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傻眼,不是應該會宮里嗎?還是說他琪王爺的本事太小,只能趁著夜色,把她待回宮?
拜托,那樣更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好不好?
要不然,就讓人直接把她扔回去?
冷汗……
司徒雪沉浸到了自己的思想中,她呆呆的樣子,在別人看來應該還深陷在悲傷的情緒之中畛。ai愨鵡
皇滄琪瞥了眼司徒雪,讓碎岩推著他離開。至于司徒雪,則被人恭敬中帶有強制性的給請了出去,上了轎子。
很久沒上街的司徒雪听到熟悉的小販吆喝聲,想要往外看看。可是理智提醒她,即使一個不經意的小舉動也容易暴露自己。
想到這里,司徒雪非常成熟的放棄了原有的想法釧。
其實讓她放棄的真正理由是,她在皇宮呆的時間長了,人已經變成宅女了。
嘈雜的聲音的漸漸遠去,司徒雪感覺安靜不少。她知道快到琪王府了。
轎夫放下轎子,司徒雪從上面下來,發現自己來到一個單獨的小跨院。司徒雪掃視一圈,發現這里簡直就像是幾十年沒人居住一樣
司徒雪想要回頭跟轎夫確認一下他有沒有走錯。可轎夫卻在司徒雪觀察地形的時候悄悄路走了。
看著長滿了雜草破破爛爛的小跨院,司徒雪眨了眨眼楮。這里的環境比起在皇文安那里竟然還要差一些。
果然,皇滄琪這是在拿自己開玩笑。
月復誹一句之後,司徒雪進了屋子。她看到屋子里面只簡單放了一張床,一張梳妝台、一張桌子和四把椅子。
最讓人受不了的是整間屋子落滿了灰塵,但皇滄琪卻沒有給她準備手巾、水盆之類的東西,讓她打掃。
司徒雪剛想要出去找皇滄琪,碎岩過來了。
「司徒小姐,王爺找你。」
微微頷首,司徒雪回道︰「帶我去吧。」
七拐八拐之下,司徒雪來到一間房門前。碎岩跟皇滄琪回話︰「王爺,司徒姑娘帶來了。」
「進來吧。」皇滄琪慵懶的聲音傳來。
司徒雪沒好氣的瞥了眼碎岩,她剛進入琪王府,對她的稱呼就從「司徒素女」變成了「司徒姑娘」,這轉變,真夠快的。
當然,對于碎岩的謹慎,從這種小地方更容易看出。
走到皇滄琪面前,皇滄琪垂眸玩、弄著拇指上的扳指。
司徒雪恭謹行禮,「小女見過琪王爺。」
「不必多禮,坐吧。」皇滄琪心情很好,擺了擺手,讓司徒雪坐在他旁邊。
司徒雪微微一笑,說道︰「尊卑有別,小女不敢。」
抬起頭,皇滄琪諷道︰「本王還從來都不知道司徒素女是如此懂禮數的人。怎麼,看你那副樣子,害怕本王吃了你?」
司徒雪順從自己內心的想法,誠實的點頭,弄得皇滄琪哭笑不得。
「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樣反應會讓本王心里不快嗎?」皇滄琪表情立刻變得肅然,變臉之快,讓人感嘆。
眨眼間,皇滄琪又笑了,「不過本王真的有想要吃了你的想法。」
一句話弄得司徒雪七上八下,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皇滄琪再次說道︰「坐下吧。」
司徒雪乖乖地坐下,看著皇滄琪。碎岩給司徒雪倒了杯茶,司徒雪點頭謝過,兩只小手捧著茶杯,兔兒般的凝著皇滄琪。
「這次是本王救出你來的。」
「謝謝琪王爺。」下一刻司徒雪站起身來,施禮感謝。
陰鷙的眸眼看著司徒雪,皇滄琪的面無表情,說不出是什麼情緒,「難道你不想要以身相許嗎?」
「那我還是情願沒被你揪出來。」司徒雪不給面子的很。
上前一探,皇滄琪捏住司徒雪的下巴,仿若跟情人耳邊細語,「信不信本王殺了你?」
司徒雪點頭,表示知道。
皇滄琪轉而模著司徒雪細膩柔滑的臉頰,迷離的看著她,「你跟皇滄鏡,還不如跟我。皇滄鏡是個為了皇位什麼都干得出來的男人。」
「難道琪王爺皇位沒有這麼大的野心?」司徒雪反唇相譏。
不屑的哼了聲,皇滄琪說道︰「本王對皇位根本就沒有太大的興趣。」
這話倒是引起司徒雪興趣了,她疑惑的看著皇滄琪,一臉不相信。不過司徒雪心里卻是將信將疑。
皇滄琪這麼陰晴不定的男人誰知道他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
皇滄琪挑眉,「不信?」
