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無涯壓住胸口里往口腔涌的鮮血,站起來就直奔戰場。殺手的力量實在太大了,哪怕手腳只是輕輕地擦過自己的身體,受創的部位便覺得猶如火焰在燃燒似的辣辣作疼。隨著身形不停的移動,劉無涯三人之間成一直線正對洞口,他忽然更為凌厲地發起攻擊,或許是體力透支太大,招式之間有點混亂,殺手揪住時機,一腳把他踹向洞口,而段雲飛這時離殺手還有點距離沒纏住殺手。殺手毫不猶豫地沖向劉無涯,準備先解決掉他,再慢慢收拾段雲飛。
劉無涯騰飛的身子一落地,便馬上施展身法往洞口邊掠去,這是他的誘敵之計,拼著受他一腳把他誘到洞口。殺手如影隨形趕到,鐵拳帶著一股犀利的破風聲直擊過來,猛然間劉無涯的身形掠開,眼前卻無端詭異地出現一道洞門,整個人不由一愣。就在這一瞬間,身後的段雲飛已經趕到,身子前傾狠狠地把頭撞在殺手身上,殺手如秋葉般地向洞里飄進。
歷盡千辛萬苦,傷痕累累,終于還是把殺手按計劃送進山洞去面壁,段雲飛和劉無涯都松了一口氣。
「你大爺的個變態,死去……」段雲飛的念頭剛起,思想還來不及松解下,卻見殺手兩手搭在洞口上端,蕩了一下秋千,身子又飄回來。劉無涯就在洞口處,來不及多想,右腳一蹬牆面,身子如箭一般直射殺手而去,匕首離殺手不足兩公分。而此時劉無涯的速度比殺手快多了,眼看就要刺入殺手胸口。
就在這驚險萬分,命懸一線的時刻。四把飛刀帶著凌厲的破風聲從殺手的兩邊直射過來,每把刀都射向殺手的要害之處。這無疑是雪上加霜,身在空中,三面受敵,地面上的段雲飛正疾步奔跑過來,落地後又要面臨戰斗力最大之人的襲擊。
就是在這種千鈞一發時刻,殺手的臉上還是保持著致命的冷靜。兩只手往空中一抄。然後手腕一抖,接下兩把匕首並用手中的匕首格擋另外兩把匕首,其中一把不偏不倚激射到劉無涯手中的匕首。激起一片火星。
劉無涯萬萬沒想到殺手這種時候還能冷靜如斯,手中的匕首受到外力激射偏離方向,身體也失去平衡,然後便看見一只腳落在自己胸口。如秋葉般馳速往回倒飛。段雲飛眼楮快淌出血。顧不上查看劉無涯的傷勢,狂暴拳配合血肉之力狠狠直擊過去。殺手借著踹劉無涯之力的反彈,在空中一個後空翻,詭異地在空中扭轉身子,竟然改變方向落在原來軌跡的旁邊,落地之後左腳橫掃,狠狠地砸在段雲飛身上,踹飛到劉無涯身邊。嘴里噴出一口鮮血。段雲飛的最後一擊狂暴拳,又落空。
「出來吧。兩個叛徒殺手握著兩把匕首,沒有追擊劉無涯和段雲飛,只是站在原地淡淡地說。
洞門的兩邊各自跳下一個人,赫然是郝漢和趙青陽。此時兩人臉上也是掛著不可思議的神情,從戰斗一開始,兩人就躲在暗中等待最佳機會,親眼看著殺手一次又一次地化險為夷,看似慌亂不堪實卻從容之至,直到劉無涯和段雲飛還保持有戰斗力的最後一擊,本以為可以推波助瀾一下解決殺手,不曾想反倒幫了倒忙,飛刀竟成了殺手狙擊劉無涯的利器。
兩人迅速跑到劉無涯和段雲飛身邊,把他們扶了起來,然後郝漢發出一聲嘆息。
「想不到a級殺手的戰斗力竟然如此恐怖!盡管我在心中一再拔高你的實力,卻還是低估了你,同樣是殺手出身,我相信我們兩人的氣息控制得很好,你又是怎麼發覺我們的存在?」
