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拜訪師兄胡斌
2005年8月15日星期一陰
今天,我去了一趟師父家里,旁敲側擊地問了他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但師父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滴水不漏的語言,讓我無跡可尋。
從師父家出來,我帶著明顯的失望。臨走時,師父囑咐我的話,讓我有些汗顏。
「小林,你來到意思我懂,但現在不是告訴你的時候。因為最近你的表現讓我很不滿意,所以,等你再打磨些日子,時機成熟了,我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
師父的話,並沒有打擊我的信心和積極性,反而更加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人往往都是這樣。
如果完全不知道一件事情,那麼就算天塌下來也無所謂,但是,一旦知道某些事情的鳳毛麟角,卻又無法完全得知真相時,人們往往會不遺余力地去挖掘其他的真想。尤其是像我這種好奇心極強的人。
我第一次沒有听進去師父的話。
既然師父已經決定了這一切,那麼,我就自己調查,從師父身邊的人開始!
我第一個想到的人,也是唯一可以接觸到得人,就是我的那個小胡子師兄胡斌。他跟著師父的時間應該很長,對師父的往事應該會有所了解吧?
在我聯系好胡斌師兄,人在他家里,向他表明我的來意時,他的表情有些怪異。
「你也太膽大了吧?」他苦笑了一聲,右手按住太陽穴搖了搖頭,表現出對我的頭疼︰「你想知道什麼?」
一听有門兒,我眼楮一亮,立馬就精神抖擻,把我在廣州和陸明的推斷以及我的經歷飛速地和他講了一遍。
師兄听得很仔細,不住地點頭。
在我說完所有的經歷後,師兄長吁了一口氣,有些感嘆地說道︰「哎!也不知道你是幸運還是不幸運!這麼早就被他們納入了視線。」
我剛剛說完一大堆話,有些口渴,便沒有和師兄客氣,自顧自地打開一瓶汽水喝了幾口。听見他的話,我急忙放下汽水瓶,不等嘴里將汽水全部咽下,就急忙問道︰「什麼意思?」
灌進嘴里的汽水因為我突然的張嘴說話,一股腦地沖進了我的氣管里,讓我忍不住大聲咳嗽了起來。還有一些來不及咽下去的汽水從我的嘴里噴發出來,濺了我一身。
「咳!咳!」我一邊咳嗽,一邊伸手抹了一把眼淚。
「哎!你呀!」師兄看著我搖了搖頭︰「難怪師父不肯告訴你。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像是個專業催眠師嗎?!」
師兄的語氣有些嚴厲,讓我陡然間一個激靈。
腦子中電閃般地回想起這些階段以來自己的表現,我突然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也忘記了被汽水嗆著的難受感覺,怔怔地坐著,開始發呆。
師兄遞給我一包紙巾,讓我擦拭一上的水跡。我接了過來,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月梧,你是師父最看重的人,千萬不要讓師父失望呀!」師兄走到我身邊,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徑直轉身走開,在四五步之後,他又轉過頭,對我說了一句︰「跟我來!」
我急忙起身,跟著師兄,來到了書房。
「我不能告訴你太多,只能建議你,盡量提升自己的專業能力。」師兄扔給我一個相片簿,嘴里說道︰「這樣可以讓你更加成熟起來!」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而且,還可以提高你保命的機率!」
听到師兄的這句話,我翻看相片簿的手僵了一下。但我卻沒有張嘴。我知道,能說這些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直到這時,我才發覺自己前來拜訪師兄的舉動是多麼地唐突和不合適。
師兄說完這句話,就走出了書房,把我一個人留了下來。
我靜靜地翻看著相片簿。在那里,我看到了師父年輕時的照片、和趙書忠合影的照片,以及師父穿軍裝的照片等等。我想,師父應該和趙書忠一樣,都是在「國防科委司令部」服役的吧!
在所有有關師父的照片中,我留意到其中的一張,那時師父和一個年輕人在**前的合影。見到那個年輕人時,我就已經認了出來,赫然是我在廣州的朋友陸明的頂頭上司,市公安局的孫局長!
我和孫局長並沒有正式見過面,但當時因為我懷疑他認識師父,就曾專門留意了一下公安局里的人事介紹欄。雖然那個中年人和如今我看到的年輕人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我還是可以肯定,就是他。
果然,事情慢慢開朗起來了。我一邊想著心事,一邊繼續翻動著相片簿。
在翻到相片簿的最後一頁時,我發現在這頁中間,夾雜著幾張空白的小紙條,每張紙條大約和百元鈔票相當,稍微寬一些。而這些紙條的右下角,都印著兩個字母︰yz。
看到這兩個字母,我不由自主地把手伸進衣兜,掏出我的錢包,從中取出了一張字條,放在那些空白字條的旁邊,仔細對比了一下。沒錯,是一樣的紙質。
我從錢包里取出的字條,是我第一次到廣州後,就有人給我的,但事情中途出現意外,我是到很久以後才見到了這張字條。本來,我還推斷這兩個字母會不會是楊澤的簡稱,但現在看來,這個可能性已經不存在了。
雖然解決了一個小問題,但我心里的疑惑反而愈發嚴重起來。我一把把所有的字條都拿了起來,合上相片簿,急急忙忙走出了書房,準備向師兄請教一下紙條的事情。
「咦?」師兄見到我手上的紙條,驚疑了一下,接了過去。
「難得糊涂,該放松就放松,不要管的太多。」師兄念了出來,然後回頭問我道︰「這句話什麼意思?」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把最初接到陸明求助的事情也和師兄簡要地說了一下,然後又自我肯定地點著頭,有些忿忿不平地解釋道︰「這一定是組織給我的警告,不讓我管太多!」
師兄笑了一下,朝我勾了勾手指,把我帶到廚房。
他先是把水龍頭打開,將紙條全部浸濕,平鋪在案板上,然後又拿起熱水瓶,往字條上倒著熱水。做完了這一切,他又走出廚房,不知從哪里拿來一個電吹風,插上電源,把那張字條給烘干,然後遞給了我。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做完這一切,又莫名其妙地接過紙條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同樣是十六個字,字序卻完全不一樣了。
「糊涂的太多,不要管,難得放松,就該放松。」我情不自禁地念了出來,然後呆呆地看著師兄,等著他的解釋。
「現在什麼意思?」師兄並沒有解釋,而是雙手環繞在胸前,一臉笑意地看著我。
「這個——」我又瀏覽了一下紙條,不太確定地說道︰「好像還是讓我不要管太多,讓我放松吧。」
雖然字數一個不差,但順序的變化,卻讓原本充滿火藥味的警告變成了溫順的建議,雖然意思差不多,但語氣卻和之前的有著天壤之別。
「你現在還認為這是警告嗎?」師兄問我。
「……」我沒有開口。或者說,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一切,原本挺簡單的,但現在又復雜起來,讓我不知所措。
「這種字條,是特制的。無論上面寫的什麼,真實的涵義只有在做完我剛才的那些以後,才會表達出來。」師兄對我解釋道︰「所以,你沒有必要太生氣,那個人並沒有惡意。」
「可是——」
我剛想解釋什麼,但師兄就揮手打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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