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神格 章十三 出擊

作者 ︰ 酒囊飯袋

不知從何時起,白天和黑夜的界限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天空,被濃密的黑霧所籠罩,看不見一絲陽光。

本該是車水馬龍的熱鬧街頭,如今已然初顯頹廢、荒蕪的影跡了。往日氣勢恢弘的虹霓彩燈如今依然健在,可那燈下舞動的人兒卻絲毫不見蹤影。街道上,過往嘈雜的音樂聲和汽笛的轟鳴早已不復存在。此時的街道,突兀的化為空曠、寧靜的模樣,讓人一時間難以適應

馬路上整齊的排列著一輛輛大小不一的汽車,或車窗、或是車箱依稀都破了洞、變了形,被不知名的原因破壞的狼狽不堪。車里已經見沒有了任何人影。

寂靜的都市,有著讓人從心底生出驚悚的奇異魔力。黑霧裊繞奠空,偶爾會低掠過一只臉盆大小的血色怪鳥。怪鳥仰頸尖嘯,刺耳的音波擴散後,地面往往會伴隨上幾陣爆破巨響。很是滲人

遠處,幾輛依偎在一起的大型客車正熊熊的燃燒著火焰。烈火上空冉冉升騰起粗壯的濃黑煙塵,讓原本昏暗奠空顯得更加陰沉了。火光映照下,街道兩旁玻璃門窗破碎後的景象看起來顯得十分猙獰和恐怖,仿佛黑暗的背後有著的恐懼在等待著

城鎮邊緣的馬路上,幾道靈巧的身影忽左忽右的低身前進著。他們身背各式明光閃爍的合金冷兵器,統一的厚背大馬士革刀。寬大的刀身上雕刻著煩瑣的花紋。花紋中暗紅色的微光讓戰刀更具狂野氣息。為首的劉一刀和肖河,兩人手中更是分別提著一把加長型的九五式狙擊

劉一刀伸手打了個手勢,身後的劉志剛、肖河和王常明等人,便迅速的依托密集的車輛為掩護,交叉著向城鎮推進。

起初的變異人,行動遲緩、雙眼腥紅,對任何活著的生物都會產生強烈的進食。不過,因為細胞變異的不夠穩定,進食後大量的血肉會被用作鞏固和加強自身的形態穩定。所以它們通常會在變異後的一周內,都處于身體僵硬、行動遲緩的狀態中。

城市中,要說活著的生物,只有樓道中、房間里,正躲藏著不敢出逃的驚恐人群了。街道上只能遙遠的看見幾具搖晃移動中的干瘦身影,這在無形中就增加了劉一刀他們搜索首領變異人的難度。越是靠近城鎮,越是能夠輕微諜見兩旁大樓內的陣陣響動

在隊伍中,沒有專修心靈感應方面的二階職業者情況下,搜索無疑就像大海撈針一般。覺醒者依靠能力的功用大致可分為四個大類︰

體術職業者︰攻擊、防御和速度方面的對戰斗有直接關聯的身體強化。覺醒能力多為『力量倍增』『敏捷精通』

法術職業者︰運用自然能量的元素法師和異獸召喚師。覺醒能力多為『閃電』『大火球』

槍械職業者︰以槍械戰斗為主,近身搏斗為輔的職業者。覺醒能力多為『槍械操控』『槍感直覺』

神秘職業者︰精神類、心靈類、預言類、幸運詛咒類,一切無法正常分辨的詭異能力,諸如『神明啟臨』『精神傀儡』

牽著劉一刀衣角的小女孩琪琪,一路像是做錯了事的模樣,低垂著小腦袋不言不語。女孩的能力主要體現在馴獸和召喚,心靈感應只是最基本的分辨人類和怪物的種類,並不能清晰感應出怪物的實力高低。專業玩心靈能力的,只有神秘系職業者。

劉一刀沒有責怪女孩的意思,他伸手模了模女孩的腦袋,輕輕的刮了刮圓潤的小鼻子,輕聲說到︰「這不是你的錯!覺醒能力之所以被稱作天賦,就代表著是上天賜予的意思。我們左右不了上天的安排,但是我們可以自己選擇運用的方式。」