「你們兩個都是出來執行任務後杳無音信,也沒有發送任務失敗的信號,除了對手太強來不及發信號,就只剩下背叛的可能,他們的身手我過一招就清楚了,而劉無涯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問我是不是a級殺手,由此我可以斷定你們背叛了,因為飛鷹門的人沒有軟骨頭,如果沒有背叛,死也不會說出門派里的秘密的,你們的氣息是控制得不錯,可惜趙青陽這個非種子殺手還女敕了點,潛藏之術還不夠精,那時我第一次擺月兌困境的時候和劉無涯他們說了那麼多廢話,就是為了確認趙青陽的藏身之處,否則你以為我會那麼廢話和他們磨嘴皮?」
「現在你廢話這麼多,想必是在暗中調息,以應付我們兩人的攻擊,雖然你外表看起來從容,實際上也耗費了不少精力和體力,而我們以逸待勞,又精于搏殺之術,你這是在為自己爭取時間,不過我郝漢雖出身殺手,但好歹也是條漢子,我尊敬強者,而且你和我倆曾經有同門之誼,我給你兩分鐘的時間調息,兩分鐘過後,我們會下死手,你好自為之吧郝漢說完從口袋里掏出兩個藥丸塞進劉無涯和段雲飛的嘴里,然後靜靜站在一邊,等待時間的到來。
劉無涯和段雲飛服下藥丸之後,感覺傷痛減輕了一些,但遠沒有齊天的滋養液效果好,碧羅芝太過貴重,不到生死關頭不能輕易服用,現在有郝漢和趙青陽先擋一會,兩人抓緊時間進入冥想恢復元氣,尤其是段雲飛,兩擊之力過後體力已經透支,丹田的氣息也已耗光,更加需要時間恢復。
「時間到了郝漢冷冷地說著,和趙青陽對視一眼,各持一把匕首沖向殺手。
「你也配當個殺手?」殺手冷哼了一句,迎向兩人沖了過去。
殺手之間的搏殺可謂瞬間萬變,往往力道還未用老,招式已換新招,看似平庸無奇,實則危機暗涌,一個疏忽便有可能命葬黃泉。劉無涯一邊喘息一邊全神貫注地盯著場上的搏殺,然後在心里揣摩若是換了自己招式會出到什麼程度。從中汲取長處,檢驗自己的不足,之前他和段雲飛之所以能撐那麼久。全是因為不要命的打法,才讓殺手顧此失彼,無法痛下死手。
匕首的激觸聲不斷傳過來,擦得火星四濺,三個人的搏殺竟讓人感覺金戈鐵馬的陣勢。趙青陽和郝漢配合默契,不斷往殺手的身上各處要害襲去,所攻都是殺手必救之處。然而兩人的打法看起來更像纏斗,並沒有取得主動權,因為殺手的力量實在太大。反應又極快,戰斗又一次陷入膠著戰。
三個人的身形越轉越快,快到劉無涯有點分不清誰是誰。忽然,一個身影從戰斗圈里飛了出來。緊接著又一個人飛出來。兩人先後摔在劉無涯的身邊,噴出兩口鮮血。先飛出來的是趙青陽,後飛的是郝漢,看來兩人也不是殺手的菜。
「你也配當個殺手?」殺手又重復了剛才的話。「殺手從不會給人機會,你竟然蠢到給我時間調息,雖然僅僅兩分鐘,可就是這兩分鐘,卻足夠要你們所有人的命。剛才和劉無涯他們搏殺,我不過用了八成的動力。防的就是你們兩個人
「現在我們已經沒有多少攻擊力,為什麼不趁勝追擊?還站在原地口沫四濺地說廢話,是不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沒錯,我是故意給你兩分鐘,因為這兩分鐘才是要你命的關鍵郝漢和趙青陽相互攙扶著站起來,動作很是掙扎,但臉上卻掛著開心的笑容。
