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坑死順治爺 第二十三章 驀然回首(一)

作者 ︰ 弦外听雨

來順攏了攏袖子邊兒,雙手合在一兜在嘴邊哈了口熱氣,這天昨兒個都還冒出了小輪冷太陽,結果半夜里一場大雪竟悄無聲息的來了,今兒個一推窗,好家伙,這雪都抵過了小腿處。*****$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他難得有閑情的像懵懂宮女兒一般,把手伸出屋檐外頭去,鵝毛大雪輕呼呼的落在掌心里,不消半會子,就化作冰冷冷的碎渣子粘在掌心,他嘆了一聲氣,掌心一並,旋即把手里的冰渣子一甩,整了整衣裳領子,抖起精神頭兒伺候萬歲爺去。

萬歲爺上完早朝便一直呆在書房里頭,批了會兒摺子,似乎有些累了,伸直脖子繞了繞,忽而眼神兒瞥向窗口,整個人仿若入定一般,僵著一動不動,視線直愣愣的盯著某處。

來順兒心下好奇,順著視線頭瞄過去,窗外正對著院子一角,白絨絨的雪均勻撲在地面兒上,一馬平川的干干淨淨。

雪還在一直下,屋里紫檀香燃著,景泰藍大燻籠里紅羅炭燒得正旺,來順兒沒來由的心底一寒,他從窗外扭回頭盯著萬歲爺,果不其然,皇上眉頭像凜了冰霜,原先還算淡然的臉上僵硬似鐵,雙唇緊抿,眸子復雜不明,如藏了一潭子迷霧,叫人怎麼都捉模不透。

「把窗關了他陡然收回視線,新取了本摺子,埋頭批閱。

來順愣了一下,猛的回神,連連小跑去將窗子合上,半扇雕花木窗慢慢合上,將院子一角逐漸隔離,他突兀的想起兩年前的那副景象,皇後娘娘一襲正紅色大袍子,一個人忙里忙外的先用小鐵鍬從別的地頭挖來足量的雪,又呼哧呼哧的將雪整成兩個小人兒。那會子雪雖然小,但兩個多時辰下來全身也差不離是個大雪人模子了。

他還記得當天晚上的時候,萬歲爺都臨近要入睡,突然瞅到屋外大雪紛紛,連連叫上他,披了件衣裳,撐了把傘又拎了一把,趕到書房那兒,吩咐他把傘給那兩小雪人兒給撐上。他提了個個六角燈籠,沒怎的留神兒,把傘隨意插在左邊雪人旁邊,熟知,萬歲爺不大樂意了,板著臉數落他,道是堂堂九五之尊,哪兒有給別人撐傘的道理,瞪著他下令移到皇後那邊兒上去。

好吧,這是他當奴才的不長眼,連連給了自己個耳巴子,把傘拔起來移到右邊去。這下萬歲爺瞧著是順眼多了,便轉身就寢,可這走到一半子路的時候吧,萬歲爺又突的頓了步伐來,側著身子盯著雪人那頭若有所思,一個人兒犯嘀咕,「恁大的雪勢,讓一個女人撐大半宿傘是不是忒不爺們兒?」

于是,兩人再度回頭再把傘給挪到右邊上去。

……

「給關嚴實了

後方萬歲爺的聲音陡然將陷入沉思的來順驚醒,他嚇了一跳,「」一聲,迅疾利落的將窗子合上。

回到原位站著,來順兒偷瞄了萬歲爺一眼,心里嘆氣,窗是關上了,可人真的也能關在心外麼?

時間好快,已經兩年了罷……

忽而一個小太監叩了聲門,他輕手輕腳的將門拉了條縫兒,將耳朵湊過去,小太監耳語一陣兒,他點了點頭,重新把門合上。

搓了搓手,來順往前踏了兩小步,有些不大好開口,這照兩年之前,萬歲爺肯定沉不住氣拿眼神埋汰他,不屑嗤一聲張嘴就問,「啥事兒說唄,杵著像跟棍子似的,朕余角眼神兒瞄著就難受得慌

可如今卻不一樣了,萬歲爺再也不主動出言,哪怕他搓手搓個半晌,他也仿佛聞所未聞,就像無論什麼事情也無法挑起他的興致。

「主子,外頭襄親王求見呢!」憋了會子,來順兒把心往外一橫,弓著腰細聲道。

萬歲爺提筆劃了兩下,筆尖兒擦過紙張輕微的「沙沙」聲,他把批好的摺子往上頭擺著,又從另一紫檀方桌上拿出未看的,攤開細細瀏覽。

來順兒听不到上頭聲響,鼓起勁兒汗涔涔的又稟了一聲兒,這次同之前一樣,依然得不到萬歲爺的回應,來順兒作罷,往後退兩步,他懂,這便是回應了罷!

