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坑死順治爺 第二十二章 相見不如懷念(四)

作者 ︰ 弦外听雨

縱然娜木鐘斗志昂然,順治卻始終不同意這個舉措,他明明虛弱的手指都泛著青白,卻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握住她的腳踝,將欲強行離開的娜木鐘給扯了回來。**********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

娜木鐘沒有防備,整個人被摩擦著石面拖回去,手腕都磨掉了一層皮,血絲瞬間沁了出來。她有些氣憤的支撐著石塊蹲坐著,拿眼瞪著因這個舉動累得大力喘氣的順治,現在這個情況,他這也不許那也不許,就兩個人窩在一塊兒等死麼?

可那些責怨的話又實在說不出口,娜木鐘總覺得灼熱的陽光下,順治的臉蒼白的幾乎接近透明,好像再過不了多少時間,他就會消失一般。

挪過去用袖子給他擦淨臉上的汗水和鮮血,他緊閉著雙眼,不適的皺了皺眉,嘴唇干涸的起了層層的褶皺,手指觸過去刺刺的。

垂頭仔仔細細看他,娜木鐘伸出右手一點點劃過他的眉和眼。她想,她還是應該姑且一試,坐以待斃不是她的風格。俯身用嘴貼住他干枯的雙唇,娜木鐘探出舌頭一點一點描繪潤濕他的唇瓣,剛要離開之際,他卻似沙漠里干渴之極的旅人含住了她的舌,幾近本能的狠狠吮吸。

這個吻一點也不浪漫,混雜著濃濃的血腥味,可是卻有點撩撥到心尖上的感覺,娜木鐘的眼淚一點一滴掉在順治的臉上,他動作一頓,混沌的意識仿似被燙醒,輕輕啄了啄她的唇之後頭微微偏開。

調整了片刻呼吸,他滯緩的拉住她的手,努力大聲道,「他們會尋過來,你的玉簪子……」

娜木鐘愣了半晌,猛地意識過來,方才調轉馬的方向時,她綰發的玉簪子摔碎在了地面,若來順兒他們尋過來,應該是識得此物的,再根據摔碎的地點加以猜測一番,差不離可以估模出順治和她如今的處境。

「那襲擊我們的人是誰?」調整好盤坐的姿勢後,娜木鐘輕輕將順治的頭擱在她的大腿之上,這樣也可以令他舒適一些。

他動了動唇,卻什麼聲音都沒能發出,好似方才已用完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

娜木鐘忙道,「好了別說了,反正也不重要

太陽微微向西傾斜,時間一點點流逝,半空中野鳥偶爾盤旋飛過,四周除了風聲再無其它,娜木鐘用手替順治遮住照到他臉上的陽光,心底的期冀慢慢流失。

順治一直在她手心劃字,告訴她他心底的猜測。娜木鐘其實剛才不過隨意一問,並沒有那麼迫切了解真相,可是她轉念一想,起碼一直說話會吸引他的注意力,這樣他就不會突然失去意識了吧?

從他斷斷續續劃出的字來看,娜木鐘知道他是在告訴她此次大有可能是民間的「反滿運動」,此前尼勘親王遇襲身亡就疑似因此,而孝莊太後也因這個緣由對這次狩獵的守衛格外看重,護衛方面力勸順治比往屆加增數千人,為的就是確保萬無一失。

娜木鐘靈魂是個漢人,沒在古代長大,其實不大能理解出滿漢的區別,但順治是清軍入關後的第一任皇帝,漢人不可能不對侵犯自己民族的人恨之入骨,這種思想逐漸傳播擴大,自然就形成不小的團體,甚至其中不乏人才。

他劃著劃著突然就在她手心寫起了別的字。

前幾個字一寫出來,娜木鐘立馬就知道他要說什麼,她低頭看著他的眼楮,他也正在專注的看著她,眸子里盛滿了繾綣的柔情,他說,朕喜歡你!

「等這次回宮,再也不要與朕鬧脾氣可好?」他扯著唇艱難的沖她笑了笑,繼續再寫下這句話。

娜木鐘輕輕的回以一笑,眼淚卻情不自禁的蓄了滿眶,這樣的請求她真的很難毫不猶豫的點頭應允他,他還要繼續寫什麼,娜木鐘連連握緊他的手指。

順治面有異色,她垂下眸,牽強道,「好了,別太累了,我都懂!」

他很順從,用余力回握住她的手。

這一瞬間,娜木鐘真的差點淚崩,她看著他們交握的滿是傷痕的手,突然就想起那句被念得都俗氣的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是,歷史的發展卻不是這樣子的,哪怕她願意為他停留在這里……

陽光逐漸地不那麼燥熱了,娜木鐘一直抱著順治講她在網上看到的冷笑話,起初他還會回應兩聲,現在卻像是她一個人在演獨角戲一般,娜木鐘講著講著便俯首看著他緊閉的雙眸,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隱隱的,她听到了一聲聲遙遠的呼喊,仿似在叫「主子,皇後娘娘……」

一聲又一聲,一會子清晰一會子又非常模糊。

娜木鐘激動得立馬扯著嗓子大聲回應,「我在這里,我們在這里!」

因極度缺水,咽喉十分干澀,娜木鐘叫了幾聲就覺得喉嚨管子里面跟躥了火花似的,灼痛難忍,她咳嗽兩聲,繼續大聲的回應。

救援的聲音越來越近,娜木鐘為了幫助他們確定具體位置,一直沒有停歇的呼喊,哪怕嗓子都嘗到了甜腥的味道,她仍然告訴自己,不能停下來!這次,並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他!

