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武館。
段雲飛懷里裹著草藥,進入院門的時候感覺像偷了誰家的雞忐忑不安。在路上光想象著大師姐用完草藥後,本來就很嬌女敕的皮膚一定會更白里透紅與眾不同,一路陶醉在自己的臆想中不可自拔,事先就沒設計見面以後該說點什麼。是先道歉呢還是道歉呢?還是當沒一回事。他粗略地剖解一下自己,覺得面對大師姐無法把之前的事當屁放了。對付齊天,自己的拍馬術從鋪墊到過渡再到**,可謂得心應手手到擒來,能把師傅拍成兄弟。可是事情一挨到大師姐,他就六神無主,不知所措,仿佛連先邁左右哪只腳都不知道。
好在今天來得早,師兄來了沒幾個。做賊似的打個招呼就往客廳里竄。陳阿四竟然不在,真是謝天謝地。段雲飛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怕見人的時候。沙發上坐著一個倩影,無法形容的妙曼。從這個身影映入他視線時,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景物,腦海里一片空白。
「二愣,你沒事吧?來,坐下來喝茶陳煙如俏眼掠過一絲夾著寬慰的喜悅。
雲飛機械地挪動著腳步,木偶般地坐了下來。
「傷得不重吧?我剛還在想著你要不來,一會去看你,是我沖動了,大師姐向你道歉陳煙如落落大方,沒有絲毫的扭捏,語氣真摯。
「沒事了,哦,那個師傅呢?」段雲飛掏空心思想接下話題,可話題仿佛全含在嘴里,一開口就失了蹤,只好揀起另外一個話題。
「我爸去生活區買海鮮了,怕晚了海鮮不新鮮,說是在你那住的齊老今天要來作客,這個齊老是何方聖人?從沒見過我爸這麼隆重招待過一個人
「就是一個老老人家,年紀大了點段雲飛剛想說老騙子,覺得不好,拐了個彎。
「二愣,你看大師姐混身上下,哪個地方會吃人?你不至于怕成這樣吧?」陳煙如看著段雲飛一臉傻樣,忍不住要戲弄一下。
段雲飛聞言看去,頓時腦海「轟」的一聲,化成無數碎片。陳煙如就是美的化身︰完美的曲線,無暇的容顏,面如凝脂,頰含桃花,眼蘊秋波。
「太美了!!!」段雲飛看呆了,嘴里喃喃自語,一點也不知道把心里的想法說漏了出來。
「傻樣!喝茶吧陳煙如很滿意段雲飛的表現,給他端了一杯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沒有女人會排斥這樣的表情,除非她排斥這個人。
「大師姐,我不喝,那個,不是,這個給你段雲飛把懷里的草藥和紙張拿出來放在茶幾上,站起來逃似的走出了客廳,走到門口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摔跤,身後傳來一陣悅耳的呵笑聲。
段雲飛剛走出客廳在心里就把自己狂揍了無數遍︰我就是一頭豬,一頭蠢的蠢豬。明明心里那麼渴望接近她,有她在的空間,空氣都散發著幸福的味道,自己卻要違心的逃離。
段雲飛坐在院子中間的椅子上發呆。陳小奎見他今天有些異樣,平時一來第一時間就找他受虐,今天安靜得讓他有點不習慣。陳小奎慢慢走了過去,見他心思不寧,臉色通紅,開口打個招呼。
「啥了?哥們,被煮了?」
「大師兄,我有個問題請教你段雲飛如一根無萍的草根,見到大師兄緊緊拽住。
「我只回答與武術有關的問題,其它的要收費,最近剛蓋了房子,口袋餓著呢!」陳小奎笑著打趣。
「給給給,我問你」段雲飛的問題還沒出世,就被一個聲音一腳踹回肚里。
