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空間
灰影斜靠在寬大的貂絨椅子上,悠閑地喝著酒,欣賞著眼前一群美妙絕倫的女子載歌載舞。
自從祖上閉關以來,他的日子過得越來越愜意。自身修為早已突破了曾經夢寐以求的境界,正在向新的境界攀岩。他現在懂得了一個真理,到了這種程度,修為不是埋頭苦干就能不斷地加深,勞逸結合,放松思想,才能更好地領悟天地玄機。
他已經很長時間不需要自己出手了,除了剛突破境界時激烈拼殺過一次,自身重傷,服下祖上賜下的神藥,休養了一些時日就又生龍活虎了。再後來僅僅出過兩次手,皮毛不損。從此以後放眼天下,已經再沒有值得他勞動筋骨的天驕了,有事歪歪嘴,自有手下人辦得分厘不差。
一個精明干練的心月復走了進來,跪下稟報。
「稟樓主,在俗世界的明子已啟動,只是生命跡象不強,好像被人做了手腳,估計需要生息休養一些時日才能執行旨意
「無妨,你退下吧灰影淡淡地說著,根本就不當一回事,有點腦煩手下打擾自己的清閑。心月復退下後,他繼續欣賞歌舞,私下給這些妙女排名次,考慮今晚點哪個人的牌。
……
劉無涯泡在浴缸里,通體舒暢,全身毛孔張開,貪婪得吸收著液體中涌進的精華。這些精華游走全身,所到之處,肢體無不歡欣雀舞,仿佛一群常年饑餓的孩子,忽然間大魚大肉的擺在眼前,根本就無需客套,照單全收。
劉無涯忽然眼角濕潤了起來,低把頭泡進了水里。在水里已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液體。動了!沉寂了二十年了小弟弟動了,如剛學會走路的孩子,盡管不能堅挺地站著,但至少是站起來了。他顫抖著手,輕輕地撫模著它,如同撫模闊別二十年不見的情人。
生活,我來了!仇人,我來了!早晚我要你們在我的腳下顫栗。他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壯志,直沖雲霄。
片刻,他探起頭,平息了一下心情,看到原來湛藍色的水已經變成了清水,知道藥效已經被自己全部吸收。于是他站了起來,走出了浴缸去水龍頭下沖洗。他發現身上沾著一層細細的微黑色的粘稠的污垢,在水龍頭的沖刷下,露出了細膩的皮膚,白里透著一層健康的色澤。
看來齊天的話不是空穴來風,這些草藥有著小說里所說的洗髓伐骨的作用。原本只是抱著試一下的想法,結果效果大出自己的意料。或許真的有修體一說,劉無涯對齊天的話又相信了幾分。
快天黑的時候,齊天回來了。
「師傅,你回來了劉無涯感情豐富地喊了一聲。齊天嚇得一跳,如同一道普通的菜,劉無涯精心放了許多昂貴的調料,吃不出原來的味道,擔心會不會吃壞了肚子。這混小子一驚一乍的,冰火兩重天,自己這顆老心髒可經不了這麼折騰。
「恩!」齊天調整了一下表情,輕輕地點了下頭,一副德高望重的作派。
「我說老齊你別這麼繃著,難不難受,你放心,在心里我把你當祖師爺供著,你這副尊容,簡直在糟蹋輕松美好的生活劉無涯實在不習慣他這種板著臉的灰色幽默,還不如面對那張騙子臉來得真實。
「你不早說,都憋死我了,你以為我願意呀?誰願意帶著面具過日子?」齊天放松了身子,說話的時候眉飛色舞,五官快擠到一起聚餐,和剛才的端莊相比,實在是大煞風景。
劉無涯心里哀嚎了一聲,你大爺的不能收斂一點嗎?這麼奔放干嘛?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我們該出發了,四哥剛才打來電話,問我們什麼時候到,我告他你來了就過去劉無涯低下頭不去看他的臉,怕影響一會的食欲。
「急什麼?為師剛回來,口渴著呢,喝泡茶先齊天刺咧咧地坐在沙發上,開始擺弄茶具。
劉無涯知道他又在端奇人的架子,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到陳家武館。但又不好發作,剛才已經掃了他一回面子了,好歹是師傅,薄面還是要給的。
天黑透了,齊天才在劉無涯的又一次催促中整裝出發。劉無涯跟在齊天後面,幾乎是一路小跑。齊天走路很悠閑,慢慢地跨著腳步,仿佛在閑庭信步,可劉無涯就是跟不上,不管怎麼加快腳步,離齊天總有段距離。劉無涯的心中對齊天又多了一層肯定。
到陳家武館的時候,陳阿四帶著陳煙如和段雲飛正在院子門口恭候大駕。看到齊天到來,陳阿四迎上兩步,伸出手緊緊地握住齊天的手,一副晚輩的謙卑。寒暄幾句,趕緊往屋里請。
段雲飛和陳煙如看到劉無涯的時候,就覺得眼前一亮。劉無涯的氣質仿佛多了點什麼,像是自信,又像是多了一種對生活的熱情,說不出來的感覺。論五官,劉無涯其實還稍不如段雲飛,只是他的臉比較耐看,屬于丈母娘看女婿的那種類型。現在的他神情如常,卻讓人有種神采飛揚的視覺效果。
陳煙如大方的和齊天聊了兩句,禮數周全,張弛得體,獲得齊天大加贊賞和眼里的一抹精光。齊天走過,陳煙如又邊走邊拽著劉無涯問起技術上的事,態度親昵,仿佛兩人是青梅竹馬的伙伴。
段雲飛跟在後面,低著頭默默地走著。一天下來,隨著和陳煙如的熟稔,語言的表達已經取得了突破性的進步。雖然仍要時常在腦力組織詞語,但和以前的語無倫次相比,檔次顯然不在一個層面。其實段雲飛的語言表達能力很好,只是像劉無涯所說的,遇見在乎的人,就把自己給埋了。
酒桌上,陳阿四顯然已經得到了陳煙如的尚方寶劍,不停地舉杯相敬。齊天自然是一派奇人風姿,語言簡單,大部分都是「恩」「啊」「哦」「那是」「可以」之類的話,吝嗇得如地主家藏在耗子洞里的元寶。對于酒,他倒是來者不拒,仿佛說話會耽誤喝酒似的,一杯杯的和陳阿四干。
段雲飛的酒量還勉強能夠上場湊熱鬧,只苦了劉無涯,一波還沒過去,一波又來侵襲。怪不得任賢齊的歌能紅,原來應用方面這麼廣。劉無涯只盼著齊天趕緊喝醉,好結束這場酒雨。根據平常的考察,齊天也只比他強那麼一點點。可這老小子眼看著迷糊竄到了臉上,一眨眼的時間又清醒如初了,仿佛肚里事先喝下了解酒藥。
最後在陳煙如頗有殺氣的眼光下,陳阿四才收斂了野性。齊天看起來也意興闌珊,喝酒好像喝水似的,沒有喝出應有的酒意。酒席在陳煙如的委婉提議下終于結束了,齊天和陳阿四到客廳去煮茶論人生,撇下劉無涯他們談論屬于他們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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