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如今A城最火熱的一件事無非就是幾天後的那場盛大婚禮。愨鵡曉
臨近月底,艾菲和顧衍笙的婚禮幾乎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
一方面艾菲越來越沒法拒絕,另一方面她隱隱已經有些不想拒絕了。
這種很微妙的感覺在心里久久不散,歸咎于這些天和顧衍笙的和平相處。
準確來說,不止和平。
他們生活在一起,住在同一個房子里,做著最親密的事情。
就像最普通的夫妻,正過著最平凡的日子……
這種生活越來越趨近于她想要的那一種。
不被打擾,沒有煩惱。
好似歲月就此靜好,有種可以就此白頭的美好。
她的心終究還是偏向他那一邊,再試一次,就一次。
再給他這一次機會,怎麼都好,希望這次他不會讓她失望。
離婚禮只剩三天。
按照A城的婚禮習俗,婚禮前三天,新娘是要住回娘家,並且不見新郎的。
習俗這東西對顧衍笙來說真的沒有多大說法,而且他其實不太贊同讓艾菲回陸家去住,那無異將艾菲丟進狼窩,雖然只有三天。
但他還是將選擇權交給艾菲。
艾菲倒是同意了,並且當且就收拾好東西過去了。
只有三天時間,去陸家住也沒什麼。
而且既然是習俗,合理的艾菲也會去做。
她希望自己的婚姻是美好的,前面翻篇過去,後面用心守護。
***************************
隨著婚禮步伐的臨近,新娘是誰幾乎已經成了圈子里的公開秘密。
每天來陸家逢迎討好的人不計其數,只是艾菲卻全都避而不見。
無論怎樣,這婚禮只是她和顧衍笙兩個人的事情。
離婚禮還有兩天,艾菲窩在自己房間,盯著手上的結婚請柬發呆。
質地極好的請柬上,宴請賓客名字是顧衍笙親自寫的,剛勁有力的黑色字體,最中間附有一張兩人合照。
艾菲看著那張合照,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什麼時候顧衍笙看她的眼神這麼深邃寵溺過。
而那上頭的新娘,分明是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面容,可此刻看著卻突兀多出幾分陌生。
可能是被PS過吧,她知道一般這種照片多少都會被做一些修改。
那照片太美好,美好到她再深究腦袋里都是一陣陣麻木刺疼。
這些天總有一些模糊片段在腦袋里不斷閃現,她被帶回陸家之後就生了一場大病,醒來便將之前所有事情忘得一干二淨。
包括她是誰,來自哪里……
七歲之後,她是艾菲,是陸家養女。
夏天已經進入尾聲,艾菲很怕熱,所以房間里冷氣依舊開的很足。
冗長午後,腦袋里昏沉沉一片,睡意漸漸來襲。
索性丟開那張讓人無比煩躁的請柬倒頭就睡。
夢里是一些她記憶里並不存在的零散片段,那六七歲的小女孩又和她小時候好像……
紛女敕女敕的小女孩頂多六七歲的模樣,背景是一片繁密茂盛的蔥翠森林。
繁盛而沒有邊際,頭頂陽光只星星點點透過樹葉縫隙照射進來,即便還是午後,林子里光線卻並不那麼明亮,甚至有些昏暗。
「哥哥……哥哥,你醒醒,你別嚇沫沫。」小女孩稚女敕且焦急的聲音似乎在看不到邊際的樹林里蕩起一片回音。
樹身上靠著的少年臉色慘白,腰間是一片駭人的殷紅血跡,地上也是一攤駭人血跡。
少年十四五歲的模樣,應該是失血過多的原因,雙眼緊閉,鼻間那點若有似無的微弱呼吸好似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水……水……」好一會,男孩唇瓣困難動了動,溢出幾個簡單音節。
小女孩耳朵幾乎就要貼在他唇上,終于听清那點微弱音節,猛地想到什麼似的從背包里翻出水壺。
因為家世特殊,她這個年紀已經是第三次被丟進這片樹林進行野外逃生訓練。
水壺里的水已經所剩不多,她試圖喂給他喝,只是這人唇瓣緊抿始終再沒半點反應。
水,半點沒喂進去,倒是浪費不少。
眼見那一壺水就要見底,小女孩一著急鼻尖上冒出點點汗珠,倏爾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眸底泛起一抹狡黠。
她將水喝進嘴里,然後紅撲撲一張笑臉猛地靠近。
她記得以前爹地生病耍賴不肯喝藥的時候媽咪都是這麼喂他的……
她唇瓣柔軟帶著一點香甜溫度,少年反應過來,那一口水已經成功渡到他嘴里。
他眼楮緩慢睜開一些,入眼便是一雙撲閃撲閃純潔無害的黑亮瞳孔。
後來歲月流逝,不斷成長,少年再沒見過比那更美的雙眼。
而當年,那個冗長午後,少年醒來之後腦子里一閃而過的僅有想法竟然會是,這算是初吻?