護衛軍終于來到了山崖下方,娜木鐘忍住眩暈的感覺望下去,可以看到大列黑乎乎的人頭。

懷中的順治似乎從她不斷的呼喚聲中稍稍恢復了意識,娜木鐘發現他微微睜開的雙眼,高興得幾欲落淚道,「一切都好起來了,他們已經找到了我們

他回以一笑,啞著沙沙的嗓子道,「會一直……好下去的……」

默了片刻,娜木鐘終于點了點頭,笑出聲來。

來順兒好像有跟著一道兒過來,一直在下頭不斷的哭喊,娜木鐘偶爾能听清幾句,什麼奴才該死,什麼奴才願意折壽一百年換主子爺一生平平安安!

娜木鐘覺得挺好笑的,得,他統統不知道還有沒有一百歲可活都還是個問題呢?順治估模著也听到了,見娜木鐘哧哧的笑得開心,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娜木鐘回看他一眼,兩人相視淺笑。

甫從眼前緊急的狀況里解月兌出來,娜木鐘只覺得整個人都月兌力了一般,和順治肩並肩靠在後壁,她突兀的覺得四肢酸軟無比,方才還不覺得,眼下一放松,稍微挪動一下就疼得慌!

抬高下巴仰起頭,娜木鐘深深的呼吸一口,太陽已經快落山了,天空大片大片絢爛的晚霞,紅的似火,非常耀眼。

闔上眼感受風的清涼,娜木鐘突然似有所感的睜眼,山崖上段兒似乎若有似乎的晃過幾抹人影,轉眼便消失不見。難道是護衛軍兵分兩路從上下兩端分別遣人救援?

可是……還是很怪異,娜木鐘打起精神緊盯著上方的動靜,果不其然,片刻後,灌木叢里黑影晃動,猛地從中閃出一只箭羽,它沖破空氣直直朝身側的順治而去,娜木鐘死死的瞪大眼,看著愈來愈近的箭尖,大腦一片空白。

這一剎那,她知道,她可以選擇抱著順治一起撲滾下山崖,救援就在下方,生存的幾率很大,可是……千鈞一發間,娜木鐘卻奮力向前,直接撲倒順治替他擋下了急速飛來的利箭。

為什麼呢?

大概是終于可以解月兌了吧……

口腔噴出粘稠的鮮血,娜木鐘死死抱壓住順治的身體,後背的疼痛像是把心髒狠狠撕裂開一半,痛得似乎連順治的樣子都看不清!第二箭第三箭相繼而來,狠狠沒入她的後背,娜木鐘疼得忍受不住的低哼出聲。

順治終于有所察覺,從喉嚨里怒吼一聲,死死瞪大眼珠,不可置信的用力推她起來,還念念叨叨的邊哭邊叫她的名兒……

既然已經替他擋下,那自然就擋到底,娜木鐘指甲泛青的死死拽住石塊不被順治推開,好在他的身體也瘡痍遍布,根本使不出多大力氣推開她。

後背的疼痛幾乎深入到五髒六腑,娜木鐘從來沒有想過,原來她最終的死法可比淹死餓死壯烈多了!眼前的視線偶爾清晰偶爾模糊,她看到順治帶血的臉上猙獰扭曲,眼淚混合著鮮血一直往下淌,他一遍遍叫她的名字,聲音都已經沙啞的出不了聲了,可他的唇形卻一直不停的蠕動,「娜木鐘,別死……」

她的心好像也有點痛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後面的利箭穿心?

無論如何,她希望他今後好好的,娜木鐘難受的扯著嘴角笑了笑,用盡剩余的氣力將頭埋在順治頸間,附耳道,「……」

她一字一句說的很慢很清晰,她看到順治的臉色頃刻間像沒有生命的木偶一般,眼神呆滯的望著前方,一直蠕動的嘴唇像定住似的,微微張開,一動不動,好像耳畔听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

娜木鐘很確定他听清楚了,她想笑,眼淚卻像決堤的洪流……

半晌,順治終于干干的眨了下眼,他僵硬的面無表情的扭頭對上娜木鐘,眸子沉靜的像一汪湛藍的海,表面沒有起伏,實則波濤洶涌,仿佛只要輕輕一觸,就瞬間天崩地裂。

他死死的盯著她。

眸子里卻再也找不到一絲柔情!

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娜木鐘咳出一大口鮮血,努力抬眼在心底最後描繪他的輪廓。

所以,福臨,以後的日子,千萬千萬不要懷念起她。

混沌的意識一點點抽離,他的臉似乎比冰棺里的尸體都要冷硬,一直源源不斷的冒著寒氣。

娜木鐘闔上眼,她想,哪怕他不會再念起她,她卻應該能永遠記得,曾經有這麼一個人叫順治,不是書上那個死板的歷史人物,而是活生生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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