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初平四年三月,陳林得報劉焉大軍四萬分北軍、西軍,分別夾擊江陽,兩軍距離江陽已不足二十里,江州賈龍三萬大軍按兵不動,意圖不明。廣漢城內,陳林在高順軍營,三千陷陣營整裝待發,不動如山立于軍營廣場上。將台上陳林來回走動,高順、賈詡等人不發一語立于旁。只見陳林停下腳步,放開手中的馬鞭,眯著眼望一眼賈詡,賈詡略點點頭,陳林一咬牙,轉身對高順︰「高順。」
「在。」高順鎧甲在身,單膝跪下,朗聲應諾。
「命汝一日之內務必趕到廣漢之南,沱江北岸,于明日辰時在沱江北岸扎營,做大軍渡河之狀,與午時發動進攻,不管對岸敵軍有多少抵抗有多猛烈,決不可後退半步。」
「諾。」陳林下令完畢就徑直走下將台,賈詡等人急忙隨上,只留高順挺身將台︰「陷陣營」
「有進無退,有死無生。」
「有進無退,有死無生。」
「有進無退,有死無生。」
三千鐵甲,威震天下,陷陣營就是陷陣營,無可取代。
「文和,季偉和子蘭他們能按時趕到嗎?」陳林疾步中回頭問賈詡。賈詡︰「主公,蔡將軍與楊將軍三日前就已經出發了,雖然是夜間行軍,但此時只怕已經到位了,主公勿憂。」陳林︰「陷陣營明日猛攻,對岸至少有六千大軍,成都的援軍也只要一日就到,一日之內必須要渡過沱江,否則良機一失,想要進成都就難了。沱江淺灘守將是誰?」
「楊懷楊念先,此人原本是犍為趙太守的部下,趙太守為了避嫌,將楊念先歸于州牧大公子麾下,如今成都就是由大公子劉範劉觸國留守。」賈詡一一答道。陳林哦了一聲,疑惑道︰「劉州牧不在成都?莫非是親自統兵南下了?此不正是天助我也。」劉焉不在成都,不管是對于攻下成都之後的收服治理還是進攻成都過程中,都是對陳林有莫大的好處,阻力會少了很多。
陳林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對賈詡說︰「文和,三千新兵雖然上不得正面戰場,守城卻是可以的,不若將三千新兵一同帶去吧,也可用于造勢不是。」賈詡︰「主公,留一千吧,廣漢縣城只有一千有余的縣兵,為防萬一主公還是留下一千新兵與吳太守吧,廣漢城有兩千人馬,我等心中也安定些不是。」
「好,就依文和,帶兩千。」
第二日,廣漢與成都中部,沱江,南岸。「報,楊將軍,廣漢守軍昨日出城,一個時辰後就到沱江。」楊懷軍營內響起斥候大聲的回報。楊懷軍營就在沱江南岸不足一里的一處山寨中,居高望遠。沱江北段只有這三四里的河段適合涉水,即便是多雨氣節也只需要簡單的搭建一些浮橋就能讓大軍過河,所以劉焉在此不到五里的河段投放了整整六千大軍。而楊懷大營就在這五里河段的北部,最為靠近廣漢的地方。
「為何現在才發現?」一身殺伐氣勢的楊懷不由大怒道。「稟將軍,昨日出去的斥候都沒有回來,也是今早才發現的,等到再次派出斥候的時候,廣漢大軍已經走了大半路程了。」斥候害怕得直哆嗦。楊懷急忙攤開地圖,順著地圖看了一會,說道︰「敵軍有多少人馬,何人統兵?」
「稟將軍,敵軍至少有五六千之數,乃是漢中名將高順將軍的旗號。」
楊懷大驚,高順,據說此人的陷陣營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慢著,五六千,怎麼可能,除非高順連同這段時間新招募的新兵一通帶來,也就是說高順其實只有三千能戰之兵。楊懷心中稍安,立即大聲的喊道︰「什麼五六千,分明是廣漢郡新招募的新兵,一群農夫也敢來沖我大營,找死。」營內的眾小校听到楊懷這樣說,頓感輕松,之前被高順名氣壓著喘不過氣來,現在想想還真像楊將軍說的那樣啊。
楊懷見眾人稍微安定,不由松了一口氣,轉身又對斥候下令道︰「繼續探,另一面快馬回報大公子,就說本將決不允許一個廣漢兵馬過江,讓大公子放心。」其中一名小校低聲說道︰「將軍,可要大公子派些援兵過來?」楊懷大手一揮,豪氣的說道︰「不用,我沱江大營有四千大軍,三里之下還有兩千,區區三千廣漢兵馬就嚇得我六千大軍求援,日後如何面見州牧大人,著令下游兩千人馬,按兵不動,毋須他們過來,本將四千人馬足矣。」一時間戰馬嘶鳴人聲鼎沸,沱江南岸開始陸陸續續的搬運兵器的搬運兵器,集合的集合,好生熱鬧。
