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只有區區十來人,如今在襄陽王府大殿上卻十分顯眼。今日為了這一次出場,黃燕等人特意打扮了十幾個血色近衛,一身血紅,這是血色近衛的標記。陳林緩緩在前,陳宮賈詡在側,馬謖等人也規規矩矩,這時候馬良和魏延都已經被蔡瑁放回到陳林身邊,此時也在列。
陳林正色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滿堂文武無不是驚駭萬分的盯著這一行人,看得出來當他們看到陳林真的出現的時候,是何等的驚訝。陳林還看到了正位上那個滿臉恐懼的劉琮,不停的往後張望,一定是在尋找蔡氏。看著陳林慢慢走近,劉琮幾乎驚叫出來。
蔡瑁一瞪眼,小外甥,安分點。蔡瑁︰「楚王,此時應該下台獻上王印,為秦王讓位。」憤怒,蔡瑁說出這一句話的有一人止不住的憤怒。他是劉表的死忠,既不屬于蒯家的,也不是蔡家的,他默默無聞,卻忠心耿耿,心中只認一個人,那就是劉表。
只見此人听到蔡瑁如此無禮,,大喝一聲沖出來,指著蔡瑁的鼻子就罵︰「你個賣主求榮的賊子,無君無父之徒。」接著回頭沖眾人吼︰「來人,你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主公一生心血就此送入他手嗎,來人啊,拿下陳林賊子,拿下蔡瑁反賊。」
噗——一聲血噴,一道紅影飄過,只見此人頭顱高飛,依然身首離異。黃燕緩緩的收回鋼刀,轉臉看著眾人,無一不是驚慌低頭。
任何的交替,都是血與淚的交替,沒有哪一場變革是真正不流血的,今天也一樣。這一顆頭顱更加讓劉琮哭出聲來,群臣大動,讓位可以,可是如果羞辱舊主,卻是另一回事。就在一些人就要發飆的時候,只見陳林一個快步沖上去,微笑著雙手抱起已經十歲左右的劉琮,卻是安慰。
地下的人頓時安靜,有人點頭,有人嘲笑,有人暗中鄙視。不過陳林此舉卻實在是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只見陳林︰「佷兒年少,這荊州,就暫時由孤王代為管理了。今後佷兒可盡在襄陽居住,還住在劉府,每月都會有州府送去銀兩,以供資用,卻不會少。」
陳林言語一處,地下大驚,降王還能住在襄陽?陳林一笑,用手抹去劉琮的眼淚︰「別哭了啊,哭花臉不好看哦。」眾人再驚,這哪里是堂堂秦王,分明是一個慈祥的父親。
只有賈詡等寥寥幾人低頭微笑不語,不久,蒯良上前一步︰「秦王,時辰已到,請秦王上座。」蔡瑁一瞪眼,娘的,又被搶先了,也急忙拱手︰「請秦王上座。」接著轟然一聲,底下不管真心還是假意,都急忙︰「請秦王上座。」
賈詡可是秦國尚書令,急忙上前,一臉面無表情,對劉琮︰「楚王得罪了。」將劉琮頭上的黃金王冠摘下來,心中還暗嘆︰「有錢啊,我秦王都沒弄這東西,不過現在有了。」然後鄭重其事的雙手舉過頭頂,躬身低頭緩緩走向陳林。
「拜見秦王。」
王冠上頭,眾人急忙正式下跪拜見。陳林抬頭一昂,心情激動,荊州啊,終于如願了。當即︰「眾人起身。」
「謝秦王。」大殿之上不會叫主公,而是稱正式稱呼,個人答話時候,才會叫主公。
陳林︰「荊州並秦,依法度,守孝禮,望諸君助孤王。」
「有功必賞,蔡瑁為秦國水師大都督,領周泰,蔣欽,張允,甘寧,共四部,設三萬水師,護守長江。」
蔡瑁急忙上前︰「末將領命。」大都督啊,秦國現在就一個陳到蜀中都督,蔡瑁第二個,無上榮譽啊,可是蔡瑁也不見得多歡喜,畢竟人家一天前還是一國大將軍呢。不過,降將啊,一來就是大都督,雖說沒辦法跟陳到那個軍政都管的都督比,但是卻是了不起了。
「蒯良,以為荊州刺史,兼任南郡太守。」襄陽也是南郡的一部分,但是因為劉表定國襄陽,所以之前南郡的治所在江陵,但是現在,只怕又要回到襄陽了。
說楚王坐擁荊州,其實也不見的,你看,,江夏黃祖土皇帝一個,荊南四郡,荒蕪之地,永安等地又是劃給劉焉賈龍。其實劉表當年也就是擁有一個重點大郡,南郡,就是這個南郡,已經讓他在天下有一席之地了,可見南郡之富裕。
整個荊州,三百萬人口不到,兩百萬出頭,南郡佔了大頭,江夏佔小頭。這時候以蒯良為荊州刺史,也算是對蒯家一個交代了。
果然,蒯良自己也是一驚,這些陳林並沒有跟他們說過。急忙出列︰「下官領命。」
接著陳林掃眼一看,文聘不在,王威不在,心中有點失望。接著陳林︰「以馬良為襄陽令,協助刺史大人。」
馬良一驚,急忙跪著出來︰「領命。」
要說封蔡瑁,封蒯良,無可厚非,但是到了馬良這里,所有人大驚,同時更多的事大喜。馬良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士族人家而已啊,竟然得如此重用。向朗一驚,不由想起了伊籍剛才說的那句話︰「荊州,不再是蔡蒯之荊州,而是能者之荊州。」
「以韓嵩為——以王粲為——伊籍為南郡主薄——」當陳林不厭其煩,竟然親自一一任命的時候,所有荊州大堂上的人都滿是激動,不少人不降反升了,當然,還是有很多人憤憤不平的,可是,這能影響大局嗎?
