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中,張繡笑著對旁邊的陳澤說道︰「二將軍,真厲害,一槍就將那什麼徐浪的挑下馬,哈哈哈,痛快。」陳澤笑了笑,說道︰「如此一來,冀縣應該沒有什麼像樣的力量了,听俘虜說,只有縣令郝昭和數百縣兵了。」
張繡一陣大笑,哈哈哈直響。不到片刻,冀縣北門就到,三里之外,狼騎還在疾奔。城上剛剛趕來的郝昭一陣敬佩︰狼騎能在南方闖下這麼大的名聲,不是假的啊,三里之地,竟然還不降速,說明狼騎精銳啊。
果然,兩里之時,只見陳澤一聲怒吼,戰槍指天︰「狼騎,停——」震天的雷鳴鐵蹄聲竟然就在百步之外唰的一下,戛然而止,只有少數幾匹戰馬多跑了幾步。張繡︰「二將軍,待末將去叫降,好打開城門進城。」
陳澤也沒有他想,點點點頭︰「嗯,去吧,不過看牆頭上卻又兵馬忙碌,小心點。」張繡一看,大驚,只見城牆上一將由十幾個護衛圍著,正一動不動的盯著狼騎,其他地方卻是人來人往,不像是慌張,倒像是要備戰一樣。
張繡一皺眉頭,打馬上前三十步,已經快到了箭矢射程了,想起陳澤的話,張繡停住了,沖著城牆大喊︰「上頭可是郝伯道郝縣令?本將大秦狼騎中郎將張繡。」
郝昭一听,張繡?原來雄霸一方的張繡當了狼騎將軍,這些年卻是不常听說啊。郝昭上前一步︰「正是郝某,不知道將軍在不在大秦國好好練兵,為何到我周國而來?」張繡一听,心中呵呵笑,真有意思,都這個時候,還說這種話。
張繡︰「白水叛軍作亂,如今已經潛入隴西,我主仁義,不忍我國百姓已經受其罪,再讓隴西人民獲其害,所以特命十萬大軍北上,為隴西百姓除此大害,如今天水已經安定,我主遣先鋒一萬狼騎先行,特來冀縣,望縣令大人,心疼百姓,開門放我軍進城。」
郝昭大驚,天水完了,想不到秦軍動作這麼快,不過郝昭對于那什麼十萬大軍的屁話是不信的。秦國向來是精兵路線,整個國家都不過是二十萬兵馬,出去防守的,每次用于對外作戰的兵馬都是幾萬而已。
郝昭︰「張將軍,你我心知肚明,來吧,想進冀縣,得問問冀縣城中弓箭同不同意。放箭。」
張繡大驚,拔馬就走,一眾親衛急忙上前護著,張繡身後箭矢啪啪的落地,張繡回頭一看,大驚失色,還好剛才留了個心眼,沒有上前太多。不過張繡繼而大怒,奔回陳澤身邊,大叫︰「將軍,給某三千人馬,勢必拿下郝昭人頭,獻給二將軍。」
陳澤眉頭一皺,想不到郝昭竟然如此風骨,心中敬佩,但是一想到軍事,急忙點頭︰「好,與你三千人,這些都是狼騎精銳,上馬能戰,下馬也是精銳,你可別壞了他們性命。」
張繡大聲喝道︰「領命。」一揮刀,三千人轟然下馬,陳澤也下令讓其余大軍就近簡單扎營。張繡指揮人馬直接就在城外三里的地方一片樹林伐木造木梯,一個時辰得五十駕,分成五十列縱隊人馬,三千人開始進攻。
郝昭望著城下進攻有序的秦軍,感嘆不已,這是騎兵啊,要是步卒那得怎麼樣。郝昭自言自語︰要是再給某一天,一天。
給郝昭多一天,事情會怎麼樣,不知道,但是此時秦軍已經開始攻城,郝昭卻不得不面對。張繡的指揮滴水不漏,中規中矩,先是一輪猛射,想要壓制牆上的守軍。
遠處的陳澤騎在戰馬上,望著進攻的士兵,回頭說一句︰「斥候刺探方圓五十里,同時往動而去,看秦王在天水的情況。其實天水怎麼樣,陳澤並不知道,剛才張繡不過是誆騙郝昭而已。但是郝昭以為看到陳澤大軍在這里,以為天水真的完了。
