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行的!」那人眼楮看著蕭裊,眼里有著一絲好笑,「而且必須行,要不你是知道結果的!」
蕭裊心中一顫,說話也哆嗦起來了,「那……那我去拿銀針說著腳步不穩地去箱子里找來了放著銀針的布包。
「你……坐下吧!」蕭裊手里拿著布包,看著那人小心翼翼說著。
那人在外屋看了看,就徑直往里屋走去,最後坐在了床上。
蕭裊在後面磨磨唧唧的半天不敢上前,那人坐那不好,怎就做到了床上。
「還不過來!」那人口氣有些不悅。
蕭裊連忙幾步上前,「來了,來了語氣里盡是討好,這個活命最重要。她將纏著的布包打開,里面插著一根根銀針,在黑暗中泛著亮光,蕭裊看著這一根根針,心里七張八下的。她抽出一根,看了看那端坐在床沿上的黑衣人,「額,那個……得月兌衣服了!」她的聲音極小,有著不情願。
那人扭頭看了她一眼,輕笑著說︰「月兌衣服的是我,你倒是這樣不情願!」他一個手解開腰帶,慢慢地月兌下一只袖子,又看了看另外一邊,「幫個忙吧!」
蕭裊一愣,慢吞吞地走了過去,看著那血跡斑斑的衣袖,心里一抽,這個得多疼啊,那人還能如此談笑風生,真是不容易。她輕輕的抓住那只袖子,卻怎麼也下不了手,「我……我去找剪刀!」
那人漂亮的鳳眼里閃過疑惑,繼而從眼底涌現出笑意,「直接月兌吧,不用麻煩了!」
蕭裊垂目又看了眼那已經和傷口黏在一起的衣服,堅決地搖了搖頭,不顧那人眼中的不耐,轉身跑去拿來了剪刀。也不去看那人,低頭麻利的剪開了袖子,「好了她微微松了口氣,嘴角有著一絲笑意。一時竟忘了自己的處境。直到看見那人的臉,那嘴角的笑僵了僵,急忙收了回去。
接著蕭裊拿起剛才抽出的銀針,在眼前晃了晃,腦子里努力的回想著看過的醫書。還好那九葉草不是白吃的,她具有了過目不忘的本領。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瞥了眼那皮肉外翻的傷口,此時正在涌著鮮血,那拿著銀針的手幾不可察的一顫。
「針拿穩了,不然小命可就不保了!」
蕭裊心中不以為然,說你自己的吧!她舉著銀針走到了那人身邊,眼楮卻看向一邊,「轉過來身面對著我。我先要在你的前胸施針!」
那人果然很听話,轉過身面對著蕭裊,聲音里有著調笑,「我說你想甚呢?你現在可是醫者,面對的是病患!」
蕭裊面色一窘,小聲嘟囔著,「甚病患,明明是刺客!」
那人也不怒,和顏悅色︰「那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就了解了你,外面的侍衛很快就會搜到這里來!」
蕭裊趕緊堆笑道︰「我現在就行針。現在就行針!」節操甚的都是個鳥。保命最要緊。
顯然那人很滿意蕭裊的反應,慢慢的放松了身體。
蕭裊穩了穩心神,集中精力,嘴里默念穴位,在那人的前胸找著穴位,怎奈她是第一次行針,又是在黑暗中。難度甚重,「我要量一下!」她探著那人的口氣。
「你確定不是趁機佔我便宜嗎?」
蕭裊臉色漲紅,往後推了推,「你……血口噴人,這在黑暗中施針本就非易事,我也是謹慎期間,你不願意就算了,一會扎偏了你也不要怪我!」
那人嗤笑著說︰「你確定不是因為你的醫術太拙劣?」
「你……你……」蕭裊氣得說不出話來。杏眼里有著火苗。
「你長得尚可,我也不算吃虧。模吧!」那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蕭裊氣得嘴角直抽,面部表情扭曲,憤憤的強調,「是量一下!」說著眼觀鼻鼻觀心,一手拿著銀針,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在那人的前胸移動著,眼楮微眯果斷的扎了一針,只听那人幾不可聞的吸了口冷氣,糟糕肯定是偏了。她不敢抬頭,就听見那人壓低聲慢慢地說著,「你這一針扎偏了吧!」
蕭裊當然不會承認,嘴硬的說道︰「剛才的是試針,就是怕出問題,先試了試,嗯,很好,沒有出問題!」她佯裝鎮定的說著,手心里卻出了汗。
那人也不惱,只是小聲說了一句,「你就胡編吧!」他的頭歪向一邊,好似很累的樣子。
