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鄭現在還算不上前線,張霸已經前往成固縣城,唯一疑慮的就是周泰和吳匡到現在都沒有回到漢中。漢中太守,同時也是陳林任命的臨時長官,負責漢中事宜,閻圃。現在閻圃十分的不滿,不由大叫道︰「吳爵士和周幼平為何遲遲不到?」高靖見閻圃失常,不由出列說道︰「大人,上庸據此三百里,按說兩日前兩位將軍就應該回軍錫縣了兩位將軍都是主公任命的將軍,自然不是無能之人,其中定有什麼意外。」
閻圃大驚,莫非是吳匡和周泰都被張勛擊敗了?想到這個可能,閻圃不由大驚,要是這樣的話,漢中不僅少了幾千兵馬,更重要的是軍心民心的問題。沒有大將坐鎮,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閻圃︰「成固如今有多少兵馬,錫縣有多少?」現在不僅是漢中的人要听閻圃指揮,就連州牧府的人都暫時受閻圃統領。陳林命令一來,大家這才真正意識到閻圃這個默默在背後為陳林管理一方的人,是多麼受陳林信任,這就是古語說的從龍之功。
當即有人上前回答︰「稟大人,張將軍已經去成固,加上成固本縣的守軍,加上張將軍臨時招募的士兵,現在成固不過五千這樣的兵馬。錫縣城中只有一千守軍,前些日子大人命後方各縣抽調兵馬上前,現在已經得到三千有余,今早已經到南鄭。」
閻圃一听,站立起來說道︰「本官立即趕往錫縣,那三千兵馬一同去錫縣,吳將軍、周將軍也許真的除了意外了,不可不防,南鄭的事情,就拜托各位了,派兵保護好州牧府。」州牧府一半是州牧府,一半卻是陳林府邸。
就在這時,府外一名小廝沖沖進來︰「稟大人,府外來了一隊人,約有十幾人,帶有家眷,來人自稱是主公同門,求見大人。」閻圃以及眾人一驚,陳林同門,陳林拜師楊賜,任安,現在任安弟子杜微這個陳林同門已經是一郡太守,其他任安的弟子也是一一重用。現在又出現一個自稱陳林同門的人,卻不知道是誰。高靖︰「大人,大戰在前,先行將此人安頓,等主公回來後再說把。」高靖勸閻圃先去錫縣。
閻圃搖搖頭,說道︰「此人自稱是主公同門,還帶有家眷,可見是來投靠主公之人,豈可大意,花上一個時辰見上一見也無妨。」當即命人出去集結兵馬,準備去錫縣的事情,閻圃揮退眾人忙碌而去,自己就說道︰「將來人帶進來。」
不久,就見一朗目清風,煞有氣度的文士走了進來,年紀但有三四十這般。閻圃見此人容貌非凡,不由心生喜歡,急忙出迎︰「某乃主公麾下閻植之,得主公信賴添為漢中太守,不知先生作何稱呼?」
來人呵呵一笑︰「流離之人不敢當先生,東海王景興拜見太守大人。」文士一說完,閻圃忍不住大叫一聲︰「啊。」原來這人卻是東海人,王朗,字景興。是楊賜的弟子,楊賜一聲位高權重,名望淵博,但是弟子卻沒有幾個人,王朗就是其中之一。閻圃之所以大叫,是有原因的。此時的王朗已經是大有名氣的人,王朗經史咸通,博才多學,在大漢頗有名氣,尤其是王朗對于古書的注解,更讓他在仕林之中美名遠播。
王朗年輕時也因為通曉經學史書,被朝廷拜為郎中,也是那時候王朗拜楊賜為師。後來楊賜死了,王朗棄官穿孝服居喪。又做了徐州牧陶謙的治中,在董卓之亂時候,王朗勸說陶謙勤王,可惜陶謙沒有兵出汜水關。陶謙沒有出兵,可是卻為王朗博得了無限的名聲。直到一年前,陶謙見王朗名聲越發的大,陶謙心生嫉妒排擠,上奏獻帝,表王朗為會稽太守。
閻圃啊大叫一聲,沖嘴就說︰「王大人不是會稽——」閻圃突然想起孫堅的事情。現在別說會稽,就是整個江東都是孫堅的天下,而王朗出現在這里,閻圃突然明白王朗必定是不願意歸于孫家,要不然不會連家眷都帶來了。
王朗一听閻圃那句沒有說完的話,絲毫沒有在意,呵呵一笑︰「自徐州出發之後,才到九江,並沒有過江,後來就轉道西來,輾轉千里,歷時一年,才到漢中,望太守大人收留啊。」說得光明磊落,閻圃忍不住贊嘆。急忙說道︰「大人哪里的話,此乃是益州,我主與大人有同門之誼。大人來此,主公若是在漢中,定然出城相迎,方才卻是某怠慢大人了,望大人見諒。」閻圃哪里知道來人是王朗,要是知道,打死他也不可能只是簡簡單單的命下人招呼王朗進來。