因為是野外逃生,小女孩身後的背包里簡單的醫療用具一應俱全,她的包扎手法稚女敕卻認真,直到紗布在少年腰間傷口裹了厚厚一層她才滿意收手。
「小哥哥,沫沫帶你回家好不好?」
女孩的笑容天真而美好,稚女敕的聲音璀璨了少年唇角好看笑容,模糊了眼前不斷翻飛的繁盛樹林。
畫面翻轉,夢里艾菲好像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女孩。
一個永遠笑容燦爛,一個永遠跟在另一個身後笑意從來不到眼底。
樹林那次之後,那少年便成了兩個女孩的最好玩伴。
艾菲覺得那少年和顧衍笙好像……
精致的眉眼,雕塑般的輪廓,優雅的動作,高挑的個子。
如果再有一匹白馬,少年就會成為小說書經典橋段里騎在白馬上的矜貴王子。
然而所有美好終于在一個午後徹底停滯不前。
山崖上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女孩不知怎麼起了爭執。
「沫沫,你總是搶走我喜歡的,我好討厭你!」往常少話的小女孩,只有在這無人的時候才能盡情發泄心里的不滿。
沫沫看著妹妹的指控,看著她哭泣的樣子,手忙腳亂就要過去安慰她,「晨晨,你別哭……」
山崖邊,沫沫才一靠近,晨晨卻猛地起身,一只手狠狠在她肩膀上推了下,「沫沫,我討厭你,你最好永遠都別回來!」
沫沫避讓不及,腳下一個踩空,身體開始直直下墜。
艾菲明明只是那夢境里的旁觀者,卻不知怎麼的那一瞬間自己好像進入到不斷下墜的小女孩身體里。
恐懼,只剩無邊無際的恐懼,慌亂還有不安。
「啊——」
艾菲驚呼一聲,猛地坐直身體。
夢境終于碎成一片,她再抓不住一星半點。
「沫沫……」她輕聲低喃,頭很疼,卻仍舊沒能找出半點和這個名字扯得上關系的記憶。
究竟七歲之前的記憶是什麼樣的?她是沫沫還是那個晨晨?
再或者那根本是段和她無關的記憶?
她突然有些好奇,可那些東西分明太過久遠。
十幾年都沒有想的起來的東西,現在更是不會突然就記起。
「小姐……您起床了嗎?」房門被人敲響,外頭佣人的聲音顯得恭敬且小心翼翼。
艾菲覺得有些諷刺,自己在這個家生活十幾年,還是和顧衍笙婚禮在即才第一次得到這樣的待遇。
輕輕應了聲,起身下床。
「小姐,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夫人讓您出來一起用餐。」
「好,我等下就來。」
**************************************
艾菲換掉睡衣才出去。
陸偉杰難得回來一次,見著艾菲從房間出來,眸底不經閃過一些貪婪,「菲兒,過來坐。」
艾菲皺眉,挑了個離他很遠的位置入座,一抬頭卻對上斜側艾憐心臉上神色不悅的模樣。
艾菲回予她一個譏笑,艾憐心這算不算是自食惡果?
艾憐心將她帶回陸家,最初的目的不就是企圖讓她去勾/引陸偉杰!
