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籃球之後體力低落,腿部抽筋的我,被莊妮從後面突襲,用鋼琴線勒住了我的脖子。♀
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的臉變成了紫紅色,為了輸送更多的氧氣到全身,心髒像坐了過山車一樣開始加速搏動,殊不知氧氣的來源,我的氣管,已經被緊緊扼住,不再暢通了。
恐怕我在被莊妮勒死前,就會死于病毒性心髒病!
被莊妮用單膝頂住後背,沒法從蹲姿起身的我,伸手去撈莊妮支撐身體的那只腳,想把她掀翻在地。
但是沒能抓住!只是用指尖擦中了莊妮腳踝部的絲襪!莊妮頓時發出厭惡的冷哼聲,戴著鹿皮手套的雙手更用力了。
「嗚嗚……」
我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口吐白沫了,心髒病到現在還沒發作,真是奇跡。
難道我的病毒性心髒病,是一種需要氧氣的病毒引起來的?氧氣不足的時候反而不會犯病?
但是此時此刻,用不著心髒病,莊妮的鋼琴線就可以殺死我啊!
眼神迷蒙起來,視線毫無意義地掃過灰牆上的金屬排污管道,還有一扇旅行社的窗戶,從窗戶里可以看到,里面一片漆黑,所有人都下班了,不過辦公桌上有一個無線鼠標的電源沒關……
你妹的!都這功夫了我還有閑心管別人的無線鼠標電源關沒關?我自己的電源都要被永遠關閉了!
沒辦法了!當此之時,技巧性的陰陽散手幫不上忙,雖然彭透斯警告過我最好不要依賴那招,但是沒有選擇了!
狂戰士模式!
自我催眠,失去理智,切斷身體的一切痛感,然後把無邊怒氣爆發出來!
「我……我要逆天口牙!」
「先天乾坤功——山兮鬼神驚,雷兮天地碎!」
「戰啊!來戰啊!定要將你轟殺至渣啊!!」
缺氧的大腦中,回放著港漫的混亂台詞,我以此為導火線,開啟了狂戰士模式。♀
「給我敗!給我敗!」
像一根按壓久了的彈簧,我被迫以蹲姿伏低的身體,猛然間挺直了起來!
「老子是神!神是不可以被這麼普通的手段殺死的!在遇到魔貫光殺炮、氣元斬、月牙天沖和地爆天星之前,我應該毫發無損才對!」
腦海中繼續回放著恬不知恥的自我催眠,使身體爆發出了最後一份潛力。
莊妮原本用一只膝蓋頂在我背上,用自己的體重強迫我保持蹲姿,此時我突然挺直身體,當然就將她向後彈了出去。
「垂死掙扎嗎?」莊妮吃了一驚,但是仍然沒有放松手里的鋼琴線,反而勒得更緊。
「哈……嘎嘎嘎嘎!」
因為氣息不暢,笑聲變得十分詭異的我,突然腳下發勁,借著反彈力,讓自己倒退著,全速向牆壁上的排污管撞去。
當然,是帶著我身後的莊妮。
「嗯啊」,隨著莊妮的一聲悶哼,她的後背結結實實地撞在排污管上,身為女性的柔軟身體,在我的堅硬脊背和排污管之間被擠壓變形,讓處于狂戰士模式的我,莫名生出一種施虐的快感。
但是這一次攻擊並沒有讓莊妮失去意識,她的體弱多病果然是請假逃學的借口,剛才那一擊,不要說換成小靈通、宮彩彩,就算是換成刑部五虎,也早就讓他們兩眼翻白了。
相信自己的身體里寄宿著惡魔之力,所以莊妮用精神力加強了**的抗打擊能力,她雖然不懂武術,但是武術界「一膽二力三功夫」的道理,她卻實打實地在運用。
一次不行是嗎?那就再來一次!
「梆!」第二次撞擊發出了很大的聲音,從莊妮被壓迫的胸腔里面,也發出了痛苦的呻`吟——但是她仍然沒有松開拉鋼琴線的手。
可我明顯感覺到,自己氣管受到的桎梏減輕了。
當我從地上站直身體的那一刻開始,鋼琴線跟莊妮手臂的相對角度就發生了變化,莊妮畢竟不是職業殺手,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的力道不能像剛才那樣完全施加到我脖子上了。
獲得了些許氧氣的我,奮發精神,將莊妮在排污管上撞了第三次、第四次!
「咳、咳!」
這回輪到莊妮咳嗽了,她極其不甘地放低了雙手,閃亮的鋼琴線從鹿皮手套中間快速滑月兌,只剩下未被斜劉海遮住的左眼里面,還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她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為了殺死我,她的確是出了全力。
趁著莊妮背靠排污管,大口喘息無法行動的時候,我三下五除二地扯掉了脖子上糾纏的鋼琴線,就算割傷了手指也毫不在乎——我仍然處于狂戰士模式的支配下。
然而莊妮卻不打算放棄,她眼神一凜,突然伸手模向裙子兜,好像要拿什麼凶器出來。
是美工刀嗎?如果鋼琴線殺不死我,還有第二手準備?先前之所以不用美工刀快速了結我,是為了讓我感受到死前的極端痛苦,並且可以在我死前進行嘲諷嗎?