王朗呵呵又是爽朗一笑,王朗為人正直卻不拒俗,更加不是小氣的人,豈能在意閻圃的動作。兩人不知不覺竟然聊得起勁,一名穿著鎧甲的小校進來︰「稟大人,兵馬集結完畢,隨時可出發。」
閻圃一看,才知道兩人竟然說了一個時辰的話了,閻圃對于王朗那是相當的佩服,王朗卻覺得閻圃此人深得陳林重用,官居高位,卻絲毫沒有架子,兩人情投意合惺惺相惜。閻圃一拍腦袋叫道︰「今日得見先生,晚矣,很不早遇啊。」
王朗一看小校,才想起沿途所听到的事情,加上王朗本身的推斷,說道︰「大人,可是為袁公路大軍的事情煩惱?」
閻圃一听,低頭猶豫了一下,思索了一下到底該不該跟王朗說,好一會下定決心,抬頭說道︰「先生,實不相瞞,如今漢中並不足萬,將不過三,主公二十日之後才能回軍,漢中局勢不容樂觀啊。」
王朗聞言站起來,大聲說道︰「自古有道伐無道,伯至乃是忠漢第一人,益州治理更是順應民心,某自荊州而來,所過益州之處,無不是百姓歡呼樂業。相反袁公路治下哀聲遍野,斂財無數,此乃無道伐有道。漢中大軍雖北上勤王,不能歸,但是上庸漢中百姓均是深思益州之恩,就算張建功攻陷城池又如何,百姓始終心向益州。三,敵軍來攻,我軍為守,有城池之利可用,兵在精不在多,只要上下一心,莫說二十天,就是兩百天張建功也休想攻下南鄭。」
王朗一口氣說了三個漢中必勝的因素,閻圃大叫一聲︰「好。」王朗接著說道︰「大人,錫縣和成固,可守十日,足矣。」閻圃一驚,一直以來閻圃都是覺得要以錫縣和成固來堅守,知道最後,不料王朗卻這麼說,也就是說這兩個城池最好放棄。閻圃大為不解,又想起陳林的軍令,只要保南鄭陽平和定軍山不失,莫非其中有什麼自己沒有看到的。閻圃急忙問道︰「先生這是為何?」
王朗︰「大人,錫縣與成固兩城在前,南鄭在後,分兵守兩城,兵少,極容易為敵軍逐一擊破,不如在兩城堅守一段十日,待敵軍想起逐一擊破之前,主動退守南鄭。一則主動退守,士氣不變,二可保我軍力量,三,敵軍佔據兩城,但是兩城之中百姓必定回給敵軍無限的麻煩,也可為我軍分憂。」
「大人之前說漢中並不足萬,大人卻是忘了身邊還有一支大軍不是?」王朗輕輕一笑,這話卻讓閻圃大驚,一支大軍?
「呵呵,大人,忘了山里的大軍。」
「別人不知道,大人卻不可能不知道,巴山之內的一人與伯至是什麼關系,只要大人派人請兵,一定可以。」
閻圃大喜,想不到自己一個漢中人忘了這點,卻被一個剛剛來漢中的外人提醒,閻圃汗顏,看來這些日子真的是忙壞了。陳林治理漢中將近十年了,與巴山數萬夷人的交流就保持了將近十年。現在巴山的夷人雖然還是沒有離開他們的大山,到漢中生活,可是要說一句夷人離不開漢中,這卻不是假的。這幾年來因為漢中的幫助,山中的夷人日子過得比以往不知道好了多少。修路,築城,等等有償勞役,巴山的夷人從來都沒有少過。他們下山給漢中做勞役,而後換回去糧食,後來直接換金錢,這讓夷人的生活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閻圃大叫︰「那年大水,夷人幾乎面臨全族絕糧,也是漢中支援,對啊,某怎麼想不來了。」一想到事情大有可為,閻圃喜上眉梢,幾乎不顧王朗就在面前,喜得手舞足滔的。閻圃這種沒有風度的行為,看在王朗眼中卻又是另一種感受,陳林的部下竟然如此擁護他,為了漢中,為了益州竟然如此,可見陳林平時是個什麼樣的人。只有一心為民的主公,才能擁有這樣兢兢業業的臣下,王朗臉色不變,心中卻大舒一口氣,也許,自己真的來對了。
閻圃知道了王朗的身份,更得王朗分析了漢中的優勢,又給閻圃出計搬救兵,閻圃無論是哪一條都不可能怠慢了王朗。閻圃沒有資格給王朗賞賜,卻能給王朗安排最好的安頓。就這樣,王朗算是在南鄭安頓了下來,王朗雖然無官職,可是當王朗轉悠一圈,發現樓閣之後,更加是就像酒鬼掉進了酒缸。樓閣之內的學子和名士,也都對王朗這個大名人十分的敬佩,一群人每日辯論,不知幾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