「陸妮呢?」艾菲不經意的問了句,然後低頭自顧自的吃飯。
「還說呢,那丫頭現在一天到晚不著家。」艾憐心皺眉,頓了頓看向站在一邊的佣人,「不是讓你打電話給她的麼?人呢?怎麼還不回來?!」
陸偉杰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她得盡快讓陸妮進入陸氏才好。
陸霆筠她是靠不上了,要是陸妮再不爭氣,遲早有一天陸氏會被那個私/生子收入囊中。
「二小姐說……說……」佣人有些恐懼的看一眼神色不悅的艾憐心,接下來的話仿似並不敢說出口。
「說什麼?你結巴了?」艾憐心眉間褶皺更深。
「是是是,二小姐說她只是你手里的一顆棋子,你什麼時候準備放棄她她就什麼時候回家。」
佣人一口氣說完,艾憐心臉上神色霎時變得更加難看。
「瞧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陸偉杰嘲諷了句,好像那只是艾憐心一個人的女兒。
「陸偉杰,你別忘了,陸妮也是你的責任!」艾憐心也不好惹。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將家產留一份給你們母女。」陸偉杰冷哼一聲,說的更是諷刺。
索性丟下碗筷,反正每次看到這個女人再好的食欲也會被影響到,「我吃飽了。」
話音落下,他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
這樣的場景,艾菲早就見怪不怪,這對夫妻會不歡而散也是她預料中的事情。
艾憐心狠瞪艾菲一眼,「你故意的是不是?」
艾菲本就沒有多少食欲,只喝掉杯子里的鮮橙汁,末了才淡淡看一眼斜對面神色陰翳的女人,「我只是覺得你如果能用前陣子追著我婚禮不放的勁頭,去關心下你自己的老公,今天也不會讓我免費看了一段家常便飯一樣的笑話。」
「艾菲你什麼意思?你敢說你對後天的婚禮一點期待的心情也沒有?」艾憐心氣急,砰一聲將碗筷摔在桌上。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艾菲懶得和她多話。
有時候她真看不懂艾憐心這女人究竟圖個什麼?有了這場婚禮她又能從中撈到什麼好處?
她起身直接回房,身後艾憐心的嗓音帶了一些怨毒,「艾菲,你別得意太早,我說過你這輩子都休想擺月兌我!」
這女人現在一天不針對她會死麼?
艾菲沒有回頭,所以忽略了艾憐心和一邊佣人對視一眼之後愈發肆意的扭曲笑容。
**********************************
艾菲也回房之後,餐廳里只剩艾憐心和那個恭敬站著的佣人。
「陸妮在房間里?」艾憐心臉上的憤怒早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狠算計。
「是,二小姐孕吐仍然有些嚴重,為了防止二小姐壞了您的好事,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她牛女乃里面加了少量對孕婦無害的安眠藥,現在她應該已經睡得很熟了。」佣人恭敬回答,眸底隱隱有些不忍
只是想到自己這份用來養家糊口的工作,只能按照吩咐去做事。
「我上去看看陸妮。」艾憐心滿意的點點頭,「還有,今天的事情只能成功,要是出現一點差錯,你這份工作也別要了!」
起身間,她將艾菲喝過果汁的玻璃杯遞到那佣人手里,「把這東西拿去處理掉,今天的事情我們必須裝作不知情,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因為我暫時還有些模不清顧衍笙的真正想法。」
佣人點點頭接過那只杯子,掌心略微有些顫抖。
雖然往日里按照艾憐心的吩咐,他們一直對艾菲不是很好,但是艾菲卻從不和他們計較。
今晚她更是在艾憐心的吩咐下,往艾菲的果汁里下了藥。
艾菲一直有喝鮮橙汁的習慣,所以今晚只要艾菲坐上餐桌就根本難逃被下藥的厄運。
那佣人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心里很是不安,她明白今晚發生的事情對艾菲小姐來說將意味著什麼……
艾憐心走到一半突然傳來的聲音更讓她整個人猛地一驚。
「周媽,十點之後屏蔽掉宅子里所有的手機信號。」
——————
陸妮的房間被艾憐心從外頭加了一把鎖,而她從那天懷孕的事情揭露之後就一直被艾憐心鎖在這里。
她完全是被變相監禁在里面,從調查出顧衍笙的一些事情之後,艾憐心決定留下陸妮肚子里的孩子。
現在她更看好顧衍笙!
還好,還好陸妮及時告訴了她一些事情,不然她還真會被自己眼楮所看到的這些給騙了。
原來事情真的和陸妮說的相差無幾,顧衍笙雖然明面上只是個顧氏不得自己父親寵愛的總經理,可他背後那股勢力卻是涉獵黑白兩道,並且真的可以用風生水起來形容的。
顧衍笙真的藏得很深,光是查到這點信息就費了她好大的勁。
怪不得,這些年來艾菲那死丫頭這麼死心塌地跟著顧衍笙!
