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炎使勁拿了拿,卻發現眼前這顆金黃色的珠子仿佛和石台是一個整體一樣,費了半天勁,硬是沒有將它移動分毫,更別說把它拿在手上了。
「我就不信這個邪了,會拿你這個爛珠子沒辦法。」柳子炎盯著珠子憤憤的道。
他索性就將木棍扔在一旁,兩手一同抓住金黃色的珠子,緊咬牙關,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往上提。
「呀」
一聲輕吼過後,金黃色的珠子終于被抓了起來,月兌離了圓形凹槽的控制。
「咚」柳子炎將珠子放在凹槽邊上,發出一陣清脆的撞擊聲,顯示著這顆珠子超凡的重量。
「呼……」
「這混賬珠子到底……到底是由什麼做的,怎麼會這麼重啊。」看著只有一個小皮球般大小卻足有五十多斤重的金黃色珠子,柳子炎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心中震驚異常,如何也想不明白這珠子是由什麼材料組成的。
「桀桀……月兌困了,三千年了,我終于月兌困了……」
這時,一道仿若沉睡了千年的聲音在整片山林響起,充滿了讓人產生靈魂上恐懼的冰冷氣息,一股強烈的威壓從天際壓下,強大的威壓,讓周圍的空氣變得如糖漿一般粘稠起來。
「 」
柳子炎只听身後一聲巨響傳來,一扭頭,看到了讓他這一生都難忘的一幕。
只見白色石棺的棺蓋已經被掀開,底朝上,頂朝下的躺在不遠的枯樹葉上。一只怪物漂浮在石棺之上,緩慢的上下浮動,詭異的讓整片空間吹起了陰森森的寒風。而之所以將它稱作怪物,那是因為它枯瘦如柴,全身上下,好似沒有半點肉。破爛的衣服之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它那整齊排列著的肋骨,那些肋骨,僅僅只被一層薄如紙的皮覆蓋著。他的臉上,亦是沒有一點肉,干癟了下去,就像月兌水了的干尸,皺巴巴的,和地上的枯葉是一樣的顏色。
此時,它那血紅色的雙眸正死死地盯著柳子炎,在外邊白森森的獠牙上下打磨著,發出滲人的「吱吱」聲。
「僵……僵尸?」
迎上那雙血紅色的眼楮,柳子炎只覺自己的魂都被吸走了。他想跑,但全身就仿佛被一座大山壓著,一點兒也動彈不得。這一刻,他心里只想說一句話,那就是‘去他娘的唯物主義’。
「嗷嗚……」
干尸仰天發出一聲長嘶,仿若虎嘯和狼嚎,又如滾滾長雷,引起整片山林震蕩。伴隨著著這長嘶,一口白色的濁氣自它嘴里噴出,就像霧氣一般將它身體都籠罩了起來。
「菠蘿菠蘿蜜,菠蘿菠蘿蜜,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
看著如此滲人的一幕,柳子炎全身冒著冷汗,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這句從電影里學來的咒語。此時,他是多麼希望有一只可愛的烏鴉出現在視線里,用它那「呀呀」的叫聲,吸引這干尸的注意啊。
「桀桀……生人?」血紅的雙眸再次聚焦在柳子炎的身上,不見干尸嘴巴動,卻聞嘶啞的聲音自它身體里發出。
而下一刻,石棺上的干尸眨眼之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干尸突兀的消失,讓柳子炎恐懼到了極致。他驚慌的四下張望,卻沒發現干尸的任何蹤跡,此時此刻,他只覺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沒有了,只有自己那沉重而又急促的呼吸聲。
「哪去了?哪去了?」柳子炎心底不停地問自己。
突然,一道冰冷的氣息直刺他的脖子,一扭頭,兩顆陰森森的獠牙帶著惡心粘稠的液體便扎入了他的脖子,隨之而來的就是柳子炎身體里的血液瘋狂的涌向被扎入的位置,不停地溫暖著那兩顆冰冷的獠牙。
干尸一手抓著柳子炎的腦袋,另一只手抓在他的肩膀上,讓他白皙的脖子完全暴露在自己的嘴下。干枯的手掌,如同鬼爪一般,牢牢的控制住柳子炎,讓他根本就沒抵抗的余地。
新鮮的血液,讓干尸血紅的雙眸里露出了貪婪之色,就好像要一下子將柳子炎給吸成一具和他一樣的干尸似的。
「桀桀……久違的鮮血,久違的鮮血啊!」突然,石棺里的干尸又仰頭長嘯一聲,兩顆獠牙上,因沾滿血液而鮮紅,牙尖之上,還正不斷的往下滴著鮮血呢。林間的烏鴉,被它這種淒厲的嘯聲嚇得驚飛了起來,鳴叫著狼狽的往遠方逃竄。
說完,干尸朝著柳子炎的脖子再次咬下,瘋狂的吸食著他的鮮血。隨著血液的吸入,他的身體開始復蘇。干癟的皮膚,開始膨脹了起來,雖然進程很緩慢,但真的在恢復著應該有的光澤。
長長的獠牙,沒入柳子炎的脖子,刺穿了他的咽喉,讓他想發聲都發不出來。鮮血的流失,讓他被凍的發紫的臉變得蒼白無比,毫無正常人的半點膚色。
「我要死了嗎?」柳子炎心里問自己。
全身的無力感,讓他腦袋一片眩暈,就連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但是,如果放在懸崖邊上,也許他會毫不掙扎的等待死亡,但現在,他不甘,他十分的不甘。
雖然腦袋一片眩暈,但卻非常的明朗,深深埋藏的記憶在這一刻就像放電影一般快速的播放著。
高中的歲月,不管刮風下雨還是嚴寒酷暑,自己總要在放學後,去一家夜店當服務生,每天忙到凌晨三點,睡眠時間不足四個小時。除此之外,工作期間,還要忍受無理客人的打罵。有時是因為自己沒有做好,但有時候,僅僅時因為客人要發泄他在生活中產生的怒火。
想到這里,柳子炎自由下垂的雙手,竟然緊繃了起來,兩只白女敕的手,開始握了起來。
隨著生命氣息的不斷流逝,柳子炎腦海中的畫面一轉,那是大學生活的點滴。
周圍人毫不掩飾的瞧不起眼色、詩菁菁堂而皇之的羞辱、李勝邀人慘絕的群毆,以及臭烏鴉跳到自己背上啃啄,這些畫面,竟然是那麼的清晰。
而現在,一具干尸竟然也欺負到自己的頭上,還想要把自己的鮮血吸干?
