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林很驚訝的得知南鄉縣居然沒有被攻破,賈詡一听,見陳林驚訝,說道︰「主公,南鄉與冠軍縣有百里,暴民都是徒步,兩日能到就算不錯了,如今我軍不過在丹水過了一夜,也就是說今早暴民才開始攻南鄉,南鄉全程若是能上下一心,堅守這半日,甚至到明日,都是有可能的。
陳琳一听,頓時覺得大好時機,回頭看了看三千狼騎,從丹水去南鄉,騎兵一夜絕對到了,跑個百來里路不成問題。陳林當即大聲命令陳澤︰「全體狼騎輕騎速行,除了武器都一夜干糧,什麼都不許帶在身上,明早一定要跑到南鄉。」突襲,奔襲百里而突然襲擊暴民的話,效果指定能事半功倍。現在狼騎都裝上了馬蹄鐵,就連普通的狼騎成員都不知道現在他座下的戰馬和以前有什麼不同,只是覺得現在的戰馬似乎更加能跑了,負重更重了。
望著迅速而走的狼騎,三千騎兵排成一里有余的長度,井然有序的行軍。這是一支難得的騎兵啊,至少在中原沒有哪家諸侯現在能拿出這樣的陣勢,三千鐵騎啊,那速度如雷的奔馳所帶來的激情正是陳林這樣正值青年的漢子感到熱血的地方,豪情萬里啊,馳騁沙場殺敵立功,這正是任何人都羨慕的大軍,來去無影,鋒利如矛。陳林真想帶著這樣一支騎兵去與北邊的胡人好好打一戰,讓他們看看大漢的鐵騎也是能與蠻夷爭鋒的。每每想起大漢在鮮卑、匈奴、羌人身上吃得虧,陳林就心痛不已,突然陳林有了出陽平關的想法,三輔和西涼有無數的羌人在作孽,董卓不管,就讓漢中來管吧。
南鄉縣左右百里之外就都是山,是水,就像是瓖在一塊三角形的中部的寶石一樣。陳林,忙問︰「南鄉的暴民有多少,可有人統領?」立即就有斥候上前說道︰「稟主公,據冠軍等縣的百姓說,這股暴民不同留下的那些。這股暴民有八萬左右,他們帶走了一個月的糧食,其中一個據說是丹水東岸隨縣的縣尉部下,他們都叫他婁發,堂堂大漢官吏竟然能從賊。就是這個婁發率領這股暴民,還發了兵器。」
陳林蠻是驚訝的,想不到這里面有這樣的情況,不過量他一個縣尉副將能有多大能耐,不過這八萬的數量卻是讓陳林想不到。如今陳林得了丹水三縣,目前粗略統計的人口只有四萬余,三座縣城的城下都至少有上萬的尸體,加起來足有六七萬,也就是說這短短半個月之內,丹水西岸不算南鄉在內就已經死了六七萬百姓。那東岸呢,只怕也不少,按照這樣的情況,南鄉城下不出意外的話,也要犧牲一兩萬人,南陽大漢第一大郡的名頭不再有。這場大水因為袁術的不作為,或者說居心叵測的想取荊州,讓南陽至少失去二十萬百姓,是百姓。
「稟主公,距離南鄉尚有二十里。」斥候沖沖來報︰「前部斥候遇到數匹快馬,像是暴民的斥候,已經派人去追了。」陳林一听,驚訝的望著賈詡,說道︰「斥候?暴民斥候,這。」太不可思議了,暴民也能想到有斥候,二十里之外啊,還將斥候放到二十里外,太駭人了。賈詡也是一愣繼而卻立馬明白,說道︰「主公,看來這員隨縣的縣尉副將不簡單啊,或者說怕死。但是不管是哪樣,對我軍都是不利的,暴民數萬,我軍只有三千騎兵,最好的結局不過是我軍沖殺一通,將暴民打怕,而後招降。但是若是這位副將膽小之下逃竄,數萬暴民必定散入鄉間,遺禍無窮啊。」
大軍行軍才會走大路,才會有跡可循,若是這數萬的暴民真的像賈詡所說的那樣四處散逃,三個兩個的跑到田埂里,跑到山里、村里,那三千狼騎只能干瞪眼,除了給這一片地方留下多如牛毛的劫匪和蟊賊還有什麼。要知道當年平定漢中郡,那些散逃的五斗米教徒在漢中亂竄危害,陳林整整用了一年多才將這些蟊賊清除。這樣的蟊賊雖然影響不了大事,可是卻讓地方不得安寧,也會花去不少財政支出。
陳林無奈,只能說道︰「看來明年子爵又有得忙了。」吳匡肯定還是駐扎在這里的,那時候肯定少不了要剿匪,單靠縣兵可不行。陳林調侃完,立即下令全軍加速,快,快,現在拼的就是速度。陳林下令加速,可是陳澤卻急忙跑過來說道︰「大兄,狼騎一夜未休息,奔波了百里不止,此時若是直接進攻,只怕效果不好啊。」陳林一拍額頭,都是被那幾個斥候給搞的,連忙對陳澤說︰「好,狼騎進攻事宜由仲至全權負責。」陳林知道對于騎兵的運用,在漢中沒有人是陳澤的對手,還是交給專業的人指揮比較好。陳林立即跑去安排,大軍還在繼續行軍,東邊天色已經隱隱發亮,像鮮血一般紅艷。