時間悄然流逝,來順兒握緊雙手,偶爾可以听到門外風聲,窗未開,不知雪停了還是依然在下,但就算雪停了又怎的?屋外天兒寒,哪怕就干站著不消半刻,人就得凍成了冰棍兒。

來順兒時不時偷偷看一眼萬歲爺,可人萬歲爺特別能沉得住氣,該干啥就干啥,似乎片刻前就不曾听到他的稟告一樣兒的……

好不容易熬到晚膳的點,來順松了大口氣,再度上前道,「主子,該用晚膳了,奴才遣人去膳房下個口令,您順道兒用膳前見上襄親王一面?」

「朕不餓順治頭也不抬回。

「這不餓也得用上兩口才是好的,不然太後又得責罰咱這做奴才的,還有……」腆著臉,來順兒垂著眼,依照本分想再把襄親王求見的事兒通傳一聲,畢竟稍有個碴兒,什麼錯處都得他們奴才給頂上,可他才開了個頭,萬歲爺便突的昂起下巴,眼神幽幽的看著他,雙唇微啟,冷冷道,「不見,你叫他回去

來順被這眼神里的寒意唬了一跳,心肝兒顫了幾顫,回了個「」,退出去給襄親王回信兒。

屋子里暖和,一開門,冷氣就撲面而來,來順瑟縮一下,趕緊把書房的門合上。

屋檐下一排長短不一的冰鉤子,長廊盡頭,襄親王一襲黑色大氅,兩邊的雪花兒偶爾隨風撲進來,半邊身子已經染滿白絨絨的雪。盡管如此,可他立得筆直,襯著身後白雪茫茫的世界,倒自有幾分姿態。

來順情不自禁的長嘆一聲,都是痴情人吶!

沿著廊道行過去,來順給襄親王行了禮,抖落出笑臉不好意思道,「回王爺,本來萬歲爺一直在批閱摺子,估模著累了,閉上眼在打盹兒,連晚膳奴才都沒敢使,您琢磨著要沒啥重要事兒,改日再來?」

博果爾頷首道了句「有勞公公」,眼神淡然,眉目清俊,他輕輕撢掉大氅上的雪渣子,回,「既如此,博果爾便在此候著

來順沒料到會踫釘子,雖說他那番話說得客氣又委婉,可大家都是皇上身邊兒的人,能听不出這話里頭的另一層意思?他尷尬的笑了兩聲,又道,「襄親王,這萬歲爺倒真是極累的,依奴才看,您還是先回去吧!」

話說完,來順見襄親王一言不出,只朝他微微點頭,意思是自己明白了,但還是不肯走吶!

來順沒轍,只能在心底重重再嘆一聲,他怎的不明白,這襄親王不依不饒的還不就是福晉董鄂氏那一會子事兒,可他也不想想,咱萬歲爺後宮佳麗三千,就算董鄂氏美到天上去,也沒必要動心思不是?

再者,咱萬歲爺前兩載年紀輕,倒還愛幾分顏色,可偏生心里頭裝了皇後主子,便連那幾分心思也淡了,後頭出了狩獵那事端兒,一回宮整個人都變了,整日整日的陰鷙著臉,過了月余,傳了皇後身邊伺候的丫頭蓮娟兒覲見,兩人關在屋子里頭聊了一兩個時辰,門一開,蓮娟兒就滿臉是淚的被拖了出來,立馬收拾了包袱出了宮,傳得是伺候皇後有功,皇上賞賜她早日出宮門嫁人去。

可來順兒卻嗅到了幾分不尋常的味道,總覺得出了什麼事兒,他送蓮娟兒出宮門時,心底貓抓似的好奇,便多嘴問了幾句,可那丫頭可勁兒的哭,眼淚一把一把,哭得嗓子都啞了,自然也沒能模出個底子來。

再往後,萬歲爺突然就恢復如常,該辦公就辦公,休息就休息,再也沒愣過神兒,整個人規律的比沙漏都還準時。

至于襄親王福晉董鄂氏,其實真心八輩子都跟皇上打不上關系不是?可事有湊巧,人董鄂氏月初月中按例來宮中請安,偏生某一天就撞上了萬歲爺,這說來也巧,一撞兩撞本就挺稀奇的,後頭第三遭撞上後,來順便留了心思,這要麼就是緣分要麼就是誰下了心眼兒不是?打此之後,初一十五萬歲爺就再也沒踏出書房半步,可不知怎麼的,這流言蜚語倒傳了起來。

宮里的八卦你真是想抓住源頭都抓不住,一傳十十傳百,忒難听,什麼萬歲爺對皇後主子思念成疾,恰恰襄親王福晉董鄂氏與皇後有幾分神似,便抑制不住思念之情之類……

來順兒恨不得逮著說這些話的人,呸他個一腦門口水,啥事兒啊這是?誰睜眼瞎說董鄂氏跟咱皇後主子長得神似來著?雖說都是美人兒,但容貌分明不同類型的,他回回都跟著萬歲爺後頭,萬歲爺倒是和董鄂氏對了幾句話,但隔得老遠,能有啥見不得人的事兒發生,為何他這個跟前人都模不著頭腦?

可這些話他又不能不分上下的一口氣對襄親王說,唉……愁吶!

抬眼瞅了眼巍然不動的襄親王,他雖是無辜的,可來順也覺得萬歲爺挺憋氣的,這都啥跟啥啊不是?

正在心里頭搗鼓著把那傳閑話的人揪出來五馬分尸,後邊兒突的冒出個小太監,對他拱了拱手,連連湊到襄親王邊兒上耳語一陣,這襄親王一听,臉色一變,陡然轉身離開……

來順愕然的看著襄親王遠去的背影,嘖嘖一聲,他到听清了那傳話小太監的幾個詞兒,琢磨一下,大抵是福晉出了啥事兒,也難怪那麼著急回府來著,唉,這事兒還真替他省心,不用再勸襄親王離開,倒可以勸勸萬歲爺用晚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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