「都來欺負我,都他媽的來欺負我,我柳子炎,就是那麼好欺負嗎?」柳子炎內心發出一聲極其不甘的咆哮。
「嗡」
這時,金黃色的珠子一下子變得如太陽般熾熱了起來,刺眼的光芒,將整片空地都給染上了一層金色。
「什麼?」
正貪婪的吸食著柳子炎鮮血的干尸猛然抬起頭,血紅的眼楮里凸顯出一絲濃濃的懼意。
不等它反應過來,金黃色的珠子發著「嗡嗡嗡」的聲響,對著它就射去。速度飛快,眨眼間便飛到了干尸的眉心處,然後仿佛和它成為了一個整體,帶著干尸,朝著白色石棺飛去。遠遠望去,就好像干尸是被一只手抓著腦袋在空中移動似的。
「不,不要,我不要再呆在那個該死的石棺里,我不要……」
干尸再也不似剛才那般凶狠,現在的它,就好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牲畜,眼神里充滿著哀求。它的四肢不住的劃動,想要掙月兌這金黃色珠子的控制,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徒勞而已。
不出一會兒,干尸就被帶到了白色石棺的上方,它依然在不停地吼叫,手舞足蹈。而這金黃色的珠子,沒半點理會,毫不猶豫的將它丟進了石棺之中。
掉進石棺里的干尸使命的掙扎著,不僅用四肢,就連腦袋都用上了。它拼命的撞擊著石棺的內壁,將石棺撞得左右劇烈的晃動起來。之所以這麼做,那是因為它知道,只要將石棺推理中心,整個陣法就會失效,它就能出來。
「嗡」「嗡」「嗡」「嗡」
伴隨著四道神聖的聲音響起,其余四個石台上,棕色珠子、藍色珠子、紅色珠子以及黑色珠子散發著璀璨的光芒緩緩升騰到了與金黃色珠子等高的空中,隨後,化作四道光線,朝著金黃色珠子激射而來。
五顆珠子踫在一起,便開始互相圍繞著高速旋轉起來。它們的高速旋轉,帶動了周圍的氣流,一時之間,整個空地狂風大作,無數枯樹葉從地上卷起,跟隨著狂風,形成一道高達數丈的圓形壁壘,將白色石棺以及五顆奇怪的珠子都圍了起來。
慢慢的,五顆珠子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到得最後,連肉眼都看不見了。
「 」
五色消失,一個直徑足有三米多長的太極陰陽八卦圖出現在石棺的上方。它不似五顆珠子一般旋轉飛快,而是緩緩的轉動著,但就是它的轉動,帶起了天地的變化,整片天空,黑雲壓頂,陰沉的如世界末日降臨。
在這個太極陰陽八卦圖出現後,本來還瘋狂掙扎著的干尸便一下子動也不動了,筆直的平躺在石棺內,雙眼之中,滿是懼色。
太極陰陽八卦圖繼續不急不緩的轉動著,躺在遠處的白色棺蓋,就好像收到了它的指引,竟然擺月兌地球引力,緩緩的朝石棺飛去。
穿透由層層枯葉形成的壁壘,棺蓋抵達棺底的上方,調整著位置,最後如千斤壓頂似的壓了下去。
「不。」干尸發出一聲不甘的慘叫,它的心底,已經非常的後悔,它本可以先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再好好的享受人血盛宴的,只要離開了這里,這個陣法對它就沒有任何用了。可惜,沒有重來的機會了,它注定要被再次封印起來。
「 」沉重的棺蓋,穩穩的落在石棺之上,死死的將干尸封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