變異人如果進化出首領,那麼它們大多會收攏一片區域內的普通變異人。就像狼群部落一樣,每個首領都會劃分出自己的地盤。一片區域內,有沒有首領,從普通變異人的密集度上就能看出來端倪。

如此一來,劉一刀率領的眾人就要開始深入高樓大廈內部,近距離接觸變異人。

「變異人,說白了就是一群只有本能的野獸,但是野獸的可怕就在于其本能!所以,千萬不要輕視它」

劉一刀依靠著一輛白色大巴車的輪胎,對著幾位老兵說到︰「因為野獸的本能比人類更加純粹,它們諜力、視力和嗅覺都在人類之上。隨著進化,它們還會具備一定的感知能力。在空間狹小、雜物密集的大樓內部,變異人絕對會先一步察覺到我們的存在。

當你看見前方的變異人時,也一定要注意牆壁上和身後。因為它們絕對不會跟你講江湖道義,來場一對一的單條…」

幾位老兵听到最後突兀的都笑了起來,比喻雖然有些俏皮,但眾人對變異人的重視度卻也不自覺滇高了一個檔次。

「只有它們偷襲我們,而我們只能被動防御,這感覺可真是太操蛋了。」火爆的王常明當即不滿的抱怨起來

「王叔,這就需要我們多動腦子。相信你們軍隊出身的人,應該更容易掌握方法。樓道雖然狹窄,但進出口就那麼幾個,兩人一組、前後照應,盡量用遠程武器來打擊它們。一但讓變異人接近五米之內,就得拼力氣肉搏了。

相信我,跟一頭不知疼痛、體力無限的野獸肉搏,那將會是你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件事。」

劉一刀的話剛落,旁邊總是沉默寡言的劉志剛就接口到︰「所以,我們在對戰中就需要做到快、準、狠,利落的結束戰斗。有了一刀提供的這些附魔了特效的戰刀,我相信戰斗的麻煩會少很多。」

劉志剛炫耀式的伸手附魔著刀背上的花紋,據說是附魔了「鋒利」和「急速」兩項特效。私下里劉志剛試驗過,對著八毫米厚的鋼管揮砍,結果是一刀兩斷,刀口不卷。而且完全感覺不到鋼管阻力的存在。

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可以看出都已經做好了應戰的心理準備。劉一刀大臂一揮,道︰「就讓我們瞧瞧,野獸是如何掙扎的!」

「上吧!」眾人齊聲呼喊。

緊閉著雙眼的小女孩琪琪,正努力的感知著樓層間的情況。變異人進化需要足夠的血肉能量和基因補完。所以,人類聚集的越多,變異人也會越多。正當大家左右偵察,等待著女孩到測時,寂靜的街道上,突兀的一聲重物墜地的金屬脆響傳來

聲音清脆,像是什麼空鐵盒撞擊地面的聲音。眾人的眼光盡數轉向不遠處的一棟大廈。‘辰光科技辦公大樓’的玻璃壁窗下,一排的彩燈纏繞下的金色大字。而大廈的門口台階下,此時正斜靠著一只變了形的餅干小鐵盒,鐵盒的四周彩印著一只可愛旦迪小熊。

劉一刀上前撬開了鐵蓋,空空如也的盒子里放著半張潔白的信紙。‘請救救我們吧!八樓有一只十分恐怖的怪獸,他現在吃飽了。’上面一小行散亂的秀跡娟字,看得出書寫的是位心情慌亂的女人。

劉一刀抬頭數了數樓層,總共十二層。而在十二層頂層正有一處藍色玻璃窗打開著

半張信紙在眾人的手中傳閱了一遍,沒有人提出問題。也就代表著營救傳遞紙條的女人,大家都接受。劉一刀輕輕的將鐵盒放下,率先跨入了辰光大樓。

一樓的光潔地板上,此時已經布滿了散亂的黑灰腳印和紛飛的紙屑。透過玻璃窗,劉一刀看見接待處的真皮沙發,已經被某種巨力硬生生的掰斷成兩截。這讓他的眼神猛的縮了縮

小心,謹慎!劉一刀朝眾人打出這個手勢。

眾人相互之間隔著三米的距離,呈扇形緩步的向著一樓的深處推進。跟著出來的,除了劉一刀和小女孩琪琪以外,都是有過多年軍旅生涯的專業老手。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往往一個眼神、一個手勢,彼此都會迅速的轉換陣型。這種團隊的默契,讓劉一刀仿佛再次回到另一個世界的戰斗歲月。

