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妙蕊怔怔直了眼!——她竟是言小希!
千頭萬緒,已無從問起,剛才張良說她是個孤兒,那麼她父母……孩子父親還不能確定,但至少看到自己曾相識的人的孩子生活在這里……孩子竟然連上學的權力都被剝奪了。睍蓴璩曉
張良花了很大的勁跟老人說話,「謝女乃女乃,讓小花跟我們去上學,學費我們先墊著,不急的!」
老人緊緊拉著平日里相依相靠的孩子,不肯撒手,「你們不能帶她走,我看不見,她走了,我一個老婆子怎麼活?」臉上的悲戚之情讓人不忍。
「女乃女乃,我不離開!」孩子很乖巧懂事,更讓人動容,「老師,你們不要來了。等我長大一點能賺錢給女乃女乃治病了,我一定去學!」
張良對于這樣的孤老也沒有解決之道,也許只有等老人「走」了……孩子求知的渴望飲鴆止渴,這樣的事在這座島上又不斷上演著……
回來的路程感覺比去時的路更好走一些,何妙蕊卻覺得疲累到極至。她什麼也沒能對孩子說,甚至連一句鼓勵安慰的話都不曾講。
言小希在她的生命中,只沖當了她轉折點的一個按鈕,之于何妙蕊而言並無太多交際,只是那個孩子的雙眸是那麼清澈,她的頭發蓬亂灰烏,臉上也泛黃饑瘦,但也許正因為這樣,使得她全身的焦點都集中在眼楮,即使閉上眼,何妙蕊也覺得會夢見她!
心心念念著那個謝小花,這里的生活還是讓她恨不能手腳並用。很快一周就到了,莫橫庭這次開了私人的快艇過來。因為沒有別人,所以無所顧及。
到了島上一看,何妙蕊變瘦了,也更精神了。皮膚還是那麼白,只有些紅得怪異。到了快艇上,何妙蕊才開口,「老公,我皮膚很痛,可能海風吹得,太陽又大,有點曬傷了。」
莫橫模了模她的臉,「怎麼不早說,連個電話也不打給我。」
「那里沒信號,快開吧。我好癢……」
看了中醫,配了藥。又去把脈,徐太夫說,何妙蕊現在的身體是比原來好很多,這周雖然苦點,但脈象卻是前所未有的好。所以鍛煉身體還是效果明顯的。
回到家,莫橫庭就不讓她再去了。這一周連電話都聯系不上,他真就有點任著她胡作非為了。先是帶著她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吃飯,給她補補身子;還帶她去按摩放松身體、緩解疲勞,最後才回的家。何妙蕊自己能夠著的地方已涂了藥膏,後背實在沒法,最後掀開後背的衣服叫莫橫庭幫忙。
「老婆,從小到大我還沒這麼伺候過人呢!你是第一個。」
「嗯,那我就委屈點,當你的第一只小白鼠吧。」何妙蕊嫣嫣開口,不知不覺眼皮已沉重得快要耷拉下來。
莫橫庭仔仔細細地幫她涂著受傷的皮膚,像是在研究一台精密的機器,每一個細節都不錯過。何妙蕊只覺得藥膏清清涼涼的很舒服……
「喂,你手往哪兒模?」突然感到不對了,何妙蕊雙手一撐想起身。無奈動機被看穿,已早她一步被壓制住,「老公、老公,你先別急!身上都是藥,你先去洗個手。」何妙蕊先求饒,怎麼就沒想到呢,已一星期沒愛愛,他是隨時會變狼呢!
莫橫庭一手控制住她雙手,舉過頭頂壓著,一手開始解決身上的衣物,「老婆,我恨不能現在就壓進去!那老頭最後開的好象是壯陽藥,媽的!吃得我差點爆了!」
「不要、不要……」何妙蕊直撲騰,奈何怎擺月兌得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莫橫庭打著赤膊,擁著美人兒心滿意足的躺在床上看新聞。
「老公,你還是送我回去吧。不是還沒找到合適的人去支教嘛。那兒真的很需要人手。」
「算了,你當你去鍛煉身體了。最多一個月,一定會有人過去接你的班的。誰讓你自作主張沖在前面的,現在隨隨便便退下來也不好。」
「嗯!」何妙蕊點頭如搗蒜,高興得很,她還惦記著那個孩子呢。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對莫橫庭說,也放不下。
何妙蕊本想吃穿用度多帶點給島上的孩子的。但莫橫庭只給她裝了一袋子的備用藥,還有防曬霜,「你是我太太,帶多了怕是有別的話題衍生。你想要資助他們,以後還有很多機會跟方法。所以你還是照顧好自己就好,我的太太!」
何妙蕊點點頭,真是自己想得不周全了。看來以後辦事,還是要習慣想想他的立場才對。
到了島上,莫橫庭回去後。何妙蕊跟著張校長又去了一次謝女乃女乃家,因為有不好事發生——謝女乃女乃病倒了!