只見張繡射上去的弓箭 里啪啦的都是落在頭頂,冀縣城上的守軍此時大呼︰大人英明。看來這幾個時辰的木板沒有白釘上啊。
陳澤也是眉頭一皺,接著往下看。只見張繡可能也發現弓箭作用不大,揮刀就指揮兵馬搭木梯,爬牆,但是弓箭還是要掩護的。突然就見牆上 里啪啦的又是一陣響,不過這一次可不是什麼弓箭落在木板上的聲音,而是一個個巨大的黑影從牆上往下砸。令人驚駭的是,這些往下砸的黑影並不落地,竟然被一根繩子拉住。
這時候張繡分明听到牆上一聲怒吼︰「拉。」就見那一個個黑影竟然又飛速往牆頭而去,然後︰「放。」又是一陣往下猛砸,夾著又拉上去。
張繡目瞪口呆,遠處陳澤眉頭更緊,這時候林安上前︰「將軍,如此守城,還是第一次遇見啊,這個郝昭不簡單啊,滾木巨石竟然還能循環利用,這樣子守城的器械幾乎不用愁。」
陳澤︰「那要是我們在對方將巨木往下放的時候,加速沖上去用刀砍斷繩子,這樣行不行?」
林安︰「行,可是又能怎麼樣?我們不可能每一個滾木和巨石都能及時砍斷,而且這樣做,更加使士兵暴露在郝昭之下,只怕郝昭會有其他的辦法。」
陳澤一陣屋內,自己一萬大軍,竟然奈何不了八百縣兵?只見前方慘叫連連,陳澤一咬牙︰「鳴金,令張繡撤兵。」
「什麼?仲至從昨天響午開始攻城,到現在,整整一天了,竟然還拿不下只剩八百人的冀縣?」天水城外三十里,陳林令劉磐鎮守天水之後,領著五千人馬直奔西來,恰好遇到今天的通信兵。
「是的,秦王,二將軍與張繡將軍昨日誘殺冀縣三千守軍之後,來取冀縣,冀縣縣令郝昭卻頑固抵抗,我軍進攻多達七次,死傷八百,都被郝昭打退了。」
賈詡等人無不是一驚,陳宮︰「主公,按我所知,二將軍與張繡將軍都是頗懂兵法之人,尤其是二將軍,領軍多年,加上狼騎據說上馬能戰,下馬也能開弓,不至于如此啊?」
賈詡︰「郝昭,那問題一定是在這個郝昭之上了,有意思,主公,看來這個郝昭是位能人。」
陳林大怒又大驚︰「加速行軍,明日勢必趕到冀縣。」
五千大軍虎虎而來,陳澤與張繡急忙出迎,只見張繡滿臉愧疚,陳澤雖然臉色不予,卻還算自如。賈詡笑了笑,陳林︰「怎麼回事,仲至,你領兵多年,莫非在漢中舒服慣了?」
陳澤一咬牙,張繡急忙出列︰「稟主公,此非二將軍之過,末將無能,是末將親自領兵攻城的。」
陳林心中一點頭,算你識相,就是想要你出頭的,難不成真要我責怪我兄弟。陳林怒容一轉,喝道︰「張繡,你領兵無方,特降你為校尉,仍領軍職,你可服?」
張繡一听,暗喜,急忙︰「末將服。」好了,中郎將變成校尉了,不過他還是原來那個他,狼騎軍中誰人不知北地槍王張繡啊。
陳澤不出聲,愧疚的看一眼張繡,都是明白人啊,張繡這是替自己受罰了。然後一一道來,說我軍用弓箭,郝昭卻釘了一道木板在頭頂。
張繡︰「主公,要不用投石車,砸他,保管管用。」一臉興奮,一群人白痴一樣看著張繡,這是西涼,兩萬人從祁山幾乎是爬過來,哪里來的投石車啊。
陳澤︰「我軍好不容易造了一個小型的攻城塔,要從塔上往里面射箭。不像郝昭竟然在弓箭上涂油,然後點火射過來,把塔給焚燒了。」
賈詡大驚︰「箭上點火,火箭?有點意思。」火箭一詞,就是從這里正式得到曝光的,並且在今後的戰爭中發揚光大。
陳澤點點頭︰「我軍見西涼土質如此,可以挖掘地道。不料郝昭卻在城中用水缸探听,我軍又失敗了,如此往復進攻七八次,都是無功而返,兄長降罪吧。」陳澤不得不低頭。
陳林一皺眉頭,看著賈詡陳宮,賈詡豈能不知,剛才給張繡降職就是擋箭牌,現在怎麼可能還給陳澤處罰啊。賈詡︰「主公,郝昭戰法多有新意。二將軍攻城所用,並無不妥,盡心盡力,非戰之罪也。」
