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猶豫之時,遠處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稍稍偏了偏頭,盡力地往發聲地望去,旁邊躺著的尸體給了我巨大的心理壓力,多虧不是臉朝著我,而且身上基本沒有血,否則我別說像現在這樣鎮定,單單想起這些日子看的生化危機就能嚇死我。
偏過頭的我,即使視線被旁邊的尸體遮擋的七七八八,但還是能看見,有幾個長相奇特渾身是白的怪物一樣的直立行走生物在清理戰場。
虛。
在明知道事實的情況下,我也不禁害怕起來,一旦被發現,就憑我這小身板,完全沒有一戰之力啊。
就在我糾結于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找到黑翼大魔高喊歸刃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絲違和感。
然而,還沒等我整理我困惑的想法,就看到了一個身穿普通男士和服手持一把淺打樣子太刀的男人慢慢出現在了那幾只虛的附近,拔刀縱身沖向幾只虛,不過是刀身一錯,幾只虛的動作就瞬間停止,隨即噴濺出了大量的鮮紅血液,緩緩倒地。
我克制不住地打了個哆嗦,似乎想尖叫,卻無論如何發不出聲音,想挪開眼,卻怎麼也動不了。很明顯,真刀、真血與平日里電視中的情景相距甚遠,活生生的發生在眼前,一時真的無法接受。
由于和那個男人的距離有點遠,我並不能看清他的臉,不過能看到他有著一頭看起來很飄逸的銀色長發,雖然幾只虛身上被刀斬的濺出了大量的血,但是卻沒有沾染他分毫。斬殺了幾只虛之後,男人默默地收刀,看樣子是要準備離開。
不得不說,對于剛剛發現幾只怪物的我,一個人型生物的出現讓我的好感頓時涌出,即使他剛剛下了殺手,但是毫無疑問地,他解決了我的人身安全問題。我立刻激動地爬了起來,而他也不失我望地馬上就發現了一片死尸中突兀的我,看起來愣了一下,然後大步朝我走來。
在這一刻,我心里浮現的卻又不是剛剛的那種和活人相逢的喜悅了,而是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想,並且腦子里飛快的閃過了幾個事實以此來證明我現在究竟是有多後悔剛剛爬起來的沖動。
首先因為我發現的那一絲違和感,來源于對虛的認識,虛怎麼會出現在人間界還在清理戰場,況且虛是沒有血的,有血的也不是虛;其次,那人穿著的既不是隊長羽織又不是普通的死霸裝,那麼他是一個正常死神的可能性很小,天知道如果踫上藍染大神這種該怎麼辦;最後的事實,在于我發現了一個很令人蛋疼的事實——天變高了,人變大了,我變矮了變矮了變矮了矮了矮了矮了了了了了了了…………
我後悔了,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後悔,因為我發現,貌似我是魂穿啊……
現在那些被斬殺的怪物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現在是什麼,是不是人類我都說不準了,萬一就是個長著人類手掌的虛呢…………
那小屁孩不至于這麼對我吧,恩恩,應該是人類,我完全抱著自我安慰的心態整理了一下思緒。
喂!!!這個性命攸關的時刻整理什麼思緒啊,趕快看看自己是什麼以防萬一趕緊跑路才是正途啊!
于是,秉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的我四下環顧了一圈,撿起了一直在我左腳邊的黑翼大魔,看起來真的是我小了,因為原本看起來有點短的黑翼大魔居然快和我一邊高了,害我不得不拖著才能抽出它的刀身。刀身很明亮,如同鏡子一般反射出了我現在大致的樣子,是人的輪廓,那就應該是人吧,是吧……
天知道我現在的心情究竟是有多欲哭無淚。
所以,面對現實的時刻到了。
不知道該如何吐槽自己話里語病的我,堅決不再考慮語病的問題,看向了快走到我面前不遠處的男人。現在的主要問題是,這個男人是敵是友是劇情人物還是個完全的陌生人,他又能不能幫助我。想到這,我強迫自己靜下了心,既然要發生的一定會發生,面對一下未知的人也沒什麼,實在不行也只能祭出我最後的大殺器,也是最危險的退路——自殺到尸魂界。
思考過最悲慘的結局之後,我終于能夠靜下心來,雖然不想死,但我得為我的沖動付出代價並盡力大而化小,小而化了。
都說心靜自然涼,涼了以後我才發現自己現在不是一般的累,看起來我現在的身體剛剛不是虛月兌就是失血過多,不過面對面前未知的,不知道是危機還是轉機的人,無論如何我都要賭這一把,我整理了一下待會要說的話,靜靜地看著他走到我面前。
然而從我大致能看清他的那一刻,我就發現,面前根本就是個女人,雖然她武力值很高,但是長相絕對不是肌肉女,相反,又大又萌的眼楮配上一張小巧的鼻子玲瓏的嘴,圓潤飽滿又細膩的肌膚讓皮膚不好的我各種羨慕嫉妒沒有恨。
當然,要知道世界上不只雪村千鶴一個女孩子喜歡穿男裝,況且這麼亂的地方,穿男裝總比穿女裝要安全方便很多,雖說她的外表裝扮完全掩蓋不了她的性別,不過有這種武力值,不偽裝也無所謂,理解理解。
就我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就已經走到我的面前了,我只感覺到她渾身環繞著一種名為溫暖的氣場,和剛剛無情斬殺敵人的模樣完全不一樣,讓我如沐春風…………我呸,關心這個有什麼用,我得先打探清楚我需要的各種情報再說其他的。
正待我醞釀措辭準備開口之際,上下打量了我好一會的她先開口道︰「*&%&%&*##%&*…………」
我傻了。
傻得原因,有很多。
第一個原因,她的聲音居然極其偏男性化,低沉磁性的很,閉著眼楮听的話我這個聲控一定會萌上這個聲音的主人,但是對于這樣一個有著傳統東方容貌的美女來說,有點過于男性化了,不過這個是先天問題,或許人家自己也不喜歡呢,理解理解。
第二個原因就更簡單了——她說的話我根本就不懂,只能听出來是由五十音組成的日語,但是對我這個日語負二級水平的人來說根本就是和沒說一樣,不過國籍不一樣,大家說的也不是同一種語言,理解理解哈哈哈…………
哈哈…………
哈……………………
………………………………
我理解個************!!