「向朗。」陳林一聲高喊,驚回了驚駭之中的向朗,只見向朗急忙上前︰「在。」
「孤王,擬議你為江陵令,你可願意?」
江陵,南郡舊治所是也,人口數十萬,足比一郡。向朗心中驚駭,馬良能封,那是因為馬家最早逃出宜城,投靠秦王,馬良更加是協助魏延蔣欽在江陵鬧個翻天。可是自己呢,向朗忍不住的驚駭,這時候所有人都等著向朗,身後伊籍輕輕一踫︰「巨達。」
愣神的向朗大聲高朗,雙手趴地︰「下官領命。」趴在地上的向朗,早已經雙眼淚流。多少年了,一直被欺壓,好不容易被劉表放進蔡中軍中,卻處處不得好。如今,向朗決定以死相報。
陳林一笑,最後令到︰「以黃忠為上將,鎮守荊州。」這個倒是真的與賈詡等人千萬次討論之後才決定的。高順黃忠,乃是秦軍元老,但是陳林更願意帶著高順到處征戰,最後與賈詡決定,讓黃忠鎮守荊州,蔡瑁是水軍都督,管不了路上的事情,黃忠絕對可靠。
這個讓位,足足從早上,知道人人獨自咕咕叫,陳林才最後宣布︰「荊州新定,人心思安,望諸位共勉。」
荊州投降,讓陳林的步伐快了一兩年,天下必定為之震動,但是現在的陳林卻顧不上這些思考。眾人散去之後,蔡瑁,蒯良,還有賈詡等幾個被留下來。劉琮可以住劉府,但是這王府肯定是搬出去的,日後這里就是荊州刺史府了,陳林暫時住著。
一面吃飯,一面說話,蒯良︰「主公,萬幸能與主公同案而食。」旁邊的賈詡都不想說,少見多怪。陳林哈哈哈笑︰「嗯,今日不見文聘王威兩位將軍來見,你們有什麼看法。」
蒯良︰「這——」不好說啊,他也是降臣,不過今日文聘和王威缺席,卻是真的大膽了點。蔡瑁卻沒那麼多顧忌,說道︰「昨夜這二人是末將親自去拜訪的,兩人同時獻上虎符,卻表示閉門謝客,這——」
陳林點點頭,說道︰「明日一早,公台和蔡將軍你們去一趟小城,那三萬士兵都是荊州主力,一定要妥善安排。此戰一年有余,雙方各部都有損失,就用這些兵馬補充進去。同時令高順將軍火速來襄陽,黃忠將軍立即從漢中啟程,上任襄陽,還有——」
一大推事情等著處理,陳澤怎麼安排啊,張繡怎麼安排啊,還有費劉瑁怎麼處理啊,看來單單是襄陽的事情都要一兩個月還能完成。可是就在這時候,賈詡卻不識趣,說道︰「主公,荊南怎麼辦?」「江夏怎麼辦?」
陳林一拍額頭︰「哎呀。」煩啊,人家都投降了,還是這麼多事情。
陳林︰「走,孤王去拜訪王威,其他的,再說。」所有人一愣,尤其是賈詡,這是賈詡第一次看到陳林害怕的表情,一想,賈詡頓時哈哈哈大笑,所有人不解,望著跑著出去的陳林,又望賈詡。
賈詡︰「這是詡二十年來第一次看到主公如此,哈哈哈哈。」
蔡瑁蒯良都是一驚,不是為別的,而是賈詡和陳林的這種關系,賈詡竟敢隨意笑話陳林,陳林卻絲毫不在意。
半個時辰後一行十幾人來人王威府門,陳林一點頭,黃燕就上前︰「秦王前來拜訪王將軍。」
王威大驚,停了下人的回報之後。王威心有怨氣,卻不代表他無禮,一听說秦王親自半夜來拜訪,急忙迎進來。
陳林再一次看到王威,還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陳林呵呵一笑︰「听聞王將軍偶有小恙,孤王心急,特來拜訪,打擾了王將軍了。」
王威一愣,有點尷尬,生病?他沒有?陳林接下來的話,卻讓王威驚訝。
只見陳林緩緩說道︰「王將軍是病了,王將軍得的,是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