陳林一听,急忙︰「對,仲至,起來吧,這件事,看來是孤王小看郝昭了。」接著回頭︰「公台,你可有什麼法子破冀縣啊,孤王總不能被一個小小的冀縣絆住腳吧。但是若是冀縣不下,卻是如鯁在喉啊。」
陳宮一低頭,想了一會,剛要說話,這時候黃燕跟著林安進來,陳林一看︰「什麼事?「
林安︰「秦王,剛剛擒住一個自稱來自上方谷的兵,從身上搜出了一封信,表面寫著徐浪的名字。」
陳澤︰「徐浪是冀縣的校尉,不過已經死了。」陳林一听,那這個看來是成公英寫給徐浪的。急忙接過來一看,遞給陳澤︰「看來,成公英也知道我軍來了。」
信件傳遍,陳宮︰「主公,這時候成公英應該已經回軍來救,冀縣之事要盡快解決。主公,宮有一個想法。」
陳林︰「哦,快說。」
陳宮︰「主公,隴西之關鍵,其實不在于城池。」賈詡等人一愣,賈詡低頭一想,繼而微笑抬頭,陳宮︰「隴西的關鍵是成公英。主公試想,若是成公英敗了,對于隴西各縣而言意味著什麼?他們還不得快快的開門投降,就先冀縣一城固守,又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只要我軍死死的扼守天水,劉備援兵過不來,那我軍就能圍他一年。就算不圍,他數百人,又能干什麼?」
陳林︰「公台你的意思的是,要孤王先行南下,解決成公英?」
陳宮點點頭︰「是,最好能招降成公英,成公英本就是西涼人,又久在西涼,頗得民心,若是能歸降我軍,對我軍平定西涼有,莫大的好處。」
陳林︰「現在成公英手上至少還有七八千人馬,更有地方各縣的認可,我軍要敗他,不容易啊。」
賈詡︰「主公,其實不然,狄道至少花去成公英一半的兵力,更何況,主公忘了陳就了?成公英不知道陳就早已經是我軍將領,陳就手上雖然只有一千數百人,但是加上我軍,世子,三方合力,成公英還不手到擒來?」
陳林哈哈哈大笑︰「孤王得此軍師,無有大事可憂啊,哈哈哈。」陳宮賈詡急忙不敢。陳林︰「好,仲至,你留下兩千狼騎,孤王留下三千步卒,對冀縣圍而不攻,其余兵馬,隨孤王南下。同時通知斌兒,讓陳就現身。」
現身,就是說公開身份,開始正面配合了。
陳就趕回上方谷的時候得到的是成公英的一個任命,說堅守此關,不要放陳斌過去,同時成公英還留有一個小校在這里,他要帶走兩千人馬追上成公英。望著關內只剩三千不到的人,一半是的親信,陳就搖搖頭,還不敢相信成公英竟然這樣。
親信似乎看到了陳就的心思,笑著說道︰「將軍,成公英不可能知道你是秦將。」陳就一想,也對啊,自己開始就是造反的,一路跑過來,沒有兩千里也有一千八百了,誰能想到秦軍敢用一個造反的人,而且這麼信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上來了,陳就大驚,就要開口。卻見那人︰「將軍不說話,秦王親自下令了,現在天水已經攻下,冀縣受挫,秦王要先滅成公英所部。將軍今晚開門迎世子進關,明天直追成公英。」
成公英心煩,天亮的時候接到小校的兵馬回來,這里五千多人,可是成公英一點也不高興。冀縣怎麼樣了?成公英只有一個念頭。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斥候沖沖回報大叫︰「報,大人,不好了,前方五里,突現數千鐵騎,是秦軍鐵騎,身後還有數千步卒,正在向我軍高速過來。」