那小屁孩既然知道我要來的世界說的是日語,就不能給我一個日語精通的技能之類的麼,我根本就不會啊!!
我雖然常年泡在島國動漫上,但是我的日語水平充其量也就只能說兩句早安,你好之類的,別說正常交流了,直到現在我也只能寫出來全部的平假名,片假名則完全不行,更別說詞匯語法什麼了,交流神馬的全都是浮雲啊……
沒辦法,現在也不能當著她的面去死人堆里翻對講機式通訊器,只能寄希望于這美女接受過高等教育了,會認字會寫字,我就真的很慶幸了,畢竟島國古代的時候,女性地位低的可憐,會認字的也少的很。算了,死馬當活馬醫,不試試也不知道行不行。
我一邊回想著雖然浸婬多年動漫但僅僅只會的少的可憐的幾句日語,一邊拿起我的黑翼大魔,找了一小片的空地,艱難地劃了幾個字︰私(簡,我),日本語(繁),damedesu(平,不行)。
這美女絲毫不見驚訝地笑了笑,雙手抱胸,開口道︰「sa,anataa(那你是)?
居然真的明白了,我連忙發揮我挫挫的日語道︰「中國(日)」
一直面不改色的美女這回終于驚訝了︰「nani(什麼)?」
我說我是中國人有這麼驚訝麼,不過我還是連忙回了句︰「e,atashiachuugokujinndesu(是的,我是中國人)
沒想到我這負二極水準的日語居然還能和島國人交流,我一興奮,喊了一句「nechan(姐姐)」然後在地上寫到「這是哪里?」
結果美女姐姐不說話了,是沒看懂嗎,完全不懂日本漢字的我著急的連忙用我濫竽充數的日語追問︰「kokoa(這里是)?」
美女姐姐眼神極其奇怪的盯著我很久,我都快被盯毛了的時候,才張嘴說了一句讓我風中凌亂很多年一直後悔叫了那聲「姐姐」的話︰「oreaotokoda(我是男人)」
一開始我沒反應過來,後來突然意識到,美女姐姐居然是……男人……!
我頓時卡住了。
我發誓,事後想起當時的情景,我絕對是瞪圓了我那雙驚訝到閃光的鈦合金狗眼,傻傻地張大了嘴,腦子里遲鈍的試圖把死神里面的所有有名字的男人一個一個的和面前的男人對號入座。頂著美男奇怪的眼神想了半天,果然只能想到平子真子了。我並不是說這貨娘,而是一百多年前他留著淡金色的長發,不說話確實有點像女人,可是即使是平子真子,他的特征也和面前的美女啊不是,是美男哥哥也有很大差別,我不敢確定,索性直接的用弱弱的語氣問了一句︰「sa,anataadare(那,你是誰)?」
「(*&%¥#」沒听懂,但是里面沒有ko(子)的發音,那就不是平子嘍?
我又疑惑了。
發現了我疑惑的表情,他就開始在地上寫他的名字,他寫一個字我就跟著用普通話念一個——吉,田,松——
居然是吉田松陰這貨,該死的小屁孩,居然把我送到了幕府末期,神呀,這個時期不正是尸魂界大動蕩的時候麼,難道我被安排好了去勾引藍染大神?!!
然而當他寫下第四個字時,我突然發現我眼楮出現了模糊障礙型幻覺,因為我分明看到了他寫的是「陽」,揉一揉眼楮,沒看錯,再揉,還是沒看錯。心里大約猜到了一個絕對讓我不忍心去相信的真相的我抱著最後的希望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指著陽字做疑惑狀,他點了點頭,于是,我最後一絲希望也被現實毫不留情的擊破了。
上天降下一道雷把那個小屁孩劈死吧!他居然把我送到銀魂世界里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