一眼,轉而同時微笑了起來。兩人的眼神中同時傳達出一樣的信息

國安和地方刑警並不和睦,拉攏兩位人才的過程,相信會很容易!

肖河不動聲色的轉身朝著警員們詢問起來,這一問當即便引發了洪潮一般,爭先恐後的高聲咒罵起來

「都是那該死的肥豬郝大年!」一位目露凶光的年輕警員大叫

「對,就是那該死的家伙最先出現變異的。」另一位警員高聲附和著

「郝大年先是發瘋一樣的眼楮變得通紅,然後手上指甲變得越來越長,他那長滿白毛的雙手抓住小斌就朝脖子上咬。當時那個血都噴了我一臉…」

隨著一位警隊副隊長繪聲繪色的講解,事情的前後關系算是初略的捋順了。由于隊長郝大年最先發生變異,然後感染給了身邊的小斌,因為大家的手槍對其完全無效,接著又被感染了幾個人。

肖河這時突然高聲提問到︰「難道我們國安的兩位同志,沒有事先通知大家麼?」

「恩??」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肖河的話所吸引,緊接著一起朝宋青遠看去。

「國安的同志,你們事先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而不通知我們?」立刻有心胸狹隘的人便開口責問起來

「不是,各位!我們僅僅只是得到部分消息。具體變異會如何…」

「你少扯沒用的。」另一位警員立馬出聲打斷了宋青遠的辯解︰「你就說,事先知道不知道吧?」

「我們其實只知道一部分…」宋青遠此時感覺百口莫辯,他所知道的情報和猜想都事先告訴過警隊隊長郝大年了。可誰知道這變異的人竟然是郝大年本人。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國安的就沒一個好東西!你們的良心,都讓狗給吃了嗎?這麼傷天害理的事也做的出來?我們一下就損失了八位兄弟,知道麼?八位兄弟…」

警員們的怒火和恐懼,像是找到了發泄口的洪水般,一股腦兒的全部傾斜在宋青遠兩人的身上。劉一刀看著火候差不多了,便引著兩人上了二樓。

二樓一間小型會客室內,劉一刀給兩人倒上了一杯溫暖的咖啡。隨後在兩人對面坐了下來

劉一刀雙手從下面拿出一顆子彈和一本手抄本,分別放在兩人的面前。子彈只是普通的手槍子彈,這是剛剛解決掉幾只變異人後繳獲的。而邊角微微卷曲的手抄本卻是非同一般的東西

宋青遠和柳燕的目光此時全都被它所吸引,手抄本的封面剛勁的寫著幾個大字‘災變亂世生存指南’。

劉一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兩人。肖河則是緩緩的走到劉一刀的身後,同樣注視著兩人。他們的意思很明確,你們需要做出一個選擇!是選擇子彈還是選擇手抄本

子彈,代表著自取滅亡。而手抄本則代表則向劉一刀這一方勢力的歸附

宋青遠雖然在剛才肖河出言引誘警察們圍攻他的時候,就猜到會被招攬。但是卻沒想到會這麼快,且這麼直接。他看了看桌上的子彈,又抬頭看了看劉一刀,半晌才悶聲問到︰「你們真的認為國家現在拿你們沒辦法麼?」

宋青遠的語氣雖然嚴厲,但是眼神卻是飄忽不定。國家?說實話在看見郝大年所變異出來的那種怪物後,他自己都不清楚,是否還會相信國家。

劉一刀依舊只是靜靜的,平淡的看著他。兩人的目光直視了許久後,宋青遠才深深稻了口氣,無力的追問了一句︰「為什麼選擇我們?」

「因為你們還有些利用的價值!」劉一刀伸出手將桌上的子彈收了回來,平淡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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