成公英大驚︰「這里是什麼地方?」
部下悲劇的說道︰「大人,這里沒有縣城,小城都沒有一個。」成公英一驚,卻在這個時候,身後又是一道快馬︰「報,大人,陳就將軍領兵跟上來了。」
成公英大怒︰「不是叫他堅守上方谷嗎,怎麼過來了,要是讓秦世子過來,我軍就前後夾擊了。」
部下︰「大人,陳就一向膽小。」成公英大驚,急忙大吼︰「列陣。」不管了,秦軍鐵騎片刻就到,還是先打過這一戰再說吧。同時成公英轉馬回頭,等著陳就。
只見陳就此時軍中卻不止三千讓你,雖然還是隴西的旗號,可是卻能發現軍中無數的黑色戰甲。陳就正在與幾個年輕的小將說話︰「世子啊,你說成公英現在知道我們上來沒有?」
回答陳就的是一聲怒吼,十幾匹快馬在前面等著。只見成公英大吼︰「陳就,你怎麼情況,不是要你堅守嗎,難道一天都守不住?」成公英大吼完畢,咦,不對,陳就什麼時候又有這麼多兵馬了,他那兩萬人不是已經被自己分散到各地了嗎。
陳就一抬頭,陳斌呵呵笑︰「陳就啊,你看,這不就發現了嗎。」陳定一低頭︰「兄長,你看成公英就十幾個人,要不我一把沖出去,擒住他,大事可定。」
姜維一睜眼,看看,有搖搖頭,陳斌一看︰「伯約,怎麼樣?」姜維︰「不行,你看,那山頭後面的什麼?」只見成公英所在的山頭之後煙塵滾滾。
陳定︰「娘的,原來已經到了成公英大軍的地方了,這麼快?」每人理他。
陳就看著陳斌,陳斌一點頭︰「去吧,人家叫你呢。」
陳就一听,搖搖頭,笑著出列上前︰「成公大人,怎麼拉?」
成公英一愣,是不對,語氣也不對。成公英一指陳就︰「陳就,你背叛我。」
陳就一笑,回頭︰「世子,成公大人已經發現了,我們就不要撐這旗了,挺難看的。」陳斌一听,難得竟然也幽默的說道︰「好壘,來人啊,樹我軍大旗,真正的大秦戰旗。」
轟的一聲,幾桿巨大的木桿就高起來,一面面黑色的大旗迎風飄揚,上書一個碩大的「陳」字。陳就回頭,一指︰「成公大人,你看吧。」
成公英大驚失色,剛才那句話不過是怒氣而出,現在卻是一種驚訝︰「你,你投靠秦國了,你個叛徒。」
陳就大怒,叛徒,這個詞可不好听︰「哈哈哈哈哈,本將從沓中的時候,就已經是秦將,沓中,那是兩個月前,秦將,正宗的秦將。」幾乎是吼著出來。
成公英更是大駭,明白了,陳就就是個間諜,奸細,臥底備不住其他的叛軍頭目都是被他害死的呢。
陳就接著吼︰「成公大人,不怕跟你說,秦王大軍已經攻破天水了,現在冀縣也快了,狼騎更加是想大人圍了過來,就是要先除去大人這個隴西太守。大人試想,你完了,隴西還能有力量反抗嗎。」
成公英一片混亂,空白,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一聲大喊︰「大人,不好了,秦軍圍上來了。」急忙跑過來一人,一看,陳就這邊卻也同樣是秦軍大旗,大驚︰「呀」的一聲叫出來。
陳斌在後看著,輕輕說道︰「這兩個月,委屈陳就了。」是啊,間諜不是那麼好當的,壓力之大,看陳就現在吼話的聲音就知道。陳斌︰「由他喊吧,父王應該快到了。」
成公英是個智者,是的,他比韓遂還要活得久,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懂得謀生,為自己謀生。
成公英投降,五千人馬一個不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