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像是最終下定了決心,像觸電般的收回自己的雙手。臉上的落寞,隨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貫的冷漠,一貫的面無表情。
「太子,你」
身後,心月復那滿是擔憂的聲音,讓男子的眼閃過一絲異常。短暫的幾秒過後,眼中的異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深沉,今日,他見到了一直相見的女子,足矣。只是,這事千萬要保密,不能讓文雨煙那個擅長嫉妒和心機的女子知道,否則,依晴的日子不知會怎樣?
哎相似的長相,同根的情,為何差距會如此之大。
「我、沒事,今日之事絕對不能對外提半個字。尤其,不能讓文雨煙知道
「是
簡短的對話之後,心月復閉口不言,恭敬的站在一旁。跟在太子昭身邊十幾年,他對太子昭的心事也有所耳聞。自然知道太子昭那一聲輕嘆中,飽含著無奈與相思。
太子昭對文依晴,有著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可是,卻不得不娶文雨煙為妻。只為,那眾人都渴望得到的皇權。
是的,文雨煙的爹爹,是當今權傾朝野的文宰相。太子昭需要文宰相的勢力,以助鞏固他的地位。
江山,美人,太子昭只能選擇江山。
如今的太子昭,已沒了年幼時的盛氣凌人,有的只是冷漠,萬年的寒冰。有時候,他還能從太子昭的身上,感受到一絲無奈,一絲悲哀。
哎在心月復的嘆息中,太子扶著把手,緩緩坐在椅子上,英俊的面龐爬上絲絲倦容,修長的手指按按太陽穴。
最近,他越來越感覺力不從心了,也越漸容易疲倦。
臉色,也越發的蒼白,那種白,是透明的玉瓷白,白的不健康,像一張白紙。
太子昭安靜的閉上雙眼,想賺取這難得的片刻安寧。心月復好像也明白太子昭的所需,悄悄地退到門外,安靜守候。
他,能為太子昭做的,也只有安靜守候,不打擾,不煩他,給他一片安寧。因為,一炷香之後,他的主子,太子昭就得回到那高牆之內,籌辦他與文雨煙的婚禮。
屋外,心月復警惕的觀望四周。屋內,太子昭勾起一抹開心的笑,臉上,洋溢著深深的滿足,這種發自內心的快樂,將臉上的萬年冰瞬間融化。
腦海中,文依晴在街上歡呼雀躍的身影無孔不入的徘徊。
那是文依晴嗎?她,終于變得快樂了。
還記得第一次見文依晴,是在那年文宰相的生辰。
盛大,奢華,鶯歌燕舞,美食無數是那場盛宴最貼切的描述。奇珍異寶玲瑯滿目的擺在宰相府最耀眼的位置,無聲的告訴來賓,文宰相的勢力,地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
太子昭奉父皇之命,帶著黃金萬兩,香車寶馬在眾人的簇擁下前來拜壽。
太子昭所到之處,皆是濃妝艷抹,儀態做作的王公貴族之女。
那一張張被胭脂水粉涂抹的看不出本來面目的面孔,讓太子昭視覺極度疲勞。
就在這時,大廳門外,一抹淡綠的小小身影,進入太子昭的視線,讓他的雙眼霎那間一亮。
梳著小小羊角辮,戴著簡易木花釵的文依晴,素面朝天的出現在太子昭的視野。
樸實無華,卻也抵擋不住文依晴眼中耀人的璀璨,如花的面龐。
她低垂著頭,小心翼翼的準備踏進門檻時,盛裝出席的文雨煙毫不客氣的用身子將文依晴撞翻在地,一個木質錦盒從文依晴的手中滑落,盒中那一塊塊談不上精致但卻用心頗深的糕點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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