「不信。」司徒雪老實的點頭。
收回大手,皇滄琪似笑非笑的看著司徒雪,突然說道︰「真是個誠實的女孩,本王發現本王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司徒雪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琪王爺既然不喜歡皇位,那為什麼還要跟其他的人爭奪皇位呢?」
唇角一勾,平時過分陰暗的皇滄琪竟然添了幾分的邪魅,「雖然本王不喜歡皇位,但是本王喜歡看到他們為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的樣子,想想都覺得有趣兒。」
司徒雪臉上頓時出現三道黑線。
原來這也是個月復黑的主兒。
「想想這些人因為我的加入而付出更多的東西來爭奪這個皇位,你不覺得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嗎?」皇滄琪興致盎然的引、誘司徒雪同意他的觀點。
司徒雪點點頭,「我懂。」
這種情況在拍賣會上很是常見,有些人不喜歡拍賣的東西,但是還不停舉牌,最終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哄抬物價嘛。人啊,總有些人的愛好是偏一些的。
「本王的提議怎麼樣,要不要嫁給本王做本王的王妃?」皇滄琪又把話題轉回來了。
皇滄琪鍥而不舍的精神讓司徒雪很是好奇,「琪王爺為什麼想要娶我呢?按照琪王爺您的邏輯,玉兒郡主不是更加符合您的條件嗎?」
展顏一笑,皇滄琪難得有這麼開懷的表情,「本王就是想要看到本王娶你之後皇滄鏡的表情。若是最後他贏得了皇位那他娶不了自己喜歡的女子,那他會是什麼表情;若是他最後失敗了,那不是跟好玩。本王還真的想要看看賠了夫人又折兵之後的皇滄鏡。」
說到最後,皇滄琪還舌忝了舌忝嘴角,像是剛享受完美食。
司徒雪雖然汗顏,但她要強的性子又上來了,「難道小女在琪王爺的眼中就只是你鏡王爺笑話的工具嗎?小女難道真的沒有什麼讓人喜歡的地方嗎?」
越說,司徒雪就越覺得不滿。到最後她的語氣中竟然有了威脅。
皇滄琪被逗得捧月復大笑,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本王就是喜歡你身上的人味兒。」
幸好司徒雪沒喝水,她要是在喝水的話,肯定會忍不住噴皇滄琪一身。即使這樣,司徒雪還是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一頓咳嗽之後,司徒雪才面帶怪異的看著皇滄琪,一臉「你沒病吧」的表情。
「你要是想明白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說罷,皇滄琪擺了擺手,碎岩隨後推著皇滄琪離開。
初入宮中就能混的如魚得水;隱藏在溫柔之下的精靈古怪時不時蹦出,給人以驚喜;看到有人危險,頭腦一熱將自己也陷入危險之地。
這樣精靈可愛的女子,有誰會不喜歡,
當然,他更喜歡她臉上燦爛的笑容。讓人有種想要摧毀的沖動。可不知不覺間,那傻呵呵的笑容卻把別人給影響了。
被皇滄琪多變的性子給弄得有些頭脹,司徒雪慢一拍的發現皇滄琪走了,她緊忙站起,在後面大喊︰「喂,你不送我回宮嗎?」
皇滄琪都沒讓碎岩停下,只是淡淡的說了聲︰「放心吧,宮里的一切本王都已經安排好了。」
「對了,」皇滄琪像是突然想起來,他轉頭一笑,「因為你沒有答應本王,所以你還是要回那個長滿雜草的小跨院。」
司徒雪沒有轉舵求饒,而是立馬跨下臉來,追上前,跟皇滄琪討要福利,「最起碼給我收拾的工具吧!對了,別忘了管飯啊!」
司徒雪不一樣的舉動引得皇滄琪撫掌大笑,心情瞬間好了許多。他看向碎岩,吩咐道︰「司徒素女有什麼要求,隨便滿足她就可以。至于某些事情上,不用這麼認真去辦。」
「是。」碎岩平靜的點頭。
毫不知情的司徒雪重新回到了鳥都不拉屎的小跨院,很快碎岩送來了打掃房間的東西。司徒雪滿懷希望的看著碎岩,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嘿嘿壞笑著,「碎岩哥哥,你有沒有時間?」
