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無涯之所以能頂到現在,掛墜起了莫大的作用,每每覺得身體眼看已經凹進去,體內的五髒六腑已經移位,掛墜就會及時地涌出一股清流,從內到外修復劉無涯損壞的身體,並且迅速補充體能。可惜補充始終沒有消耗快,現在他已經幾乎全身乏力,只憑著一股意志在廝殺。
殺手逮住一個機會,抓住劉無涯死命地往他身上打,全然不顧段雲飛的重拳落在自己身上。
「啊!呀……」段雲飛看著殺手一拳一拳地落在劉無涯身上,自己的攻擊對他又無濟于事,急得眉目欲裂,眼楮淌出血絲,一種絕望的無助感充斥心胸,他多麼希望能夠代替劉無涯挨受殺手鐵錘般的拳頭,可惜殺手根本就不理會他,冷酷地揮著拳頭,落在劉無涯幾乎不能動彈的身體上。他恨自己的無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劉無涯被打死。段雲飛用拳頭狠狠地砸著自己的胸口,借此發泄心中無法消散的悲憤。
他拼命地捶著胸口,忽然感覺體內原本不多的氣息一下充斥著整個胸膛,然後就在體內狂暴地肆虐起來,全然不按周天行走,仿佛是刮起了一股強烈的台風。他沒覺得撕心裂肺的疼痛,因為已經麻木了,他只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強大無比的力量在體內翻江倒海,如果再不發泄出去,會在體內爆炸開來。想都不想,握緊拳頭一下擊在殺手身上,殺手飛了起來,比段雲飛還高大幾分的身體如同柳絮一般飄到土牆上方。然後便滾下來重重地砸在地面,半個身子陷入地面,揚起大片塵土,身子動彈了兩下,便停止不動。
段雲飛追上去,揪住殺手的胸口,沒頭沒腦地往他臉上招呼,恨不能把他的頭打爆。打了十幾下,才放下殺手跑到劉無涯的身邊,蹲用耳朵傾听劉無涯的呼吸。
「無涯哥,你別嚇我,快醒醒,玩笑不是這樣開的段雲飛的眼淚如雨一般掉下來,但他顧不上去擦。兩手不停地搖晃劉無涯的身體,因為他發覺劉無涯已經停止了呼吸。
「無涯哥,你是不是想睡一會?那你先睡一會,我知道你累了,我一會再喊你……」段雲飛頹然地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語,不斷得說著一些他們以前的往事。說著說著跳起來大罵劉無涯不仗義,說好同年同月同日同時死,自己卻急著給閻王爺倒夜壺去。
「好大的……一只蒼蠅!吵死了!」劉無涯虛弱地開口說道。
「無涯哥,你沒死成?我就知道你不能這麼不仗義,怎麼樣?先不要說話,躺一會段雲飛的嘮叨戛然而止,狂喜地望著劉無涯,眼淚如瀑布般往下瀉。
「怎麼叫沒死成?你的鱷魚淚澆錯地方了,你不答應要給素素養花嗎?我沒事,別管我。快去看郝漢和趙青陽還有氣沒?」劉無涯說著想綻開一個笑容,可惜只是嘴角扯了一下,再也沒力氣把動作完成。
段雲飛迅速跑到兩人身邊各探了一下氣,回來對劉無涯說還有口氣,只是出多進少了。
「快,把藏在草叢里的背包拿出來,給他們兩人都喂下一整顆碧羅丹
段雲飛迅速跑到草叢把背包取出來,拿出一個水晶瓶子。快步跑到郝漢和趙青陽身邊,把碧羅丹給他們喂下,然後蹲在地上觀察他們的反應。
不一會,郝漢悠悠地先醒過來。睜開眼第一眼看見段雲飛,綻出一臉苦笑。
「沒想到真的有人死化鬼之說,是不是都來了?」
「都來了,閻王爺點名叫你去倒夜壺呢,能起來嗎?」段雲飛一看好漢醒來,松了一口氣。
「扯淡,還沒過奈何橋呢,閻王爺怎麼……」郝漢說著忽然感覺不對,扭頭看了一下周邊環境,眼里有一絲疑惑,一絲狂喜。
「我沒死成?他們呢?」郝漢看著段雲飛笑著點頭,掙扎著爬起來,模模自己的身體,臉上掛著不解的神情。
「都活著,閻王爺嫌咱們長得太帥,把他比下去了,所以又給發配回來了段雲飛笑著說。
「殺手呢?」
「應該死翹了
「應該?快,去確定一下
郝漢爬起來的時候就發現殺手倒在一邊一動不動,說著抬腳往殺手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殺手這時已經恢復原來的樣子,身子背向他們,沒有喘息的動靜。劉無涯和趙青陽這時也已經爬起來,慢慢地走過來。
「段雲飛,不管有沒有死,給他補上幾刀郝漢從懷里模出一把小刀,伸手遞向段雲飛。
「我?」段雲飛用手指指一下自己,臉上猶豫不決,剛才的時候有十個殺手他都不帶眨眼地殺了,可現在殺心已過,要讓他再殺一遍,心里多少有點犯堵。這又不是殺豬,心里沒有畏懼感,殺的可是人,怎麼說也是活在五星紅旗下受過法律燻陶成長的良民,在這種平和的狀態下動手行凶,還缺乏一股狠心。
