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求助電話
我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出于三個目的。一來,是可以轉移話題,把話語權由被動轉為主動;二來,可以給我留下思考對策的時間,三來,我可以借此平復心情,化解被拆穿的尷尬。
張文笑了一下,點著頭,取出自己的煙遞給我一根,替我點著。我謝了他一句,就開始專心抽煙。
雖然我強裝作很鎮定的樣子,半眯著眼楮,甚至還刻意轉過身體,背對著張文,但我還是感覺到他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我,讓我心慌。一邊吸煙,我一邊在腦子里極速組織著自己的語言。
「有位黎女士,讓我帶給你一些東西。」我吐出一個煙圈,轉過頭,慢慢地對張文說道。
張文的表情有些意外,皺了一下眉頭,又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直接開口道︰「照片呢?」
我扔掉煙頭,從兜里取出信封,正要遞給他的時候,卻愣愣地定住了。
不對!張文他怎麼會知道是照片的?我好像沒有告訴他是什麼東西吧?
想到這里,我的表情有些僵硬。張文好像並沒有發現我的異樣,直接從我手里把信封給拿了過去,取出來隨意翻看了幾張,就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說道︰「嗯,不錯,很清晰!」
我不知道張文這句話的意思,就沒有接口。況且,我本意跟蹤他,卻不料想他早就知道,被他拆穿後,我只是假裝鎮定,其實根本就是心神不寧,更不知道要如何開口了。
他並沒有再問我什麼,只是對我笑了一下,轉身朝門口走去。
我又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多長時間,反正當我走出飯店門口時,張文的車子已經不見了。看樣子,他早就走掉了。
本以為自己可以發現些什麼,沒想到卻惹得一身騷。我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什麼意義。為那個黎女士打抱不平?不可能!
哎!我那時的狀態,只能用鬼迷心竅來形容!
階段六︰時間,21:20——22:15,地點,師父家。
今天過的昏頭昏腦。本打算早些休息,不料接到師父的短信,讓我去他家里一趟。
到了師父家里,才知道,師父準備讓我參與香港回歸十周年紀念交流團,將于半年後,六月底,跟從國家各行業成員組成的代表團赴港交流。听說,這次赴港,主席也有可能會去。
我和師父請教了一些催眠術的技巧,又隨意聊了幾句閑天兒,便告別師父了。
因為已經很晚了,師父家離我家很遠,所以我就打算先去診所湊乎一晚上。
階段七︰時間,22:35——23:20,地點,我的診所及北京市海澱醫院。
到診所後,我才發現,自己那原本頹廢而困乏的精神卻因為師父帶來的消息而高度亢奮,使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入睡,只得不停地在床上翻來覆去。
有句話說得好,叫做事趕事,沒事一天無聊死,有事一天折騰死,這話一點兒不錯。
也許是老天見我今天還不夠忙,專程又來給我派任務吧。正當我差不多已經開始打盹,似睡非睡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
鈴聲雖然不是很大,但在診所這個小空間里,回聲卻異常地刺耳。
從屏幕上,我看到了一個令我很意外的名字︰夏曉雨。
我打著哈欠,懷著疑惑的心情接通了電話,不等我說話,夏曉雨的聲音就急匆匆地響了起來。
「林先生,對不起!我不想這樣的……嗚嗚……」她的語氣中帶著哭腔︰「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求求你了,林先生!你救救我吧!」
听到電話里傳來夏曉雨的哭聲,我頓時睡意全無。
「怎麼了?」我先是問了一句,然後不等夏曉雨回答,就急忙安慰她,略帶命令口氣地說道︰「你別哭,听我說!先放松情緒,深呼吸!听話!」
我的話還是有效果的。電話里,夏曉雨的哭聲開始逐漸地變小,然後就是斷斷續續地抽泣聲。
我約模著她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下來以後,才開口問她道︰「你現在好些了嗎?需要我做些什麼?沒關系,告訴我吧!」
她抽了一下鼻子,說道︰「謝謝你,林先生。剛才是我太激動了!對不起!」
我剛要和她客氣一句,不料電話中已經傳來了忙音。
是她剛才傷心過度的無心之舉,所以才順手掛斷了電話,還是說因為手機信號不好,被迫中斷通訊?
我看著手機屏幕,等著她再次打來。不料,等了大約十分鐘,還是沒有動靜。我有些擔心夏曉雨的狀態,便直接把電話回撥了過去。
「喂?林先生。」夏曉雨的聲音听起來比剛才平穩得多︰「你有什麼事嗎?」
听見她的問話,我呆了一下。不是應該她找我有事的嗎,怎麼她現在又反過來問我?難道她有精神分裂癥,剛才是犯病,現在又好了?
「哦,是這樣的,我有些擔心你。」我不知道她現在的具體情況是什麼樣的,也就沒敢說什麼剛才她哭著找我這類有可能再度刺激她的話,反而隨意地和她聊著︰「你現在還好吧?」
「嗯,謝謝你的關系,林先生。我現在還好,沒有什麼事情。」
「那就好,呵呵!」我無聊地強行笑了兩句,準備掛斷電話。
「等一下,林先生!」夏曉雨的語氣突然又急促了起來︰「你……你現在能來海澱醫院一趟嗎?我有事情,想……想求你……」
她的話斷斷續續,說的很不流暢,也不知道是線路的信號不好,還是她的內心在猶豫。
「張薔住院了。」夏曉雨又小聲地說了一句。
「怎麼回事?」我沉聲問道。
剛剛才答應夏曉雨的要求,這個張薔就出事情了,不得不讓我謹慎一些。
因為最近,我的事情比較多,除了要應付日常的病患外,還要面對和我敵對的催眠師的各種挑戰,這讓我的神經每時每刻都要繃得很緊,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這——電話里說不清楚。還是請林先生先過來一下,好嗎?」夏曉雨猶豫了一下,聲音里又帶上了哭腔,語氣中也充滿了無助︰「麻煩你了,林先生!」
我皺著眉頭,順便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又想起夏曉雨剛才哭泣的聲音,只得無奈地答應了她的要求。
沒辦法,既然答應了表妹要管這個閑事兒,張薔就算是我的服務對象了,她現在住院,我必須要去了解一下情況的。何況,這也是個和她拉近距離的好機會。
不知道為什麼,提起張薔,我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她的叔叔張文,想到張文的神秘,想到那個比他還要神秘的黎女士……
當我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多了。在醫院門口,我又給夏曉雨打了個電話,問清了病房號後,便徑直朝目的地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