碎岩點頭。
「那你可不可以幫我打掃一下房間?」
碎岩搖了搖頭。
「為什麼?」司徒雪叉腰,不滿。
碎岩只吐出兩個字︰「太累。」
司徒雪立馬軟子,沖著碎岩豎起大拇指,咬牙切齒,「算你狠!」
碎岩看了看天,數到︰「還有一個時辰就到了吃飯的時間了,還請司徒小姐盡快打掃好房間。」
司徒雪瞪大雙眼,碎岩等著司徒雪的抱怨,卻沒想到司徒雪打量了他半響,很是驚奇的說道︰「碎岩,你剛才說了好得多話,都破紀錄了!」
碎岩不知道司徒雪所謂的「破紀錄」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夸贊自己。可他心里開始有些明白,自家的主子為什麼會對司徒雪這麼上心。
原來,主子早就發現司徒雪的特別了。
默默地轉身離開,司徒雪望著碎岩離去的背影,認命的拿起東西,收拾起房間。
司徒雪頭上綁上白色的帕子,挽起衣袖,拿著綁得老長的掃帚在房梁上稀里嘩啦的亂掃一通。
累了,就休息一會兒。休息好了,繼續工作。
一個時辰過去了,司徒雪才把房梁上面掃干淨。
之後司徒雪選擇打掃的地方是桌椅,因為到了吃飯的時間了。
司徒雪才把桌椅擦干淨,碎岩就送來了午飯。
碎岩不露痕跡的看了一遍房間,整間房子可謂是一片狼藉。他沒有說話,把準備好的午飯放到司徒雪面前。
已經洗好手只等著吃飯的司徒雪,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來,完全把她面前那個七尺男兒給華麗麗忽略掉了。
各種不雅的吃相被司徒雪表演了一個遍之後,司徒雪才戀戀不舍的放下筷子,享受的模了模自己的肚子。
碎岩一聲不吭的收拾起東西,司徒雪提醒道︰「一會兒給我送幾床被子,還有鋤頭之類的東西,我要把院子也整理一下。」
碎岩動作頓了下,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司徒雪,「你能做完嗎?」
不喜歡說謊是司徒雪的美德,她真心點頭,「今天真的忙不完,畢竟我還是個傷員。說到這里,我想起來了。一會兒別忘了給我送一些藥膏過來,而且是那種擦了之後不留疤的。女孩子身上留下疤痕,總歸是不好看的。」
碎岩開始覺得司徒雪有些煩了,他利落的收拾好東西,轉身離開。
吃飽喝足的司徒雪趴在桌子上休息起來。
剛吃飽飯還不能做劇烈運動。
很快,碎岩把司徒雪要的東西送過來,司徒雪讓他把被褥放在桌子上。而她自己則是去整理床鋪。
時間太長了,床鋪都已經老化了。司徒雪上上下下擦了個遍,坐上去試了下,就听到床鋪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碎岩悶不吭聲的離開,半響他重新回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他準備的新床。碎岩一進門就看到司徒雪不怕死的躺在晃晃悠悠的床上,還悠閑地蕩起了秋千。
一看到碎岩回來,司徒雪猛地跳起來。因為力道過大,她身後的床鋪竟然塌了。司徒雪尷尬的笑了笑。
碎岩一聲不吭的把里面癱掉的床搬出來,把他帶來的新床搬進去,又把床鋪給鋪好。司徒雪看著碎岩熟練地動作,忍不住贊嘆道︰「琪王爺真是幸福,身邊竟然有你。」
一怔,碎岩低頭繼續忙碌著。可司徒雪卻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指著碎岩的臉頰,興奮的跳起來,「碎岩,你臉紅了,你臉紅了!」
這次碎岩沒有被司徒雪影響,他轉身離開。
司徒雪看著碎岩的背影,臉上那種難以形容的,幾乎可以算的上是「猥、瑣」的表情,不忍直視。此刻,誰也不知道司徒雪心里在想些什麼。
許久,司徒雪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她看著滿屋狼藉的樣子,無力的跌倒在新床上。
自從失去了修為,她非但力氣成了跟普通人一樣,就連體質也差了許多。
而且,她現在還是一個傷員,是傷員好不好!