「算了,還是我來吧郝漢收回手,持著小刀謹慎地走向殺手,到了殺手身邊,蹲下來扳過頭部,小刀迅速地在他脖子上刺下去。一股鮮血噴射而出,染紅了郝漢持匕首的手,同時一道如煙花般的火花帶著刺耳的迸發聲激射向空中。
「什麼回事?殺手死之前還有心情放煙花,嫌自己活膩了慶祝一下?」段雲飛不解地問。
「任務失敗的信號,反正也是早晚的事,不發信號你們也是多拖延幾天,遲早要面對後續的殺手郝漢搖搖頭說。
「郝師傅,你們怎麼會過來?不是要亡命天涯去嗎?」劉無涯抓住段雲飛的胳膊問道。
「我憑著和趙青陽兄弟之間的感應,找到了他,反正到哪里也是亡命天涯。便商量著不如先把恩情報了,誰知道又欠兩條人命,這叫怎麼回事?對了,你們給我們喂下的是什麼藥?按常理說就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我們,我當時很清楚自己的內髒都已經破碎了,現在怎麼就好起來了呢?還有殺手是誰擺平的?」郝漢後,把眼光放在段雲飛身上,顯然他醒來的時候。只有段雲飛一人還有活動能力。
「藥是我師父給我們的,叫碧羅丹,我們也只知道是治傷的良藥,殺手是雲飛擺平的劉無涯說道。
「真是天下奇藥啊!段雲飛你是怎麼擺平殺手的?他就一只手也能把你打著找不著北
「我也不知道,當時就覺得渾身是勁,看著無涯哥被毆打,心里著急。可能是潛能發揮吧?」段雲飛自己也納悶當時體內哪來的那麼多天地之力,只能歸咎于體內的封印,但這種事也不好告訴外人,只能往潛能上推。
「先不說了,把殺手的尸體先處理掉,回頭咱們再慢慢聊,往上走有一條壕溝。把尸體埋在那里算了郝漢說著叫上趙青陽兩人去搬尸體,折騰了半天,也沒能把殺手的抬離地面,兩人雖然治好了傷,可是體力還沒恢復。
「我來吧段雲飛上前把殺手提起來扛在肩上,大步往壕溝方向走。
「郝師傅,看來咱們有些地方很有默契,我當時給殺手選的葬身之處也是那條壕溝,那是以前我和無涯哥訓練的地方,剛才你醒來的時候第一句話問我沒死成嗎。而無涯哥醒來我問他的第一句話也是這句話,有時間咱們溝通溝通,沒準能擦出一些火花段雲飛邊走邊對郝漢說。
郝漢忽然跳起來撒丫狂奔。
「怎麼啦?」段雲飛不解地扭頭問趙青陽。
「你用什麼擦?」趙青陽一臉認真地問道。
「擦什麼?」段雲飛還是不解。
「火花呀,你說的趙青陽依舊認真地說。
「靠!想什麼呢?我不過打了一個比喻,是他的思想太骯髒,聯想到哪里去了?」段雲飛憤憤不平。
三人走到壕溝,郝漢已經從旁邊的小山洞拿出兩把鐵鍬站在壕溝邊,見段雲飛走近。連忙走開兩步,拿著鐵鍬去鏟壕溝旁邊的一堆土,那是當時劉無涯他們挖壕溝的時候堆在旁邊的。
段雲飛把殺手的尸體扔進壕溝,朝郝漢走過去。看他拿眼看自己,很有點防備的意思,放松臉部的肌肉,朝郝漢嫵媚地拋個媚眼。
「郝大哥,你討厭,不理人家說著翹起蘭花指柔柔地指一下郝漢。
郝漢用力地仍下鐵鍬,兔子一般地連蹦帶跳躥開,用手不停地拍打衣服,仿佛要把一身的雞皮疙瘩全拍掉,段雲飛和劉無涯笑得不可開交,抱著肚子坐在地上。趙青陽雖然沒笑出聲,但嘴巴也快咧到耳朵邊了。
「你們不知道,飛鷹門的少門主有這個癖好,經常把我哥叫去問話,我哥恨不得宰了他,他這是條件反射,一會我跟他解釋一下就好趙青陽笑著對兩人說。
「不是吧?這麼巧!我當時還亂說飛鷹門的老門主是個玻璃,想不到他兒子才是個玻璃,搞不好老家伙也是個玻璃段雲飛說著站起來用鐵鍬往壕溝里填土。
「誰知道?都七老八十了,就算是玻璃他也戳不進緊繃狹小的菊花眼趙青陽收斂笑容,一臉認真地分析,手里也拿著鐵鍬填土。
「我說趙師傅,你說冷笑話的時候能不能不這麼嚴肅?」段雲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干殺手這行當,不認真隨時會把小命丟掉,就像這家伙,一個不認真就躺在這里安息了
劉無涯也用手腳幫忙掃著把土填進去。填完壕溝後,三人走回山洞,看見郝漢坐在洞口處沉思。
「郝大哥,奴家看你來了段雲飛嬌滴滴地對郝漢拋個媚眼。
郝漢霍的站起來,兩手緊挨牆面,仿佛一個被非禮的少女無助地站在那里等待被凌辱。
「哥,他跟你開玩笑的,不是那種人趙青陽微笑著對好漢說。
「哥知道,你以為哥那麼笨,哥這是用計策躲開勞動,埋死人晦氣,哥這招還行吧?」郝漢明顯松了一大口氣,看著段雲飛恢復正常,沒好氣地對他說道︰「你前世肯定是女人,要不然怎麼會裝得這麼像?惡心死我了,我現在看你的眼楮都帶挑花
「郝師傅,你有沒有被飛鷹門的少主那個過?」段雲飛神秘地問郝漢。
「滾蛋,他敢?老子讓他當太監,別提那個惡心的家伙郝漢急急地說,不由然地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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