怎麼可能讓你把美工刀掏出來!?
完全是跟小混混打架時養成的條件反射,我的左手迅疾如電,瞬間就揪住了莊妮披散在額角的頭發。
對付留長頭發的小混混,我向來是先抓頭發,先前在大寧江江橋下和鴨舌帽唐江初次交手,我也是那麼干的,他後來為了避免這種事,特地把頭發剃短了。
其實揪女孩子的頭發,還是這麼凶暴,幾乎把發根都拔掉的揪法,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很沒品的。
但我此時已經「非人類」了,狂戰士的怒氣和面對死亡的緊張感,讓我來不及考慮更多,只能以身體本能行事。
莊妮被我揪住頭發,並且向上提起,她在露出大片額頭的同時,眉頭也不由得因為疼痛皺了起來,甚至不得不仰起脖子,微微翹起腳,來減輕頭部的痛苦。
可是這沒能阻止她,她用仇恨的目光向上瞪視著我,繼續伸手到裙子兜里掏美工刀。
到了現在還妄想殺我?我要讓你後悔,剛才沒有直接用美工刀抹我脖子!
為了阻止莊妮掏出刀子,我的右手完全是條件反射地,照著莊妮的小月復來了一拳!
「噗」,深入月復部的一拳,拳勁透過莊妮的身體傳導到排污管上,連金屬都為之嗡嗡作響。
「嗚啊!」莊妮的身體頓時像煮熟的蝦米一樣彎曲起來了,但是她的頭發又被我揪住,導致自己像是被處以絞刑的女囚,頭部被懸吊起來,而肩部以下都失去了支撐力。
莊妮被我打吐血了。
確實患有胃十二指腸潰瘍的莊妮,平時就總用擊打自己某個月復部穴位的方法,來「主動吐血」嚇唬別人,此時此刻,應該是我對她的月復部重擊踫觸到了那個穴道,導致她嘴角掛上了一線鮮血吧?
縱然有精神力的幫助,人也是很難對抗自己的本能的。
因為劇烈的疼痛,莊妮被我擊中月復部的時候,不但吐出了鮮血,還兩眼上翻,露出了極多的眼白,眼角也在劇痛之下盈出了淚水——這一幕對莊妮來說相當罕見,蠻有視覺沖擊力的。
淚水、汗水和血,在莊妮的痛苦的臉上相互混合,讓她的面容變得一塌糊涂,破破爛爛好像壞掉了一樣。
此時此刻我的狂戰士模式才得以解除,放開了抓住莊妮頭發的左手,而莊妮也在同時失去了意識,背靠著排污管身子滑落下去,最後癱倒在地上。
姿勢倒很像,她畫出來用來迷惑我的,班長的街頭立體畫。
作為差點被她殺死的人,我本打算把昏倒的莊妮,扔在窄巷里不管的。
事實上我已經走出了窄巷,回到路燈下面,正在整理自己弄亂的衣領了。
但是頹然倚靠在排污管上,衣裙凌亂,狼狽不堪的莊妮,吸引了兩個按摩店男顧客的注意。
「你看,牆縫里有個女人坐在地上,是不是喝醉了?」
「誒?看身材挺苗條的啊!難不成咱們哥倆今天可以少花點錢,只要‘撿尸體’去附近的旅館……」
曹導演跟我普及過,「撿尸體」指的是某些女孩在酒吧一類的地方喝得爛醉,然後癱倒在門口,被男人們趁機「撿」到旅館去佔便宜的行為。
有一瞬間,報復的心理佔了上風,我真打算袖手旁觀,讓討厭男人的莊妮被這兩個家伙撿到旅館,進行一番慘無人道的虐待的。
但是稍微冷靜下來,我覺得自己這麼做,班長一定會對我十分失望,莊妮無論如何都是初三(3)班的同班同學,她想殺我當然是犯法,可是我把她打昏,又坐視她被兩個流氓撿走,恐怕也在某種程度上成了兩個流氓的共犯。
明明答應過班長不成為罪犯的。
嘆了一口氣,正尋思要怎麼阻止兩個流氓撿尸體,沒想到這兩個家伙走進窄巷細看以後,反而自己打了退堂鼓。
「我靠!這女孩吐血了啊!喝醉酒也不至于喝得吐血吧?要是被咱們玩出了人命……」
「你還管吐不吐血?看清楚點,這女孩未成年!你以為自己是校長還是局長啊?趕緊撤!強`奸幼`女要判刑的!」
「那個……不報個警嗎?」
「咱們是來叫雞的,你報警,生怕家人不知道嗎?」
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咬了幾句耳朵,又朝路燈下的我看了一眼,然後一起走進招牌閃亮的「正能量按摩店」了。
我在路燈下等了5分鐘,沒有人再經過,莊妮也沒有轉醒的跡象。
就這麼走了倒是很容易,不過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個看見莊妮的人,是好心報警,還是膽大包天地把未成年少女給撿到旅館里去。
突然聯想起來,失去知覺的莊妮,跟上次舒哲被刑部五虎綁架,活活嚇昏以後那一次,有一些相似之處。
莊妮想殺我,舒哲當時想要挾我,都是想要對我不利。
對于舒哲的處置,我是把他扔在床上,拍了很多果`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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