這樣的人她絕對不可放任他成為艾菲的老公,而自己的陸妮只能嫁一個永遠贏不了顧衍笙的顧奈。
她不要陸妮將來被艾菲踩在腳下……
本來她的勝算真的不大,但是陸妮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幫了她很大的忙。
她後面的算計更是步步為營。
只要過了今晚,不會有婚禮,甚至她要的是顧衍笙一定會和艾菲離婚……
她一定不會讓艾菲過的比陸妮好,艾菲是那個踐人的女兒,所以她真的不配!
她用鑰匙將外面的鎖打開,然後推門進入。
不遠處的床上陸妮果然睡得安穩,並且她床頭牛女乃杯已經見底。
很顯然,那加了安眠藥的牛女乃已經被她喝掉了。
她上前一些確認過陸妮沒有什麼異常之後,這才轉身出去從外頭將房門反鎖。
然而艾憐心卻並沒有發現,房門關上之後陸妮雙眼猛地睜開,清明的黑眸里根本沒有半點睡意。
她雙手死死掐住枕著的枕頭,臉上閃過一些痛苦的掙扎。
艾憐心的計劃她無意間已經悉數知曉,牛女乃其實是被她撐佣人不注意的時候倒掉了。
而此刻是繼續裝睡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任一切發生,還是現在逃出去通知顧衍笙?
——————————————
艾憐心從自己房間出來,直接回了自己房間。
房間里,陸偉杰剛洗好澡出來。
人到中年,陸偉杰卻依舊保養的很好,看上去和三十歲的樣子基本無異,只是此刻那臉上的婬邪笑容以及眸底猥瑣仍舊讓人頭皮有些發麻。
「當著自己老婆的面去強/暴自己養女,這種事情就真讓你這麼興奮?」艾憐心拳頭死死捏緊,艾菲果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狐媚子!
只要過了今晚,她一定可以徹底毀掉那個踐人的女兒!
「艾憐心,別把自己說的多麼高尚,你別忘了今天的一切可都是你的主意!」要不是電話里艾憐心告訴他整個計劃,他才懶得回來這里。
這女人腦袋里整天裝著一些不著調的東西,心理扭曲又惡毒,虧他當年瞎了眼楮才把她當成了白蓮花。
只不過今天把艾菲送給他這件事情卻是深得他心的,要知道這些年他可是對艾菲這塊肥肉垂涎已久。
等他做了艾菲,成功挑撥艾菲和顧衍笙的關系,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和這個女人離婚。
「陸偉杰,你別忘了之前答應我的事情,否則你連艾菲的房間也休想進。」
「哼!」陸偉杰冷哼一聲,「你放心,陸氏本來就是要給陸妮的,反正景西對陸氏本來就沒什麼興趣。」
「你最好記住今天說的話!」說話間艾憐心將掌心間的鑰匙送到陸偉杰面前,「艾菲房里的備用鑰匙,她房里事先被安裝過攝像頭,你自己注意一點。」
「嗦!」陸偉杰接過鑰匙,笑容更加燦爛的出去了。
**********************************
因為睡了一下午的緣故,艾菲洗過澡躺在床上反而沒了丁點睡意。
索性拿了一邊的平板擱在膝蓋上,找了部前段時間很火的韓劇來看。
過了十點,陸家別墅漸漸安靜下來,艾菲電視看了一集又一集仍舊沒有一點睡意。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空調溫度明明已經開到最低,她卻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越來越不對勁。
‘咚咚——’
房門被人從外頭敲響的聲音調動她的神經。
她隱約覺得危險正在靠近,果然不等她開口,被反鎖的房門已經被人從外面用鑰匙打開。
房間里的燈沒有關,艾菲一抬頭便看到迎面而來的陸偉杰。
艾菲心跳一緊,猛地起身,「你來做什麼?!」
「這麼興奮?看來你也很期待我的到來……」陸偉杰邊走邊解身上的睡袍帶子。
他聲音猥瑣,稱得臉上笑容愈加貪婪和猙獰,緩步走來,床上艾菲瞬間變成了待宰獵物。
艾菲只覺得腦袋愈發昏沉,想起身,身體重心不穩重新摔回床上,四肢癱軟一片,力氣好像被抽光一樣。
「是不是覺得渾身無力?」陸偉杰仍舊不斷靠近。
他似已經察覺艾菲的狀況一樣,「別掙扎了,這藥我可以花了大價錢買的,你越是用力掙扎,你就會發現自己越是無力。」
「無恥!」艾菲低咒一聲,努力讓自己冷靜一些。
不對,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她是什麼時候被下的藥?和艾憐心有沒有關系?
