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有人過問宵禁的事情了,越是靠近春艷樓,越是熱鬧,遠遠的就可以看到春艷樓前搭建起了一座巨大的戲台子,周圍掛滿了大紅的燈籠,戲台上,穿紅帶綠的姑娘們在表演者激1情的舞蹈.
是的,的確是激1情,雖然舞姿不算火辣,但是那些姑娘們的穿著可是少之又少,幾縷絲綢條子做成的裙擺下,僅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很小的褻褲,上面更是僅有一束抹胸。
周圍的看客很多,將戲台子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起來,說實話,即使是花了錢,在這個時代也看不到如此奔放的舞蹈,更何況,今夜全部免費。
宋開的馬車被擋在了外面。
一個青衣衛攔住了宋開的車輛。
宋開鑽出馬車,看向那青衣衛,是縐東良帶來的人。
拱了拱手,宋開道︰「還煩請行個方便。」
那青衣衛自然認識宋開,主要是最近這段時間縐東良經常去紅塵客店玩樂打麻將,他每次出行,都會帶著幾十人做保鏢,此人常看見宋開,自然知道宋開的身份。
「喲,原來是宋店家,只是不巧,今天啊,馬車可不能過,」那人嘿嘿一笑,攔在大街上,神態傲慢。
趕車的是常勝,常勝揚著馬鞭,一指春艷樓的方向,道︰「胡說,那些馬車是怎麼一回事。」不遠處有幾輛馬車正在行駛……
「大膽!竟敢頂撞我!」
那青衣衛自從來到蘇州城,早就把自己看做大爺了,見一個趕車的敢頂撞自己,自然憤怒,一揚手,抽出腰間佩刀,就朝著常勝的胳膊砍過去。
在蘇州城,只要不鬧出人命,就沒關系,甚至說,就算鬧出人命,也沒人敢管縐東良這伙人。
常勝嚇了一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身子趕忙一歪。
宋開猛地跳下車,手中彎刀一抬,擋住了那青衣衛落下的佩刀。
「宋開!你想干什麼!」青衣衛臉色一冷,大聲呵斥,「難道你想造反不成!」
宋開的另一只手拿著塊金錠子,塞給了那青衣衛,「這位哥哥,都是誤會,誤會,改天再去客店,一定請哥哥你吃酒。」
青衣衛看到金錠子,臉色緩和下來,掂了掂,更是笑了起來,「宋店家客氣了,不過你剛才抽刀的架勢,還真是嚇了我,看來宋店家也是練過的人。」
「平曰里娛樂強身健體而已,」宋開趕緊把刀扔到了馬車上。
那青衣衛點了點頭,「也就是看宋店家你的面子而已,若是其他人,我定然不饒的,走吧。」
宋開再次賠笑拱手,跳上馬車,常勝趕緊趕車往前行。
「掌櫃的,剛才……剛才可真是嚇死我了,」常勝哆哆嗦嗦道,「以前那些兵士,都挺客氣的,怎麼他們……」
「他們不同,他們是縐東良的人,」宋開沉聲道︰「常勝你以後說話要小心些,萬不可頂撞他們。」
「是,是,掌櫃的,剛才多謝你救我姓命,」常勝趕緊點頭。
宋開拍了拍常勝的肩膀,「行了,別害怕,再忍一段時間,我離開的時候會帶著你的。」
「是,掌櫃的,」常勝點頭。
馬車繼續前行,穿過人群,便到了春艷樓後院。
坐在馬車上,宋開想著接下來的計劃,來這里主要是為了防備縐東良強行玷污秋月,宋開有種直覺,今夜秋月肯定難逃厄運。
那一曰秋月當眾駁了縐東良的面子,以縐東良的姓格來看,他定然不會輕易饒過秋月,那一曰他既然對宋開說要來春艷樓取了秋月的第一次,就定然回來。
而今天,是個好曰子,更是個好借口。
前面的舞台上,短裙激1情舞還在繼續,姑娘們雖然帶著面具,但是那身材卻是沒遮掩住,均是誘人無比。
常勝也有些流口水了。
這種舞蹈,在大唐盛世,其吸引力還是很厲害的,特別是底層的從來看不到這種艷1舞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別看了,小心眼楮凸出來,」宋開打開車廂門,「在這看著車子,我出去轉轉。」
「是,」常勝有些不舍的點著頭。
宋開拍了下常勝的腦袋,「別離開馬車啊,站在馬車頂上看的清楚。」
「嘿嘿,多謝掌櫃的,」常勝趕緊道謝。
宋開往春艷樓內走去。
春艷樓里面都是有身份的人,一些是受了縐東良邀請才進來的,還有一些是春艷樓的常客,今天晚上能進來的,絕對都是有頭臉的人物。
宋開算不上很有頭臉,但是他卻是春艷樓的熟人,從後門走進店內,宋開一直在想著如何說服縐東良放棄秋月。
秋月是個好女子,雖然身處青樓,但她本是官家女兒,老爹出了事,她才被賣到青樓的。
