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劉焉四萬大軍已經圍著成都猛攻了八天了,城上城下留下了不下于一萬的尸首,可是成都城還是牢牢的控制在陳林手中。這一日,有一次的死守之後,陳林拖著麻木的手臂回到成都郡府,戰爭打到現在,陳林三天前就已經忍不住提刀上城頭了。也正是因為陳林的舉動,極大的鼓舞了守城的官兵,主公尚且如此,當小兵更加賣命了。所以盡管現在守軍只有三千不到,還要防著城內數千的俘虜,但是成都城毅然一副牢不可破的模樣。
「主公,主公。」賈詡興沖沖的跑進來,一路大呼,「好消息主公,好消息啊。」陳林一把奪過賈詡手中高舉的小布條,這絕對是斥候從城外通過什麼途經送進來的消息,現在成都打成這樣,太需要外界的消息了,那怕是壞消息也好啊,更何況賈詡高嚷著是好消息啊。一屋子的人都盯著展開布條的陳林只見陳林一臉的不可思議,同時又有無限的歡喜,絲毫沒有掩飾,任何人都能一眼就看出來。眾人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麼,讓陳林這麼高興。
同樣一臉激動的賈詡旁邊的張松用肘子捅了捅賈詡,低聲問道︰「到底是何事?」卻不小心說得大聲了點,個個都急忙湊過來,希望也听一听,也驚動了陳林。陳林哈哈哈大笑,仰著布條朗聲說道︰「德陽沒有遭到賈謙德的進攻,穩如泰山。」這麼多日來,陳林就算今天最高興。眾人一听,德陽穩如泰山了,可是成都還是岌岌可危啊。陳林朗聲喊完這句,轉身大步走回正坐上,坐下,見眾人絲毫沒有興奮的意思,沖賈詡樂了樂。賈詡會意,平靜的說了一句︰「德陽沒有遭到攻擊,是因為巴東臨江縣大軍叛變,賈謙德出兵圍剿,反被叛軍在半途伏擊,失了輜重,又被叛軍大膽的突襲了江州。」
眾人開始動容,江州是賈龍的老底所在,竟然這麼簡單就被所謂的叛軍拿下了?賈詡沖陳林也是一笑,這里知道甘虎父子的人不多,就連陳林都想不到甘虎父子竟然有這樣的能耐,這真是喜出望外啊。賈詡的話似乎還沒完,再一次說道︰「城外劉州牧糧草將盡。」說到這個的時候,賈詡不再往下說,可是眾人卻已經滿足了,喜出望外,留沒有糧食了,這無疑是最好的消息。可是陳林卻一臉疑惑的望著賈詡,卻見賈詡對著陳林點點頭,陳林遂不再說什麼。不多時眾將都被陳林命去軍營將這個消息傳遍三軍,賈詡自然沒有走,意外的是,張松也沒有動。
陳林一看,這兩個都是自己得力的謀士,留下來也好,尤其是賈詡,陳林還不明白為什麼賈詡剛才沒有將斥候的消息全部說完,後面那個也是個不小的好消息啊。最先發話的不是陳林,也不是賈詡,而是張松。張松問道︰「主公,不知斥候可有說起,說起。」張松卻突然頓了一頓,說不下去。陳林臉色一沉,知道張松一定是想問張肅,將張肅的家室送出去之後,陳林也知道這反而會害了張肅。這時候伺候的信息中恰好也有證實這一點,見張松問起,不得不說︰「子喬,毋須牽掛,家兄安然無恙,只是不再受州牧信賴而已。」陳林哪里敢說現在張肅已經被州牧軟禁了,出入都有人跟著,要不是很多人為張肅求情,只怕劉焉真的會找借口殺了張肅都可能。
張松心情略好,只要沒死就成,兄弟兩人卻是各為其主,張松能做的也只是關心一下而已,這時候反而更加不能提太多關于張肅的建議,免得遭了陳林猜忌。陳林見張松略定,轉頭問賈詡︰「文和,為何不將張守義將軍與部將高仁芝將軍想要投降的消息說出來?」張松一驚,張衛高沛要投降,張魯不是被陳林殺了嗎。
原來斥候的消息中的確說起張衛和部將高沛的確曾經在他們的軍帳中商量過,劉焉注定要失敗,不如降了陳林的事情,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恰好讓陳林的無影給知道了,無影順便將這個消息匯報給陳林。賈詡說道︰「主公,且不說如今張守義將軍並沒有主動聯系主公,詡想起張守義將軍之兄長,一年前卻是為主公所害,此時張將軍自知州牧無望,才想起投降,乃是保命之舉,若是日後……」一句話,賈詡就是不放心張衛。