還是說他們根本就是同謀,而她今天注定是要著了這對夫妻的道?
‘艾菲,你別得意太早,我說過你這輩子都休想擺月兌我!’
倏地,艾憐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了,陸偉杰這樣光明正大進她房間,艾憐心不可能不知情。
因為陸宅的備用鑰匙一向是由艾憐心保管的!
很有可能這根本是場徹頭徹尾的預謀已久,怪不得陸偉杰今天會突然回家。
眼見陸偉杰更加靠近,艾菲急急開口,「你別過來,我警告你,我已經是顧衍笙的合法妻子,你難道就不怕他對付你,讓陸氏不保麼?!」
「怕,當然怕!」說話間陸偉杰已經一把月兌掉睡袍,露出里頭僅有的灰色褲/頭,「只不過今夜過後,我們會送給顧衍笙一個更好的妻子,不瞞你說,陸妮肚子里的那塊肉可比你有價值太多。」
陸偉杰爬上床,一把拽過行動遲緩的艾菲壓在身下,動作毫不遲疑就去撕她身上的衣服,「至于你,等到顧衍笙和你離婚之後,你就會徹底淪為我身下的玩偶!」
原來如此!
可艾憐心不是一向不喜陸妮和顧衍笙在一起麼?她不是一向更加看重顧奈一些?
「唔……放開我!你別踫我!」艾菲拳打腳踢的掙扎,動作軟棉花一樣踢打在陸偉杰身上絲毫沒有任何作用。
反是她臉上掙扎的表情愈發勾起陸偉杰的征服欲/望。
倒是她自己,明明只是簡單幾個動作,胸口急促起伏,像是剛剛經歷一場逃殺一樣。
刺啦——
衣服碎裂的聲音顯得尤其讓人頭皮發麻。
艾菲身上睡衣被他沿著領口撕開,胸口一涼,軟軟一團暴露在空氣里。
————————
陸妮房間。
她猛地坐起身,然後翻身下床。
床邊的電話只能撥通別墅里的內線,她按了幾個鍵,等到那邊接通。
故意痛呼一聲,胡亂摔碎床頭櫃上的玻璃杯,「媽,我肚子、肚子好痛……好像流血了……」
話音落下,她更是驚呼一聲讓電話從手里滑落。
電話那頭艾憐心也沒多想,「陸妮你別著急,媽媽馬上就來。」
不一會陸妮就听到外頭有人用鑰匙開門的聲音。
見狀她痛苦的癱坐在床邊,房門打開她嘴里接著溢出幾聲痛苦呻/吟。
「陸妮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這是出了什麼事情?」艾憐心急匆匆過來,二話不說蹲在陸妮面前查看她的狀況。
以致陸妮猛地起身,艾憐心輕而易舉被她推坐在地上。
「媽,對不起,我不能讓你那麼對艾菲!」
她做不到看著艾菲受到那樣的對待,真的做不到,這對艾菲不公平!
話音落下她顧不上自己懷著身孕的肚子,赤著腳就從房間小跑出去。
艾憐心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陸妮的當,「陸妮,你站住!」
艾菲房間在樓下,陸妮一路急急下了樓梯,好不容易到了艾菲房間門口,剛伸出去一只手要開門,另一只手便被人從後面猛地拽住。
是艾憐心!
「陸妮,你想嫁給顧衍笙,讓肚子里的孩子有個爸爸就乖乖上樓去睡覺!」艾憐心死死瞪著自己不听話的女兒。
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也是為陸妮好,只是她怎麼就胳膊肘往外拐?!
陸妮愣了下,艾憐心的話真的很誘人……
只是很快她就打消這個想法,她不能用艾菲的一生為她肚子里的孩子來買單!