到的時候老人已咽了最後一口氣。既無子女又沒錢,只留下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孩。村民們也只好幫著卷了草席子,打算挖個墳頭埋了。
孩子太小,哭著拉著死活不讓他們將老太太帶走,「不要……女乃女乃……不要死……不要跟媽媽一樣丟下我……」
「小花……」何妙蕊上前把她抱住,心疼地跟著眼淚直流,「小花,放手。我們會跟你一起的,放手!沒有人丟下你,媽媽在天上看著呢,她永遠都愛你的……」
拳打腳踢的掙扎,何妙蕊就是不放手,死死抱著她,越激烈就說明她發泄得越多,「小花,小花,你那麼懂事、乖巧,我們都愛你的……」終于她一下如月兌了力,松懈了下來,倒在她懷中,不知是眼淚還是汗水,頭發都已浸濕,「何老師,你說真的嗎?媽媽真的在天上看我嗎?如果我現在放手是不是很勇敢?」
「嗯!」何妙蕊含著淚點頭。在一旁的人也總算松了一口氣。待所有事情辦妥之後,讓孩子在老人面前磕三個頭。張良就把她帶回了學校。
一開始,謝小花很沉默,也不跟別的小朋友一起玩,只一個人想念她的女乃女乃。何妙蕊常常陪著靜靜的坐著發呆。過了一兩天總算開口和其它人說話了,雖然不多,但已經不錯了。
晚上孩子們都已睡了,張良跟老師們開會︰「現在謝小花又是一名孤兒了。我們收留她也只是暫時的,學校的負擔本來就已經負債累累了,還是聯系孤兒院吧。有機會把她帶出島去。」
其他兩位老師都默默地佔了點頭,事實如此,他們也無能為力。
「張校長,您看,能不能……以我個人的名意贊助她,我會一直供她到上完大學為止。」何妙蕊平靜的說著,其實她還有更多的想法沒說出來,只是要跟莫橫庭商量一下。
「有人贊助那當然最好了!」張良感觸道。
「我還想請你們就這個事替我保密,我不想除了我們在場的四個人以外的人知道。以我老公的身份,只怕會引起社會上的一些炒作,到時影響這個學校,也影響孩子的心理。」何妙蕊請求著。
張良一開始真以為她這樣做真是為了她老公討一個好名聲,現在看來不是。對于她在島上吃苦耐勞的表現,也感到驚訝和佩服。很少有人放著舒適的日子不過,到這里來吃苦頭。
到了周末回家後,何妙蕊對莫橫庭說︰「我想贊助幾個困難的孩子上學!」
「好啊,這種小事你自己作就好。」
「還有……我想收養一個孩子……」
莫橫庭看著雜志的頭抬了起來看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那孩子是個孤兒,真的很可憐。其實我跟她的生母也見過。她是我前夫的情人叫言小希……」
莫橫庭的眼中的變幻莫測讓何妙蕊猜不透。
「你的意思是收養你前夫的小孩?」莫橫庭語氣平靜,何妙蕊卻听出了幾分寒意,果然,「何妙蕊,你讓我說你什麼好!」猛地起身,一手把雜志甩在茶幾上,一邊已大步走向書房,「 !」一記響亮的關門聲!
過了半個小時,莫橫庭捻息了手中的煙,打開窗讓煙味散盡,才去開門,「何妙蕊,進來跟我談談。」
「你什麼意思?對他還有感情麼?讓一個小孩橫插在我們中間,不是打亂現在的生活嗎?同情心泛濫是不是?」其實莫橫庭是相信何妙蕊愛他的,不然又怎麼還會讓她坐在這里說,只是嘴上又免不了吃起醋來。
何妙蕊急著辯解,「我沒有,你知道經歷那麼多,別說感情了,連恨都忘卻了。如果不是這個孩子,我怎麼會記得起來……」又低下頭,一付小媳婦受氣的樣,「其實我也不知道,你知道我對小孩子一向沒有抵抗力,你沒見過那孩子的眼神,真是很可憐……」
「我們出錢給她創造最好的環境和條件,讓她平平安安的長大不好嗎?」
「沒有愛的成長環境又怎麼能說是最好的呢!迷失了方向的小孩,不該讓她重新找到家嗎?」
莫橫庭默默地看了她一會,也能明白只是因為認識孩子的父母,就覺得更不一樣一點,不管父母怎樣,孩子總是無辜的。如果他們的孩子還在,不管走到哪兒,希望認識他們的人也會帶著迷失方向的孩子找到他們……
「好吧……先跟你回島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