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出師不利
2005年9月6日星期二天氣未知
我陷入了無盡的被動局面！生死攸關！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今天才是我在監獄里的第一天，正式的第一天。除了三餐出了牢房外，我幾乎一直待在自己的小空間里。
我在等待。
監獄並不像我想象中的，而是類似于上大學時的宿舍，有固定的作息時間。每天早上十點，大部分服刑人員都要走出自己的牢房參與勞動。我也一樣。
但是，由于我是「新人」，獄警給了我兩天的適應期。
我不知道，在這個監獄里，知道我真實身份和真實意圖的人究竟有幾個，但最起碼，監獄長是應該知道的。所以，我在成為「52046」後，就向自己身邊的獄警提出了要見監獄長的要求，可惜並沒有得到同意。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著趙永新過來。
換了環境的第一晚，我睡的還算安穩。
也不知道是自己給自己的打氣起到了作用，還是因為我連續三天都缺覺，導致生理上的需要，總之，我起床後並無任何不適，精神也得到了充足的休息，顯得神采奕奕。
吃過午飯不久，有一個獄警來到我的牢房，告訴我說監獄長要見我。
我知道，好戲馬上就要開演了。
跟隨著獄警來到監獄長所在的辦公室後，監獄長讓所有人退下，先是示意我坐下，然後拿起辦公桌前的電話，也沒見撥號，就直接說了一句︰「讓小趙來我這兒一趟，他一個人！」
我想，那電話應該是內線電話吧。他口中的「小趙」，不用說，就是趙永新了。
果然沒多久，我就看見趙永新穿戴著獄警的服裝，推門而入。
我和趙永系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
上次聆訊會，他被我搞得灰頭土臉，如果不是他老子趙書忠出面，他一定會身敗名裂。
這時，他見到我，臉上也不太好看，輕哼了一聲，就沒有理我。我也冷笑了一聲，朝他進來的方向啐了一口，搖頭晃腦，翻著白眼兒。
「對不起！嗓子不舒服！」我冷冷地說了一句，並沒有看趙永新。
我知道他這時一定在看我，而且臉色一定很難看，所以，我就故意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態，東瞅瞅西看看，揉眼楮模頭發，造成刻意忽略他存在的樣子。
「呵呵！」監獄長笑了笑，說道︰「小林！小趙！你們過來，坐到我跟前，讓我好好看看你們！你們都是優秀的年輕人，將來要做大事的人，要懂得大度！來！」
听見監獄長有意和稀泥的話，我收起了剛才的無賴樣，正經了起來。
雖然我不待見趙永新，但剛才的表情也確實是有些做作，這時，監獄長的話正好讓我可以借勢下坡，所以我也就沒有再堅持什麼。再說，監獄長的面子，是一定要給的。這次的任務，他可是起著重要的作用的。
我和趙永新對視了一眼，同時坐在監獄長的對臉處，看著他，等待他的發話。
只見監獄長輕輕地拍了一下手，說道︰「兩位，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只強調一點，這次任務，本監獄只有我們三人知曉。我可以在關鍵時刻為你們出面，但是，你們必須遵從這里的一切規章制度！」
監獄長的語氣有些嚴肅，讓我不自覺地開始緊張起來。我偷瞄了趙永新一眼，發現他和我一樣，臉上也繃得緊緊的，看來，他也很在意監獄長的話。
「還有，我提前和你們說明一下，在你們任務完成的時候，我會根據手下的反饋情況，對你們進行全面的追捕！」
我呆了一下，愣愣地盯著監獄長。
監獄長擺了擺手，笑道︰「這也是上頭的考驗之一！放心吧，我會親自拿捏住尺度，不會有很大的危險的！」
我心中一動，目不轉楮地盯著監獄長，問道︰「監獄長，你的意思是說，不會有‘很大’的危險，但還是會有危險，對嗎？」
在「很大」兩個字上，我用上了明顯的重音。
我的目光雖然集中在監獄長的身上，但余光仍然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旁邊的趙永新的身體，在我問完那句話後，輕微地抖動了一下。
我迅速地瞥了趙永新一眼，發現他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見我注意到他，趙永新避開了我的目光，學我剛才那樣，緊緊地盯著監獄長。
「呵呵！別緊張！危險什麼的不好說，但有我在，你們不會有問題的！」監獄長像是在打包票地說道︰「畢竟我是監獄長，犯人跑了，不得做做樣子？是不？呵呵！」
監獄長的最後一句話，頗帶著玩笑的意味，讓我的心理放松了下來。不料，還不等我的精神開始松弛，監獄長的話就又響了起來。
「但是，我要忠告二位。」監獄長的語氣突然嚴厲了起來︰「在任務未完成之前，我不會再和你們見面，除非涉及生命安全！」