「媽,我們不能這麼對艾菲,給我肚子里孩子找個爸爸的方法很簡單,我一定會爭取的,你放過艾菲好不好,這對她不公平啊!」
「公平?要怪就怪她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如果顧衍笙真能對她一心一意,又怎麼會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存在,陸妮你醒醒吧,你喜歡顧衍笙這麼多年,她艾菲不知道?可她不還是無聲無息就搶走了顧衍笙!」艾憐心死死拽住陸妮不松。
話音才一落下就對著不遠處佣人所在的房間喊了聲,「周媽,周媽,快出來幫忙!」
她們兩在外頭鬧出了很大動靜,加上這層房間隔音效果本就不好。
里面艾菲許是听到陸妮的聲音,帶著哭腔的求救聲從里頭傳來,「陸妮,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陸妮怎麼會听不出艾菲聲音里的絕望,如果過了今晚,一切按照艾憐心所想的進行。
那他們就根本是變相在把艾菲往死路上逼。
「媽,你听見沒有,艾菲在求救,這麼多年為什麼你對她就沒點感情,你放過她好不好,何況今天艾菲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顧衍笙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陸妮極力掙扎,那邊佣人房打開,里頭佣人听到動靜過來幫忙。
「媽……」
「啪——」
陸妮還想說什麼,被艾憐心狠狠一個耳光打得沒了聲音。
「陸妮你听著,不管怎麼樣,顧衍笙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虎毒不食子,只要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只要過了今晚,你一定會成為顧衍笙的妻子!」
「事情走到這一步,根本怨不得我們,顧衍笙要是對你沒有半點感情,會讓你懷孕麼?而且今晚的事情和你半點關系沒有,你只是在樓上好好睡了一覺,是艾菲不檢點,是她勾/引了你父親!」
「你自己選擇,你可以救艾菲,但是等艾菲逃走,等她成功嫁給顧衍笙,我會立刻帶你去醫院,打掉你肚子里的孽種!」
「只有兩條路,你自己選!」
話音落下,艾憐心甩開她的手,安靜站著等待她的回答。
「陸妮,救我,我不要這樣——求你救救我——」
「你放開我——」
艾憐心的選擇題,艾菲求救的聲音,交錯在陸妮耳邊徘徊。
一面是自己的孩子,一面是這麼多年來愛她護她的姐姐。
「媽,我為什麼不能有別的選擇?」她情緒快要崩潰,艾菲求救和不斷反抗的聲音折磨的她快要崩潰。
她究竟有著一對什麼樣的父母,為什麼要給她這樣的選擇?
「小姐,听周媽一句勸,艾菲小姐從小心機深,如果她真當你是姐妹在明知道你喜歡顧先生的情況下,就不會賤到跑去勾引顧先生,是她對不起你。」逮到機會,見陸妮有所動搖,周媽也是從旁勸說。
「男人吶,終究看中的還是孩子,只要你成功生下這個孩子,到時候顧先生和艾菲離了婚,他可就是你一個人了的,不然你想想看,沒有孩子的爸爸不是很可悲麼?」
「管那麼多做什麼?感情這回事從來都是要自己去爭取的,而且如果顧先生是真的愛艾菲,他並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情而拋棄艾菲,我們只當今晚是個試探,如果他不愛艾菲,那他往後會有一萬種可能愛上你!」
陸妮真的動搖了,在周媽的勸說下。
就當做這是對艾菲和顧衍笙之間的考驗,如果今夜之後顧衍笙還執意要和艾菲在一起,那麼她從此認命。
如果……
顧衍笙因此不要艾菲,證明他根本不愛艾菲。
那她就當是給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個機會。
她需要一個丈夫,孩子也需要一個爸爸。
良久,她終是拽緊拳頭,下了很大決心,「媽,我也只是想爭取一次我的愛……不會有人怪我的是不是?」
「嗯。」艾憐心戀愛的理了理陸妮凌亂的發絲,「現在回房間去睡覺,一切都是媽媽的主意,而你被下了安眠藥,一夜睡到天亮,什麼都不知道。」
***************************
外頭漸漸沒了動靜,艾菲絕望的閉上眼楮。
陸妮陸妮……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姐妹情深?