張松也是如同賈詡一般想的,可是陳林是一個開始膨脹雄才大略的人,心中沒有太多的私人恩怨在里面,自然也以為別人也是這樣,為了大業,這點私情算得了什麼。陳林︰「如今我軍損失慘重,若是此時能得一外援,無異于雪中送炭,若是能成功說服張守義投降,我軍實力大漲,相反劉州牧卻是失了臂膀,如此一增一減,某心中實在是不願放棄這個機會啊。」賈詡也不住點了點頭,因為陳林說的在理,大不了以後自己做一回壞人,謀了張衛就是了,反正張衛不能活太久,這是賈詡內心的想法。
張松低頭想了一會,說道︰「主公,松有一計或許可以解主公與文和的憂慮,既能讓劉州牧失去臂膀,又不擔心他日張守義懷恨在心,留下遺患。」陳林急忙問計,其實張衛不張衛的不重要,陳林看中的並不是張衛本人,而是他的兵馬,而是劉焉實力的減弱。所以急忙問計張松,張松說道︰「主公,應該知曉現在的劉州牧已經是疑心重重了,對于誰只怕劉州牧都要提防三分,所以主公不妨將張守義要投降的消息泄露給劉州牧,豈不是省事多了。」
賈詡眼前一亮,有點意思,這樣一來,就算劉焉與張衛不會火拼,兩人也不再同心協力,就算張衛被劉焉迅速拿下,那麼張衛的舊部一定不會服從劉焉。但是不管哪樣,劉焉的實力注定要削弱,加上糧食不多,劉焉離敗不遠。劉焉沒有糧食,絕對不可能退得回犍為,最多跑回去一部分人,要是陳林在趁機追擊,能活抓劉焉都不是不可能啊。蜀郡,不再是劉焉的了,就算劉焉跑的回犍為,一個貧窮郡,又能怎麼樣。蜀中原先最寬闊的郡是巴郡,隨繁華的郡是蜀郡,陳林拿下蜀郡,加上賈龍現在的情況,賈詡突然覺得陳林大有機會在一年之內統一益州。賈詡不由心情激動,急忙大聲附和︰「主公,子喬之計可行,可行啊。」
陳林退回正坐,低頭不出聲,賈詡與張松兩人不再說話,知道陳林現在是在自己考慮,現在的陳林自己的想法越來越多,賈詡等人的身份越來越明確,就是在陳林問話問計的時候說話,在需要的時候出聲,其他時候最好閉嘴。好久,好久,陳林才抬頭,一抬頭就是下令︰「黃燕,集中戰馬,派出斥候信使,務必要沖出去,將命令送出去;令巴西德陽守軍火速南下,讓國輔親自去江州,嚴令甘大勇守住江州,至少一個月;讓元雄留在巴東,立即募兵,巴東不能沒有大軍鎮守啊。」
陳林站起來往外走,一邊對賈詡張松說︰「張守義的事情,由你們兩個人負責,立即行動。」賈詡與張松一臉興奮,兩人都是眼光毒辣的謀士,陳林這樣的命令是想下一盤大大的棋啊,一口氣要吃完蜀中啊。兩人互望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激動,急忙低頭密謀怎麼利用張衛去。
形勢對于陳林,突然一片大好起來。只怕誰也想不到臨江的反叛竟然與陳林有關,更想不到甘虎等人能一戰而下江州,賈龍失了根基。至少江陽等地的任安等人就想不到,當任安與周群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驚訝不已,大聲怒斥斥候道︰「怎麼現在才回報,賈謙德去臨江為什麼不說?」
斥候表示很無辜,說道︰「先生,我軍與賈都尉都是五日才聯系,直到幾日前還是我軍發現不見賈都尉的斥候才出去刺探的,這時候江州已失。」任安頹然坐下,揮一揮手斥候退下。周群卻要平和得多,說道︰「這兩年,我兩自喻名士,與賈謙德合作,可是賈謙德不再是當年那個一心為蜀中的賈謙德,而是一個野心極大的賈謙德。一年多來,蜀中因為我等的作為,死傷無數,當初選擇賈謙德真的是對的嗎?某一直在想,蜀中的數人,定祖你那弟子未嘗不好,去年那場大雨,各處死傷無數,可是巴東與廣漢呢,為此死傷的百姓寥寥無幾,定祖啊,我們要好好想一想啊。如今江陽聚集了蜀中四成的士族子弟,很多還是離家而來,從廣漢,蜀郡而來,我們不能不為他們考慮啊。」
任安這一年來,心情也是越來越低迷,遠遠不再是一年前那種火勢燎燎的干勁,賈龍實在不是一個稱職的首領,賈龍不能給蜀中一個理想的未來,這點任安已經看到了。現在周群這麼一說,任安更加是心煩不已,說道︰「按兵不動,不管他江州的事情了。」賈龍已經不值得他們去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