監獄長在我們兩個人的臉上來回看著，沉聲緩緩說道︰「也就是說，在你們逃出監獄以前，你們將會嚴格按照犯人與獄警的要求來生活！」
我看著他漸漸嚴肅起來的臉，默默地點著頭。
監獄長突然停止說話，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眼神有些閃爍。
我被他盯的有些不舒服，勉強笑著問道︰「監獄長，有什麼不妥嗎？為什麼看著我？」
「小林，你的境況，要比小趙凶險得多！你自己多保重！有什麼，可以找一個叫‘強子’的犯人，他雖然什麼都不知道，但他欠我個人情，你報我的名字，他應該會幫你的忙！」
監獄長一本正經地囑咐著。
「沒關系，呵呵！」我心中一緊，故作輕松地給自己打氣道︰「富貴險中求！任務完成後，我的收獲應該會更多！」
「哼！」旁邊的趙永新冷笑了一聲，鐵青著臉，似乎很不滿意。
看見趙永新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我突然想到他曾經主動要求當「犯人」的行動，心里一動，知道了自己說的並沒有錯。
「嗯，你萬事小心！」監獄長又說了一句，道︰「你先回去吧。我和小趙再交待幾句。」
我微微點著頭，轉身就走。
「對了，還有一個問題。趁二位都在，我鄭重告訴二位，無論你們以前有什麼恩怨，這次任務都必須要齊心合力！我會在任務完成後向上頭出具書面報告的！我不希望你們犯錯誤！」
我怔了一下，轉回頭看著監獄長和趙永新，輕輕地說道︰「放心吧！我會的！」
……
回到我的「專屬」房間後，我就躺了下來，準備休息一陣兒。但是想到監獄長說的那些話，我覺得，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按照監獄長的說法，由于保密，我在任務的過程中並無任何優勢，所有的一切都要和犯人一樣。一起吃飯、一起勞動、一起作息。
如果說有什麼不一樣，大概就是我有個單獨房間，外加可以記日記吧！
說起這個，我就有些郁悶。
在和「組織」接洽過程中，組織就明確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要我和趙永新將每天的工作計劃記錄下來，以方便日後作為評定的標準。
雖然記日記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但要把這些記錄下來，還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環境，我還是有些擔憂的，尤其是听到監獄長「一視同仁」的話後，這種擔憂就更為明顯。
我知道，監獄的獄警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對犯人進行一次檢查，我不知道，自己如果將所有的細節都記錄下來，會不會被他們發現。相比之下，趙永新就沒有這個問題。
我的當務之急，就是要確保我的日記不會被隨意地翻看！
在想到這一點後，我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提高聲音叫了起來︰「有人嗎？我有問題要問一下。有人嗎？」
「嚷什麼嚷！」一個獄警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皺著眉頭說道︰「開口前要先喊一聲報告！別沒規沒矩的。這次就算了，下次要注意點兒！」
可能監獄的獄警由于工作環境的緣故吧，身上都不自覺地帶著一股子戾氣，雖然這個獄警的態度並不算惡劣，但我還是有些不舒服。
想到自己的身份，我只得忍氣吞聲地道︰「報告！我有問題想要了解！」
那獄警點著頭，語氣稍微放輕了一些，說道︰「嗯！記住，我們這是紀律隊伍，以服從命令為準則。你也不用太拘謹。說吧，有什麼想知道的？」
我道︰「請問，是不是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對犯人的私人物品進行檢查？」
「對！」獄警點頭道︰「這是為了防止有些人心理壓力過大，企圖自殺或者有暴力傾向，所以要一周檢查一次，防止攜帶一些危險的物品，將一切不安定的因素扼殺在搖籃里。」
獄警的回答很官方化，但對我來說卻不是個好的答案。
「那日記之類的東西，會檢查嗎？」我直接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一般不會。但是也要看情況。畢竟，有些人的情緒穩不穩定，從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必須要通過這些私人的東西去判定！」
獄警看著我，耐心地回答著︰「你放心吧，我們工作人員不會隨意翻動這些，而是由專門的心理專家來進行的。這也是為了讓大家有個健康的心理，所必須的。專家都是有職業道德的，會保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