「二愣,大師姐要去逛街,給大師姐拎包去陳煙如推著電動車裊裊地走了過去。
段雲飛心里五味雜陳,即期望又彷徨,應了聲好,扭腳走了過去。
「見色忘義的家伙!」陳小奎撇了撇嘴,馬上感覺到十幾道目光射向段雲飛的身上。陳小奎嘆了口氣,心想好在段雲飛和劉無涯在師兄弟中人緣極好,平時能幫的大小事從不含糊,否則的話,就這兩天在師兄弟的眼光中都能死個幾個輪回。
陳煙如看了看段雲飛的個頭,又低頭看了一下電動車輪胎,搖搖頭把電動車推了回去。那塊頭就算不坐爆輪胎,那坨肉往座位一佔,自己也只能坐在後備箱了。
「坐公交吧陳煙如放好車,拎著包走過來,喊了一下原地待命的段雲飛。
出了院子就是公路。兩人等了一會,公交遲遲不到。公交車可謂是最令人痛恨的交通工具,平時不搭的時候,身邊一輛輛呼嘯而過,等要坐的時候,宛如舊時裹足女人姍姍來遲。
段雲飛的兩手都不知怎麼擺才自然,剛擺了一個位置,就覺得不如剛才放的地方渾然天成。糾結了一會,才恍然大悟大罵自己是豬︰放進口袋里不就行了?
陳煙如欣賞了一會段雲飛的表演,才開口打破沉悶的氣氛,問起了劉無涯的一些事。段雲飛的情緒有點低沉,但顯然很努力不把它表現出來。回答起劉無涯的問題,也不顯得那麼緊張,有點回歸正常。
陳煙如從段雲飛有點斷截的答案中了解了劉無涯大致的情況。對于劉無涯,段雲飛幾乎用盡自己腦里儲存的贊美詞,恨不得給他編織成一件衣裳穿在身上。劉無涯自小聰明,過目不忘,初中的時候,已經把高中大學的課程自學完成,覺得上學沒什麼意思,初三時就以身體為藉口休學在家,潛心學習電腦知識。
兩人一問一答,當陳煙如問到劉無涯網上黑客的名字時,段雲飛下意識地要說出,關鍵時候封住了嘴,打死也不說。陳煙如用盡了招數,就連美人計都使上了,段雲飛愣是不動搖,堅持是劉無涯交代的不讓說。
正僵持著,公交車緩慢地駛過來了。段雲飛一步趕緊竄了上去,惹得陳煙如在後面大呼沒有風度,不懂得女士優先。
陳煙如上了車,看見段雲飛佔了一個位置,半個搭在座位上,正朝著她招手,旁邊還站著個小伙子。
「這還差不多!」陳煙如輕靈地走了過去,坐在段雲飛起身讓開的椅子上,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還沒坐穩,看見後面跟了一個老太太,趕緊起身把座位讓給了老太太。
「小姑娘人真好,現在給老人家讓座的人不多了,好人有好報,看你男朋友多體貼你老太太一口感謝著說。
陳煙如臉上涌起一陣潮紅,也不辯解,低著頭站在段雲飛身邊。一陣體香迎面撲來,段雲飛幾乎站不穩腳,小心使勁吸縮著鼻孔,感覺渾身的骨頭快化了。
公交車發動了,慣性使站在車上的人不由得往後傾。陳煙如往後退了一小步,後腳跟踩在身後的段雲飛腳尖,身體一個不穩,重心全靠在段雲飛身上。盡管隔著衣服,一陣醉人的酥麻迅速在段雲飛身上散了開來,他體會到了飄飄欲仙的感覺,拿神仙都不換。陳煙如仿佛觸電般地站好了身體,用手抓住車上的扶鉤,低著頭一聲不吭,顯然很是緊張,和平時的談笑風生判若兩人。
公交車不疾不徐地在兩人各懷心思的微妙中達到了生活區。陳煙如率先下車,段雲飛隨腳跟在後面。下車的陳煙如已經恢復了常態,不時地捉弄段雲飛,開始了女子逛街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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