或許是因為主營接待客戶的關系,一樓的陳設十分簡潔,落地的大玻璃窗將整個大廳劃分成了幾個大的接待間。一階變異人的身體僵硬無比,一眼掃過去,只在幾個零星的小隔間發現有幾只。不過,眾人的專業素養,讓他們擁有著遠超普通人的耐心。仍舊不急不徐的緩緩推進,沒有急功近利,不放任一絲可能存在的危機。每一個沙發、桌椅和幕牆後面,都會仔細的掃視一番,以防意外。

在一處拐角處,劉一刀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透過玻璃窗可以見通道的另一面,離拐角十米遠,正有一只形如干尸的變異人正緩緩挪動著。劉一刀輕柔的從背後抽出附魔戰刀,小碎步的打算近距離襲擊。

然而當他的腳步剛跨過拐角的一瞬間,原本呆滯的變異人瞬間周身一,渾濁的雙眼迅速泛起紅光,一聲低沉的怒吼過後,它搖晃著僵硬的身子朝劉一刀奔去。說是肢體僵硬,行動緩慢,但變異人的速度也相當于普通人的小跑了

其他幾位老兵同時屏住了呼吸,對劉一刀之前所的‘變異人會先一步發現你們’有著更清醒的認識。近十米的距離,如果不是因為玻璃幕牆的關系,提前發現了變異人。只怕劉一刀此刻正一臉茫然的撞進變異人的懷里…

然而亂世中掙扎的了三年的劉一刀卻是怡然不懼。他緊握著手中的戰刀,目光緊緊的盯著變異人的行進路線,嘴里還輕聲數著拍子。當變異人近身三米遠的時候,它猛的雙臂一撲,裂開腥臭的大嘴,作勢就要咬斷劉一刀的脖子。

劉一刀卻是乘勢側身,腳步輕墊了兩下,身體如風般向後飄去。輕易的躲開變異人撲擊的同時,劉一刀手中的戰刀卻是刀鋒橫亙,在變異人的行進路線上。這時,劉一刀的腳步猛的下沉,腰力扭轉間,借著一股反震之力,雙手凶猛的用力揮砍。

變異人仿佛一輛剎車失靈的電車,撲哧一聲,撞上了那一抹閃爍著寒光的刀鋒,干枯的頭顱沖天飛起。劉一刀順勢繼續前踏兩步,戰刀直刺,微微彎曲的刀尖剛好將變異人的頭顱挑起。隨後輕輕的將其放在地面。

幾位老兵同時在心底大呼一聲‘好!’,看著劉一刀輕易的解決了一只變異人,眾人的血液也開始漸漸沸騰起來。剛硬的軍人絕對不會在戰斗上服輸

眼神中逐漸開始燃燒起名為‘鐵血’的熊熊火焰,幾位強壯的老兵們開始更加賣力的搜索起來。在遭遇到自己首個目標的時候,全都表現出了高效和精準的強悍實力。快、準、狠不是光嘴上說說的,兩人一組阻敵、斬頭、砍腰。相互交替掩護和警戒,很快一眼可以望穿的大廳便被探查完畢。零散的幾只變異人也統統悄無聲息的解決

劉一刀向眾人打了個顏色,隨後紛紛開始包圍靠近深處的幾扇緊閉的華麗木門。伸出手指,一根、兩根、三根。

「上!」

兩人上前,分別重重的一腳踹開木門。出腿的同時,他們便已扭身往旁邊閃躲。防護意識之強,就連劉一刀也不得不承認‘姜還是老的辣!’即使是在另一個時空,能夠在災變後的一年內,隨時隨地的具備類似自我保護習慣的人都寥寥無幾。