別的什麼都好,可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她們明知道她有多討厭和懼怕陸偉杰的……
外頭徹底沒了動靜,陸偉杰臉上閃過一抹得意,動作更是愈發大膽起來。
她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擋,只是陸偉杰眸子一暗,更快一步將她雙手壓在頭頂。
「別掙扎了,艾菲,何必裝的自己還是什麼清純小女生?」他另一只手一揚就是一耳光狠狠扇在艾菲臉上,「好好伺候好我,以後顧衍笙不要你,我興許還會給你好日子過!」
「救命!你放開我,混蛋!我告訴你顧衍笙根本不可能娶陸妮……就算你們毀了我,我做鬼也不可能讓他們在一起!」她恨,恨這個家里的每一個人。
為什麼要信這該死的習俗?
為什麼覺得做到每一個步驟自己就能守住婚姻,眼前的狀況告訴她,如果再繼續下去,她都不會允許自己和顧衍笙的關系繼續下去……
「男人嘛不就是那麼回事,艾菲你該認命了,誰讓你男人那麼管不住自己,弄大了陸妮的肚子!」
陸偉杰譏笑一聲,再是忍不住低頭就要去親艾菲。
艾菲偏過頭,他沒有如願踫到她的紅唇,抬手又是一個耳光打得艾菲眼前有些發黑,口腔間已經是一層厚重的血腥味。
不,不是的……
一定有什麼地方錯了。
艾菲有種直覺,陸妮肚子里的孩子來得蹊蹺。
顧衍笙那種男人,根本不可能隨意讓女人懷孕。
她跟在顧衍笙身邊這麼多年,也從來被嚴格控制不許懷孕,何況現在懷孕的還是顧衍笙一向並不喜歡的陸妮。
「裝什麼?你不是一向將顧衍笙伺候的很好嗎?今晚會有你在我身、下呻///吟的時候!」
話音落下,他剛剛扇艾菲耳光的那只手死死捏住她下巴,不讓她再有動彈的機會。
艾菲逮住機會,拼盡全力咬住他的手指。
口腔間血腥味愈發濃重。
陸偉杰慘叫一聲,另一失手終于將艾菲雙手松開。
雙手得了自由,艾菲隨手模到床頭的水果刀,來不及思考太多,那刀子已經自她手里沒入陸偉杰的身體……
一瞬間,陸偉杰臉上表情更是猙獰,像是疼痛到極致,又像是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艾菲腦袋里閃過一抹恐懼,僅有的理智告訴自己,那把刀子插入的地方是陸偉杰的後心。
陸偉杰的身子就這麼直直倒了下去。
艾菲有些慌亂推開身上尸體一樣像是沒了聲息的男人,呆滯看著自己雙手沾滿的殷紅血跡,不敢確認陸偉杰是不是還有呼吸。
她已經自顧不暇,起身間身子一個癱軟直直翻到在地,不知是什麼在腿上劃了下,小腿處一片刺疼,反而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不少。
恐懼,慌亂,她腦袋里亂成一鍋漿糊。
身體仍在瑟瑟發抖,她顧不了那麼多,從衣櫃里翻出一件外套裹在身上,只想盡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房門好像被人從外頭上了鎖,從里頭根本打不開。
還好她房間是在一樓,搬了椅子翻窗出去,她連自己沒有穿鞋也是全然未覺。
***********************************
艾菲的車速前所未有的瘋狂,一路疾馳,不知闖了多少紅燈。
車子直直開往淺水灣方向。
她潛意識里就是覺得只有在顧衍笙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只有他或許能夠給她救贖。
然而這一路似乎很不順利,路上紅燈不斷。
艾菲像是已經失去基本的判斷能力,好幾次都差點就要撞上別的車子。
可並不是每次都能那麼僥幸,況且這個時間段A城交通仍舊有些繁忙。
車子開到一半,艾菲仍舊沒有看到紅燈一樣,並且車速越開越猛。
她像是意識不到危險,就連車子後面跟上的交警執勤車輛也是全然未知。
‘踫——’一聲,車蓋直直撞上路邊綠化帶。
引擎蓋變形,車頭冒出陣陣白煙,車子里安全氣囊彈出,強烈的撞擊除了讓她更加清醒外再無其他。