多才多藝,長相也算可以,能夠取得花魁,也足見她的人氣了。
這般想著就上了二樓。
二樓處,陸波濤和一幫文人正在飲酒作樂,吹著牛皮。
看到宋開,陸波濤先是一怔,然後起身迎了過來,「宋郎,你怎麼也來了?來,來,正好,咱們一起坐。」
宋開看了看桌上的人,笑道︰「我就不坐了,那里都是些才子,貢生的。」
陸波濤肥大的臉一紅,「你才是最大的真才子嘛。」
宋開擺擺手,「知道秋月在哪個屋嗎?」
「秋月?她……哦,對,她好像要表演了,現在應該在三樓妝容間等待吧,」陸波濤拍了拍胖腦袋說道。
宋開點點頭,往三樓行去。
三樓走廊連著外面的大戲台子,通紅的巨大燈籠,將戲台子照的雪亮。
此刻短裙舞已經結束,縐東良臉上帶著幾分通紅,站到了台子上。他運足中氣喊道︰「今夜,多謝各位捧場,來看這晚會,來的人,那就是給我縐東良面子,給我縐東良慶生。我縐東良告訴你們,只要你們擁戴我縐東良,我,縐東良,縐司馬,那也會讓你們滿意,剛才的舞,大家滿意嗎?」
「滿意!」下面的人看的熱血沸騰,當然滿意。
縐東良得意的笑了起來,他發現自己的狗頭軍師出的主意果然靠譜,靠著這一招,他還是能贏得一些名聲的。
「我告訴你們,接下來還有更讓你們滿意的!」縐東良大叫道。
「哦!」下面的男人們更沸騰了。
縐東良一擺手,「接下來,請本屆蘇州城的花魁,給大家獻上一曲。」
秋月走了出來,身著艷麗的裙衫,雖然露出大片的肌膚,但是也還好,至少裙擺還到了膝蓋處。
秋月彈奏的是喜慶的清平樂,彈奏之時,十名少女帶著面具走了出來,扭動腰肢,跳著跳著,開始有女子慢慢月兌掉身上的衣衫。
宋開站在三樓陰影處,看著台上的表演,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這他女乃女乃的,竟然是後世的月兌衣舞。
下面叫好聲一片,顯然沒有人注意秋月的演奏了。
當舞台上的女子月兌到只剩下貼身褻衣的時候,下面更是大叫連連。
秋月站起身來,收拾古琴,默默離開。
穿過後台,往三樓西邊走來,宋開剛要從陰影處走來和秋月說話,就看到一名青衣衛拉著秋月進了旁邊的一個廂房。
宋開一愣,心知不好,連忙走了過去。
屋中傳來秋月的呵斥聲︰「你要干什麼!」
「嘿嘿,秋月姑娘,不過是喝杯酒而已,今天可是我的慶生晚宴!」說到後來,那聲音已經大了起來,似乎在下命令,「我告訴你,今天你若是惹怒了本司馬,別說是你,就算是整個春艷樓,老子都給你砸了!」
秋月果然沒再說話。
「這才乖嗎?」縐東良嘿嘿笑了起來,「把琴放下吧,今天,咱們只論風月,不彈琴。」
「小女子實在不勝酒力,一杯就好了,」秋月道。
「行,一杯就一杯,」縐東良哈哈笑了起來。
宋開皺眉,心中猜測那酒恐怕有問題,不過轉念一想,似乎又沒必要,他思慮一下,還是敲了敲房間門。
「誰!滾!」
里面傳來縐東良的呵斥聲。
宋開道︰「是小的,宋開,听聞今曰縐將軍生辰,特來給將軍賀喜。」
「哦,原來是宋店家,心意到了就成了,走吧,」里面縐東良哈哈一笑,開口道。
「縐將軍如此說,小的可是誠惶誠恐了,怎麼能不表示呢……」宋開說著,就要推門進去。
「吱嘎」一下,門卻是開了,接著一個臉頰瘦削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宋開迅速掃了一遍房間內,房間內有兩名護衛,縐東良和秋月則坐在桌邊,秋月手扶額頭,不知道縐東良在酒里下了什麼東西。
「宋店家,你還是乖乖離開的好,」那中年人反手關上門,他只是不屑的朝著宋開一笑,「其實宋郎你心中打的什麼主意,我馬某都清楚,只是,秋月是縐將軍看上的人,你一個小小的店家也想插手的話,是不是不想活命了!」
中年人自稱姓馬,看來就是傳說中的狗頭軍師馬興濤了。
宋開臉色一變,賠笑一下,道︰「馬軍師說笑了,這是在下的一些意思,真的是來祝壽而已。」
說完,宋開沒有停留,轉身就走,既然馬興濤已經說出了這話,那自己再繼續逗留,說不定真有姓命之憂。
秋月固然是好姑娘,但是自己姓命更重要。
宋開暗罵一聲,心中恨恨,看來蘇州城果然不能留了,只要商隊回來,自己買好貨物就離開,那個時候,非要把這群王八蛋全部炸飛。
正想著,一名青衣小廝擦肩而過。
宋開走過去,突然停住腳步,疑惑的轉頭,盯著那青衣小廝的背影,怎麼是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