「王八蛋,你究竟對我干了些什麼?」殺手的雙眼充滿著恨色,死死盯著郝漢的臉,恨不能眼楮可以殺人。
「也沒什麼,我們不過是在自己的飛刀把柄上抹了一點藥,然後用它刺殺你,我算好了在那種情況下你除了中刀只有接下飛刀,怎麼算你都是中招,說我不配,你配嗎?連個手套都不戴,你以為實力好就可以忽視一些東西嗎?怎麼樣?是不是覺得身上的力氣提不起來?」
「你究竟給我下的什麼藥?」
「當然是毒藥了,真是頭豬!還喜歡說別人蠢,別生氣,生氣對皮膚不好,顯老,最重要的氣血翻滾對于毒性的吸收更快,哎!你還真是頭豬,到現在還不把匕首扔掉,恩,真听話,是個好孩子,不過叔叔告訴你,現在仍已經來不及了,毒性早已竄到你身體里去做客了郝漢嬉皮笑臉地說著,時不時刺激一下殺手,還不忘給他眨個眼楮。
「不可能,如果是毒藥,我怎麼會沒有發覺,你他媽的別以為兩張嘴皮一踫老子就會相信你
「孩子,你得學著點,這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毒藥,是你偉大的、瀟灑的、英俊的郝漢叔叔自己配制的,先前給你時間調息,是擔心你氣血翻滾吸收太快容易讓你察覺,不然像你這麼調皮的孩子叔叔早就揍你,揍不死你叔叔都不算好漢,誰讓叔叔起得這個名?別動氣,千萬別動氣,你越生氣毒性在你體內發作得越快
「好!很好!老子今天算栽在你頭上了,不過就算老子死了,也要你們四個人陪葬
殺手的雙眼瞬間就瘋狂了起來,眼球迅速布滿血絲,很快兩只眼楮就像兩個紅燈籠似的,散發著詭異的光芒,兩手橫握,血筋浮現,手腳慢慢地腫大起來,然後軀體也如氣球般膨脹,個子竟也以驚人的速度在拔高。
「你動呀!你動呀,越動毒氣就……不好!快跑,狂化術,竟然是傳說中的狂化術,快跑郝漢手舞足蹈的動作驟然停下來,眼球幾乎就要點掉來,愣了一會一把推開身邊的劉無涯和趙青陽。
段雲飛這時也站了起來,兩人不約而同地沖向殺手,後面傳來郝漢著急的吼叫聲。兩人置之不理,看殺手的神**先殺郝漢而後快,這是劉無涯的事,不能把自己的災難轉嫁到別人身上。
劉無涯的匕首和段雲飛的拳頭同時落到殺手的身上,只听見錚錚兩聲,仿佛打在一具鐵人身上,匕首隱約可見一點火星。殺手的人變得高大,身體也變得刀槍不入,只是速度較之之前慢了太多,他受了兩人一刀一拳,一點也不在乎,一揮手,兩人如球般滾了出去,還在沒有打到實處,只刮了一子。
趙青陽如影隨形已經憑空躍起,匕首狠狠地扎在殺手的脖子上,可惜只在上面留下一個白點,殺手的手又一揮,這下扎扎實實地落到趙青陽身上,飛到土牆上撞出一個深坑,然後掉在地上再也一動不能動。
郝漢喊跑結果沒人跑,不得已也沖向戰場,此時一見趙青陽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雙眼迸出了火花,持著匕首上前不斷地刺向殺手的心髒,全然放棄了防御。這時劉無涯和段雲飛也已沖到殺手面前,可惜好漢已經倒下,僅僅三拳他就軟成了柿子,順腳一踢,郝漢箭一般射向土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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