蕭裊知道他是因為失血過多,出現了短時間的眩暈和困乏,忙又抽出一根銀針,心中阿彌陀佛念了好幾遍,這才又扎了一針,索性那人並沒有甚反應,看來這針是扎對了地方。她極輕的松了口氣,又抽出一根針,就听見那人輕聲道︰「這會蒙對了!」
蕭裊真是想用手里的銀針縫上那人的嘴,真是太毒了!雖然他說得都是真的。可是蕭裊沒有那個膽量,只能將那針又扎向下一個穴位,只听那人又是一陣悶哼,「又錯了!」聲音里卻听不出情緒。
蕭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人現在完全被她拿來練手了,也真夠倒霉的,「還不是因為太黑了!」她繼續找著理由。
那人笑得虛弱︰「你就繼續編吧!」
蕭裊听出了那人有著底氣不足,不敢再分心,這樣下去,不被外面的侍衛抓住,他也要失血過多而昏迷,最後……她拔出那個銀針,又重新扎了進去,這次很準。蕭裊微微一頓,心里想了想似乎慢慢地總結著。接著,又扎下去,如此反復了幾回,竟開了竅!她的速度慢慢加快,居然都扎的奇準。
看著前胸都扎完了,她深深的呼了口氣,「前面的完了,背向我吧!」那語氣中有著自豪。
忽然,蕭裊面色一沉,听見了外面清醒的腳步聲,「有人來了!」
那人顯然也听到了,如一頭敏捷是豹子,一下彈了起來,眼里有著冷光。
蕭裊慌了神,忙道︰「我……我不會……出賣你的,你放心啊!」她極力表情出自己的誠意。
那人迅速的掏出一物,強行掰開蕭裊的嘴塞了進去,又逼著她咽了下去,這才放心的道︰「現在我相信你的話了!」
蕭裊哭笑不得,你這是信我嗎?她還來不及問那人給她吃的是何時,侍衛們已經到了門口。
「孺子娘娘!」說話的是素娥,聲音有些不穩,估計被嚇得不輕。
蕭裊看著那人,忙問︰「如何是好?」
那人搖了搖頭︰「不知道!」
蕭裊被這一句「不知道」震得不輕,看著那人並不像是開玩笑,那人眼里有著一種毀滅一切的狂熱,怕是要和那些人同歸于盡。蕭裊大駭,她可不想就這樣死了,她好不容易有了這具肉身,總不能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吧。她的腦子急速的運轉著,也就是一瞬間,便有了主意。
「上床!」她極為冷靜的說著,將那人拉上了床,用被子蓋住,又拿起他月兌下的外袍迅速的將地上的血跡抹掉,這時,素娥又在外面喚著「孺子娘娘!」
那幾個侍衛也蠢蠢欲動起來,「孺子不會是被刺客……」
蕭裊連忙折回來,揭開被子,就看見那人半果地平躺著,那風情萬種的鳳眼里有著一絲戲謔,她顧不得甚,將血衣捂在那人臉上,自己也躺了下來,「素娥嗎?」她的聲音不大,但是此刻外面很安靜,听得听得清楚。
「孺子!你沒事吧,奴婢要進來了!」
「發生了甚事?」蕭裊的聲音虛弱,「你進來吧,我心疾犯了起不了身!」
素娥一馬當先,推門進來就直奔孺子的床而來,其他幾位侍衛拿著火把也進了屋。他們在外屋搜了搜,就要進里屋,卻被素娥呵斥了一聲,「大膽,孺子在內,你等如此無禮!」
「噢,是吾等冒犯了!」說話的卻是門口正往進走的人,那人二十出頭,臉色冷峻,眼里有著懾人的威嚴,只听旁邊的侍衛忙道︰「肖大人!」
蕭裊心中一顫,難道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忌日?不行不行,她的手在被子里顫抖著,突然被一更涼的手抓住了,她嚇了一跳,就想甩開,那人卻握得很緊,蕭裊也不再掙扎,心卻沒有剛才慌亂了。
「孺子娘娘,下官無禮了,只因這王府內藏匿了刺客,吾等職責在身,還請包涵!」
蕭裊听著那肖大人的聲音有些熟,卻半天想不起,等那人站到了珠簾前,她望了出去才頓悟,那便是那次她去收王氏的魂魄時,跟在世子身邊的隨從啊!
「肖大人客氣了!」蕭裊躺在床上低聲說著,「爾等要搜遍搜吧,這婢子也是有口無心的!」
「謝娘娘諒解!」肖劍抱拳作揖,眼楮看了看那幾個侍衛,「還等甚,快搜!」
他手里拿著火把率先進了里屋,掃了眼床上的孺子,眉頭一蹙,「孺子娘娘病了?」
蕭裊一怔,忙點頭︰「妾身的心疾發作了!」
「可是……可是娘娘的臉上有血跡!」肖劍眼里有著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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