不一會陳澤又回來,笑著對陳林說︰「大兄,那幾個斥候被抓住了,沒有活口,都是射殺。」這一下可以不用擔心婁發提前知道陳林的到來了。陳澤又說︰「距離南鄉不過十五里了,狼騎加速片刻就能到達,大兄不若在此讓士兵吃點干糧吧,喝兩口水也好。」幸好之前在丹水休息了一晚,要不然狼騎就幸苦了,陳林一听,說道︰「嗯,騎兵戰法仲至必某要懂得多,就依仲至,不過當心敵軍來襲,這股暴民不全是百姓。」陳澤點點頭派快馬到前面喊停,這個時候可不適合用號角。
南鄉城下,南門一里,暴民在這里扎營過夜,昨天中午開始攻擊南鄉城,死了一萬多的人,城內已經岌岌可危了,大家都看得出,盡管他們中間大多都是農民,但是城頭上越來越少的守軍卻是不爭的事實,剩下的還有蠻多多是跟自己一樣也是穿著破爛衣裳的人,肯定不是真正的官兵。
婁發不是陳林賈詡說的那樣膽小,也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睿智,婁發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武人,武藝不高,可是自小在河邊長大的他對舟楫卻是有一套。婁發是憑著自己數年的努力才當上了隨縣縣尉的副將的,正準備謀劃著娶個女人成個家庭。這一場大水把什麼都沖走了,也沖走了婁發的未來。婁發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逃出來的,隨縣一天就被暴民攻破了,縣令縣尉都在他面前被砍殺。等婁發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江邊,竟然到了丹水西岸了,後來越來越多的流民卷著婁發走,沖進了丹水縣。被人認出來,那人大喊了一聲,瞧,隨縣的將軍都隨我們造反了,我們還怕什麼。婁發嚇得不行,再後來個個都說婁發造反,還當上了很多人的頭領。
婁發笑了笑,那是一種無奈,現在的婁發已經沒有退路了,外面還剩六萬人,都望著自己給吃的呢。婁發睡不著啊,明天就能拿下南鄉,可是有什麼用啊,最多不過是像在冠軍縣一樣,大家有了一月半月的糧食,那以後呢?官兵來了呢?跟正規軍打?婁發是當兵的,知道縣兵跟正規兵的區別,那才是真正殺人的玩意兒,縣兵不過就是緝拿一下盜賊之類的。
婁發披了件大袍就出去,幾名所謂的守衛正在給婁發守衛,此時聚在一起聊天,這些半個月前都還是種田的人啊或許也有做長工的。這時候一個人看見婁發,急忙站起來︰「將軍。」婁發笑了笑,自己算什麼將軍啊。婁發點點頭,跑過來一個衛兵︰「將軍,昨晚幾個逃兵偷了幾匹馬跑了,剛才才發現,要不要去追?」
婁發一愣,走就走了吧,逃兵?都是活不下去的人而已啊,婁發說了一聲︰「不追了,讓他們去吧,不過今後不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衛兵應了一聲跑開了,東方已發白啊,天亮了。婁發抖一抖大袍,先過今天再說吧,就要回頭進帳。忽然一聲嗚嗚的號角聲傳來,正南方,听聲音不到兩里。婁發大驚,南方,號角,官兵來了。這是婁發第一反應,婁發一甩大袍,沖那幾個護衛大喊︰「快去,傳某命令,近衛不許動,列陣。所有人不許亂跑,拿槍列陣,誰敢亂跑殺誰,近衛隨某來。」呼啦啦的沖出幾百人,竟然有鎧甲,跟著婁發發了瘋似的大喊著婁發的原話。
正是陳林狼騎到了。在十幾里之外偷偷休息一炷香的時間後,三千狼騎磨刀霍霍,陳林一聲令下,陳澤便一馬當先,三千狼騎五十騎成一排的列好,每排間隔五六步遠,慢慢的往前走,知道只有兩里的距離的時候。陳澤長槍一舉,大喊一聲︰「吹號。」三通嗚嗚的聲音悶沉的響了起來,伴著發亮的東方,顫抖得冰冷的樹葉上的霜頭直簌簌落地。
南鄉城下很寬闊,婁發幾萬人馬聚在一起都不嫌擁擠。橫貫四五里,縱長也有這般距離,都是暴民。陳林大槍舉起,對林安說道︰「居里,自右翼殺進去,某自左翼殺進去,中部就留給大兄來吧,大兄也手癢了啊。」林安一听呵呵笑,便領著一千狼騎緩緩加速往右翼而去。
陳林對黃燕一直︰「黃燕,去吧,仲至留了一千狼騎給我等攻中軍,就由汝去吧。」黃燕一愣,他從來沒有領過軍。陳林笑了笑︰「在某身邊當護衛,委屈了,去吧,就這一次,可沒有下次啊。」黃燕大喜過望,回頭對陳林的近衛說了幾句保護主公的話,就沖出去了。陳林獨自留著近百騎近衛在此與賈詡相視而笑,賈詡也說︰「主公,黃燕冷靜,是個人才啊。」陳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