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飛一句話讓顧小三的心狠狠地咯 了一把。她半垂下眼簾,臉上悄悄蒙上一層暗色。
「算不上很熟。」顧小三粉唇輕啟,淡如雲煙的吐出一句。隨即,她又揚起臉故作無所謂的笑笑,掩下心中的紛亂。
楊逸飛轉眼看著她,心里的暗影卻是越來越濃,依照他對顧小三的了解,她絕不是一喜歡撒謊善于撒謊的女人。但凡她說一句違心的話你總能在她的臉上找到心虛的蛛絲馬跡。就好像現在這樣,她的臉浮上一層淡薄的紅雲,白玉樣的齒輕輕咬著下唇,似糾結又似帶著絲絲縷縷的羞澀。
只這一眼楊逸飛就知道自己的陣地已經先失去一城了。
「若溪,這些年你也沒找個合心合意的男朋友嗎?」再開口時楊逸飛的臉上已不再有什麼負面情緒,他嘴角邊的薄笑如春日暖陽,眼眸中更是涌動著寵溺的光芒。他愛這個女人,除非這個女人親口告訴他,她已經愛上別人,否則她都是他用心守護的公主。
顧小三不知道楊逸飛心里這些百轉千回的情緒,她只順著楊逸飛的話說了一句︰「沒有,找男朋友干什麼?我一個人不知道多自在。」她已經揚起招牌式無所謂的笑容。
「自在?」楊逸飛笑笑,「你倒是自在了,可等你的人心都要碎了。」
「啊?」顧小三的神經慢了半拍。
楊逸飛突然跟了一句︰「若溪,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機會?」顧小三臉上蕩過一絲尷尬的陰霾,楊逸飛卻似乎打定了主意不給她說不的權利。
「若溪,這些年,我對你的心意從未改變過。自從我去英國那天開始,我就得了一種病。這種病讓我總不由自主的想起你。讓我看到任何一個跟你有點想象的女孩就會控制不住的想那個人為什麼不是你?若溪,這種病叫做相思成疾。」
相思成疾,四個字從楊逸飛的口中溢出。低沉堅定的語氣透著無邊的傷感。甚至連車內的氣壓也被帶低了好幾個等級。
這四個字像泰山一樣壓在顧小三的心頭,壓的她心口悶悶的說不出話來。楊逸飛臨去英國那個月夜的話泉水般的涌出。
她記得,那一晚他說︰「若溪,從上中學的時候起,我就喜歡你了。你一直是我的公主,現在如果你說一句話,我寧願放棄出國。」
可是那個月色如水的晚上,她終究沒說一句話。她只是淺淡的笑笑,抱歉的搖搖頭。
這是幾年前她的態度。如今她的心依舊,可楊逸飛的目光卻似乎更加灼熱,烙鐵樣燙的她坐立難安。
「逸飛哥,我…」顧小三剛囁喏一句,就見眼前銀光一閃,一輛車閃電樣的劈到了眼前。
楊逸飛的車猛地一剎,顧小三猝不及防,一頭撞上了前面的擋風玻璃,撞的個眼冒金星。
「啊……」顧小三驚乎一聲,伸手按著發疼額頭。
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見一人已劍步跨到了面前。
顧小三定神一看,心尖就被針扎了一下。
那天神一樣立在眼前冷情桀驁的男人不是凌墨軒是誰?他如冰雕一樣面上沒有一絲的表情,深沉的眼眸中似籠著一層陰霾,透著讓人心驚的暴戾。
顧小三抽了一口悠長的涼氣。這男人的邪氣她見得多了。可這嗜血的戾氣卻從未見過。
他不是想劈了她吧。顧小三突然覺得脖子都涼颼颼的。
車外,男人間的交鋒已經開始。楊逸飛下車走到凌墨軒的身邊。
「先生,請你挪開你的車。」楊逸飛似乎受的英式教育太多,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維持了紳士的風度。
相比之下凌墨軒的反應就囂張太多了。他濃眉微挑,目光不削又輕蔑。那神情高傲的像個帝王。
「等我帶走我的女人,自然就會讓開。否則……真不好意思,我沒有成人之美,孤單自己的嗜好。」
凌墨軒削薄的唇邊噙出一絲清冷的笑,星眸更是閃著寒玉一樣森涼的光。話音剛落,他已繞到了顧小三這邊的車門邊,伸手拉開車門,鉗上了顧小三的胳膊。
顧小三倏地一驚,字還未來得及吐出半個,那就已經離開了座位。
她沒有想象中的被凌墨軒拽出來,而是在剛出來的時候就被某人另外一只手拖住了臀部,雙腳未著地就被凌墨軒騰空抱起。
「你……」當著楊逸飛的面被這樣一抱,顧小三是憋得面紅耳赤,整張臉活像一只煮熟的龍蝦。
「老實點,否則我不介意當著你小情人的面來次纏綿深吻。」
事實上,凌墨軒這聲威脅已經算不上威脅了。他的薄唇瞬間壓下,把顧小三的抗議堵的個嚴嚴實實。
「嗚……」顧小三揮起雙臂,雙腿亂踢,極盡所能的掙月兌著某人的桎梏。
楊逸飛垂在褲縫邊的雙手捏成了拳,但他是紳士,他干不出凌墨軒式的搶人戲碼。
「這位先生,請你放開若溪,如果你不放開,我要報警了。」
楊逸飛真的掏出了手機。凌墨軒微微抬頭,暫時松開了顧小三。
「你報警?」他眉梢上揚,眼角的譏誚光芒如寒星閃動,這神情就好像听見了一個國際大玩笑一樣。
顧小三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瞅準一個機會,揮起粉拳給了凌墨軒一下,正中他的胸口︰「你該死的放我下來,听見沒有?逸飛哥要報警了。警察來了,我要告你企圖劫持!」
這女人怒目圓瞪,渾身每一處細胞都顯示著她已相當的炸毛。
「我劫持你?」凌墨軒啟口,眼角譏誚味道更濃,眸光卻如浸了冰一樣,冷颼颼的。
「當然,你掐著我,難道還是我劫持你?」顧小三紅口白牙,愣是把抱著說成了掐著,以此來顯示她的悲催。
凌墨軒沉默五秒鐘,倏地一笑︰「很好。你讓你的逸飛哥報警吧。我倒要看看警察怎麼處理我這個挾持自己媳婦的人。」
他這一句話讓楊逸飛先愣怔了一下,捏著手機的手攥的緊緊的。
顧小三還在想怎麼應對凌墨軒這句話,卻又見他轉向楊逸飛,笑容燦爛如朝陽的吐出一句讓她想死的話。
「這位先生,如果我告訴你,這個女人的左胸上有一顆朱砂痣,你能猜出我們的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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