幾人一組,正對一扇木門,手中的戰刀和連弩早就嚴陣已待。漆黑中,頓時涌出一陣刺鼻的腥臭,空氣中散發著濃濃的血氣。忽然一陣破風聲響起,兩道門內同時蹦躍出一只全身黝黑的高大變異人。猙獰的面容下,一排猶如犬齒般的、鋒利的尖齒,裂開到最大限度。看那架勢,若是被咬上一口,立刻便會骨斷人亡

早已心中有數的沉默老兵們,則是絲毫沒有被變異人恐怖的外表所驚嚇。咻!一聲尖銳的破空聲響起,帶著奇異符紋的寸長弩箭一閃而過,隨後轟隆一陣巨響,漫天火焰爆裂出無數細小的黑色肉沫。

緊隨其後的,是撲哧兩聲戰刀入肉的聲響。雪亮的刀鋒在空中殘留下一道冰冷的光華,整個頭顱已經被烈焰灼燒成焦炭的變異人,立刻被分尸八塊。

借著那團火紅烈焰的光芒,劉一刀飛速的將房間內的情形掃視一圈。牆壁和桌椅上被大量噴濺著暗紅色的血液,髒亂的玻璃桌上還殘留著半具新鮮的尸骸,顯然兩只變異人正處于進食狀態。不過,兩間相鄰的辦公室,同時出現了已經處于進化中的一階變異人。這讓劉一刀心底暗自警惕起來。只怕此行不會太順利

揣著的神經,眾人將剩下的幾間辦公室也一並搜索完畢。總算沒有再次遇見血腥的場面,除了幾只干枯的,尚食其他人類的變異人之外,再無其他。刀光閃爍下,輕易的分解了幾只變異人的身軀,一一挖出瑩白色能量晶核後,眾人匯聚在了樓梯口。

劉一刀皺著眉,俯用手沾了沾樓梯上流淌下來的紅色液體。皮膚上的觸感清晰的告訴他,血還是熱的。

「大家提高警惕,上面可能有進化出足夠智慧的變異人。」

眾人一听,頓時握刀的手都是緊了又緊。看向空曠樓道的眼神,也變得異常銳利起來。亦步亦趨的,繼續使用著相互交叉掩護的策略向上進發。所有人的腳步都不自覺的放輕了許多,雖然他們知道,這樣做並不能躲過變異人敏銳諜力。

小女孩琪琪和一位覺醒了‘速度’能力的老兵被留了下來,以防被變異人攔住了去路。經過一番艱難的對視後,女孩才不情願的點頭答應。

轉過二樓的平台,樓梯上布滿了腐臭的血肉碎末和破碎的玻璃殘渣混合在一起。劉一刀率先走在隊伍的前面,他微微踮著腳尖,盡量不去觸踫玻璃渣,以免發出過大的響動。背後的兩根瑩白蠶絲早已靜靜的纏繞在他的雙臂,只待迅捷出擊

劉一刀跨過一大灘凝結成塊的黑紅色鮮血後,伸手在二樓的樓道閘門上使勁扭了扭。米白色的閘門,是用厚重地殊鋼材制成的,門扇上開出的兩個觀望口,隔著兩層厚厚的玻璃,玻璃中間夾雜著一張筆芯粗細的黑色鐵絲網。透過小玻璃窗,劉一刀沒有在徑直的甬道內發現任何移動的物體。

在確保閘門的安全後,劉一刀打了個手勢,眾人警惕的身形立刻迅捷了不少。空曠、寂靜的大樓內,氣氛顯得格外詭秘。眾人人走的緩慢而又沉穩,光是無聲的戒備,就劇烈的消耗著大家的心神和體力。眾人的心弦緊緊的繃著,伴隨著此起彼伏的粗緩呼吸聲,劉一刀依舊領頭,矯健的沖上了三樓。同樣的觀望和確認後,一行人奔涌向了四樓。

一路有驚無險的爬到了七樓,途中都沒有遭遇任何變異人的偷襲。這讓大汗淋灕的眾人寬心不少。靜靜的依靠在七樓的樓道牆壁,劉一刀打出了原地休息五分鐘的命令。同時,悄悄透過縫隙觀察著八樓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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