她殺人了……
陸偉杰被她殺死了……
腦袋里只剩這一個想法,路燈亮光照進車里,她視線死死落在雙手沾滿的血跡之上,身子不自覺顫顫發抖。
怎麼辦……
她好想見顧衍笙。
*********************************
同一時間,夜弦。
頂樓Vip包間里,顧衍笙的應酬還沒有結束。
各色酒氣混雜在一起,鶯鶯燕燕,一向不是顧衍笙喜歡的。
原本這種應酬並不需要他親自出馬,頂多讓白川過來就已經算高抬了他們。
只是這次合作伙伴異常難纏,顧氏已經動工的一處樓盤又急需對方這家公司的一種環保建材。
他用了一周才說服這幫老家伙同顧氏合作,今晚這個應酬之後,明早才會正式簽約。
包間里,周圍幾個老家伙正和身邊的小姐打得火熱。
昏暗角落里,顧衍笙指間捏著高腳杯,獨有的高貴氣質在這些人指間更是發揮的淋灕盡致。
只是邊上的艷妝濃抹的女人卻規規矩矩坐著,絲毫不敢靠近。
顧衍笙是這里的常客,知道他脾氣的人都知道,他特別討厭各種肢體接觸,偶爾頂多只是裝個樣子,只是那也已經少見。
並且必要場合他一定會帶著艾菲出場,否則,別的女人他是一概不踫的。
「顧總來,我敬你一杯,預祝咱們合作愉快。」邊上油光滿面的男人突然開口。
話音落下,那男人現將酒喂進懷里摟著的女人嘴里,然後粗魯親上女人紅唇,將女人嘴里的究竟盡數渡到自己嘴里。
一時間,包間里只剩那男人懷里女人的嬌喘連連,「黃總,您真壞……」
「喲,寶貝,更壞的還在後面呢,等下你一定要好好體驗一把……」
兩人肉麻的對話引得包間里的人一陣惡寒,只是兩人自己卻都不覺得。
只見那黃總調戲完自己懷里的姑娘,眸光不懷好意的看向顧衍笙,「顧總,該你了。」
圈子里的規矩是,這種情況下,敬酒的人怎麼做了,被敬酒的人一定要照做,甚至有的會要求更大尺度。
只是顧衍笙卻恍若未覺剛剛發生的事情,唇角緩慢勾勒下,抬了抬指間的杯子,仰頭一口喝掉。
「顧總,你這未免有些太不給面子了吧。」顧衍笙的酒才一喝完,那黃總就有些不滿的開口。
圈子里的人都說顧衍笙陰晴不定,他倒是不以為然。
瞧,這次的合作,顧衍笙不還是樣樣都順著他的意。
依他看,這個顧衍笙也沒什麼,並且他今天就要殺殺他的銳氣。
顧衍笙的眸子緩慢眯起,淡淡睨他一眼,眸底不動聲色劃過一些輕蔑。
下一秒,他將拿過一邊的酒瓶滿上自己的杯子。
「我罰酒一杯。」話音落下他仰頭再次干掉杯子里的琥珀色液體,「盛情難卻,只是家里老婆管得比較嚴,要是我身上沾點什麼香水味,她又要和我鬧脾氣了。」
他這樣說完,絲毫不在意自己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妻管嚴的角。
也更是不在意,那黃總眼底瞬間浮現的高人一等。
黃總確實這才平衡不少,顧衍笙要結婚的事情他听說了,並且因為這次合作他也有收到一張請柬。
只是他顧衍笙再強又怎樣,還不是個妻管嚴?
這黃總想著以後將這事情散出去,他顧衍笙應該會很沒面子,一時間心里更是美滋滋的,復而低頭玩弄起懷里的女人來。
只是面子這種東西顧衍笙真的沒有很在意,他反而覺得這種事情傳播出去,他以後的應酬應該可以少掉很多麻煩。
「不好意思,打擾了各位。」這個空檔包間門突然被人打開。
白川探進頭來,臉上神色有些緊張的直直看向顧衍笙,「顧總,有個電話您現在需要接听一下。」
整個晚上,顧衍笙喝的有些多。
只是一貫的職業素養,讓他即便此刻仍舊邁著沉穩的步子。
包間外,他斜靠在牆上以穩住自己的重心,「出什麼事了?」
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基本上一些突發狀況白川都可以很好解決。
除非事態嚴重,否則這種事先沒有吩咐的情況下,白川不會突然打斷他的應酬。
「警察局的電話……」白川將手機送到他跟前,「艾菲小姐她……好像出了一些事情。」
——————
PS︰
後面還有更,應該下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