心里咆哮了一頓之後,司徒雪知道自己沒有時間繼續抱怨下去,只能起床,繼續收拾。
直到日落西山,司徒雪才把屋內收拾好。
出門看到滿院子的雜草,司徒雪拿著鐮刀刷刷刷,割草。當然,司徒雪的進度比她想象的要慢許多,等到吃晚飯的時候院子里才整理出不到三分之一。
司徒雪在吃晚飯的時候,累的跟條死狗似的,趴在桌子上,動作也慢了許多,但是她的嘴巴卻沒有停下過。
這晚,司徒雪也沒有洗澡。直接弄了盆水,隨便的洗了洗身子,順便跟自己上藥。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樣,遇到什麼事情都活的好好的。
打著哈欠換好藥,司徒雪穿著褻衣睡著了。
黑夜中,一個男人來到司徒雪的身邊,他出神的模索著司徒雪的臉頰,良久……良久。
直到凌晨,他才回去。
對于這些,司徒雪不知情。失去了修為的她沒有了往日的警惕,而且,她太累了。
司徒雪習慣性的早起,她深呼吸幾口氣,繼續昨日未完的勞動。司徒雪一直忙碌到將近中午,才把整個院子中的雜草除掉,還把一半的院子翻開。
到了時間碎岩再次給司徒雪送飯了,跟著碎岩一同來的還有皇滄琪。
「琪王爺,您怎麼來了?」司徒雪有些意外。
「本王怎麼就不能來?」皇滄琪審視的把整個房間看了個遍,說道︰「沒想到你還挺能吃苦的。」
司徒雪把碎岩放到桌面上的飯盒拿過來,不停往外段飯菜。她听到皇滄琪的贊譽,傻笑幾聲,說道︰「粗人家的女兒,自然也能吃得下苦。」
皇滄琪轉而看向司徒雪,司徒雪已經吃上飯了。第一次看到吃飯如此沒有形象的皇滄琪直皺眉頭,司徒雪還以為皇滄琪餓了呢,問道︰「琪王爺是不是餓了,要不要一起吃?」
皇滄琪不忍直視的轉過臉,搖了搖手。
「你把外面的院子弄成這樣做什麼?」皇滄琪對這很是好奇。
司徒雪興致勃勃的開始給皇滄琪講解︰「我想在院子里面種一些蔬菜瓜果,誰知道你什麼時候送我回去。」
額頭青筋直跳,皇滄琪又說道︰「做這麼多干什麼,反正等你走了之後這個院子又要荒廢了。下這麼大的功夫在這種廢物身上,你不覺得浪費時間嗎?」
搖了搖頭,司徒雪說道︰「我不覺得浪費時間,我也不覺得這個小院是沒用的。你看看,這間房子在我打掃之後不是還能住人嗎?你也可以想象一下,外面的小院脹滿蔬菜瓜果,滿院綠色的樣子,是不是很美?」
「有些東西並不是你認為它沒用,它就沒用,只是你沒有發現它的用處。就像人一樣,就算是街上的乞丐,也有他的優點。乞丐現在還在乞討,只是因為別人和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優點而已。動物還知氣節,身為萬物之靈長的人類又怎麼可以妄自菲薄呢。」
司徒雪的一番話讓皇滄琪陷入了深思。
是啊,動物還知氣節,身為萬物之靈長的人類又怎麼可以妄自菲薄呢。
若是……若是自己能早日听到這席話,自己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皇滄琪看著自己的雙腿,久久沒有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