沱江北岸,一個時辰之後,陳林騎在戰馬之上,趕在三千陷陣營之後,親領兩千新兵。見一名陷陣營的快馬回報︰「稟主公,高將軍回報,沱江對岸人聲鼎沸,似乎有所準備,高將軍提議大軍不做休息,徑直開始渡河攻擊,望主公明示。」
陳林一愣,回頭望一眼賈詡,這次法正被陳林留在廣漢協助吳懿。賈詡一听,說道︰「主公,楊念先知道我軍到來並不奇怪,有所準備也不奇怪,高將軍提議立即攻擊必有所依據,畢竟沒有人比高將軍更熟悉陷陣營的作戰風格。主公,詡以為可以同意高將軍的提議。」陳林一听也覺得有理,看著地上這個陷陣營的快馬,陳林說道︰「陷陣營乃是我軍中當之無愧的強兵,高順又是猛將大帥,文和之言有理,好吧,回去告訴高順,就說某同意了,若是其不能打痛了敵軍,提頭來見。」
快馬听到陳林再一次說陷陣營如何了得,心中自豪不已,同時豪氣也上來,大喝一聲︰「主公請放心,陷陣營沒有孬種。」雷電般的站起來奔上馬飛出去,看得陳林心中呵呵直笑。大軍前部,陷陣營此時已經在沱江兩里外停住了,透過灌木都可以看見看見對岸來回奔走的成都兵馬了,只見對面正一排一排的列陣,江邊擺著數不清的拒馬闌珊。快馬急急回到高順身邊,下馬跪下︰「將軍,主公同意,主公還說了,陷陣營乃是漢中第一,若是攻不過沱江,就不要回去見主公了。」陳林的原話到了快馬這里又更進了一層。陳林說陷陣營是強兵,現在變成了漢中第一;陳林要打痛敵軍,現在成了攻過沱江。
高順並一眾陷陣營的司馬小校等一听,主公又夸陷陣營是第一了?個個憋著一股激動和熱血,高順比較冷靜,回頭看了一眼陳林的方向,轉身對部下說︰「都听到了吧,平日主公給陷陣營發最高的糧餉,現在大戰在即,若是打不好,就不要回陷陣營了,陷陣營不收酒囊飯袋。陷陣營是主公手中無往不利的巨劍,只有巨劍擊破一切,沒有巨劍被擊破的道理,那怕是死,也要死在沱江南岸,誰要是死在北岸,那就是逃兵,是陷陣營的恥辱,是陷陣營十年來第一個酒囊飯袋,爾等是嗎?」
「呼喝、呼喝、呼喝」回應的只有這三聲驚心動魄,攝人心魂的吶喊。高順嗖的一聲拔出佩劍,下令︰「陳過攻上游五十步,某親自攻下游五十步,眾將奮勇。」一眾將領紛紛大喊打馬回軍中,大喊不斷。
這時候陳林在陷陣營身後,兩千新兵听到陷陣營發出的威武聲音,個個漲紅著臉激情不已,感覺就像是自己要上戰場一樣。陳林看了一眼,對賈詡說︰「文和,不若我等助高順一臂之力吧。」
「全軍听令,目標,陷陣營上游一百步,前進。」陳林剛下完令,賈詡就和張松笑道︰「主公,這是拿新兵去嚇唬楊念先啊。」三人哈哈哈大笑。
陷陣營,「報告將軍,主公有令,听上游信號進攻。」高順一愣,上游?陳林在上游,轉念高順就明白陳林一定是拉那兩千新兵去上游迷惑楊懷去了,至少能讓楊懷分兵不少,那麼自己進攻的時候面對的壓力可能小點。
沱江南岸,楊懷此時也得到了消息,上游百步?到底哪一個才是高順的主力?「命龍司馬帶上一千兵馬暫時在上游百步堅守,其余三千人馬隨本將來。」楊懷打馬來到河灘邊,放眼望過對岸,只見對岸也是人聲鼎沸,不過由于灌木群擋著,看得不是很真切,只見旗幟飄揚,人影晃動。又見上游一百步之外也是一般,龍司馬領著一千人馬也正在緊張的盯著對面。
陳林此時已經立定在馬上,與那個龍司馬隔江而望。陳林突然玩心大起,沖著身後兩千新兵道︰「全軍吶喊‘進攻’。」頓時兩千人的聲音響亮十里,只有兩個字︰進攻。嚇得對面龍司馬緊張不已,卻又不見灌木沖出人來。
如此往復竟有五六次,陳林哈哈哈大笑,賈詡上前提示︰「主公,適而可止,高將軍可以進攻了,此處已經吸引了足有一千敵軍在此,可以為高將軍緩解壓力了。」陳林收回笑臉,正色道︰「嗯,好吧,放號,示意高順進攻。」接著陳林又嘀咕了一句︰「但願楊季偉、蔡子蘭莫讓某失望啊。」
三通漢中特有的牛角號響起,陷陣營,高順仰頭一望,笑了笑,是時候,手中佩劍一揮,怒聲大喊︰「陷陣營,進攻。」
「嗚——嗚——嗚」疊長而沉重,遼曠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